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乐三人往西,长筠独自往左,汀兰见他们远去后,发泄似地将门重重关上,好家伙,她堂堂神界未来太子妃成看门的了。
到了国师府,阿珂拿出令牌请小厮通传国师,很快小厮便返回请她们进入府内,她们在堂屋中等了没一会,国师就从内堂走出。
羲乐赶忙望向国师,仅仅看了一眼,浑身几乎颤栗不已。
妈耶,这不是那个把她打成重伤的混蛋左某嘛!
怎么成了姜国国师陆言了?
此刻羲乐只想说一句话:国师好!国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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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乐:???
第9章 混蛋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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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乐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试图说服自己刚只是看花了眼。她闭上眼睛再睁开,却不见国师的面容有丝毫变化,国师仍然顶着那张跟左昭一样的脸。
抑或说,他真的就是左昭。
那左昭和陆言两个名字必然一真一假,究竟孰真孰假?
国师跟姜银羌打完招呼,目光刷地一下向她扫来,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紧张地攥紧了手心。
“公主,这位姑娘是?”国师询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不像左昭那般凶狠。
羲乐忍不住抬头打量他,国师穿着鸦青色的长袍,笑意清浅眼神温柔,与她所见的左昭全然不同。
国师若是左昭,见到被自己杀死的魔女还活着,反应怎么会这般平淡。
她再度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兴许国师只是刚好跟左昭长得相像。
姜银羌噙笑望着国师,雀跃道:“这位是羲乐姑娘,我们刚刚结为姐妹,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原来如此。”国师轻轻点头,笑盈盈问好,“羲乐姑娘好。”
羲乐有些迟疑,艰难开口:“国……国师好。”
经过刚才的一吓,她已然忘记自己来国师府的目的是为询问国师,为何说皇帝会反对他和姜小七在一起。
“陆言大哥,我刚刚学了一首新曲子,我弹给你听吧。”
“好。”
数月不见,姜银羌有许多话要同国师讲,但碍于羲乐同阿珂在,只能将入骨的思念寄托在一曲琴音里。
国师命人将琴取来,姜银羌轻拢慢捻琴弦,诉尽绵绵情意的乐声缓缓自琴中倾泻。
羲乐喝着国师泡的茶,静静聆听琴音。
*
她们在国师府待到天色将歇,羲乐看天色已晚,便叫姜银羌赶紧跟阿珂赶回皇宫,若是回去晚了皇后娘娘会责怪她的。
“那阿羲姐姐你呢?”
皇宫和长筠府宅在两个方向,姜银羌担心羲乐自己回去会遇到危险。
国师笑说:“我已命人备了车驾,公主同阿珂大人现在上车,刚好能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宫。公主不必忧心羲乐姑娘,我会亲自送姑娘回去。”
羲乐愣了一下,没想到国师会主动提出送她回去,她推辞道:“不必麻烦国师,我一个人可以的。”
“鄣城平日里治安不错,但偶尔也有些色胆包天的狂徒趁黑出没,姑娘生得沉鱼之貌,怕是要被他们缠上的。”国师如此说道。
“那真是给国师添麻烦了。”
羲乐瞬间收回了刚才的话,她如今使不出一点法力,手上更没几两力气,弱得连汀兰的狸奴都打不过,更别提大活人。
羲乐和国师望着姜银羌的车驾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他俩才动身往长筠府邸的方向行去。
国师行在前头探路,羲乐跟在他身后警惕地盯着四周,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个登徒子。
走着走着天色完全黯淡下来,万家灯火逐一亮起。
他们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条小巷前,而穿过这条小巷再走一会就能到长筠府邸。
国师突然停下了脚步,羲乐以为他不认识路,好心出声提醒:“穿过这条小巷往左转,再直走一段路就到啦。”
“羲乐姑娘的幻术当真厉害,已入臻化啊。”
国师的声音已不如下午那般温柔,甚至听来有点冷漠。
羲乐闻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原来他真的就是重创她的混蛋左昭。
可她不敢露怯,生怕左昭看出她已经毫无法力,只能硬着头皮问:“国师何意?”
“传闻魔尊养女羲乐法力低微,幻术却相当了得。”左昭转过身来,面容冷峻下来,阴鸷地盯着她,“那天,我以为我杀的只是个普通小魔,哪里想得到会是擅长幻术的魔尊之女。”
羲乐紧张地吞咽口水,凝视他继续装傻:“什么魔尊法力的,国师说的我听不懂。”边说边往后退。
左昭嗤笑道:“你不会想说,你只是跟魔尊养女重名吧。”
左昭手掌微微一动,银光一闪,手上便多了一柄剑,正是上次刺伤羲乐的那把蟒纹剑。
羲乐见到这剑便头皮发麻,抬手覆在之前的伤口处,剑伤不致命却疼得要命,她可不想再感受这种痛了。
“左昭,你…你杀我一次还不够么?”
羲乐声音有些颤抖,几欲落泪。
左昭大步朝她逼近,冷笑一声:“姑娘终于肯承认了。”
“你别乱来!姜小七要是知道你杀了我,肯定会伤心的,长筠也不会放过你的。”羲乐急中生智,搬出姜银羌和长筠当护身符。
左昭果然有些犹豫,皱起眉头停下脚步,显然在思索着要不要杀她。
羲乐趁他犹豫夺路向前跑去,在小巷尽头左转,跑了没两步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她以为是左昭,吓得根本不敢抬头。
死就死吧,可是真的不甘心,如果长筠在她身边该多好,他应当会保护她的。
“姐姐?”
头顶传来的是长筠的声音,羲乐猛然抬头,果然是长筠,她一把勾住了长筠的脖子,寻求安慰似地抱住他。
她急切道:“左昭要杀我!国师就是左昭!”
长筠目光一凝,原来昨日他并没有猜错,国师陆言果然就是刺伤羲乐的左昭。
他很早就离开齐王府,回到府邸却不见羲乐回来,眼见天色昏暗,便飞去国师府寻人,却被告知国师送羲乐回来了。
他再次回府,却仍不见羲乐踪迹,又觉察到附近有仙气和魔息混杂,便往这边行来。
“姐姐别怕,等我去会会他。”
羲乐松开圈着他脖子的手,说::“好,帮我揍他!”
长筠牵起她的手进入小巷,打算找左昭理论,却不见左昭身影。
对于左昭和陆言这两个名字,长筠都没有什么印象,六界中似乎没什么大人物叫这两个名字。
按他第一次跟羲乐见面说的话看,左昭才是他的本名。
他化名陆言当上姜国国师必然是有所图谋,不知他究竟是何种身份。
见左昭离去,羲乐松了口气,拉拉长筠的衣袖:“算啦,回去睡觉吧。”
“好,听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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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争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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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羲乐仍心有余悸,央着长筠传点法力给她。
长筠不急不缓喝完一杯茶,望着她笑得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无比扎心:“姐姐,莫说我不能传你法力,便是能也仅是零星半点,你全盛时期尚被左昭重创,凭这微末的法力又能如何?”
羲乐不死心道:“至少我能瞬移逃跑!”
长筠放下杯盏,叹气:“左昭此人深不可测,上次他是大意,没有料到你会使用幻术,才教你假死逃脱,姐姐觉得他会再犯同样的错吗?”
羲乐闻言沉默,接过长筠递来的茶盏,颓然哀叹:“可怜我半点恶没做过,何至于如此倒霉,先被诬陷杀害义父,再莫名被左昭刺伤,如今他还想要我的命,真是倒霉得很!”
“有我在,姐姐怕什么。”
“你总不能每时每刻都跟我在一起吧。”
姜银羌一定还会来找她,教她陪同她去往国师府,那她不就是自投罗网?
虽说可以推辞不去,但次数一多姜银羌必然生疑,她一问左昭就会知晓她是魔族,只怕到时会同左昭站在一边,意欲除魔卫道呢。
长筠略微想了想,提议道:“咱们直接去国师府找左昭吧,兴许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能打消杀你的念头。”
“你们很熟?”
长筠摇头:“几面之缘罢了。我瞧着他像仙人,而且修为极深,只有仙人才会整日想着斩妖除魔。我不知他是仙界的哪位上仙,他却一定识得我,我未用化名,也未刻意收敛神族气息。”
顿了顿,又道:“仙界仰我神族鼻息才得以诞生与长存,而我又是凤君转世,于情于理他都得卖我几分薄面,何况姐姐也不是邪类,怎能任他随意诛杀。”
羲乐茫然听着,脑海里蓦地出现了一副画面,那是她昏倒前的景象,她看到那时的长筠指尖凝聚了法力,明显是想杀她。
她冷着脸问:“你救我之前,是不是想杀我来着?”
长筠:“……”怎么偏偏教她想起来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笑着揶揄:“走吧,咱们去国师府。”
*
左昭对于他们的突然造访并没有表现出半分讶异,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还提前泡了上好的茶叶,长筠刚一落座,他便奉上茶水。
羲乐根本不敢落座,只敢站在长筠身后,好在左昭今日对她吝惜目光,只顾招呼长筠。
长筠扫了一眼堂前的仆役,又望向左昭,左昭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屏退仆役。
“我今日来国师府上拜访并非是以齐王府幕宾的身份,而是以天帝三子长筠的身份。”
仆役离去后,长筠第一句话便是自曝身份。
左昭面色依旧平静,显然是早就通过他的名字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等左昭开口,他再道:“长筠此来并不为打探国师的身份,只是有一事要求国师。”
左昭叹了口气,恭敬道:“凤君尊上但说便是。”
长筠呷了口茶,笑说:“长筠只求国师放过羲乐姑娘。”
左昭问道:“尊上难道不知此女的身份?”
“知道啊,国师如今也该弄清她的身份了吧,国师可有听过魔尊养女滥杀无辜过?羲乐姑娘并非邪类,国师何必斩尽杀绝。”
“可是魔族生性残——”
左昭话没说完就被长筠打断,长筠说:“国师可知,救人是件十分耗时伤神的事,托国师的福,我已经体会过一次,国师再杀她一次,我就要再救一次,可实在是太伤神,累伤我可对国师毫无益处呀。”
言下之意就是左昭要杀羲乐必须得过他这关。
羲乐一脸崇拜地望着长筠,他还真是能言善辩!
左昭哪里敢得罪这位六界视若珍宝的救世主转生体,只得不情不愿地承诺道:“左昭依尊上所言,不会再为难羲乐姑娘。”
“那便多谢了,我二人也该回去了。”
长筠起身告辞,拉着羲乐就走,左昭想起什么,出声道:“尊上且慢。”
羲乐转身皱着眉头道:“喂,你不会是反悔吧。”
“君子一诺重于山,左昭言出如山,必不毁诺。”
羲乐:“那你?”
左昭手中变出个玉色瓷瓶,神情不是很自然地将瓶子递给她,说:“这里面是我炼制的仙丹,利于伤势恢复,还能提高修为。”
羲乐:“……”你这样我没话接。
长筠替羲乐接过药瓶:“多谢国师。”
*
羲乐再陪姜银羌去国师府时,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发慌,但去的次数多了便不再惧怕左昭。
这天她们又来到国师府,不料瑞王也在。
左昭望见她们后眼神变得深邃,凝眸思索片刻跟瑞王说了什么,瑞王顿时也将目光投射过来。
自那天起,羲乐就有点生无可恋,左昭遵守承诺不杀她不假,可是却替她整来了一个新麻烦——瑞王。
不知道那天左昭同瑞王说了什么,瑞王近来天天来敲长筠府门,只为见她一面。说什么自从在皇陵初见他就倾心于她,希望她能给他个机会之类的。
瑞王甚至还为她写了许多表达情意的诗词,这些诗词不知何时流传到了坊间,她每每逛街便能看到墙头写着那些要命的酸词。
瑞王为了追求她做出许多事,他行事极为高调,渐渐地就传到皇帝派来观察他们行事的眼线耳中,于是大笔一挥记下瑞王一大劣迹。
这些日子她被瑞王的敲门声烦透了,差点忍不住出去揍他一顿,正巧她的法力恢复了一些,教训个凡人绰绰有余。
但长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在长筠的提醒下,羲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瑞王追她,三分出于真心,七分是为争嫡。
不是为自己争储君位置,而是替姜以佑和景王争嫡。
只有他劣迹斑斑,才能被剔除出继任名单。
皇帝不是说储君惟贤能着任之嘛。
瑞王对她的追求仅仅维持了短短两个月,羲乐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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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羲乐和长筠路过天桥,天桥下如往常一样围聚着许多百姓,人群中央的说书人正在说瑞王,羲乐好奇地听了会。
那说书人一拍醒木,说,瑞王千岁轰轰烈烈追求了美人两个月,美人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为了断绝瑞王念想,匆匆与人定了婚约。瑞王受了情伤,便终日流连烟花柳巷,沉溺声色日日买醉,当初意气风发的皇子殿下如今颓废得很,只怕是当不得太子了。
羲乐拳头霎时硬了,她何时与人订了婚约?
这说书人怕不是活腻了,敢编排她!
长筠见她面色不悦,立马拉她离开天桥,生怕晚一步她就下去揍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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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败家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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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的话真假参半,羲乐与人订婚约那段是假,瑞王逛青楼买醉却是真。
皇族子弟流连风月之所本就是件令皇家蒙羞的事,瑞王还大宣大扬,与人争花魁时总是以王爷身份压人,甚至事后还叫侍卫去殴打与他争人的。
皇帝的眼线立马拿出小本本记上,瑞王嚣张跋扈,以势欺人,不足以担任储君。
姜以佑听到瑞王这般操作时头都大了,他还没想出来怎么抹黑自己,总不能学瑞王吧?
他视青楼为虎狼之地而不敢去,也没法学瑞王那般以势欺人。
偏在他头疼时,景王那边也有所动作,今日早朝照例十分清闲,他正和往常一样同大臣唠嗑,一个小内侍匆匆跑进大殿,与皇帝身旁的内侍总管耳语了几句,内侍总管再把话转述给皇帝,皇帝听完面露担忧,急急结束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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