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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自从分班以后，林悠基本上就没见过程澄了，因为程澄选的理科，以程澄的成绩去实验班毋庸置疑，但是理科实验班和文科实验班隔了十万八千里，课间没几个人会乐意大老远跑来，然后站几分钟又跑回去。
何颂和江肆也只能中午有空的时候在一块。
至于程澄，基本上没什么理由来这里，她现在会出现在这栋楼也是林悠没想到的。
“不用你管。”程澄不理解为什么每次自己狼狈的时候都能被林悠看见。
林悠本想着程澄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她或许可以试试帮忙，结果程澄这回应，瞬间让她感觉自讨没趣，准备转身离开：“哦。”
“我被人威胁了，那人前几天放学时突然找我一群人把我围住，揪住我领子两天之内拿出八万给他，我说凭什么，他二话不说就打我一拳，说就凭这个。”程澄望着林悠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来了。“刚刚我又被那群混蛋围殴。”
林悠停下来转头看程澄，才注意到程澄脸上的疤和嘴角上的淤青，以及明显违反校规的长刘海，大概是为了遮挡这些吧。
“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老师？”
程澄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有说话，两只手攥着校服的一角。这和从前林悠见到过落落大方而且自信的程澄完全不一样。
“你反抗过然后失败了对吗？”
程澄闭上眼睛，点头时一滴泪跟着划过：“我真的没办法了林悠，为什么偏偏是我啊，我根本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酒被人威胁，他们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的，我感觉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悠看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前程澄也对自己做过一些不好的行为，现在程澄遇到了同样的事甚至比自己受到的更糟。那她应该去帮程澄吗？程澄算是罪有应得吗？如果要帮她的话，自己有能怎么帮呢？
只听林悠一声长叹后问：“是谁这么威胁你？”
“梁夜。”
林悠听见这个名字后瞳孔一震，本以为梁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痞子，结果他还是个刺头。“我怎样能帮到你？”
“你能陪我一块回家吗？”程澄听见林悠这样的询问立刻松开了衣角，露出了渴望期待的表情。
可她跟林悠的回家路线完全是相反的。林悠沉默了。
“果然还是不行吗？没关系的，我可以的。”程澄见林悠这个反应，也大概明白了林悠的意愿了。
林悠转头朝办公室的方向望了望，又看了眼程澄：“算了，我陪你，我们走吧。”
两个人就这样出了校门。拐角就碰见梁夜和他的一群小弟围在一块抽烟，其中还包括上次问林悠梁夜帅不帅那俩男的。梁夜一眼就发现林悠程澄她们了，吸口烟吹一口仙气，周围全是二手烟的味道。
闻的林悠想吐。
梁夜穿过小弟旁边走到她们面前，林悠能明显感觉到程澄的身体在发抖，而且抖的很厉害。
“呦，这不是…那个什么…哦，林悠。”梁夜敞开双手像是在展示什么，随后又开始笑，“你跟你旁边这位朋友，玩的很好？”
“和你有关系？”林悠紧皱着眉头，她不仅闻到了烟味，还有槟榔的味道，这俩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是太冲鼻子了。
“那可是太有关系了，她欠我钱，这个数。”梁夜用左手比了个枪的手势，然后对着程澄的脑袋假装开一枪，程澄全身一抖，梁夜笑得更开心了，“八万。”
林悠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敲诈勒索，还八万，怎么不二百五啊？”
梁夜又吸了一口烟，边说二手烟边从嘴巴里喷出来，“难不成你想帮她还？”
“我什么时候说了？”林悠心里有点急了。
“诶诶诶，你想帮她还也可以啊，但是我可就不是要钱了，我要你当我女朋友。”梁夜挑了下下巴，“怎么样？很划算吧。”
林悠正要开口问候并拒绝这位自以为是的社会败类，就感觉到有人把自己往前使劲推，林悠往前踉跄了一步，回头看见程澄低着头：“你要她做你女朋友就做吧，只要不再找我麻烦，什么都行。”
说完程澄飞快的冲出人堆，跑没影了。如果他们想追其实程澄很容易就被抓到，但偏偏没有一个人动，全都注视着林悠。
梁夜把烟丢在地上，脸带笑意地用脚在地上踩着烟使烟熄灭：“你看她都这样说了，那你？”梁夜停止了动作，朝着林悠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缩近，林悠立马后退。
可是梁夜步步紧逼。
学校门口是有一节台阶的，当林悠再往后退一步就会踩空，但梁夜仍在往前走时，林悠已经做好摔成脑震荡的准备了。往后一退，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十几秒后并没有发生。
林悠睁开眼睛看向周围，梁夜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而像是在自己背后。
背后？
林悠微微侧抬头一看，是陆昂。
“她是我的。”
“是吗？那我今天就要看看今天她是谁的。”梁夜往后一看，做了个手势，一群人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上。”
立马就有一脚即将踹在林悠后背，陆昂把自己跟林悠的位置一换，把林悠推到了一个人堆缺口的地方，然后大声吼道：“跑！”自己则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
林悠拼命地往前跑着，却又时不时回头看，可她只看见陆昂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又一拳，被踢了一脚又一脚。
林悠恨自己心软答应了程澄，她就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却又害别人陷入危险境地。
陆昂，等我找警察来救你，你一定要坚持住。
随即一滴热泪落在了地面，但当事人不知道，因为她只想快点找到警察。
。
陆昂昏迷了三天。
他做了好几个梦，梦见他跟林悠在争吵，但却不知道在争什么，之后他又看见林悠在自己面前哭，他好想去抱住林悠，可是他怎么也触碰不到她，只能看着林悠止不住的哭泣然后自己心扎般得痛。
“陆昂，你醒醒啊，醒醒好不好？”
有人在喊他。
可他不知道是谁，他想努力听清这个人的声音，于是他在黑暗中奔跑。声音的确越来越近了。
“陆昂，我好害怕，你醒醒好吗？”
他听出来是林悠在说话。
别害怕，我在的。
林悠似乎听不见自己讲话。
“陆昂，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我尽量。
“陆昂，我想和你有个未来，你醒来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养你。
“陆昂，我爱你。”
我…也…爱…你。
陆昂睁开了双眼，天花板上的灯有些晃眼，于是他又眯了下眼睛。
林悠见陆昂醒了过来激动坏了，立马挨到陆昂旁边，想大声说话却又因为是在医院而克制住了：“你终于醒了，昏迷了两三天，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陆昂努力坐起来后扯出一个微笑：“傻，我怎么可能离开你。”看见林悠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哭了很久，陆昂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哭了。”
林悠没说话，只是眼泪又快要涌上来。
“哭什么，我又没死不是吗？我还好好的呢。”陆昂安慰着林悠，然后又想到了点什么，“那个梁夜后面有在找你麻烦吗？”
林悠摇摇头：“没有了，梁夜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当时找警察来后看见你浑身都是血躺在地上，心都要碎掉了，这一切都怪我，心软相信程澄还害你陷入危险。”
陆昂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哦对了，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有听见你在喊我，让我快醒醒，还说你爱我，希望和我有一个未来，是真的吗？”
林悠才意识到自己在陆昂昏迷的这几天里说过多么肉麻的话，突然感觉到有点羞耻。“才……才没有，我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
“这样吗？”
“嗯。”
“好吧，没关系，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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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知道多少天，更新了。
第28章
陆昂最近有些发愁，因为林悠的生日快到了，但却不知道送林悠什么礼物。纠结了很久，打算直接问。
“你生日不是还有几天就到了吗，有没有想要的礼物？”顾念在原地站定看着正在喝奶茶的林悠。
“生日不是买个蛋糕随便过过就可以了吗？”
林悠有点惊讶竟然有人会问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她从小到大就没收过生日礼物。生日她都是买个蛋糕点蜡烛许愿然后吃掉就过完了。
反倒是林悠经常给别人送礼物。
“怎么会，生日可是很重要的，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你一直想要却没有得到的，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实现哦。”陆昂有点惊讶于林悠的回答，他身边的人对待生日都是很有仪式感的，收礼物，弄派对。跟朋友一块在生日那天闹翻天。
平日里林悠想要的东西一件又一件，但真的去问林悠想要什么礼物，她又想不出来。
“如果什么都可以实现的话，那我想要月亮呢？”林悠佯装刁难，实际是想赶紧把这个话题撇开。等送完以后，下次别人生日是要还的吧，如果对方送很贵重的礼物，那自己可还不起。
“月亮啊，”陆昂看起来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停顿了几秒后又开口，“可能有点难，我尽量办到。”
林悠呆住了。
什么叫有点难尽量办到？
是真能有月亮的意思吗？
？
“怎么不说话？”陆昂半弯腰盯着她，等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反应过来。
林悠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白“唰”的一下变红，只匆匆回应了个嗯便跑开了。留陆昂站在原地肆意地笑着，他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能挑起林悠心中的涟漪。
陆昂回味了一会儿林悠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决定好了怎么把这个月亮送到她手上。
等到了林悠生日那一天，林悠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所以当她看见陆昂左手捧着的满天星和右手端着的月亮形状的小灯时，依然有着深深的惊讶。
“怎么样，满天星辰和月亮，我都给你找来了。”陆昂满脸笑意地欣赏自己心上人惊喜的表情。
林悠眯着眼睛笑着说：“哪有，你这月亮不够大，也没有天上的月亮圆。”内心已经要被融化了。
陆昂把花和灯都塞到了林悠手里，蓝色的满天星衬的林悠的脸更加白皙，阳光下的她笑容满面，微风轻抚她的发梢，这个场景下的林悠，充满了少女独有的妩媚而不妖娆的气息。
怎么能这么美呢？我的心上人。
陆昂痴迷地望着这张脸，没有回答林悠的打趣。
林悠意识到陆昂的目光，不知怎的收住了笑容，抱着礼物安静下来，与陆昂相互凝视。
盯着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琥珀色眼睛。
看着那张只为她出现笑意的脸。
为什么，陆昂能为自己做那么多？
仅仅是因为喜欢吗？
那被人喜欢，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啊。能够有人记住你的习惯喜好，能够有人陪你共同进步，能够有人在危机时刻毅然决然保护你。
能够有人坚定的把他认为最好的给你，让你的生活，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多了一丝阳光，每天都有盼头。
这时候林悠才恍然发觉，春天到了，难熬的寒冬早已过去。
“陆昂。”林悠声音有些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昂睫毛微微颤动：“嗯。”
“春天来了。”
陆昂有些不解，春分在前一周就已经是了，林悠在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只是沉默着看着林悠的眼睛，丹凤眼水灵灵的，很好看。
“我好喜欢你。”
陆昂愣住了。他之前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些心结，比如林悠从来没有跟自己亲口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也不喜欢自己喊她比较亲昵的称呼，以及元宵节的愿望里也没有他。
但林悠那句话一出口，就像一把剪刀一样咔嚓剪短了缠绕着的心结。
只要有这句话，什么都够了，一切都释然了。
陆昂转而笑了笑，说：“傻瓜，我也是。17岁生日快乐。”
林悠也笑了：“嗯，17岁生日快乐”
那次生日是林悠过的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她跟陆昂召集了些朋友一块开了个派对，林悠收到了很多礼物，都被一个个收藏在一个大箱子里，之后的日子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
唯独陆昂送的满天星被做成干花，和那个月亮灯一块，被整整齐齐的摆在林悠的书桌上，每天都能看见。
。
好景不长，林悠最近的成绩极速下滑，这次月考的成绩烂的不成样子，这不禁让陆昂和何颂紧张起来。
“阿悠，你最近怎么了，成绩下滑这么厉害？”何颂抓住林悠的两只手紧紧攥住，眼睛瞪的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
林悠撇撇嘴：“别提了可以吗？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你一提我整个人又不好了。”
陆昂眉头紧蹙，这种成绩，如果放任下去，别说让林悠上大学了，继续呆在这个文科实验班都够呛。“林悠你……”
陆昂话都还没开个头，林悠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班我呆不下去，我大学也不一定能上，对吧？你都说过几百遍了。”
“你知道你还，”陆昂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而且成绩还越来越烂，你没有考虑过你的未来吗？”
林悠听到着把何颂的手给撒开了，皱起眉头道：“你这是在干嘛？指责我吗？”
指责？陆昂并不认为这是指责，林悠却这样回应他。
是，他确实说过很多次那样的话，可林悠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地说句知道了，从来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去努力。明明陆昂可以帮助她，可以和她一起进步，可是林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共同进步。
陆昂想要跟林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以后两个人的见识，眼界落差有很大差别。林悠的样子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陆昂沉默着，脑子里充斥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搞得他有些头晕，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废物啊？”林悠突然用那种质问的语气询问陆昂，可又能感觉到有些悲伤在里面，“可当初是你说可以陪我慢慢走的！”
“够了。”陆昂的声音冷了下来。
“果然你当初的承诺都是骗人的。”林悠依旧在说着。“我一开始就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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