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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接着道：“你们怎么知道开发商姓宋？”
“那个领头的混混说了啊，他们老板姓宋，这里的人都知道！”年轻女人说。
林朗抓住关键字眼，随之问她：“领头混混？是谁啊？”
年轻女人又是尴尬笑了一声，“这哪能知道啊，警察同志，混混多了去了，我哪能个个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那这么说，你见过那个领头的？”
年轻女人点头，“嗯，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在哪儿见的？那个领头的，就叫谢锋。”
齐举来了兴致，连忙掏出笔记本来记，摘下机械手表把时间调好，录音笔也准备就绪。
第176章 ：禁
年轻女人抬起头来欲言又止，“警察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让我说什么啊！”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
林朗步步紧逼，不给她留下丝毫的空隙，“就从，你第一次见到谢锋的那一天开始。”
年轻女人眼看着逃不过，只得交代实情。
她第一次见谢锋的时候，不是在旧城区，也不在市区，是在谢锋所住的村子里。
那时候她下乡去办事，被村里的狗咬了一口，是谢锋救了她。把她带回家给她上药，她在谢锋的家里住了几天才赶回去。
众所周知，谢锋是个言行极其恶劣的人，时常因为小偷小摸，或者打架进当地的看守所，蹲个十天半个月的，出来就消停一阵子。
但也仅是一阵子而已。
没过多久，他就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看守所，一来二去，就连看守所的警察都认识了他。
可自从谢锋遇见苏溪以后，整个人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一改之前的那些臭毛病不说，还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的行头，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也被染回了黑色。
隔了没多久，他兴致勃勃地给苏溪打电话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她。
“等等！”林朗抬手制止，“谢锋当时知道你有孩子有家庭吗？”
苏溪摇头，“我没有告诉过他。”
“为什么不告诉？”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苏溪懊恼地垂下了头，“我后来也很后悔，可是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犯了糊涂，我……”
林朗重新整理好思绪，“你接着说，别激动，接着刚才，他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你开始！”
苏溪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说她的丈夫是个酒鬼，整日在家里酗酒，她和丈夫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结婚前她也不知道，直至她怀孕的时候才知道丈夫有这个毛病，但是当时一切都太晚了。
苏溪说：“他每天回来都打我，跟我要钱去买酒，他也不去工作，我受够了那样的生活，所以我想我只要跟谢锋走了，就能跟他离婚。”
“后来呢？你们离婚了吗？”
“没有。”
苏溪流下两行泪水，“后来谢锋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很生气了，说我是骗子，我求他带我走，他也没有答应，那天晚上过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你们之后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我们没有再联系过了，我想他可能是生气我骗他，可我也是没办法……”
林朗和齐举两个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收了工具。
从旧城区那条街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了，那是天边的晚霞离地面最近的时候。
齐举开着车，走在回局里的路上。
他闷闷不乐地嘟囔了一句：“这事儿搞得，关于案情什么都没打听到，还白白浪费一下午。”
“浪费了么？我不觉得。”
齐举讶异地瞧了瞧林朗，看得林朗神秘一笑。
“至少，我们还听了一段儿故事不是？”
“师父你就别逗我了！”齐举的心情郁闷极了，回到队里也不参与其他人的事情，一个人坐在窗边琢磨东西，他做梦都想破个大案子。
周赴生在这一天下班后不请自来，径直到了宋菁榆的家里。
宋菁榆一开门见是他，扬手就将他关在了门外。
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宋菁榆不开，周赴生站在门外给她打了个电话。
“开门。”
“这是我家，你想来就来啊？你谁啊，我说不让你进来，就不让你进来！”
周赴生一见她这是铁了心，索性提出一个让她心动的条件，“跟你谈谈那事儿。”
宋菁榆提唇笑：“什么事？”
“打人的那事儿，沈听澜最近没案子，所以或许可以……”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那扇门就打开了。
宋菁榆让开身，表情仍倔强得像个正在赌气的孩子，可又不得不让他进来，“进吧！”
“谢谢。”
周赴生进门时说了这么一声，让宋菁榆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德行！”
晚饭餐桌上，周赴生坐于宋菁榆的对面。
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饭，宋菁榆强忍着想把他轰出的冲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几辈子没吃过饭，来我家蹭饭的吧？”
周赴生慢条斯理地将一筷子菜夹到她的碗中，“多吃菜，身体健康。”
突然，桌子上“啪”地一声，宋菁榆将筷子一拍，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事说？我可没时间陪你闹着玩儿！”
“你急什么？”周赴生不为所动，说着还冲着厨房里的厨师招了下手，“刘姐，一杯白水，谢谢！”
看着他熟稔地叫厨房里的厨师，宋菁榆越发觉得这个刘姐就是他穿插到她身边的眼线。
一直等到晚饭过后，周赴生都没能说出关于那件事的半个字。宋菁榆ᴶˢᴳ急了，一拖鞋踢了过去，直直击中他的小腿，周赴生弯腰，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腿。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宋菁榆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怨恨意味，她恨不得把周赴生的骨头嚼碎咽下肚。
“你真想知道？”
“废话，不是因为这事儿你怎么进来的？！”
周赴生轻轻笑了声，慢条斯理地起身，踱步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
宋菁榆抓住他的手，狠狠掰着他的一根手指，直至他喊疼了才松手。
“你知道我没那么多耐性，你要说什么就赶紧！”
周赴生吊着她的胃口，坐在她的身边，故意说起了与这事毫不相关的话题来：“最近蒋崇州有跟你联系吗？听说满儿在他亲妈那里过得并不是很好……”
“周赴生。”
“怎么了？”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如果你没有话说，就请走吧。”
说着，宋菁榆抬起手臂，指了指门口，做了一个让他离开的动作。
周赴生意识到要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没机会说，于是端正了姿态：“警察调查到你头上了。”
第177章 ：查
宋菁榆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下，像是某种预兆似的，她急忙问：“什么时候？”
“近期吧。”
周赴生又与她打起了马虎眼儿。
宋菁榆耐着性子，“近期什么时候？”
“昨天林朗去旧城区调查谢锋失踪的案子，如果要和之前那事儿挂钩，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你怎么知道？”
“我可没说我知道。”
周赴生这时候倒是玩儿起了文字游戏，含糊其辞，宋菁榆的耐心被他一分分地消耗殆尽。
没过一会儿，林朗果然找上了门，身边带着齐举，宋菁榆笑着让他们进门，林朗一进来就看到屋子里面坐着的周赴生。
“有客人？”
宋菁榆回头一看，周赴生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朗了然一笑，进门后齐举象征性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而后林朗才开始步入正题：“旧城区打人的这事儿，你事先知道吗？”
宋菁榆点头，“知道。”
“知道谢锋在这几天失踪了吗？”
“不知道。”宋菁榆如实回答，而实则她刚刚才听周赴生说过这事。
林朗看了一眼周赴生，又看向宋菁榆，“姐你没必要说谎，我们又不是乱抓人执法的，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法分子，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宋菁榆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
“那你就不想问问谢锋是谁？”一直闷不做声的齐举开口道，让宋菁榆的心狠狠一颤。
许久，她才看着林朗笑道：“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林朗面色铁青，倒是有了那副铁面无私的感觉，“请你配合。”
“配合，全力配合。”
“你最后一次见谢锋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宋菁榆想了想，“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就是我去旧城区的那次，他提着棍子带着一堆人进来，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没有再见他了吗？”
“没有。”
“你看着我说。”
宋菁榆转过眸子，盯着林朗的眼睛，“我没必要骗你，我也是受害者。”
林朗还是选择相信，尽管这其中有太多疑点。
从宋菁榆家出来的时候，齐举坐在车上，忍不住对林朗说：“师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宋菁榆说的明显是假话啊，她事先就知道我们要来！”
“怎么判断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提起谢锋这个名字，宋菁榆没有丝毫意外啊，听到他失踪了也不惊奇，那么平静能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吗？”
林朗轻笑一声，将一支烟咬在嘴里。
入夜，南方小镇正是热的时候。
蒋崇州刚忙完了店里的活儿坐下喝了口水，乔征就站在楼梯口招呼他过去。
楼梯口正对的那间房，里面接连不断传出女人的哭喊声。
一边哭一边喊着什么。
隐隐约约能听出来是“救命”二字。
蒋崇州不明所以，扯了扯乔征的衣袖，“你趴在这儿搞什么？走走走，下去了！”
“嘘！”
乔征转过头，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而后伸出手来把他拉到门口，“你听！”
“怎么了？”
“你别问，你听！”
蒋崇州贴近门口，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开时候只听得里面女人的抽泣声。
“有事吗？”开门的男人问，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一圈，露出阴冷的神色。
“没事，没事。”
乔征眼看着形式不对，往后退了退，拽着蒋崇州也往后退了几步。
“有碘伏吗？”男人问。
乔征的目光正顺着门的缝隙往里瞅，被男人这么一问，问得吓了回去。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关上了门。
“送点碘伏过来，老板娘。”
乔征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他拒之门外。蒋崇州过来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下楼去。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这么敏感，是不是上次满儿的事情让你……乔征？”
“啊？”
蒋崇州又将她从门上拽了回来，“老听什么？你最近怎么了啊？”
“我觉得这里面的人有问题，你没听见吗？里面的女人老喊救命，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蒋崇州一拦她要拿手机的手，“人家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怕耽搁下去，会出人命的，到时候我们店里一样脱不了责任！”
“等等！”
蒋崇州又拦了一把，规劝道：“我们还是提前调查清楚比较好。”
乔征点头表示同意，“你住在他们隔壁你听得清，一有救命的声音，你就叫我！我去报警！”
蒋崇州还是觉得乔征太敏感。
可这一夜，他却真的听到了隔壁不对劲的动静。
那时他刚洗澡过后打算上床睡觉，就听得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什么硬物在撞击着墙，时不时地传来女人喊救命的声音。
下一秒，乔征敲开了他的门。
她明显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进来，便压下声音道：“听到了吗？隔壁！”
“嗯。”蒋崇州坐在床沿，点了点头，“应该只是普通的吵架，先回去睡吧！”
“回什么回啊！这都快出人命了！”
乔征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可没等蒋崇州阻拦，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十分钟后，警察到达楼下。
众人围着那扇门，等待乔征敲开门冲进去，她敲了好多次门，都不见门开。
“有备用房卡吗？”其中一个警察问。
“有，有！”
乔征急忙下楼去拿房间的备用房卡，把房间打开后，房间里却只有一个男人。
警察搜遍了房间都没找到第二个人。
男人睡得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样子被拉了出去审问，仿佛刚才那个声音不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乔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果然，警方最后给出的答案也是没有第二个人。
待警察走后，男人也被放了回去。
乔征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将锐利的目光对准了男人，“人呢？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第178章 ：藏
“什么人？”男人面前仍维持着平日里的面瘫脸，任谁说话都那么一个表情。
乔征见他装傻，索性直接问他：“你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你把她藏哪儿了？”
“女人？什么女人？”
“这几天我们都能听到女人喊救命的声音，你还在狡辩？！”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将一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警察不是都来过了吗？没有女人，再说了，你也进来看过好多次了，有见到什么女人么？”
她确实没有见到。
除了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实则乔征也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的真容。
男人接着道：“我这几天都有在看电视，或许你说的是电视机的声音吧。”
“是啊，乔姐，这么晚了我们就别打扰客人休息了。”蒋崇州对男人说的话深信不疑，连扯了几下乔征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回到房间里，蒋崇州陪着乔征坐了会儿。
“要不改天再去看看满儿吧，你最近疑心很重，情绪很不稳定，我想可能是满儿的事儿对你影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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