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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越发到后来，老头子越发丧心病狂。
早在前几年，周博还担任方骏副总的时候，跟蒋深有过一次过节，二人在一件事情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也没有合作，不欢而散。
而周博平日为人温和怯懦，没多少仇人。
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就能想到蒋深的身上。
周赴生走到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前，发现上面有一把很大的铁锁把门锁着了。
他也尝试撬开，可动用了很多工具也没能把门锁撬开。
正待他想办法的时候，走廊内响起了林朗的声音：“周赴生你给我ᴶˢᴳ出来！”
林朗从公司出来，一猜就知道周赴生是来了这里，于是马不停蹄地往来赶。
还好，他没有撬开。
没有破坏掉现场。
林朗从楼内把周赴生拽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干涉我的工作，我告诉你最新的进展。”
周赴生挣开他的束缚，坐回了车里，“搁你家里人死了你不急？我就是想看看那屋子里究竟有什么，你至于吗？”
“是不至于，现在是案子的关键时期，你一个机关外的人员掺和进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没关系的！”
周赴生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事儿就我们知道，我爸我都没告诉他！”
“你还觉得挺自豪啊周赴生？”
林朗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路上，周赴生拆开一包薯片，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我小叔的这事儿，你们也没有一点进展是吧？”
林朗微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周赴生笑了，“这么多年了，人都不在了，查起来也费劲。”
“其实只要找到尸体的所在位置，也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只可惜我们暂且找不到。”
“要不，查查蒋深吧。”
“你有线索？”
周赴生摇摇头，“也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我小叔在出事前跟蒋深有点过节，因为合同的事情。”
这句话点醒了林朗，他迅速将调查目标转移到了蒋深这里。
上次的事件还没有调查明白就被窦局放了出去。
这一次，林朗决心把之前的事一并与蒋深掰扯清楚。
翌日，蒋深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林朗的敲门声惊醒，方媛去开门，只见林朗站在门前。
“够早啊，林警官。”
方媛嗤了一声，随即就将目光调了回去，不拿正眼看他。
林朗说：“我找蒋总。”
“蒋总没起呢，你来早了，估计还得等会儿他，林警官，先进来吧！”
林朗走了进去。
另一边，周赴生大清早也出现在宋菁榆的家门外，宋菁榆一打开门，便看到了他。
“怎么着？”
“不怎么。”
周赴生见她开门就要挤进去，宋菁榆早知道他要来这一出，又将他推了回去。
“一夜没睡，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宋菁榆侧目，“关我啥事？你这么大个老板找不到地方睡觉要来我家？多新鲜呐！”
周赴生不听她说什么，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宋菁榆有些无奈地看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门轻声关上了。
周赴生回头一看，宋菁榆也放弃出门，折返了回来，周赴生笑道：“怎么？不出门了？”
“出！你先走了我再出。”宋菁榆进来坐下，坐到了周赴生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赴生也不说假，他昨晚确实一夜没睡，整夜都在想周博案件的问题。
现在他的脑子里都是林朗的那一套说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相大白，什么时候这个案件可以水落石出。
经历了周嘉璇的那些事情，周赴生对于周博并没有太大的希望。
他只希望周博回来的时候能够尸体完整。
可，警方找到的是他的手指，这个愿望完全落空，周赴生现在的心情算不上明朗。
“怎么不去许愿那里？”宋菁榆难得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她那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这对于她也算是一件困难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宋菁榆的内心经历过多久的挣扎才能对他问起这样的问题。
“治疗还没结束，我让季听陪她回去了。”周赴生说。
那也就是说，她现在离开了南城。
宋菁榆的心里松下一口气，难掩脸上的欣喜表情，这一切都被周赴生尽收眼底。
这段时间她那样阴阳怪气，对他百般排斥，似乎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他似乎才开窍。
周赴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反应迟钝极了。
“那……”宋菁榆的目光明朗起来，眸光流转之间，落在了周赴生的脸上，“跟一个陌生男人出门，那你不担心许愿会出什么事情？”
“你是在关心许愿还是想问我担不担心她？”
“当然是关心许愿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宋菁榆这话说得违心，说完立刻将头扭转至了一边。
第207章 ：集
周赴生也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宋菁榆并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
宋菁榆看到，周赴生的表情怅然。
他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累了就先睡吧。”
这是宋菁榆对他说的话，是唯一一句不夹枪带棒的话，周赴生听着有些别扭。
他点点头，起身走到客房里面，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离开这里好久。
有多久呢？
他记不清楚了，周赴生的脑子里只存留着宋菁榆说要包养他时候的场景。
“要是跟了我，我会更大方！”
那句土大佬的台词他仍然记得，他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宋菁榆太过胆子大。
后来周赴生也问过宋菁榆说，那时候就不害怕他是那种出来受人包养，沾染一身病的人？
宋菁榆惊呼：“当然怕了！我可是让底下的人调查过你的，证明了你是个医生，清白得很！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没有把你是方骏太子爷的事儿调查出来，要是我早知道你弟弟是那么个混蛋，我那天晚上绝对不会让你留在我家，让你有可乘之机！”
周赴生笑而不语。
如若让她调查了出来，怕是根本不会让二人有相遇的机会吧。
他可不愿意那样。
周赴生这一觉睡了好久，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朗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随即他重新拨了过去，林朗的声音瞬间在那头响起：“我姐失踪了！”
“什么？”
周赴生来不及多想，一只脚已经率先踏出了门外去。
公司的大楼已经被警方围住，林朗挨个审问相关人员，想从公司的员工之中逐步排除与这件事情相关联的人。
作为宋菁榆的助理，时常与宋菁榆行踪一致的小徐成为了重要审问对象。
办公室内，这个怯懦少言的女孩子甚至不敢看林朗的眼睛。
林朗问她的时候，她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别害怕，我们只是询问一些关于宋菁榆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和我们说就好，我们是警察，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担心。”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徐语气恐慌，这让林朗很无奈，见问不出什么也就只能作罢。
周赴生匆匆赶来，林朗恰好出办公室。
“什么时候发现的？”来的路上周赴生想，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失踪了呢。
自己明明在几个小时前还跟她在一起。
林朗摇头，“小徐报的案，说是她失踪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不到了，现在时间不够，还不能够立案，问小徐，也问不出什么。”
“纪晨宇呢？”
周赴生思索片刻突然提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曾时刻吊着二人的神经。
宋菁榆上一次失踪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所做的。
刑侦队的会议室里，一名女警把两张外貌截然不同的照片放在一起，投上大屏幕。
“纪晨宇，有过绑架案底，大学时期卖过假药，做过黑诊所的中介，六年前离开过南城，去整容成为盛洲的样子，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上一次的绑架案，被绑架人同样也是宋菁榆。”
一名警察推断说：“纪晨宇的工作和宋菁榆并没有交集，那他是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绑架她呢？这不合理！”
“林队，你觉得呢？”
林朗说：“现场的监控没有找到任何陌生人的影子，且监控录像没有缺失，纪晨宇现在还居住在旧城区，他作案的可能性小，我推断是公司内部的人。”
确定了方向后，警察开始对公司大楼内部进行严密的搜索排查。
可整整搜索了48小时，都一无所获。
调查周博案子的那一队人传来消息，周博的尸体很可能就在那一栋楼里，林朗和窦局申请砸开门锁，挖开那一栋楼，寻找周博的尸体。
窦局却这时候让林朗立即带队撤回，林朗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窦局，我不能回去。”林朗说。
这让窦局很不满，要知道他很讨厌这种一出去就回不来的手下，但林朗是他的学生，这么多年虽说办了不少案子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都是他这个做老师的帮他收拾的烂摊子。
眼看着这次他因为宋菁榆的案子又要出幺蛾子，他必须拦着点他。
林朗手下的两个分队撤了回来，林朗接到消息，又被停职一段时间。
另一边周赴生还在宋菁榆的办公室里，他坐在位置上，眼神突然瞟向一个抽屉，那个抽屉里与下一个抽屉的交界处，有半个指甲。
周赴生拿起来看，是美甲的甲片，款式很简单，是纯色款。
根据他对宋菁榆的了解，宋菁榆喜欢做明艳的颜色，不喜欢这种淡淡的纯色，所以这指甲不会是宋菁榆的。谁的呢？或许是犯ᴶˢᴳ罪嫌疑人的。
反正林朗不是也说了，这很可能是公司内部的人作案吗？
作为多年的医生，他对于这种事情很敏感。
于是把美甲甲片用纸包好，默默收起，打算给林朗拿过去，看看可不可以作为侦破案件的线索。
周赴生刚出办公室的门，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就从电梯里出来，急匆匆地跑向办公室，周赴生一看是小徐。
之前合作的时候他们也有过几面之缘。
小徐顾不得与周赴生打招呼，一溜烟跑了进去，很急的样子，进去的时候还甚至险些摔倒。
周赴生扯着她的胳膊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小徐摇头，“没，没事！”
周赴生说：“这么急，你是要去哪儿？”
小徐回答：“宋总刚才来电话了，让我现在立刻送东西过去。”
“她电话通了？现在在哪儿？”
周赴生比她更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攥着小徐的手腕。
倏然，他看到小徐的手上，食指的指甲缺失一块。
脑子里嗡的一声，周赴生有些惊诧地望着小徐，不过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赴生问她：“去送什么东西？”
“合同。”小徐说。
周赴生继续追问：“什么合同，跟谁的合同？”
“周总，您就别问了！”
第208章 ：就
“你说的是实话？”
周赴生冷冷开口，压迫感十足。
“是。”小徐的手腕被紧紧攥着，没有一点松动的余地，周赴生观察到她的表情慌张，虽然她一贯这样。
这时从门口传出林朗的一声：“赴生，你干什么？”
小徐只感觉手腕的力被松开，周赴生转向另一头，看向林朗。
“你说的是真的？”
办公室内，林朗听周赴生说完这一事，整个人瞬间不安定起来。
“还能骗你么？”
周赴生从兜里拿出那半截儿指甲，放在桌上，“小徐的指甲也有缺损，和这个的弧度完全能对得上，我觉得阿榆的失踪跟这个有关！”
“林朗，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
“赴生。”
林朗打断了他，拽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这事儿我暂时不能管。”
“为什么？”周赴生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能管？这不都到了立案的时间了吗，为什么还不能呢？”
“赴生。”林朗颇有些无奈，接着双手插进兜里，再拿出来时手上仍是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枪。”
“没带？无所谓，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小徐到底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不是去抓人，有没有枪都没关系的！”
“我的意思是，我的枪……被收了。”
“什么意思？”
“就是，我被停职察看了，目前办不了案，窦局把我的枪收起来，就是怕我鲁莽行动，所以……我姐的这事儿——”
“你不管了？”
周赴生听了半天只捕捉到了这么一个重点，他瞪着眼睛，像是质问他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等我的察看结束，我们可以继续。”
“还继续什么？”
周赴生冷笑一声反问他，“等你察看期结束了，你敢保证回来的是宋菁榆这个大活人而不是尸体吗？”
“赴生——”
“林朗你要是害怕这事儿会牵连到你，你可以不用管，南城不是只有你一个警察，但人命关天的事，你不该拖延时间，你这就等于在帮助罪犯。”
说罢，周赴生扭身离去。
林朗如鲠在喉，他想说什么，嗓子却像被最尖利的鱼刺卡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隔天周赴生去北城找了周禹。
这一次没有过多客套的话，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是你做的吗？”
周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疑惑问：“哥你说什么？”
“我问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希望能够听到实话。”
“什么事？”
“别跟我装傻！”
周禹更迷惑了，微微皱着眉头观望着他，周赴生的眼珠微转，目光生冷，周禹的手心已被汗水浸透，他双手合拢，不安地搓着手。
“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赴生眸中的神色逐渐变换，变作一个狠戾的目光盯着周禹，说出的话令他神经紧绷。
“宋菁榆失踪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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