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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条小裙子也是。
裙子是深黑色的，短袖v领。裙子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布料有点别致，在光下泛着五颜六色的闪。
“怎么样？”司予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成小喇叭的样子。
“呵呵。”陈锋勉强笑了一下，“你是怕今天的阳光不够明亮，所以自带爆闪镭射灯吗？”
其实司予穿这条裙子很好看，她肤色极白，身材又好。这条裙子穿在别人身上是叛逆少女夜店流浪记，穿在她身上就是千金大小姐度假村之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彩斑斓的黑，总让陈锋想到夜店里那疯狂闪烁的霓虹灯球。
霓虹灯球・司予在陈锋沉默地注视下上了车。
陈锋也跟着上车，系好安全带，“你知道咱们今天要去录《全能人身》吗？”
虽然前段时间的试录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但是却帮节目组打出了名头。
节目组第一时间帮司予澄清了开出租车补贴家用的谣言，还主动替司予交了那两百块钱罚款。
不过驾照被扣的6分就只能那样了，但是导演说了，如果司予以后驾照分不够扣的时候，他愿意主动贡献出自己的驾照。
为了热度，也为了司予无辜损失的6分，节目组第一时间和司予签了合同，出场费也提高了一些。
司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知道啊，你昨天说了一万遍了。”
“那你还穿成这样，”陈锋从后视镜里看他，“人家别人录这种室外节目都穿运动服。”
“我不穿运动服，运动服太丑。”司予上辈子就看过《全能人身》这个节目，女明星的打工任务一般都是服务行业的，很少有体力活。而且她隐约记得，上辈子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里面的女明星是去酒吧做的调酒师。
这辈子想来也差不多，反正做策划的还是那波人。
很快就到了录制现场，司予走下车，环视了一圈。
这个节目最创新的一点就是从艺人一下车就开始录制，基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司司姐，这就是咱们今天打工的地方。”
司予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厦，B市著名地标性建筑物，瀚宇大厦。
“司司姐，麻烦您抽个签。”工作人员递上来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这栋大楼里所有的100个工作岗位，您抽到那个今天就做哪个工作。”
司予来了点兴致，“那我要是抽中了董事长呢？”
工作人员丝毫不虚，“那您今天就是瀚宇的董事长。”
这个节目有点刺激啊。
司予搓了搓手，她演过很多角色，经历了很多人的人生，但是从来没有当过霸道总裁，今天就是她圆梦的日子。
她伸手进箱子里，闭上眼，摸了两圈，拿出了一个纸球。
工作人员接过来，慢慢展开。
司予有点紧张，当董事长的话，她是不是还要去换一下正装？鞋跟也要再高一点，最好让陈锋再给她准备个助理。
“.........”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了两遍纸条上的字，他悄悄给镜头外的导演使眼色。
导演没看懂，“公布吧。”
工作人员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个........”
司予看着他的表情，心跳开始加快，难道真的是董事长？那现在加急印名片还来得及吗。
“咳，司司姐。”工作人员艰难开口，“您抽到的工作是。”
“蜘蛛人。”
司予：？
她只听说过蜘蛛侠。
现场气氛一度很奇怪，司予这边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听懂蜘蛛人什么意思。
节目组这边大手拉小手，谁都害怕司予当场撂挑子走人。
妈的！导演在心里狂骂，哪个傻逼把蜘蛛人也当成工作写进去了。
写蜘蛛人的工作人员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他好他妈想辞职。
他只是一个孤独弱小又无助的实习生，带他的师父让他准备100个大楼里的职位。
大楼是挺大的，但是啥大楼能凑100个职位啊，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也只凑了99个，眼看着就差这一个。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天空滴落一滴小水滴。
他抬头一看，高楼外墙上吊着两个人，正在擦玻璃。
就像苹果砸到牛顿头上，从此各大中小院校学生有了送命题。
今天，一滴水珠砸到实习生头上，从此司予有了送命岗。
导演抹了把脸，鼓足勇气，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太狰狞。
“司予老师。”他用上了娱乐圈最高阶尊称。
“这个，不知道您对墙体美容师这个行业了解不了解。”
司予上下打量他一眼，“不了解。”
“哈哈。”导演干笑两声，“那不知道您看没看过最新的一期新闻联播。”
“.........”司予不耐烦了，“我只看法制节目。”
“是这样的，这个蜘蛛人哈，在最新的一期新闻联播上，被广泛的报道。央视称他们是新时代的城市美容师，城市里最默默无闻的超人，还说.......”
司予打断他，她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当一个人话突然变多的时候。这个人要么黑化，要么就该领盒饭了，导演一时半会应该领不盒饭，他突然屁话这么多，只能是黑化了。
“你就说他们是干嘛的。”
“就是，”导演顿了一下，闭上眼睛，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擦大楼外墙的。”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今天的主题。
司予低头看看自己五彩斑斓黑的小裙子，表情一点点冷下来。
“要不，您先休息一下？”导演察言观色，他也知道这个录制要求对于明星来说太过分了。
但是从收视率的角度来说，如果司予真的去擦了大楼外墙，他敢肯定，播出那天，整个热搜都被他们承包了。
陈锋跟他想的一样，但是陈锋更在意司予的感受。
看见摄像机关了，他立刻走过来。
“你怎么想？”
司予抿着唇，她有点生气。
董事长跟擦大楼外墙的之间，差距是不是有点过于大了。
她不歧视任何工作，她就是有个霸道总裁梦。
今天阳光很大，她的梦很干燥。
“我去跟节目组谈。”陈锋也不忍心让司予真去擦大墙，那活太危险了，在楼下看着都心惊胆战。
“等一下。”司予伸手拦住陈锋，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大楼，“我去。”
陈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
“这是个机会。”
导演能想到的，司予想得更多，这就是一个塑造反差萌的好机会，也是一个拉路人好感的绝佳时机。
前几天的汽车宣传活动，她靠颜值上了好几波热搜，虽然还是有不少人阴阳怪气她拜金。但是不少路人都对她的新造型很惊艳。
但是这种惊艳是短暂的，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在大众心里划上狠狠的一笔。
去当蜘蛛人，一定会很狼狈，但是有些时候，一个狼狈的明星，反而会让大众觉得更加亲近，没有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行吧，”陈锋安慰她，“想开点，至少比扫男厕所强。”
“........”
一个小时后。
司予穿好防护，站在楼顶。
说实话，站在楼顶，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她后悔了。
大楼好高，风好大，她腿好软。
“司司姐，一会我们把您吊下去，您只需要简单擦一下顶楼几块玻璃就行，咱们不用太认真。”工作人员小声嘱咐司予，司予肯来擦大楼外墙他们已经跟做梦一样了，现在当然要小心照顾着。
司予只需要简单擦擦顶楼几块玻璃，他们录完素材就可以收工。
司予抽了抽鼻子，她扭头看了一眼摄像头外。
陈锋王媛和林予安三人站在一起，隔得不远，三个人都在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王媛眼眶都红了。
她快心疼死了，都怪那个天杀的网友，把他们司司的小号翻出来，现在司司为了洗白，都要跳楼了。
陈锋也紧张，他这个人有个特点，每当面对重大考验的时候，他都会变成一个非常虔诚的信徒。
“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天上太乙度厄天尊，圣母.....”
“你别叭叭了。”王媛听得烦躁，“咱们一人分一个神仙，你不要一起念，这样不灵。”
她招呼林予安，“你负责佛教。”
“峰哥你就负责那个道教，我来负责基督教。”
“.......”蹲在他们旁边的工作人员默默往边上挪了点，这小小的天台，或许真的可以容得下东西两届的各路神仙吗？
“好好，我开始了。”陈锋双手合十，“道长求求你保佑我们司予平平安安，大红大紫，只要司司红了，我愿为佛祖重塑金身。”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ps：想写个严肃的现实娱乐圈文的，控制不住写成了沙雕文，伤心。
第十六章
王媛是个偶尔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今天，她觉得她峰哥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
不唯物，他怎么敢对着道长说要给佛祖重塑金身？
“峰哥，”她打断陈锋的祷告，“要不你背党/章吧。”
“共/产/党宣言也行。”
陈锋这就很不服气了，他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我一个二十几年队龄的少/先/队员，只会队歌。”
“她下去了。”林予安突然开口。
司予被吊下去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现场只有机器发出的嗡嗡声。
前面有摄像头，陈锋他们静静站在屏幕后面看着。
王媛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大楼很高，司予不敢往下看。
她扶正头上的安全帽，抓紧绳子，努力让自己只看眼前一小片玻璃。
玻璃挺干净的，干净到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里面的人在看她。
瀚宇大厦的工作人员早就接到了消息，说今天会有明星来录节目，可能会和他们一起工作一天。
但是具体和哪个部门一起工作是保密的。
现在，看着吊在他们面前的司予，工作人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保密。
保密可能不是对他们，是对司予，不然哪个女明星会来擦大楼外墙。
司予这个人，偶像包袱是有点重的。
乍一看见这么多围观群众，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她。这一瞬间，她的职业本能战胜了生理本能。
她一垂眸，稳稳抓住吊车的栏杆。有风从侧面吹过来，轻轻扬起她鬓边的碎发。
司予恍若未觉，任由发丝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她手上的拖把也在玻璃上蹭来蹭去。
她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身上绑满了安全绳，头上还带着黄色的安全帽。形象看上去跟电视上相差很大，少了点艳丽，却莫名有点点可爱。
有工作人员一时看愣了神。
司予是真的很漂亮，哪怕吊在玻璃外面擦大墙，她也是那个最美的蜘蛛人。
“司司姐，这边可以了。”耳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节目是需要剪辑的，节目组为了让司予少受罪，只安排她擦几个楼层的玻璃墙，擦那么多也没用，反正最后也会剪辑掉。
司予立刻停下，拿着拖把的手微微颤抖。
升降机又带着她往下降了几层。
司予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生活不幸，于是决定跳楼。
她从楼顶跃下，围观了每一层楼人的生活，最后发现大家的生活都不如意，但是晚了，她还是摔死了。
她现在跟那个人好像有点像，当然她不会摔死，她最大的问题是比较丢脸，毕竟这么多人围观她擦玻璃，还是吊着擦。
升降机停在了二十二楼。
这层楼很安静，没有人出来围观。
司予面冲着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很大，老板椅背对着她，隐约能看见有个男人坐在上面。
没人围观更好，她可以放心的摸鱼。
她确认了下摄像头的角度，慢慢拿起拖把，在玻璃上蹭了一下。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隐隐约约照进了屋子里。
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他扭头看过来。
草（一种植物）
司予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妈的，为什么陆骁在这。
司予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该不该跟陆骁打招呼。
虽然陆骁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是司予莫名还是有了种，前任穿金戴银别墅靠海，而我素颜没洗头蹲在门口捡瓶子的尴尬。
或许比捡瓶子还尴尬。
毕竟捡瓶子，是跟前任在陆地上相见。她，是吊在空中和前任见面。
陆骁那双桃花眼微微瞪大，他反应了一下。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走到玻璃墙前。
司予已经擦到另一块了。
她额头上全是汗，一方面是因为热，另一方面是急得。
憨憨节目组居然还不拉她上去，这种空中修罗场到底啥时候能结束。
陆骁有点想笑，他总共就见过这女孩三次。除了第一次，剩下两次见她，她好像都在打工。
现在明星这么缺钱吗？他忍不住有点疑惑。
“你在干吗？”
隔着玻璃，司予听不清陆骁说什么，但是看口型她也能猜到。
她能干吗？艰辛讨生活罢了。
她冲陆骁扯了扯嘴角，假装没听懂，继续擦另一块玻璃。
陆骁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想了点什么，他转身去桌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司司姐，可以往东边移一点吗？这边光线不太好。”
司予站稳，等着升降机带她往边上走。
“你去哪？”陆骁又回到了窗前。
司予冲他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升降机走得很慢，司予缓缓从陆骁眼前划过。
陆骁歪着头看了会司予滑行，他抬脚跟了上去。
司予滑到另一边玻璃，这是一间休息室。
“嗨。”陆骁又出现在她面前。
“...........”
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脸皮厚度，是和丢人程度成正比的。
非常丢人的司予现在脸皮也非常的厚。
她无视掉陆骁，继续勤勤恳恳擦玻璃，比她小时候擦幼儿园玻璃还认真。
陆骁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意思，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摸了个毛巾，走到司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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