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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故挑出重点：“这个人种族……是恶魔？”
“其实病历本上有一些隐瞒。”
医生找出这份记载后，心中疑问更盛，便请教了年迈的导师，得知了一些秘密：
“这个病人既不是恶魔，也不是天使，而是混血——”
“天使与恶魔结合的后代。”
“怎么会？”炎炎在书店细致地摸清了小世界的背景信息，确信道，“人类、天使和恶魔三个种族无法出现混血后代。”
“对，教科书中都是这么说明的，但是极为罕见时，会出现天使与恶魔的后代，比如说病历本上的病人，还有你。”
“……”
炎炎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任何话。
医生给了她一些时间消化，继续解释：
“眼睛失明是这种特殊血液造成的最明显特征，但是这种由于血液冲突引发的障碍，有一种破解的办法……”
他手指点在“他爱上了一位女孩”这句话上：
“如果混血爱上别人，那么眼睛会恢复光明。”
医生说明完，松出一口气，揶揄调笑：“小姑娘，恭喜你眼睛恢复，也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
炎炎表情从震惊，转变成了另一种震惊。
她可以感受到旁边的某人毫不掩饰地射来灼热的目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她还是没有提起勇气转头回应。
暴雨一脸不爽，张嘴就把容故的裤腿咬烂一块……
容故一改之前与狗斗来斗去的幼稚，任由它咬，只专注看着炎炎。
炎炎的脸从他看来的那个方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倔强地伸出手挡在脸侧，喃喃道：
“别这样，医生还在呢……”
医生：……
一秒变灯泡。
他轻咳两声，有些尴尬：“那什么，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的眼睛也没事，不用挂号检查，不要把刚才说的传出去。”
“好，谢谢您！”
炎炎站起身，认真地朝他鞠躬，容故也跟着她一起鞠躬表示感谢。
医生还有工作要忙，送两人出房间后便拿起手机看消息，发现导师传来一条讯息：
对了，我老了记性不好，刚刚想起来混血恢复失明后，种族会随机变成天使和恶魔其中之一。
医生挠了挠头，犹豫几秒，没有转身去追容故和炎炎。
应该没事吧……
他这么想着，回复导师后继续工作。
炎炎走出医院，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充满新奇。
即便是与之前的现代小世界相似的风景，在她的眼中都成了弥足珍贵的宝藏：
“我要把眼睛列为身体上最重要的器官！”
“别这么说，其他的感官会吃醋。”容故慢条斯理跟在她身后，表情愉悦，“我也会。”
“嘶……”
炎炎打了个寒战，转身气呼呼指责：“真肉麻！”
暴雨配合主人，用一条前爪遮在脸上，表示“没眼看”。
容故不恼，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炎炎的嘴巴，要不是炎炎肚子突然吃饱了一些，她都不确认一触即分的感觉是真是假。
“干什么！”炎炎假装愤怒，以此掩饰脸红的真相，“走在大街上呢！”
“那又如何？”
走到容故的车旁边，他眼中倏忽间闪过些什么，敛下嘴角：“刚才确认了你爱我，现在是两情相悦的状态。”
“哼，谁说爱上的人是你了？”
炎炎揪紧牵引绳，舔了一下嘴角：“我想……吃那种糖。”
“好。”
容故干脆地离开，朝对街的便利店走去，炎炎紧紧靠在车上，压低声音问：
“暴雨，准备好了吗？”
“呜。”
她解下暴雨的牵引绳，放在脚边，表情恢复开朗：“只能在附近玩哦！”
“汪汪！”
暴雨钻进路边的灌木中，不见了踪影。
“嘀嘀——”
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打着双闪停住，降下一点车窗后，从里面掉出来一根笔，“咕噜咕噜”地转到炎炎附近。
后座的滑动车门自动打开，一个高壮男人下车，直冲那根笔而去……
炎炎侧目，眼睁睁看着他微微弯下腰，做出捡东西的样子，却手臂方向一转，霎那间用一块布捂住炎炎的嘴。
她提前屏住呼吸，只吸入少量药物，昏昏沉沉地晕倒，被那人带进商务车中，扔到最后一排的车座上。
载着炎炎的黑车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即将消失在视野中……
灌木抖动几下，暴雨从里面探出头，甩掉头上的树叶，跑到那根笔旁边嗅了一会儿，爪子时不时刨地。
“汪汪！”
“再等一会，现在去会被倒车镜看到。”
容故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眉眼低垂，唇间夹着一根香烟，悠悠冒出一道白烟。
他最后吸一口，烟头红光亮起，又被按灭在垃圾桶上。
容故眺望远方，在心中估算着距离：
“商务车，速度一般，你能跟上吗？”
暴雨不服气地跳到他的车上，爪子在漆皮上划出几道：“唬……”
容故反应淡漠，身体微微前倾，大腿肌肉把裤子撑出饱满的弧度：
“保持这个距离，走。”
话音刚落，两道影子倏地起步，速度丝毫不输并列的车辆。
商务车一路朝偏僻的郊外驶去，路面崎岖起来，车内的颠簸把炎炎震醒了。
她双手被绑在了身后，绳子松松垮垮，似乎料她这个弱鸡没有什么反抗余地。
她转了转手腕，感受绑绳的方法，惊喜地发现是她练习过的一种……
车辆还在行驶中，她没有立即解开绳子，而是闭眼假装昏迷，偷听着前座几人的动静，避免打草惊蛇。
前面坐着的几人不熟，偶尔的交流也是疏远地问一句还有多远。
炎炎能从他们对话中提取出的唯一讯息，就是雇佣他们绑架人的那人，是“沈哥”。
汽车晃晃悠悠停下，两个男人把炎炎扛出来，放到一间废弃小谷仓里，到处有一股霉菌的味道。
炎炎努力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等到周围没有声音，才试探着睁开眼睛——
正好和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对上视线……
“！”
她剧烈咳起来，断断续续叫出那人的名字：
“沈岚，咳咳，宇……”
“哎？你怎么能看见了？”
沈岚宇没有戴口罩，面部骇人的伤疤毕露无遗，他惊奇地靠过来，眼底亮光透露出炎炎看不懂的情绪。
“嗯。”
炎炎挤出一声气音当成回应，任由沈岚宇转着圈把她打量了一遍：
“刚才看见你脸憋得越来越红就知道不对劲，果然在我面前装睡呢？”
“沈老板，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沈岚宇自顾自走来走去，手指搓着下巴自言自语：
“眼睛居然恢复了？天使也不应该能这样啊……该说不愧是世界外的来客？”
“！？”
炎炎瞪大眼睛，瞳孔猛地一缩。
“很惊讶吗？”沈岚宇饶有兴致旁观她的表情，“我最近知道了不少呢！”
他坐回椅子上，大大方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炎炎一直与他注视，发现他真的在对自己说实话。
这个小世界中，有觉醒者。
但是那个觉醒者不是沈岚宇，而是他合作之人。
那人一声致力于研究关于身处虚拟世界的猜想，但是被周围人当成疯子，无人相信。
只有沈岚宇这个疯子，愿意试着相信。
他们一起启动了让这个世界脱离别人掌控的计划，这也是炎炎和容故无法联系系统的原因。
炎炎眼神朝旁边一瞥，很快回神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付出一些东西，就会得到一些东西……”
沈岚宇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指着自己斑驳的脸说：
“我献祭出自己恶魔的身份，扰乱这个世界的磁场。”
“你不是恶魔了？成了普通人类？”
沈岚宇挑挑眉，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么多：“可以这么说吧……你不害怕？”
“还好，因为现在面对你的，可不只我一人。”
炎炎抖落刚才被自己解开的绳子，重获自由的双手在身前做了一个手势……
‘暴雨，这个手势代表什么？’
‘汪汪。’确认对方的存在。
‘这个手势呢？’
‘汪。’按兵不动。
‘那这个？’
“汪！”
行动！
谷仓的木门被踢开，一条身姿矫健的德牧如黑色闪电，在沈岚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他背后扑过来，把他按倒。
“曹！”
沈岚宇脸着地，爆了一声粗口，顶着背后的大狗咬来的方向，一个翻身把狗掀翻……
暴雨“嗷呜”一声滚下他的后背，沈岚宇面露喜色，钳制他的，却由一只手代替……
“你，不长记性？”
沈岚宇脖子被一只手把持，脸被紧紧扣在地上，难闻的土钻进鼻子里，他扑腾了一会儿，挣扎着把脸侧过来，贪婪地汲取空气。
阴沉的男声从上方响起，沈岚宇泛着眼球，瞥到了那张无数次存在于他噩梦中的脸。
“顾，容！”
他的计划几次三番被这个人毁于一旦，沈岚宇无法抑制怒火，疯狂甩动头：
“你怎么阴魂不散！我TM怎么惹你了就盯着我一人折磨！你滚啊！我的炎炎马上就走到最后一个步骤了……”
“你的炎炎？”
容故五指收紧，沈岚宇喘不上气，吐着舌头翻白眼，嘴唇开始泛紫。
“等一下……”
炎炎扶着暴雨站起来，缓了缓腿麻，朝容故眨了眨眼。
容故敛眸，用膝盖顶着沈岚宇防止他挣脱，手里松劲，给他留出一些呼吸的空间。
“我刚才听到，你说你已经变成普通人类……”
“所以，这是你最后一条命，对吧？”
沈岚宇脸色发青，喉咙里不停发出痛苦的“呼哧”。
天使和恶魔总是不太惜命，因为死了还能活过来，最多留下伤疤。
但一旦这种机会变成最后一次，求生欲将无限放大。
沈岚宇感到屈辱，又想活命，表情呈现出扭曲的狞笑：“别脏了顾影帝的手，我什么都没做。”
暴雨听得没了耐心，冲过来就咬住他的一根手指，在沈岚宇的惨叫声中，毫不留情甩头，手指就这样被它拽了下来……
“别！求求你们！”
伤口血流如注，容故嫌弃地扒拉走暴雨：“这只狗办事真磨蹭。”
沈岚宇斜着眼对他投去希冀的眼神，燃起的希望却被对方一句话泼灭：
“压碎骨头就好，没有血溅出来。”
“！”
沈岚宇因为疼痛，眼角生理性的泪沾湿一片土，蹭在脸上狼狈异常：“恶魔！你们都是恶魔！”
容故手指一用力，他便叫不出声音。
“吵什么，那只狗是，我可不是恶魔，我的种族是天使。”
他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控制沈岚宇的双手，给他留出说话的空间：“把你对炎炎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容故的声音离沈岚宇很近，这让沈岚宇不由回想起在泳池上方，被他捏碎头颅的场景……
本来还可以忍受的断指痛苦，被回忆BUFF加成，变成一道催命符，让他的精神变得异常：
“炎炎，来帮帮我炎炎！我明明那么爱你……”
炎炎蹲在他旁边注视着他的眼睛：“爱我，为什么还要害我？”
“因为我……只爱你们成为众人捧高之后，被拉下神坛的样子！我说过，我想把你培养成神，然后把你打造成我喜欢的样子！”
“可我不愿变成那样。”
“那又如何，之前的那几个也口口声声说着不情愿，到最后还不是斗不过我？炎炎，你是我最看好的那一个，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会成为……”
这之后，他反反复复重复那几句话，听得炎炎耳朵生茧子。
容故加重手下力道，沈岚宇只是闷哼一声，继续一脸兴奋地说着自己的喜好，在绝境中完全变成了一个精神病。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容故与炎炎对视一眼，掐断了这条害人无数的性命……
沈岚宇刚才没有说谎，他的恶魔身份被献祭，几秒钟就彻底断气，没有复活迹象。
他们把他的尸体留在谷仓，走出门，对着空荡荡的郊外沉默。
“所以你俩……是跑着追来的！？”
炎炎不敢置信，从她在商务车上恢复意识，车就行驶了好一阵，这一人一狗的速度和耐力逆天……
“不是，当时你的车不就在旁边吗？为啥跑着跟过来？”
容故和暴雨不吭气，炎炎拿他们没办法，无奈叹一口气：“所以接下来，我要怎么回去？提前声明，我跑回去可能要一星期。”
容故试探性看了看她的表情：“我可以抱你回……”
“不可以！”
炎炎回想起上次过山车一样的绝望，直接阻止：“我手机被他们拿了，你带着吗，看看能不能叫到车。”
加了两倍的钱，终于等到一个愿意接单的司机，他们一边等车，一边商量之后的计划。
“我现在还是无法联系系统。”
“嗯，因为小世界中觉醒的人不只他一个。”
炎炎给暴雨擦了擦嘴巴，犹豫道：“如果找到另外的人，也得要人性命吗？”
容故沉吟片刻：“不，把他们改动的磁场恢复，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
接下来的行动明晰起来，把沈岚宇等人改动的地方修复，然后告诉系统她选定的目标人设，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回到那边。
炎炎原本身处危险中的心放了下来，安心等待容故的调查。
然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整个人变得轻盈起来，走路都不需要多大力气，但是用体重称一量，那个数字没有变化。
“奇怪了……”
她又一次因为心慌从睡梦中惊醒后，拍着胸口自言自语。
炎炎抬起手，发现手掌变得有些透明。
她反复研究一会儿，当成夜晚的光线问题，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夜晚的月光被云层遮住，显得分外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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