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拿江宙当当挡箭牌赶赶封夏兰给她安排的桃花,让她清净几日。
“你糊涂啊!”
封夏兰看她头也不抬,气得拍拍胸口缓了缓道:“你等你爸爸回来打断你的腿!”
刑拙懒懒道:“他不会。”
封夏兰皱眉:“??”
刑拙应道:“他怕我的信息素。”
封夏兰嗓音骤然拔高,气得不轻:“刑拙!”
“别生气,您女婿挺好看的。”刑拙面不改色赞赏道。
封夏兰差点没晕过去,把手机直接给砸了。
晚上。
回医院时,江宙坐在床上翻看参赛视频,见他回来忙下床,忙招呼保镖把餐点端上来。
“还没吃?”刑拙看时间都八点了,有些意外。
看样子,应该没事了。
江宙给她盛饭,拉了凳子摁着他肩膀坐下,浅淡笑道:“我每次都有等你回家吃饭啊。”
在星盗团那段时间,他被困在房间里不能到处乱跑,也没自由权。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他每天都会等她回来吃饭,每次吃饭他都会觉得十分幸福,感受着自己还活着。
刑拙拿着饭碗和筷子,没纠正他错乱的记忆:“是么?”
“是啊。”江宙随意蹲在椅子上,给她夹了根青菜,理所当然道:“而且,你每次吃饭都喜欢让我讲故事……”
“讲故事?”刑拙瞥见他蹲着,扬眉道。
在记忆里,封夏兰和邢浩初待她很好,每次吃饭也俱是她喜欢吃的。
然而餐桌上,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想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邢浩初和封夏兰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又把她当小孩子,她又没人聊天,属实无趣了些。
少的,应该就是个聊天的人吧。
“是啊!”
江宙咬着筷子,嘿嘿一笑:“话说我今天看到我的赛车视频哎,你知道萧侃么?就我队长,别看他长得又帅又酷,挺熟男的,但我告诉你,他超讨厌吃内脏,有天他被骗着吃了一口,在门口吐了两个小时……”
刑拙听他小嘴叭叭讲着,时不时应和一声,间或给他夹菜。
这顿饭吃得倒快,好像没过多久就吃完了。
草草收拾了下。
江宙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刑拙准备回家,不再打扰他,哪知道江宙看她要走蹭的一下坐起来,着急抓住她的手满是央求道:“你别走,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他眼底的笑意消散得彻底,再没了方才的轻松。
取而代之是难过渴求,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第15章 15.羞愤欲死。
刑拙没想到Alpha这么粘人, 张了张嘴欲拒绝,可看他满眼悲伤,恐怕还没从接二连三的打击里出来。
沉吟片刻后, 她抚了抚脖颈上的四叶草项坠, 希望它的主人往后知晓不要生气,旋即才拉了把椅子落座, 双腿交叠道:“好,我在这里陪你。”
就一次,等他睡着就走。
江宙眼底闪过几丝疑惑, 搞不懂她怎么矜持起来,又觑见敞开的门口站着的保镖,顿时恍然大悟Alpha是害羞了,忙下穿蹬蹬蹬过去把门关了,顺便反锁。
刑拙还在疑惑。
就见他又急急爬上床朝里侧挪了挪给她腾位置, 拉了拉被子拍拍空出来的位置催促道:“上来吧。”
刑拙薄唇微抿, 忆起一些垃圾星不好的记忆。
她眸光闪烁了下, 干咳了声道:“我坐着就好。”
“干嘛坐着?难道你要坐一晚上?”
“等你睡着, 我就走。”
“不行!”
江宙一听立马跪直了,又意识到自己嗓音大了些,咬了咬唇重新盘膝坐在床上满眼控诉看她, 噘着嘴强势道:“今晚你得抱着我睡!”
刑拙眼神闪烁了下,别开眼蹙眉道:“不行。”
如今江宙众叛亲离, 又有简如琢和辛游虎视眈眈,若是让江宙单独行动必然要出事。若她现在告诉江宙她不是他女友,恐怕他根本不会接受她的庇佑, 彼时事情只会变得愈发棘手。
她和江宙的关系本就敏感复杂,她想彻底斩断这段不该存在的羁绊, 就不该越距。
“刑拙,”
江宙看她满是抗拒模样,想起外面的那些保镖,“啧啧”了几声,打趣道:“你是不是……又害羞了?”
刑拙不欲解释,脸不红心不跳道:“是,我害羞。”
也不知道这谎话得编到什么时候,应付江宙可比应付赵遵等人麻烦多了。
江宙咧嘴一笑,暗想果然如此,就算过了两年也没改掉老毛病。
他双手撑着床榻身子微微朝前倾,眼神灼灼看她,挑了挑眉忍不住逗她道:“我们什么没做过?你身上有几颗痣,几条伤疤我全部都知道,现在给我装矜持了?”
刑拙气笑了,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并不把他说得话当真。
她索性一股脑承认:“是装矜持。”
今天她算是重新认识矜持这词儿。
“我不管你真矜持,假矜持,你今晚必须抱着我睡!”
江宙看她打马虎眼,一点没准备留下的意思,威胁道:“不然,我就不睡了,一晚上看着你。”
刑拙略微思忖了下,跟他打赌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身上几颗痣几条伤疤你都知道么?要是你说对了,我今晚就抱着你睡,要是你没说对,十点我就离开。”
这些问题都比较私密,若非关系亲密的人根本答不出来。
“你身上有三十八颗痣!”
江宙勾唇得意说着,眉梢泛着几丝揶揄,没注意到她脸色微微变了,哼哼了下提醒道:“我可是专门数过的!”
刑拙闲散落座,颇有几丝高深莫测道:“错了,是三十七颗。”
“怎么可能错了?!”
江宙挫败的挠了挠后颈,略一思索眼睛一亮,没半分羞耻道:“你是不是没算你屁股后面那颗,很小很小。”
刑拙眉头皱了起来。
后面是私密处,若非亲密之人绝不知道,就连她都不可能注意到。她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险看着江宙,丝毫没想到垃圾星跟江宙陷入混乱那次,他竟然还有闲心给她数痣,这一点令她不太舒服。
然而她又骤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宙失忆了。
怎么会对她身上有几颗痣记得那么清楚?
“除了痣,”
江宙喜欢看她羞恼,摸着下巴,完全不怕拔光老虎的胡须,洋洋得意道:“你手臂上有一条伤疤,你后颈那里有纹身,是三颗小宇宙,一颗比一颗小……我总没有说错吧!”
刑拙怔怔望着他,眼底闪过几丝震惊。
在星盗团里,几乎人人都有纹身,那似乎是一种标志,剿灭星盗团后她再医院修养康复后,她以为后颈的纹身无关紧要,也就找人洗掉了。
这些事情就连云稚和曲新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刑拙心脏砰砰跳动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揣测钻进脑海。
她眸光闪烁了下,缓缓站起身来,看他眼神都变了:“还有呢?”
“你休想耍赖!”
江宙胸有成竹拍拍床榻,催促道:“你上来我就说!”
这些小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看到Alpha讶异模样,他十分骄傲。
刑拙薄唇微抿,犹豫片刻解下领带。
她把外套脱下搭在椅子上,脱掉鞋子拉了被子躺在他身侧,准备再套套他的话。
太奇怪了,就算江宙脑子里被摔坏,也不该知道纹身的事情。
还是说,在剿灭星盗团的行动中他也在?那他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传递情报么?还是……
她脑子乱糟糟的,摸了摸胸口项坠,此前那点因被窥见身体秘密的羞恼抛诸脑后。
取而代之的,是她想掰开江宙脑袋看看,里面到此藏着什么?无论是混乱的记忆,还是不混乱的记忆,她都想知道……记忆里的人真是Omega么?如果是个Alpha呢?
可她怎么可能喜欢个Alpha呢?
她只本能的想去找项坠主人,可却没想过他们真正分开的理由是什么?
哪知道她刚躺好,江宙抬手把灯一关就往她怀里钻,双手紧紧桎梏着她。
她垂眼看着黑夜里趴在她胸口的江宙,嗅到股浅淡的薄荷味,淡淡道:“松开。”
“为什么?”
“热。”
“你以前老爱这么抱着我睡。”
“松开。”
江宙把人抱得更紧,埋头沉默下来。
刑拙抬手欲推,就听到他嗓音透着股疲倦道:“刑拙,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我爸爸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我姐姐,我姐姐还有可能杀死我妈妈,还有那个简如琢,我都不认识,她怎么能觊觎我呢?”
“会好的。”
刑拙微微一怔,到底是心软了,那只欲推开他的手转而抚了抚他后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还好,”
江宙低声喃喃,下巴抵在她胸口,隔着黑暗抬头看她道:“你还在。”
刑拙满腔疑惑没问出口,又抚了抚他的后颈。
等恰当时候再问吧,兴许还有什么她不知道事情。
“你能不能抱紧点?”江宙挂在她身上,没什么安全感嘟着嘴催促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刑拙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刑拙又闭了闭眼,把人提到胸口抱得紧了几分,询问:“这样?”
此时此刻她对项坠主人是歉疚的,又对他迟迟不出现生出一丝怨怼。
若是项坠主人在,她或许……
鼻尖俱是浅淡的树木味,江宙嗅着那略微冰凉的信息素,将头埋在她胸口:“不够。”
确定关系后,刑拙每晚都会抱着他睡觉,相互依偎,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可现在,他心里乱得很,无比渴望着Alpha的拥抱。
刑拙抱得紧了两分,嗓音低沉道:“睡觉。”
江宙想说她抱得太紧了,这样很不舒服,可他又想她这么紧紧抱着他,“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刑拙像往常那般并无困意。
上次是跟江宙滚了床单睡着的,她不欲再跟他发生关系,睡眠堪忧。
过了片刻,她听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被气笑了。
这家伙倒是把她留下了,留下看着他睡得香甜,她却要忍受无法入眠的折磨,不免嫉妒起来。
她嗅到股愈发清晰的薄荷味,暗想alpha的信息素也那么好闻么?
好像除了江宙的信息素,她谁也闻不到,包括自己的。
结合江宙能张口说出她身上的痣和纹身,她眉头皱得紧了紧,小心翼翼挪了挪他手臂决意下床进卫生间查验查验,然而她属实低估了江宙的黏人程度,稍稍挪开他就又重新黏上来。
刑拙继续挪。
江宙继续黏。
刑拙:“……”
刑拙挫败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彻底放弃。
约莫十点,困意上涌。
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几日没休息的精神得到放松。
翌日。
刑拙掀开眼睛醒来,望着透过窗户洒落进病房的阳光,垂眼看了看怀里还在熟睡的江宙,紧绷的神经好像做了一场按摩般,身上凌乱杂糅的信息素仿似被梳理了一下,尽管不明显,可她还是感受到了。
江宙,确实有为她梳理信息素的能力。
可他不是alpha么?
alpha为Alpha梳理信息素,属实罕见。而且那股信息素味道,并不像alpha那般霸道强势,反而柔软亲和,很容易跟她亲近。
刑拙看着睡得正香的江宙,神色愈发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线连接着她和江宙,就在昨晚她甚至有瞬间以为他就是项坠的主人。
“唔,”江宙似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这回倒不死死黏着刑拙了,又钻进被子继续睡回笼觉,懒洋洋道:“我再睡会儿。”
刑拙起床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下。
门口的保镖早早就准备了早餐,她简单吃了些跟窝在被子里的江宙叮嘱了几句就前往公司去了。
昨日她就让曲新调查完□□,曲新办事牢靠,算是她的臂膀。
调查□□并不难,她在翻看厚厚一踏资料时不时微微皱眉,属实难以想象江氏短短几年就被江城败成这样,现在空有光鲜亮丽的外壳,实则早就腐朽不堪。
一边看,曲新一边做简短总结:
“江城前些年经营江氏中规中矩,按部就班。
“但几年前经济危机,对江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就开始每况愈下。
“从两年前开始,他开始频繁进出瀚海□□,据说是认识了些玩儿股票大赚的人,然后就把钱投进了股市,钱被股市套牢之后,江氏资金链断裂过好几次,江城次次靠着变卖股权度过危机。”
“这次,他手里的股权再变卖那江氏恐怕得易主,目标应该是简氏的那个大项目。”
刑拙翻到那堆江氏烂账时,摇了摇头:“看来,这事跟赵遵脱不了干系。”
否则,怎么偏偏挑了江城?
“刑总,这里面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曲新难得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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