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英眼睁睁地看着叶岚阕吃了一口,便立刻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开始扒饭。
于是乎,小砚来敬酒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喜宴热热闹闹一直到了夜里。
赵锦英靠在椅背上,揉着自己吃的鼓胀胀的肚子。
不知是不是为了给江铭昀留下个矜持的好印象,李若寒几乎没吃多少东西。
她时不时的往江铭昀那边看一眼,又会用余光扫一下江七白。
赵锦英皱了皱眉,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别一直盯着江铭昀看了,小心他揍你。”
江铭昀的性子一贯冷若冰霜,可对同门下手这样的事情却很少发生,更别说是对女子下手了。
李若寒唯一听过的,也就是江铭昀和路姚清打了一架。
路姚清趁着江铭昀病重,打败了江铭昀,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都鄙夷路姚清的这种行径。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两个人竟还不打不相识,竟然来往密切,更有些好事的人,也传他们二人有些私情。
李若寒灵机一动,心想:我是不是也该跟江师兄打一架?这样江师兄肯定就记住我了。
可她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再看看江铭昀,顿时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胜算,反而会被打的很惨。
想到自己被打得跪地求饶,李若寒生出一股子寒意,想着这样应该也不能给江铭昀留下什么好印象吧!
江七白吃饱了,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反而是江铭昀,问她,“时候不早了,今日江姑娘跟着忙前忙后的,也累坏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江七白低垂着头,正想点头,耳边却传来李若寒的声音,“江师兄,我也有点累了,能不能麻烦江师兄送我回房间?”
赵锦英愣住了,震惊于李若寒的胆大包天,他心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好在江铭昀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需得送江姑娘回去,李师妹还是让赵师弟送回去吧!”
赵锦英正想答应下来,却被李若寒伸到背后的手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他想骂人。
李若寒道:“赵师兄好像……好像不太舒服,江姑娘对这里也熟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江师兄还是送我吧,我也……好久没见江师兄了,有好多话想跟江师兄说呢。”
她这话里有话,摆明了是在贬低江七白的颜值。
不会有人觊觎她这么普通的姑娘。
这时候,江七白已经站起身来,道:“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江公子还是……跟李姑娘一起吧!”
李若寒没想到江七白会这么通情达理,正要感谢。
江铭昀却皱了皱眉,道:“太晚了,这宫里人来人往的,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说罢,江铭昀按着江七白的肩膀,不容置喙的推着她往前走。
身后的李若寒还一声一声喊着,“江师兄,你别走啊,江师兄?”
叶岚阕和黄名姝也站起身,“我们也该走了,早点歇息,明日就要上路了。”
李若寒大吃一惊,“啊?明日就要走了吗?江师兄,那江师兄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走?”
赵锦英耸了耸肩,道:“我听姚清说,他现在在妖族任职,应该不会跟我们离开的。”
一听这话,李若寒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怎么这样啊?人家好不容易又和江师兄重逢了,还没来得及叙旧呢。”
“……”
赵锦英无奈,“你还没叙旧?方才一直说个不停的人是谁啊?让你来吃饭的,你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李若寒不满道:“我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人家和江师兄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不行吗?”
行倒是行,那你也要看你江师兄乐不乐意啊!
赵锦英叹了口气,“我劝你啊,还是死了那条心的好,江铭昀留在妖族为的就是江七白,你要是从中作梗,坏了他的好姻缘,小心他揍你。”
说罢,他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站起身便要回客房去。
李若寒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好姻缘?那个江七白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要是她都能和江师兄牵扯上姻缘,我怎么就不行了?不管是样貌还是性格,我都比她强多了,还有还有,我说话也比她利索!”
赵锦英连忙四下张望了一番,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活祖宗,你可别乱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少女一扬下巴,“知道啊,妖王宫嘛!”
赵锦英见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顿时鄙夷起来,“你还知道这是妖王宫?那我再问你,今日是什么日子?”
“路姚清和妖王陛下大婚之日啊!”李若寒理所当然的回答。
赵锦英看她还没明白,干脆直白的说:“你知道就好,今日是路姚清大婚,你在她的地盘上,说江七白的不是,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可别忘了,当年江铭昀就是因为说了几句江七白的不好,路姚清就把他揍了一顿。你觉得如果现在你再犯这事儿,是路姚清揍你,还是妖王陛下揍你?”
说罢,李若寒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她吐了吐舌头,道:“那我不说就是了,我不说了,赵师兄,你可千万别把方才的话传出去。”
赵锦英摊摊手,道:“看心情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李若寒跟在他身后,一声一声求着,“赵师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第二日,赵锦英等人便要离开了。
临行前,清吾和砚尘珏去送行。
黄名姝盯着清吾看了好一阵儿,道:“大姐姐,我能不能再跟你说两句话?”
清吾点了点头,“自然。”
听到黄名姝这话,李若寒也连忙道:“江师兄,我能不能也和你借一步说话?”
江铭昀冷着一张脸,和昨日的神情完全不同,颇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便是。”
显然,李若寒被江铭昀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给吓住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今日若是不开口的话,往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于是乎,她壮着胆子说道:“江师兄,我……我心悦你,我能不能跟着你留下来?”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走开的清吾都听到了。
清吾惶惶然的看过来,在看到江铭昀那张臭到不能再臭的脸之后,她又把目光转向了江七白。
果不其然,江七白的脸色煞白,低垂着头,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江铭昀冷着脸说:“李师妹莫要胡言,我同你并无半点情意,不必留下。”
虽然清吾也曾瞧见过江铭昀说过冷情的话,可今日的这一句,清吾不仅没觉得有半点不舒坦,反而觉得他是条汉子!
不可否认的是,方才若是江铭昀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清吾第一个冲上去给他一拳,非把人打醒不可!
正在李若寒呆愣之际,江铭昀鼓起勇气,握住江七白的手在半空中扬了扬,道:“诚如李师妹所见,我早已心有所属。”
被这句话惊到的不止是江七白,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
江铭昀是个什么样的人?最爱面子,也最放不下面子。
今日倒是奇了,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但这话虽然都快让江铭昀的心脏跳出来了,但他说完之后,觉得心里有底气。
再偏过头去看江七白的时候,那人正双眸水汪汪的看着他。
江铭昀说不上来那是什么神情,像是感动又像是喜悦。
189章 太闲了是不是?
总而言之,江七白的表情在告诉他,他方才那句话说的很值得。
江铭昀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李若寒便是还想再说什么,也碍于清吾等人,不敢再说了。
虽然她仍旧觉得自己比江七白强很多,可江铭昀似乎很坚定。
黄名姝也只是和清吾说了句,“大姐姐,我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狐仙哥哥见面了,我决定给师父一个机会,试一试我们可不可以。”
清吾笑了,“这样很好。”
黄名姝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高挑的身影,“大姐姐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顾狐仙哥哥。
可后半句话被她吞了回去。
黄名姝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跟清吾说这样的话。
更何况,感情里,大多都是男子付出的比女子要多的。
狐仙哥哥那么喜欢大姐姐,哪怕是大姐姐不照顾他,他也会很开心的吧!
一行人乘坐马车离开,清吾凑近江铭昀,抬手撞了下他的手臂,“江大少爷今日的表现不错啊。”
原本方才的尴尬已经被江铭昀压下去了,这会儿被清吾重新提起,他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闭嘴!”
清吾捂着嘴笑了他好一阵儿,倒是在瞧见江七白脸色也红红的时候,清吾不笑了。
这场婚礼有和没有对清吾和砚尘珏影响真的不大。
两人的感情还是同以前一样,倒是没什么更改。
清吾觉得‘夫君’和‘夫人’这两个称呼很显老气,便也不怎么喊,只是一如既往的‘宝贝宝贝’的叫砚尘珏。
诚然,那人也喜欢这个称呼,从不计较。
但很快,清吾发现,江铭昀和江七白的感情越发的不一样了。
至于彻底让两个人的关系一日千里的是……
这日,清吾正跟着江七白在屋里学做手工花朵。
因着前两日江七白做了一朵花送给清吾,清吾爱不释手,被砚尘珏瞧见之后jojo,夸了一句好看,清吾便扬言要给砚尘珏亲手做一朵。
这不,这两天江七白天天来教她。
正巧,晌午虞氏叫人送了糕点来,一半甜香味的,一般咸香味的。
江七白也是个爱吃甜的,清吾瞧她吃的那么喜欢,也忍不住吃了一块。
已经好多年不吃甜食了。
清吾倒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不想吃了。
如今重新再吃甜甜的糕点,竟也觉得不错。
其中不乏江七白的缘故。
清吾瞧见她吃得香甜,自己也觉得香甜。
午饭时,清吾因着吃了太多糕点,也没吃多少。
等到下午江七白再来的时候,清吾有些反胃想吐,砚尘珏担心便请了大夫来看。
在大夫来之前,清吾和砚尘珏都紧张坏了,还以为是又有了身孕。
清吾是真的不想再生孩子了,有了一个砚慕清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尽管那孩子基本都是砚尘珏在带的,她这个做娘亲的很不尽责,但她仍旧觉得辛苦。
最要紧的是,先前有孕的时候,她情绪化的厉害,这辈子都没那么能哭过。
如今便是想一想,清吾都觉得丢脸,更别提让她重新经历一次。
好在大夫说:“王妃有些积食,没什么大碍。”
清吾和砚尘珏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不是有孕了。
清吾转念一想,哪有这么容易有孕的?
恍然间,清吾想起了满月宴那日的事情,便道:“难得大夫来一次,也替七白瞧瞧,身子好不好。”
江七白也没有推脱,伸出了手。
大夫在她手腕上按了按,神情一言难尽,大约是以为这位姑娘也和妖王陛下有点关系,这会儿又当着妖王妃的面,有些为难起来。
清吾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七白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大夫摇了摇头,看了砚尘珏一眼,似乎在征求妖王陛下的意见,自己该不该如实说。
砚尘珏皱了皱眉,道:“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只管说!”
听得妖王陛下的语气不善,大夫也不敢有所隐瞒,道:“这位姑娘……有喜了。”
清吾原本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有喜了?
要说这江铭昀还真是有本事,就那么一回便有了?
思来想去,清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同砚尘珏头一回也有了,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儿了。
倒是江七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大夫。
难得有江七白傻眼的时候,清吾不由得想笑,甚至莫名的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江铭昀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清吾有一点坏心眼儿,就是喜欢看天真无邪如砚尘珏的小可爱害羞,就是喜欢看冷傲如江铭昀的大少爷呆愣。
想来又是一场好戏。
清吾连忙叫大夫开了些安胎药,随即命人去将江铭昀请过来。
江七白这会儿已经回过了神,双手颤颤的抓着清吾的手臂,“阿清,这……先不要……告诉江公子。”
这话显然让清吾愣了一瞬,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何?”
江七白垂着眸子,不知所措,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让江公子知道这件事,只是她自己尚且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这么突然的告诉江公子,万一他接受不了……
万一……
江七白最害怕的就是万一,她经历的坎坷太多了,即便外表已经磨砺的铜墙铁壁,可内里还是柔软的。
她会害怕。
清吾正想说什么,却被砚尘珏双手握住了肩膀。
她回眸看他,带着几分期盼的眼神,想让砚尘珏也帮忙劝劝江七白。
少年浅浅一笑,道:“江姑娘,你可知我心里最后悔的是什么?”
江七白一向尊重敬仰砚尘珏,听到他的声音,便立刻回应着摇头。
砚尘珏道:“从前我做过很多伤害清姐姐的事情,致使我生出很多悔意,但其中最后悔的便是,清姐姐有孕之时,我没能守候在侧,甚至一无所知。”
江七白听明白了砚尘珏的意思,可眸子暗了暗,摇着头道:“可是,可是,我和江公子,和砚公子与阿清……不同。”
“不同,也相同。”
江七白怔怔地抬眸看他,“何解?”
砚尘珏道:“江铭昀嘛,自然是及不过我深情……”
“……”
清吾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攀比?
她将手背到身后,要去捏砚尘珏的腰,不成想,砚尘珏早有防范,一把握住了清吾挪到他腰际的手。
清吾一抬头,那人笑眯眯的望她。
那人继续说道:“虽是如此,但他对江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江七白纠结的看了一眼清吾,“阿清,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清吾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的,他自己干的好事,自然要他负责的,七白,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说着,她走近,抱了抱江七白。
“从前你无人撑腰,谁都欺负你,如今你不是了,别说是一个江铭昀,便是一百个,我们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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