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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P1019的人躺在她旁边，她的心狠狠一抽。
她没想到许向谦居然真的敢开枪。
他真的一点也不把P1019的人放在心里。
目光转移，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没存在过一样。
许向谦这个人任性惯了，刚刚还有人用枪指着他，下一秒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任何地方。
疯子般的他，踱步走到了离苏衿的不远处，看到她的手搭在宋珏的手臂上，他心情有些微妙。
“苏教授，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可以请你去我家做客？”最寒暄的话，被许向谦这个疯子说的理所当然。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极大纵容。
这可能是对苏衿最好的待遇。
毕竟他不是对所有人都这般耐心。
“做客？”苏衿故作惊讶，随即莞尔一笑，“许家主，上次合作的事情没有谈成，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没有结果的合作，你我都懂。”
回拒，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从许向谦找苏衿的第一次，就已经开始了。
他制造更多的麻烦逼迫苏衿答应，换来的只不过是这几句话。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会用枪逼你吗？”许向谦也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决定了。
“疯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是吗？”苏衿轻笑，“今晚这场鸿门宴，看来我来的也不巧了，退场还来得及吗？”
“恐怕不行。”许向谦盯着苏衿，语气沉了下去。
随着他一抬手，他带来的人大部分将枪指向了苏衿。
这一幕，让所有人大惊。
在场的人，很多不认识苏衿到底是谁。
寿宴开始，肖老爷子就一直被气，到现在已经有些开始神志不清了。
在看到苏衿的那一刻，他神智恍惚，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回来了。
也是，在看到所有人用枪指向苏衿和宋珏时，肖老爷子趁着所有人不留神，拿着拐杖下来，挡在了苏衿面前。
拐杖在地板上敲动的声音极为清脆，肖老爷子那双凹陷下去的沧桑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
“稚儿…我的稚儿，你是回来了吗？你是回来了吗？”肖老爷子说着说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苏衿扶住眼前这位激动的老人，在察觉到手上落上了眼泪，她竟不知所措。
坐在上座的音乐协会长老们皆皱眉看着周围的情景，大长老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是最后还是被于洪给拉了回来，他只是看着苏衿，难得认真的对其他三位长老说，“小师妹有办法，撑场子还没有到时候。”
“就你窝囊！”音乐协会大长老听到于洪的话，指着他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又坐了回去。
于洪：……
……
大厅内，很多人被疏散到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许向谦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他只觉得非常好玩，“肖老，她可不是你的小女儿。
至于为什么和你女儿长得那么像，险些让我都差点认错了，这可真奇怪。”
……
宋白域正在完成一项实验，见数据彻底达标，周围的欢呼声，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很愉快。
A市这个小研究所，在这些年发展的并不是太好，如果没有苏衿，很难坚持下去。
研究所从最初的几个人到十几个人的转变，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对于他们这些在实验台上的老将，已经很满足了。
下了实验台摘下防护眼镜的宋白域正望着窗户外面的那轮很小的弯月。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多久了。
这望窗户的动作，也在这些年里成了一种习惯。
只不过宋白域没有观望太久，因为一个M国的教授从外面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找了半圈，才发现宋白域在休息室的窗户边站着。
“宋院，外面有人说找你，他说他叫沈桀。”
第293章 :你说你当年到底为什么；守墓
和沈桀没联系已经有十九年了。
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苏衿嘴里听到的。
自始至终宋白域都不敢相信，被苏院带回来的少年，最后会如此残忍的害了所有人。
那个翩翩少年，本应该是在这条通光大道上和他们一起越走越远的。
现如今，都纷纷落成这样的下场。
夜，风吹来时，有种凄凉感。
宋白域没想到再见到沈桀的时候，会是在A市研究所外面。
“怎么找到这里的。”宋白域一出来，就认出了站在黑夜里的人。
沈桀低声咳嗽了几下，才回复宋白域的话，“宋副院，想找到就自然能找到。”
他身边没人，这是宋白域看到他第二眼有了底。
只不过他没有动，离沈桀的距离还有点远。
“十九年没见，你都已经憔悴成这样了？也是，恶果是你自己种下的，该承担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看来，苏衿都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他自嘲地笑笑，对于这个结果，其实他在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点难受。
所有的因果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改变。
所有的孽缘，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还没有被淡忘。
他已经成了时间长河里的罪人。
时间在无情的前进，而他的生命也在这时间内，一点一点流逝。
该他赎罪了。
可是这条命，抵不了K189这些人的命。
“所以呢？就算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站在我面前吗？”宋白域质问。
他冷漠的语气，没有半分当年对他的友好。
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沈桀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还是很难释怀。
为什么呢。
他有时候会想，后来他又自己给自己解释清楚，因为十九年前因为他，让很多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里面，他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命。
“我这里……”沈桀抬手指向了自己的心脏处，“从未心安理得过。”
他沉重的语气，道出了他的愧疚。
但那又如何，死去的人，也在听不到了。
可是宋白域听到他的话，却红了眼，“沈桀，为什么啊，你不是要立志成为一名顶峰的科研家吗？这不是我们K189成员共同的目标吗？我们明明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苏院当年带你回来，用他自己的人格担保，制止了我们的反对，可是最后……我们还是接纳了你。
少年的意气风发，不应该在贪念中被消磨，而你，对得起苏院对你的栽培吗？”
一句一句质问落下来，沈桀整个人就像被人狠狠击中了一般。
“我……”他来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如今，这个准备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你什么你？苏院一家在最后一刻都拼命的保我们，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们内鬼是谁，可是就是这一点，你利用我们的信任，让所有人去相信你，看他们一个个死在你眼前，你这十九年自然不会心安理得。”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宋白域一回头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穆巧。
女人苍白的脸，那双眼睛里透露着不可置信。
沈桀随着宋白域的动作，也看到了穆巧。
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看着女人快步走到他面前，他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穆巧拽着他的衣服，质问，“宋副院说的是真的吗？”
……
墓地里静悄悄的。
可是守墓的老人还在。
秋月是带苏予上去的。
这些年，其实沈桀都有来过，只不过避开了所有人。
但秋月知道，他是去看墓地里的肖稚了。
墓碑前有花，肖家的人早就来过了。
守墓的老人今晚睡的很晚，见有人影，他还是那些电筒走了过去。
他以为是贼来偷吃东西了，但显然这次并不是。
灯打落在那两个人身上，老人问了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
秋月抬手遮了一下光线，才礼貌地说，“我们是来祭拜的。”
老人站在原地，并没有一时相信，直到一个男人突然在墓碑前跪下，黑夜渲染了他哭泣的声音。
那一刻，月亮都躲起来悄悄流泪了。
守墓的老人终究是没再待下去。
看着那个戴了面具的男人，老人心里只剩下了疑惑。
守墓那么多年，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而今天来这里的人，特别多。
比以往来的人，还多。
是被埋在黄土下的人，被人想起了吗？
天很黑，打着灯光，苏予才能看清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他一个大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站在一旁的秋月，竟不知道去如何安慰。
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
因为没资格。
沈桀祸留自此，她没立场。
更何况……苏予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出墓地之前，守墓的老人送他们出去，临走前还告诫他们，以后不要晚上来，怪渗人的。
苏予没有说话，他望着那个墓地的地方。
秋月在一旁应声答应守墓老人的话。
见苏予还舍不得离开，守墓的老人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人，所以多说了一句，“今天早上有一个小姑娘也来这里祭拜了，长得和照片的人真像，也跟你一样，我从她眼神里看出她有点舍不得这里的人。”
“小姑娘？多大？”苏予收回目光，听到守墓的老人，他低声问。
男人一开头，那声音倒是让守墓的老人对他改观了。
声音好听的人，一定很温柔吧。
“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是吗？”苏予有些恍惚，算起来，要是他女儿没死，大概也这么大了。
“是啊，那小姑娘长得老好看了，被哪个臭小子娶了多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守墓老人的话，苏予笑笑，他低声说，“大爷，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守了一辈子的墓了，除了墓地的事，我一概不帮。”
苏予点头，他抬手指向了那个墓地的地方，轻声说，“那里是我的妻子，她睡着了……她最爱干净了，您能不能替我经常帮她扫扫墓，以后有机会……我陪您一起在这里守。”
第294章 :十九年前，我只能救一个人；他说他回来赎罪了；回家看看
出了墓地，秋月才发现沈桀不见了。
她脸色苍白，那一刻竟不知道沈桀去了哪里。
左右无援下，她打了沈桀的电话。
好在，沈桀并没有关机。
电话通了。
穆巧摇着沈桀，还抬手打他，她的神色充满了悲伤，可是眼前的人没有还一次手。
从囚禁穆巧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会这么一天。
但让沈桀震惊的是，这天会这么晚。
可能也是因为苏衿，从未告诉过穆巧真相。
她让他在穆巧心里，依旧是当年的少年印象。
“我那么信任你，你告诉我，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穆巧咬牙切齿。
她说出这句话，几乎是花光了所有力气。
沈桀抬手扶住了她，口袋里的电话也响了。
他没有接听，而是等待穆巧接下来的话，可是最后宋白域将穆巧拉了回去。
沈桀这才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秋月问。
沈桀听到秋月的话，目光看向了宋白域，才说，“你带苏院去肖家等我，记住，别进去。”
电话挂断，秋月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
可是宋白域在听到沈桀的那句话时，整个人一愣。
他提步上前，直接拽住了沈桀的衣领，“你刚刚说苏院，是苏予吗？”
“宋副院，十九年前，我只能救一个人。”
沈桀的表态，也证实了宋白域问的问题。
“那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宋副院，以前你的脾气才不会这样，所以能先放了我，让我好好说嘛？”
宋白域听到他的话，迟疑了一下，才松开了他。
沈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将放在怀里的资料拿了出来。
“十九年前，是我欠你们的，十九年后，我该为我的罪行赎罪了。
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交上去，十九年前的一切，都会有一个了断。
这是我欠的，该还了。
如果宋副院还能相信我，就请带着这些资料交上去，带人来肖家。”
沈桀盯着宋白域，将资料递了过去。
宋白域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沈桀，你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熟人，宋副院。此次回国，我能回来，一定向你们负荆请罪，所以宋副院还请快点将这些东西递交上去，衿衿和苏院，都会在肖家等你。”
沈桀没有逗留太久，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但就好像跟他说的那样，他这次回来是赎罪的。
怎么个赎罪法，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宋白域。
直到拆开手中的资料，宋白域脸色大变，他都来不及扶住穆巧，就告诉她，“穆巧你听着，你回去让所有人都带在研究所，等我回来，照顾好秦憬，也别让秦憬知道沈桀来过。”
穆巧神色有些恍惚，直到宋白域凝重地说了一句，“穆巧，大局为重，你明白吗？”
“明白。”
……
肖家大厅内，肖老爷子紧紧抓住苏衿的手，生怕她跑掉了。
这一幕，看在许向谦眼里只觉得搞笑。
可是坐在上座的宋家大长老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他喝了一口茶，随即往地上一砸，“许家主，玩够了吗？别忘了我们今天来，是干大事的。”
“宋长老，你急着什么，出场总要有开胃菜吧，我瞧着人也差不到来齐了。”
许向谦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嘴角扬着笑意。
他突然觉得又不好玩了，所以又让人把枪放下。
说话间，大厅内的人也逐渐在清空，只不过许向谦的人在准备请走音乐协会的人时，被当场给拒绝了。
于洪坐在上座，看着许向谦手下的枪指着他，面色上并无波澜，“许家主，肖家的待客之道，还不允许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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