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得他们发丝飞扬,他掏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龇牙咧嘴笑着。
到了后面,江宙跳上她背,懒洋洋要她背。
落日渐渐西沉,他们在海岸落日下沉,橘黄色一点点在天际散掉时,相互依偎在沙滩上,听着海潮声一遍又一遍。
晚上是在沙滩附近的酒店登记入住的。
这里恰好有一间刑家的夏日度假酒店,环境不错,开房时刑拙开了一间,江宙东瞅瞅西瞅瞅,佯装没听到。
等江宙前脚进了房间。
后脚关门后,刑拙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嗓音充满磁性低低唤他:“宙宙。”
江宙浑身充斥着树木味,被她声音蛊惑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抓着她手腕,十分正经道:“住一间就住一间,两张床,咱们楚河汉界。”
“今天,加分么?”江宙微微侧头,望着他侧脸刻意对着他的耳朵问道。
江宙耳朵痒痒的,那里溢满了潮湿灼热的气息,他心尖微微颤了下问:“什么……什么加分?”
“追你,今天算加分么?”
“……”江宙喉咙滚动了下,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清醒道:“算吧。”
“那加几分?”
“唔,满分100分,先给你加十分吧。”
“十分,那够资格邀请你看看我脖颈后的纹身么?”
江宙愕然看她:“纹身?”
是……小宇宙的纹身?
刑拙目光灼灼看他:“嗯。”
在封夏兰霸占宙宙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已经把纹身给纹回去了。
江宙当然想看,特别想看,又有点儿不确定问:“你确定,只是看纹身?”
“嗯。”
刑拙把人抱得更紧,眼底充满肯定道。
江宙略微思索了下,眉开眼笑道:“那看吧!”
很快,在浴室里刑拙脱掉T恤,露出后颈下垂直的四颗小行星,从大到小。
江宙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刺青,指尖一点点划过,在最后一颗小行星那里停下,“为什么,还纹了第四个?”
邢拙呼吸微重。
江宙摩挲着那颗小行星。
“因为,想你。”
刑拙转身抓着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指尖,一双漆黑双眸深深看着他:“就多纹了一个。”
江宙心脏砰砰跳着,脖颈微微红了问:“不疼了么?”
或许是没有记忆的缘故。
又或许他听到了理由,得到了答案,对她总是宽容退步。
又或者他知道他们相爱,也确定他们跟以前一样相爱,心态跟处于热恋期似的,狂热的爱着。
所以,他忽略着她和他的曾经。
过去。
已经过去了。
即便,他总觉得不踏实。
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甚至不安,还是积极的想面对他们的关系。
刑拙说:“不疼。
江宙倏尔笑了下:“不知道,我纹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不疼。”
邢拙亲亲他的额头:“那,纹身加分么?”
江宙被她亲得父母痒痒的,哼哼了声勉强道:“给你加10分,以资鼓励。”
“那20分,可以请你帮我梳理信息素么?”邢拙眼底含笑,深深注视着他皱着的小脸道。
“不行!”江宙眼底闪烁着坏笑,拍拍她肩膀啧啧打趣道:“你看你,今晚你太明目张胆开房间,现在的你对我一点儿挑战都没有,我对你暂时丧失兴趣。”
嚯!他倒要看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邢拙:“……”
邢拙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信息素迟迟没梳理属实不好受,不好受的意思并不是说特别难受,但与梳理过的顺畅且舒服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她想要梳理,她不想放弃。
这时,她扣着他的腰把人放在洗手台上,想起当初在星盗团时他是如何勾搭她的,手指钻进他衣襟,冲他耳廓吹了口热气,嗓音低沉喑哑蛊惑道:“那,我试试勾引你。”
江宙呼吸瞬时不稳,瞳孔微微一睁:“你……”
勾引?
亏她想得出来。
可是,他也想看看她怎么勾引他。
不待他说话,唇瓣已然被吻住。
短暂亲了下,Alpha十分礼貌道:“要是不喜欢,宙宙可以喊停。”
江宙想喊,又不想喊。
这么拖着拖着,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灼热。
Alpha并不着急。
她像在吃大餐般,先一点点将食物整理,再一点点吞掉,却又不剩下一丁点残余。
一切都是慢条斯理、循序渐进又缠绵磨人的,她的手指划过肌肤的地方像着火,烧得江宙神志不清,头晕目眩,他只得像以前那样攀附着她的脖颈,渴望得到她的宠爱与心疼,喉咙里的呼吸像灌进的风般进出。
手指一遍遍十指相扣,好像两条锁链交织。
浴室里的薄荷味和雪松味交织纠缠,千丝万缕般,浓烈得吓人。
刑拙跟涨潮的水般,骤然汹涌。
江宙向来知道她体力好,却不知道她当起妖精来如此惑人,令人无法挪开视线。
到了后面求饶,刑拙哄着诱惑着到了天明。
搞完之后。
刑拙抱着江宙在浴室泡澡,帮眼皮打架打盹儿的江宙洗澡,看他合着眼睛时不时应声“嗯”,看他身上残留着斑斑点点的痕迹,一时间耳根微微泛红。
此刻的江宙软绵绵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心满意足帮他擦汗抱回了床上。
睡觉前她还在想:好像该想想孩子的名字了。
第28章 28.我们分手。
“你是不是把项链当了!?”
“我们流落在这里本就需要用钱, 当了对我们的行动会方便些。”
“是不是因为我病倒才……”
“不是。”
“就算你没病倒,我也会当掉。”
“项链,不重要。”
“项链, 对你不重要, 对我重要。”
……
“那你对我负责啊。”
“除了这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那刑总可要好好准备, 我到时候提出的要求,指不定让你倾家荡产,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这样, 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
“刑拙,我以后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记忆仿似涨潮的水般汹涌,一幕幕画面纷至沓来。
在埃塞尔星医院外无助的等待,纹胸口荆棘玫瑰纹身时的疼,地下赛场里一场一场醉生梦死的比赛, 这两年里无数次相见针锋相对的画面, 一次次她朝云稚献殷勤, 社交媒体上大肆报道的八卦新闻, 垃圾星上以为被扔掉的项链,赌场里他以五十年绝望输掉,意乱情迷后她的冷漠疏远……
一句句的话接连不断在江宙脑海里回荡, 他好像坠落深海,每句话都几乎要让他窒息。
江宙仿佛做了场噩梦般, 猛然惊醒过来。
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一接触到空气便森冷刺骨,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望着近在咫尺睡得正熟、把他搂在怀里的刑拙,心脏像被攥紧了般, 呼吸凝滞着,眼眶一点点变红,眼睛酸涩得厉害,指尖遏制不住抚住她的面庞。
他的动作很轻,像生怕吵醒她般。
刑拙,他的荆棘。
她回来了,可是他该怎么面对她?
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他曾经默默等待着她回头,因为喜欢,所以不潇洒,不甘心。
只要她多看他一眼,他便迫不及待想扑到她怀里,她冲他勾勾手指,他就能开心一整日,她说一句狠话,他就要难过很多,掉很多眼泪,委屈的,难过的,悲伤的。
在这段关系里,他像个小丑。
执拗着渴望着她的爱,变得狼狈不堪,糟糕透顶。
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上她的当。
在那一瞬间,他已经彻底的、完全的、确定地放弃爱她,也没有力气再跟她磋磨。
他说,他不好哄的。
他一点都不好哄的。
江宙未着寸缕,挪了挪她横在腰间的手欲下床。
他一嗅就嗅到室内弥漫着的树木味和薄荷味,脑子里闪过昨晚种种,神色一时间难辩。
好不容易把她的手挪到一旁,他掀开被子忍着后面不适下床。
身后的人蓦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他重新往床上躺,他一惊,肩膀就被吻了下,对方鼻息喷洒在肌肤上让他微微发颤,耳边传来她慵懒的迷迷糊糊的呢喃:“再睡会儿。”
此刻,两人都未着寸缕。
年轻的身体相拥,免不得一阵悸动。
刑拙一拉被子遮住外面的光线,轻车熟路吻住Omega的唇。
晨起总归有些冲动,昨晚Omega令她得逞,让她不禁得寸进尺。
江宙捂住她的唇,推开她拨开她的手裹着被子,气息不稳匆匆下床道:“不睡了,我还有事。”
说着,他裹着被子胡乱捡起散落在地上撕烂的衣服,蹬蹬蹬进了浴室,沉默地把被子扔在一边。
他打开喷洒洗澡,望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只觉得窒息,不知道怎么眼睛一点点模糊起来,不由得抬头让温水落在脸上,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后面。
没恢复记忆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可以懵懵懂懂的,原谅她,把那些事情没发生过。
可是。
他现在清醒地知道每一个细节,记得每一次哭泣,记得她每次是如何伤人的。
那些,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不能。
他深深记得他是如何放下她的,是如何决定不要再爱她的。
“哗啦啦。”
“哗啦啦。”
刑拙躺在床上懒洋洋望着他抓着破烂衣服钻进浴室的背影,撑着脑袋轻笑出声。
没想到,Omega倒越来越害羞了。
昨日加了20分,按照这样的进度,岂非一周内宙宙气就消了?
她起床穿好衣服给客房服务播了电话,定好送餐时间。
又下楼去附近服装店购买了两套衣服,是两套深绿长袖卫衣和卫裤,回酒店房间时Omega还在洗澡,客房服务恰好送餐。
“扣扣扣。”
她敲了敲浴室门道:“宙宙,衣服。”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细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皮肤上还氤氲着丝丝热气,湿漉漉的,抓住袋子,轻轻说了声“谢谢”。
“宙宙,你……是不是生气了?”
刑拙听他不咸不淡的语调,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有些忐忑问。
昨晚到底莽撞了些,该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的,可她满心满眼装着他,忍不住想更亲近些。
门被关上了,里面的人淡淡道:“没有。”
刑拙稍稍心安,道:“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早餐有蛋炒饭、皮蛋瘦肉粥、小包子、豆浆、海带汤和沙拉。
她把饭菜在饭桌上摆好,刚给他盛好一碗粥就见他出来,抬眼看他:“过来。”
站在浴室门口的江宙着深绿色卫衣卫裤,胸口印着黑色时尚骷髅锁链图案,瞧着十分休闲柔和。
与昨日身上都沾染灿烂不同,此刻他深沉默然看着她,停顿了几秒后眼神闪烁了下,才缓缓走向饭桌并落座。
刑拙没察觉他的异样,把粥递给他:“吃饭。”
江宙沉默了下,接了粥碗,垂眼喝了口。
皮蛋瘦肉粥煮得软烂,十分可口。
刑拙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看他慢条斯理喝着粥,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从后面抱住他吻了吻他脸颊。
察觉他瑟缩了下转头朝她看来,那双眼里湿漉漉的,红红的,好像溢满了悲伤,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怎么了?”
指尖擦拭过的眼泪比烙铁还滚烫。
她一颗心被攥得紧紧的,一点都舍不得他不开心。
江宙抓开她的手,躲避着她的眼神。
刑拙心底那股不安感愈发浓重,她捧着他的脸逼着他看着她,柔声问:“宙宙,是不是我昨晚惹你不高兴了?”
江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眼泪一颗颗滚落,他梗着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
刑拙哪里想到他为此都哭了,细细一想昨晚好像是欺负得狠了些,拇指擦着他湿漉漉的脸颊哄道:“那下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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