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
离了那块东西,阮青梅只觉得神清气爽,肠胃舒适,能直接喝下三碗粥。系统却在一旁吵个不停,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
“我又不打算进琅华宗学艺,有什么不能卖?”
前几世琅华宗的初级内容她学了好几遍,倒背如流,在高级的内容祈云琉根本不教她,她还又什么理由要去?
系统还是觉得不对:“那可是祈云琉的法宝,高低算个宝物,你居然卖了?”
阮青梅不以为然:“那不是送我了吗?送我了就是我的,我自然有权处置。他都舍得,我怕什么?我如今已然炼出气海,再带着那玩意,只会源源不断吸我的灵气,留着干嘛,恶心自己吗?”
若是叫祈云琉想起来了,再好的法宝,她留不住又有什么用,徒给他人当“充电宝”。
要不是缺钱,她直接丢了。
“可、可是……”
她还说男主的信物是恭桶里捞出来的,害它也不是很想回收了。
阮青梅宽慰系统说:“没用的道具,除了分解就是卖掉,留着只会占背包。游戏里也是这样处理的吧?”
系统彻底没话说了。
对,按游戏思维来说,她这么做完全没错。可就是说不上哪里怪怪的。她以前带过的女主角,从来没有这么干事的。
“可是,祈云琉如果来找你要回玉佩怎么办?”
“找谁?”阮青梅十分自信地玩着发尾,说道:“你以为那个狗贼是怎么找到我的?”
祈云琉当年为了报恩,遍寻三界,第一个寻到的天灵根资质就是她,只是她当时尚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所以祈云琉才留玉为信,再去别处找寻“药引”。
而后十六年,事实上,若不是恩人之女病情加重,祈云琉早就忘了杏花村这个地方。
在原本的剧情里,女主配玉在溪边浣衣,不知怎么触动了玉佩的灵力,惊动了祈云琉,他才想起自己当年还留了“后手”。
但是现在那髓玉的灵力都被她吸收干净了,只要再把玉佩抛得远远的,她就彻底断了和琅华宗的联系,祈云琉再见到她都不带认识的。
还找她?想什么呢?以为自己多重要?
“祈云琉那个狗贼,根本就不在乎我是谁,他只是需要一个报恩的‘容器’罢了,还自诩名门正派呢。我在西无咎头路线和他对上的时候,西无咎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对我的重视,结果狗贼不顾江湖道义,第一个动手要杀我。虽说那条线上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但我那时手无缚鸡之力,身陷魔宫又不是自愿,他这又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作风?”
道貌岸然。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火葬场内容,但是她大概能猜到另外几个狗男人最后“洗白”的点在哪里,唯有这个祈云琉,她着实想不通女主得怎样才会原谅,原谅一个从头到尾对她利用得彻彻底底的狗东西。
阮青梅嗤笑道:“这样的人要洗白,大概得是女主失忆变成智障才行。”
“咦?”正在翻阅文档的系统一怔,“亲你不是没有通关过吗?你是怎么知道后面的剧情?”
“女主失去金丹丢了半条命,被救回来后不仅失去了记忆,头脑还退化成了五岁的孩童,只当祈云琉是她的亲人,深信不疑……”
阮青梅:有毒吧!
谁爱去做智障谁去反正她不去!
突然,村口的方向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听声音不是杏花村的人,隐隐约约还有几声狗吠,十分凶悍,一听就是恶犬。
“青梅不好了,刘家来人了,还牵着条大狼狗,好像是要闹事,”村人道,“你哥让你快点回家去,千万别被他们看到!”
作者有话说:
青梅:来得好。
第6章 报复
“那刘章不知道被谁给打成个熊样,被人用轿子抬过来的,非说咱们杏花村的人干的。”
“咱们村的人见到他恨不得绕着走,谁会想不开去招惹他?”
“找茬呗,把梨花村霍霍完了,又盯上咱们杏花村了,咱们可不是他们家佃农,没那么好欺负!走!”
杏花村的壮丁们纷纷放下农活,拎着铁锹锄头,匆匆茫茫的从地里赶过来。
阮青梅见此情景,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这么快就爬起来,可见昨天打轻了。
阮青梅混在村民堆里,也去看热闹。
“你疯啦?”系统急道,“还不快躲起来?就你这身形,他一眼就能认出你。”昨日那蒙脸的小黑巾,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阮青梅无所畏惧:“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她打都打了,难道会没想过后果吗?
阮青梅回到村口,大榕树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她在人堆里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令荀也在其中。阮青梅于是硬从外圈挤到内圈,珍惜一切和苟王培养感情的机会。
“二狗哥哥!”
令荀只觉得被挤了一下,一低头,就见一张稚嫩娇美的小脸儿不容分说地闯入视线,心头仿佛被烫了一下。他板起脸,低声道:“这里这么乱,你来干什么?青柏哥不是让你回家吗?”
“我来看热闹。”阮青梅说得过于坦荡,叫准备了满腹说辞的令荀一滞。
半晌,他叹了口气,将人往自己后拢了拢:“躲我后面,别出声。”
“哎,好。”阮青梅乖乖地扒在她二狗哥身后,只从肩侧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往人群中间看去。
刚才村民还说刘章是被轿子抬过来的,这哪儿是轿子,连个顶棚都没有,最多是个担架。刘章这会儿头上缠了好几圈,手上缠了好几圈,腿上缠了好几圈,正半躺在小竹轿上,由几个家丁抬着,轻拿轻放地撂下。
平稳成这样,刘章还在呻.吟:“轻、轻点,哎我叫你们轻点,骨头都要被震散架子了!”
而后,两个家丁推着一辆车,车上载着一个大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面向凶恶的狼犬,车上还挂着个牌子――内有疯犬,受伤自负。
若这狗由刘章他们牵着来也就罢了,偏偏是笼子装着,连刘家的人都不敢靠太近,村民心中便有些畏惧。
他横在这里挡着进村的路,他们本是要去理论的,刘章跋扈,但他们人多,又是在自家地盘,也不惧。可有这恶犬在就不一样了,万一这真是一条疯狗呢?不可控性太多了,众人心中有些怵,气势就弱了下来。
“刘公子,你这是为何?可是我杏花村有何得罪之处?”村长远远地问道。
“少废话!”刘章凶狠地坐起身,露出一脸伤痕,“快把那嚣张的女人交出来!”
刘章回去已经打听过了,微雨山上连个庙啊观啊都没有,更从未听说过什么铁锅仙姑,他是给人诓骗了!不用说,这人肯定就在杏花村,他今日必要把那丫头片子给揪出来,出了这口闷气!
众人面面相觑,杏花村最嚣张的女人?杏花村的女人都很嚣张,训男人跟训儿子似的,训自家男人和骂孙子似的,他说的是谁?
村长是个稳重的人,体体面面地讲道理:“刘公子,即便要找人,也得说出姓甚名谁,若真是杏花村的人,我等再去询问,好解开误会。”
“放屁的误会!老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跟我说是误会?”刘章调门一扬,“来人,放狗!”
家丁作势要去开狗笼。
那笼中杀器也不知是什么品种,通体红黑,双目赤红,獠牙怒呲。它额间还有一撮红毛,远远看去像一道烈焰燃在额心,端地一只凶兽!更不要说这东西体型极其庞大,说是狼也信得。
也不知道刘家打哪儿弄来这样凶猛的恶畜,那训犬人都躲得远远的,满脸不靠谱,看着似根本还没有驯服。
“刘公子,刘公子有话好说!”村长忙道,“我等真不知刘公子所指何事,听刘公子意思,这一身伤竟是我村人所为,还是女子所为?啊这……”
有点离谱啊。
刘章不算强壮但也不瘦弱,两个男人都不一定制得住他,一个女子能将他教训成这样?
人群里传来嗤笑:“刘章!你这熊人让女娃子欺负成这样,还好意思说?丢不丢人?”
“新鲜呐,哪个巾帼英雄干的出来让咱见识见识?”
“刘章,你找茬就直说,说瞎话也编个像样的。哪个女子能将你打成这样的,就是你被绑了手脚也不能够。”
刘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何尝不知道这事说出去丢人,何况他们当时还不是一个人,他有三个人,却被一个年轻女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女子有妖法,一口铁锅虎虎生风,胜过十个凶猛汉子!锅……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刘章脑子一灵,“把你们家的锅都拿出来,我一见便认得出!”
那大凶器锅底还有红蓝黄三圈颜色,好似靶心一般,他死都忘不了。
村长本来还对这刘章背后的刘家有所忌惮,这会儿越听越离谱,也觉得这刘章脑袋上缠了那么厚的绷带,多半是被打傻了。他暗下叫人立刻去东盛庄通知刘管事领人,顺便思索赶紧将这恶犬弄走。刘章不足为惧,但这恶犬叫人生畏,真要放出来,免不了有人受伤。
阮青梅躲在令荀身后,只觉这真是绝佳的位置。令荀身高肩宽,又刻意遮掩,把阮青梅挡得严严实实,只在肩头露出两颗乌黑的发揪揪,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丝毫不耽误她看戏。
“我不管,你们别装!今天看不见那妖女,出不了这口气,小爷还就不走了!”他一挥手,吩咐道,“起轿!把小爷抬这老头家里去,就抬他家正堂,小爷在这村子受的伤,就要在这养!养不好就不走了!”
他作势又去吩咐:“我看谁敢挡我!来人,放狗!”
杏花村众人连忙劝说,一方面刘章这一身伤是真的,众人怕他碰瓷,并不敢真把他从轿子上扯下来,一方面又要看住那笼子,别让那恶犬真放出来。
令荀见越来越乱,下意识将身后探头探脑不知死活的小青梅往后按了按。
“青冥,能制住那狗吗?别让它伤人。”令荀呼唤剑灵。
青冥:“主上,小事一桩,不过一野兽尔,要杀了它吗?”
“能让它睡上一会吗?”
“遵命。”
青冥默念了一道初级禁制,朝笼子打去。
他们未注意到,几乎同一时间,一道不算强力的真气也从令荀身后发出,无声无息地渗入那恶犬额心的火焰纹中,形成一道禁制。
“晚安doggy。”阮青梅将小手藏回袖子底下,对系统道,“怎么样,我这道禁制打得不错吧?”
这样狗子就能乖一点了。
她这个小招式还是软磨硬泡说好话跟西无咎那疯狗学的,第一次成功就用在那变态自己身上,西无咎对她毫无防备,一觉睡了六个时辰,那也是她离成功逃跑最近的一次。
她现在修为弱,在西无咎面前固然没有胜算,但是对付一只“修勾”,让小家伙安静一会儿,也是足够了。
果然平时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她原本想着出面把人再揍一顿,叫刘家彻底知道厉害,但是刘章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得靠一只小狗来镇场子,真是怂得不值得她出手。就这点本事还学恶霸调戏女主,怪不得在原剧本里活不过第一集。
于是阮青梅改变主意,暂时不暴露身份。
“咦?”系统突然道:“亲,刚才我好像看到两道真气,你注意到没有?”
“有吗?”阮青梅一怔,“没有吧?”
该不会是那魔头来了,或者那山上那傻狗神仙自己爬起来了?
“你确定吗?可别吓我。”阮青梅有些紧张。
“呃……也许是我看错了。”系统迟疑,它只是隐约觉得力量波动了两次。
因为村口乱作一团,一时竟无人发现也猛犬呜咽了两声,而后居然收起凶相,狗眼好似不可思议似的瞪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抗不住双重禁制的力量,“咚”地一声倒地不起。
而刘章这边,即便村民再小心,推拉间还是碰到他伤处,一时叫苦不迭。
“亲呐,也不能让刘家人这么闹下去。”系统担忧地道。
“安心,就快了,”熟读四线初期剧情的阮青梅一点都不担心,她看看时辰,喃喃自语,“想来是消息从镇上到东盛庄,再到咱们杏花村,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就快要到了。”
“消息,什么消息?”令荀回头问道。
“让刘家这狗东……”因为距离近,青年厚重的刘海也没能挡住清澈的眼神,阮青梅到嘴边的脏话一噎,收起戾气,“没什么。”
“嘤嘤,”她手上攥着令荀的胳膊又紧些,夹起嗓子,“二狗哥哥,前面好可怕噢。”
阮青梅努力“娇软”,令荀却哭笑不得:妹妹,脸上的兴奋先压一压。
正说着,村东的路上有人呼喊着跑来:“章爷!章爷不好了!管事被主家来的人带走了!”
因为现场实在混乱,来人嚷了好几遍刘章才听清,最终连杏花村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胡说什么?”刘章一个挺子从轿子上坐了起来,“我叔怎么了?你说清楚!”
那人慌道:“主家来了人,说……说管事贪了庄子的帐,被带走了,连官府都来人了!”
刘章只觉得双耳轰鸣,他震惊得一把扯下头上的绷带:“怎么回事,二叔在主家不是有人吗?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抬我回去!”他指挥着手下,匆忙调转方向。
众人呼呼啦啦地拥着刘章,二话不说地朝东盛庄回了,竟是连狠话都来不及放一句。
这闹剧突然开场又突然散,搞得看热闹的众人一头雾水,窃窃私语,唯有阮青梅一脸平静,没有一丝疑惑。
令荀看向阮青梅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青梅,你好像知道刘家会出事?”
“怎么会呢?”阮青梅一捧脸,又有些稚气地道,“二狗哥哥,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刘家这次不出事,下次也会出事,躲不过哒。”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东盛庄是一个支线剧情点,在凡间的两条线路都和这里有关。
在【魔尊】线,就是刘章出来找死;
在【龙傲天】线,就是刘章他叔叔――刘管事摊上事。
龙傲天的身份就是刘管事那个庄子主家的不受宠庶子,这次事件就是龙傲天被诬陷不是主家的血脉,而是刘管事和已经去世的三姨太的私生子――当然不是真的,这都是二房的阴谋,是为了彻底把龙傲天踩到泥里。
在【龙傲天】路线里,女主就是赶集途中遇到了逃走的男主,被卷入了这场豪门秘辛……最后当然是龙傲天证明了自己被陷害,坏人被披露阴谋,男主得到了沧浪世家的“补偿”。只有她――受了男主牵连,莫名被追捕,又崴了脚,受了伤坠入山坡,淋雨发烧和男主在山洞过了一夜,名声也尽毁……反正是倒霉透了!
阮青梅吃了太多亏,对事件脉络记得十分清晰,她很确定刘管家就是第二天上午出的事,所以刘章根本闹不起来,因为他马上就会自顾不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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