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就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格洛瑞亚委婉地拒绝了某头燥得每块鳞片都写满了渴望的恶龙。
凯厄斯：“......”
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亲亲其他地方。”
格洛瑞亚却继续摁着他的手，稳稳微笑着重复道：“我要早点睡觉。”
意思就是——
每天晚上睡觉前的亲亲福利，暂时取消了。
凯厄斯蔫蔫地垂着尾巴，眼尾长长的睫毛也耷拉下来，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他闷闷地“哦”了一声，转身慢吞吞地说：“那我先去给姐姐铺床，听说冬天生理期容易肚子凉，我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一点。”
如果要写一本娇弱人族饲养手册，凯厄斯保证他能写出厚厚的一大本！
说出去或许其他巨龙都会当成天方夜谭，但凯厄斯确实专门为了能更好的了解格洛瑞亚，偷着进入学院最大的藏书室，仔仔细细阅读了无数本关于人族的书籍。
看完之后，庞大的巨龙不由得感慨：人族实在太脆弱了。
身体，情绪，寿命......
调整好房间温度，凯厄斯像是想起什么，一双半耷拉着的金瞳望向躺在被子里的公主：“你要吃一颗糖果吗？”
好像有哪本书里说，人族女孩子生理期过程中，心情不好会比平常更加嗜甜。
格洛瑞亚摇头：“我已经刷过牙了。”
凯厄斯：“哦。”
语气里是淡淡的失落，他好像又被公主拒绝了一次。
凯厄斯调低了房间内的灯光，又给格洛瑞亚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自觉地挑了个距离床不近不远的地方，靠着墙边，掀起斗篷随意铺在地上。
正要坐下去，随意凑合一晚上，一颗毛绒绒的金色小脑袋从床边好奇凑过来：“凯厄斯，你为什么不上床？”
凯厄斯一愣。
他以为格洛瑞亚拒绝他靠近。
毕竟......
她已经拒绝他的亲亲了。
也拒绝了他的糖果。
格洛瑞亚往旁边挪了挪，在床上空出一大块地方，对着地上席地而坐的骑士招招手：“笨蛋，坐在地上干什么？”
凯厄斯呆呆仰头望着格洛瑞亚，一双暗金色的兽瞳睁的圆溜溜，在他那张显得寡欲沉冷的脸上，有种罕见的呆滞可爱感。
格洛瑞亚笑了：“快点啊，我还等着你给我暖被窝呢！”
凯厄斯：“......”
他呆呆地根据格洛瑞亚的指令，重新躺回床上。
格洛瑞亚主动往他的臂弯里靠了靠，抬起他的一只手摁在肚子上，宽大的手掌足够将少女的小肚子完全覆盖。
偏高又不过分烫人的温度一下子传递到四肢百骸。
格洛瑞亚舒服地眯起眼角，甜甜地说：“晚安，凯厄斯。”
第57章
整个亚特兰蒂斯海域是塞尔西的地盘。
他统治着无数的海洋生物,无论是浅海的各种水母还是最深海域不可名状的海怪，都会臣服于领主陛下的指令。
但这种臣服和巨龙一族靠拳头打赢天下的武力值不同，塞尔西不仅武力值不高，就连自己的分化期都要跌跌撞撞完成,在明明已经确定分化目标后,还一度变为雌性外形无法恢复原状。
外界人也无法理解海族无数年传承的血脉观念。
海洋无数种族之中只有王室天生拥有预言与占卜能力,也只有他们才能统治海洋。
而其中塞尔西是几千年来唯一开启命运之眼的海族王室。
他的地位与早已隐匿的神明波塞冬一样崇高。
塞尔西领着格洛瑞亚来到亚特兰蒂斯海边沙滩时，海面折射着天际日暮晚霞，波光粼粼。浅海区无数海族生物感受到陛下的归来,纷纷热情地跳出海面，各种色彩鲜艳漂亮的鳞片绚丽夺目。
火属性的巨龙站在几人后面,烦躁地张了张嘴,哑声掐灭喉咙里喷出来的几颗火星子。
这么多肥美的鱼。
还会发光。
简直就是巨龙餐桌上可口的甜点之一。
塞尔西正在无形给格洛瑞亚炫耀他统治的整片海域，恨不得把所有漂亮的事物都在她面前展示一番,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对上阴暗里凯厄斯冷冰冰的嗜血金瞳。
明晃晃地写着：“饿，想吃鱼。”
以及不满格洛瑞亚的注意力被他占据。
然而在格洛瑞亚招手叫他过去时，那双冷冽眼睛又弯成长而狭窄的缝隙，完美遮掩住一切巨龙的凶残冷酷,只剩下对公主的忠诚和顺从。
塞尔西：“......”
都是舔狗，谁比谁高贵。
不就是力气大点、体积大点儿吗！
这种蠢笨无趣的莽夫,公主迟早会厌倦你的！
虽然这样愤愤想着,塞尔西还是悄悄让这些来迎接格洛瑞亚的鱼群四散离开。
免费送给凯厄斯那家伙当食物,他才不给情敌当冤大头！
--
本来塞尔西是希望格洛瑞亚能够住进海底的水晶王宫，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他日积月累搜罗来的，可惜格洛瑞亚身体不能承受长期处于没有阳光照射的深海,只是浅浅参观了一下就回到陆地。
好在格洛瑞亚在亚特兰蒂斯也有行宫，几人这段时间就住在里面。
凯厄斯对此非常高兴。
他可以拥有大把和公主独自相处的时间。
而塞尔西失落极了。
晚上,塞尔西站在一楼客厅安静望着格洛瑞亚的背影，金发公主换上了荷叶边的漂亮睡裙，和所有人互道晚安之后走进三楼卧室。
身后体格高大的骑士理所当然地跟随。
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领扣子。
进屋之后两人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要是能把海里的水抽干就好了......”
人鱼幽幽的声音，如海底漆黑的深渊飘上来的一丝气泡，悄无声息在寂静里炸开。
迪尔瞬间炸毛，触手抱着大大的水晶球，毫不留情就往某个被单相思冲昏头脑的愚蠢人鱼脑门砸。
“你清醒一点！”
睁开你的三只眼睛好好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咣当！”
一向被迪尔无比珍惜的水晶球砸在塞尔西后脑勺，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封存在水晶球之中的海族力量逸散开来，钻入塞尔西的脑中。
蓝色血液顺着人鱼额角处莹白的皮肤蜿蜒滑落，聚积在睫毛上，“吧嗒”，不堪重负滴落没入地毯。
塞尔西：“......”
人鱼垂着头，过了片刻才轻轻眨了下眼睛。
眼底不知何时凝聚的阴霾散去，宛如雨霁天青重新恢复清透的苍蓝色。
他也不擦脸上的血迹，视线落在地上水晶球的碎片，凝眉安静了很久没有说话。
迪尔警惕地绷紧触手，又从斗篷里掏出一颗新的水晶球，摆好要砸的架势——
“可以了。”
塞尔西抬手摁住迪尔，弯了弯眼角，“我清醒了。”
塞尔西作为海洋一族传承着开放的感情观念，他从一开始早已接受格洛瑞亚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悄然滋生出不甘的独占欲和掠夺性。
可怕的欲望。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以整个海洋领域为牢笼，囚禁他心爱的公主。
塞尔西用指腹轻轻擦拭额角，爱惜美貌不要留下疤痕惹得格洛瑞亚担心。
他恢复冷静，风情万种的眉眼变得严肃起来：“看来那些黑暗物质的侵蚀性，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放大心底的欲望，丧失理智与道德。如果一直放任不管，最终会导致的势必是——
规则失去秩序。
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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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很长，几人并不急着立刻就前往深海领域探查黑暗裂缝的事情。尤其是人族的新年马上就要来临，欢快的气氛已经铺天盖地布满整个亚特兰蒂斯的海滩，塞尔西便主动提议：先过完年再前往深海做任务。
格洛瑞亚当然举双手赞同。
“一切都听大佬的！”
在这个方面，迪尔和格洛瑞亚如出一辙的狗腿，只要不让她干活，干什么都行。就连上次为了让塞尔西清醒，浪费她一个能量丰富的水晶球，她都没有抱着账单去找对方索赔。
塞尔西主动承揽下大部分勘探任务的前期准备工作，在过年前的这几天一直在外忙碌。而格洛瑞亚和迪尔两个摸鱼人，就悠悠闲闲躺在公主豪华的行宫花园里。
“到时候潜入深海，我们可能一整天都无法回到海面，你......”迪尔担忧格洛瑞亚每天定期两小时晒太阳的问题，小触手纠结地拧巴在一团。
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次海底勘探不会像他们几人想象的那么轻松。
可是无论用什么品种的水晶球占卜，都显示毫无异样。
迪尔又不好直接要求塞尔西开启命运之眼查看未来。
格洛瑞亚：“不知道是不是亚特兰蒂斯的太阳光线更毒辣一些，我发现我现在每天只用晒够一个小时，就能支撑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不晒太阳。”
这里面的理由没有人说得清，只能将其归功于海边热辣的大太阳。
正好方便她潜入海底裂缝做任务。
迪尔躲在黑漆嘛漆的大斗篷里，整个人缩在大树的浓郁树荫之下，不露出一丝皮肤在阳光下。她艳羡地望着沐浴在太阳照射里的公主，阳光均匀涂抹在她的每一根卷曲的金发，无论什么角度都折射着熠熠光辉。
真美啊......
斗篷里一只猩红眼睛写满了渴望。
迪尔不受控制地深吸一口气，摒除掉空气里其他植物花卉的气味，挑选出最独特的公主身上的味道。
啊......
是光的味道。
纯净的，美味的。
让人想要一口全部吞下去。
“......”
迪尔斗篷之下的触手互相蠕动着，大张着嘴还想进一步多获取一些格洛瑞亚身上散发出来的、令她这种深海怪物无比渴望的气息，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无情暴戾的金色兽瞳。
“！”
巨龙那双瞳孔深处已经竖成尖锐的一个小点，磅礴的杀意蓄势待发。
甚至能看到空气紧绷到扭曲，藏在暗处的巨龙尾巴布满鳞甲，将要显露他威风凛凛的利刃，将觊觎他的所有物的外来者绞杀粉碎。
迪尔：“............”
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喂喂喂，黑皮大龙你冷静一下！！
我是女的，如假包换的雌性海怪，你千万不要无差别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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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无差别赶走格洛瑞亚身边所有人，终于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的公主，享受美好假期的宁静。
但是，美好总是短暂的。
没几天，本该泡在学院的决斗塔不出门的战斗狂魔安娜苏，敲响了格洛瑞亚公主行宫的大门。
还带了一个让凯厄斯很厌烦的小尾巴。
——苏卡。
“阿萝，快帮帮我。”
一进门，安娜苏把化成狼形态的苏卡往旁边一扔，就扑向格洛瑞亚。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被凯厄斯抬手无形地阻拦在原地。
格洛瑞亚短促地“额”了一声。
上下打量安娜苏一番，确定她四肢健全没有缺胳膊少腿，于是在红发少女可怜兮兮地眼神里，继续大大地退了一步。
委婉微笑：“安娜苏，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在娇气又有洁癖的公主面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安娜苏瘪了瘪嘴，摘掉头发里夹着的一片枯叶。
她一个人在森林里拖着一头昏睡的狼独行太久，感觉骨头缝里都透露着阴冷渗骨的寒意，急需金发公主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她。
但也没有强求。
安娜苏喘了口气，把倒在门口的小黑狼拖进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
格洛瑞亚和迪尔两颗脑袋凑上前，诧异齐声道：“你不会说这是苏卡吧？？！”
格洛瑞亚不知道狼族不受控制变回原型昏迷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迪尔作为海怪巫女和人族混血，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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