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地站在旁边却一不小心听到劲爆消息的伊凡尔纳:?!!
塔沃伦叹了口气, 很无奈地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干过,污人清白不太好吧?”
“怎么没有!”海柔尔痛心疾首, “你对我们王说想看他的尾巴,这是赤裸裸的调戏行为!而且,而且你竟然丢下王就跑了!”
伊凡尔纳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塔沃伦,等着他开口澄清,但却只等来了东方巫师堪称欲盖弥彰的话语:“别把我说得和负心汉一样……我当初可真的不知道有这个习俗。看个尾巴就是调戏了,那你们平时为什么不找块布把尾巴裹起来?”
“王的尾巴和我们的怎么一样!更何况,王平时根本不露鱼尾,一直以双腿的样子示众!要不是你要求,他根本就不会露鱼尾!”
塔沃伦不想和她争辩,小小声地吐槽:“被看个尾巴就要求婚,你们王才是那个不对劲又污人清白的人吧……”
海柔尔一噎,确实,当初是王暗示了很多回才让东方巫师提出要看尾巴的要求的,求婚也是王主动的……但是这重要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都已经委屈求全成这样了,东方巫师还是毫不犹豫地跑了!
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精灵少年,默默将这些王的不要脸行为咽回了肚子里去:“我不跟你多说,回头你自己和王解释去吧!还有,我的法师塔是你炸的吧!”
塔沃伦的脸上毫无一丝愧疚:“是啊,埃里蒙特的也是我炸的呢。”
海柔尔被他这幅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气得一个仰倒:“你 ,你!”
“好好好,真是抱歉,回头补回去。”塔沃伦极为敷衍地说完后,转过身,对着不知从何时起便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银袍人说道:“城内这么混乱了,你们还不快点抓紧时间?”
塞勒弗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这么快被人看穿,谨慎地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是……”
“一个路过的东方巫师罢了。唔,皇宫里现在也不太平呢,真的不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吗?”东方巫师答非所问,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皇宫。
塞勒弗心下一沉,如果东方巫师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时机确实是进攻的大好机会……他的目光在塔沃伦身后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上一扫而过,缓缓地点了点头,将那枚一直保持着传讯的镜子拿了出来。
“温德尔,你……”
温德尔的身影尚未完全出现在镜中,皇宫的顶层便忽然爆发出了一团迷雾将半座宫殿都笼罩进去!塞勒弗一愣,随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是皇帝寝殿的方位!
塔沃伦一点,也不意外地看着这团雾,笑吟吟地对着镜子中的温德尔说道:“哎呀,好机会,不是吗?”
温德尔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这张熟悉的脸,缓缓地俯身行礼:“多谢大贤者大人。”
塞勒弗听到这个称呼,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抬起头来也对着东方巫师行了一礼,急匆匆地向皇宫移去。伊凡尔纳刚要跟上就被一只手给拦下了,塔沃伦将手搭上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别着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蹲个人。”
伊凡尔纳疑惑地抬起了头:“蹲谁?”
塔沃伦将目光转向立于皇宫一侧的首席法师塔,压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
“蹲……一只小老鼠。”
……
切佩罗在雾气侵来之时便反应迅速地构架出了一层防护障,皱着眉头使用检测魔法去探视这古怪雾气的成分,却一无所获。
足以笼罩半座城市的检测魔法忽然失去了它应有的效果,反馈回来的信息要么残破不堪要么少得可怜,就像是这片雾气可以隐匿一切物体那般。
不知成分,切佩罗自然也不会冒然去尝试这片雾气到底有什么效果。他站在走廊上向前后两端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就连脚下的地面也只能勉强看清。
啧,麻烦。他隐约猜到了这片雾气出自谁手,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向后转去,抬起手挡住一击!雾气的掩盖之下,一道身影悄然而至,属于成年恶魔的压迫感没有保留地倾泻而下,让人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切佩罗感受着皮肤上控制不住的鸡皮疙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么强的压迫感……除了成为高阶恶魔之外,一直还有别的原因,是变异,又或者是混杂了其它恶魔种的血脉?
破空声再度传来,切佩罗开启检测魔法,在那道身影靠近之时抓住机会用感知力在恶魔的身上一扫而过,却依旧没有获取到任何信息。他的眉头皱起,手臂因为一时的失神而被破出了一道裂口,血腥味在这片空间内蔓延开来。
他听到了恶魔的尾巴在地面上敲击的声音,与寻常的食之恶魔那长满茸毛的尾巴不同,这声响沉闷而明显,还隐约有鳞片与硬物摩擦的声音。
常见的恶魔种没有一个是带鳞片的,也就是说,那小孩变异了……啧,这就有点难以对付了。切佩罗沉下心来聆听着周围的脚步声,时刻准备好防御。
高阶恶魔成年时本就会迎来一段力量爆发期,再加上觉醒的未知血脉,以他一个人的实力,打不过。
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承认了自己打不过的事实,毫不犹豫地将一块魔石捏碎向所有在城中的高阶法师发送了命令,随后眼前一瞬便出现了一抹冰所筑的高墙!
“咔!”冰墙轰然倒下,碎裂的冰碴散开来,撒得两人的身上满是白色。切佩罗现在的样子如同冬日在暴雪里站了半小时一般狼狈,但他没有急着去抖掉身上的冰碴,而是借此机会通过这些冰碴观察出了眼前恶魔的体形。
身高在一米九到两米之间,翅膀薄膜状,目测展开时在三到四米……他冷静地在心中分析一条又一条的数据,每一条都指向了一位强大的高阶恶魔应有的外形。
真是没想到切断了所有魔力来源他也依旧可以进阶成功,只不过也不是太意外,毕竟是传说中的那位大贤者大人的学生,身上带着储存魔力的物体也不稀奇。切佩罗筑成的魔法屏障被恶魔的尾刺所打破,一双浅紫色的眼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里面蕴含着浓浓的杀意。
切佩罗不动声色地向窗外望去,雾气还未散去,窗外混沌一片。他在等法师协会的援助——准确来说,是隆顿的援助。但此时,他正等待着的“忠心”下属正借着城内的混乱一头钻进了密道,披上隐匿身形的斗蓬向门外奔去。
开什么玩笑,他感应到了那位大人的气息……但这怎么可能?!被分成了这么多份,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
胸口的徽章在发热,象征着来自皇室的召唤。隆顿看也不看,一把将它扯下来后丢到了地上。
他本身就只是为了利益才为切佩罗做事,那里来的忠心?大难当前他当然是先以自己的小命为上!
地道中安静到只留下他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尽头处,月光从顶端的开口处透过缝隙洒下。隆顿心中一喜,三步并任两作抓住了梯子爬上去,将暗口打开——
“嘿,好久不见呀。”
他的动作僵住了,不可思议地抬头向上望去:
暗口的后方,是一张笑意吟吟的、他无比恐惧的脸。
第78章 仙人跳!诈骗!这是诈骗啊!
接下来的三十秒, 伊凡尔纳目瞪口呆地看着仙气飘飘的东方巫师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将一团灰扑扑的中年男人拎了出来,动作轻巧到像是抓起了一只小鸡崽……额,老鸡崽?
被抓住命运的后颈的中年男人表情惶恐地开始挣动, 但东方巫师的手上仿佛有什么禁制一般, 只要被他所碰到就失去了所有的能力。
“让我看看你是谁……”塔沃伦手中的中年男人逐渐缩水,最后,随着长袍落下,一只成人手臂大小的灰色鼠形生物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小小的黑豆眼里人性化地流露出恐惧。
东方巫师莞尔一笑:“原来是咀咀鼠呀,你们还没被吃灭绝?”
那只大老鼠眼中的惊恐更甚。咀咀鼠是一种鼠类魔物, 不是很强但肉质鲜美,所以魔族里有很多种族喜欢抓来烤着吃,其中食之恶魔更为突出, 他们可以做到掘地三尺将所有的潜在食物给翻出来。
咀咀鼠有神智, 但真正能做到升成魔族的很少, 难怕升阶也难免会被吃掉, 毕竟魔族相杀相食对于他们来说是常态。只是没想到有一只小老鼠运气这么好, 都在人界混成这样了还没有被挖出身份来。
伊凡尔纳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只混成了首席法师的低阶魔族, 脱口而出:“可是低阶魔族是怎么拥有这么庞大的魔力的?”
这简直就像是往小瓶子里强行装下了一吨水这么荒唐!
塔沃伦“啧”了一声:“因为他用的魔力压根不是自己的啊……魔王的魔力用起来是不是特别好用?”
隆顿刚想摇头, 便感受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体内的那枚用于储存魔力的宝石, 慌乱地又改为了点头。
他看着东方巫师脸上的笑容欲哭无泪, 要是被拿走了这枚宝石, 他就又得到那只任人宰割的小老鼠了,到时候不管是哪一派赢了, 他都要变成果香烤鼠!
“好用就对了, 那可是我一手给他安的。”塔沃伦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毫无意识自己方才说出了什么惊为天人的话语, “唉呀,长大了之后就变大方了呢,当初可是谁也不许用他的魔力的……”
措不及防听到了有关魔王秘闻的隆顿又开始重新挣扎起来,两只前爪不断向上挥舞,看上去是在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
啊啊啊别让他听啊!他不想被魔王大人打掉脑袋!
塔沃伦戳了戳他的肚子让他冷静下来:“这么惜命?之前不还想要把[我]给绑过来吗?”
隆顿的所有动作瞬间停滞了,只留下一双小黑豆子的眼睛中不断闪过种种思绪:什么?他要绑这位大人?什么时候的事?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同样是白色的身影,那张在留影石中有些模糊不清的脸在此时清晰起来,与眼前的这张脸逐渐重量在一起。
“吱——!!!”他仰头发出了悲怆的尖叫,同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仙人跳!诈骗!这是诈骗啊!
塔沃伦听不懂鼠语,但也觉得他这一长串吱吱叫不像是什么好话,因此用一个禁言咒将他的嘴给封上了,他将手上的大老鼠像丢垃圾一样往一旁金发少年的手里一丢,拍了拍手掌。
“走吧走吧,去支援一下你的陛下……唔,还有我的学生?”
伊凡尔纳下意识接住了那团大老鼠,看着那张狰狞的鼠脸,表情有点嫌弃。但东方巫师也不给他找个地方把鼠关起来的机会,直接向皇宫走去。伊凡尔纳着急跟上他的脚步,也只好将这只大老鼠拎在手上。
隆顿没有再挣扎,又或者说,他已经陷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一动也不动,像一条风干老鼠干。
前往皇宫的路极为顺畅,来自旧王的亲部控制住了大半个城池。原就对暴君不忠的贵族们纷纷倒戈,而骑士团也关上门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任由这支属于旧王的剑将新王的统治劈开,一分为二。
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温德尔手下的将领们都不敢贸然进入,只能在入口处焦急地打转,但他们的王一早就毫无畏惧地冲进去了——这也是他们如此焦虑的原因所在。一道有些眼熟的人影从远处跑来,他们赶紧开口呵斥道:“什么人!站住!”
那道人影将自己的兜帽一把扯下,那位将领只来得及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与一头耀眼的金发后便只能望着隐没于雾中的背影无语凝噎。
怎么回事,他的部下连只精灵都拦不住?……等等!他的脑中灵光一闪:这特征,怎么这么像柯达里骑士长?
可是,柯达里骑士长他不是已经遭遇不幸了吗?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手下眼中“英勇牺牲”的柯达里骑士长正仔细听从着耳边塔沃伦的指挥,在灰雾中仿若装了GPS一般无比准确地向着皇帝的寝殿冲去……不对,严格来说,他确实有GPS。
“向前走三十步,右转。”塔沃伦冷静的指示让伊凡尔纳毫不犹猜地从他的指挥前进,拐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
“咚!”重物掉落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玻璃被打碎的动静。伊凡尔纳的脚步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几分,换来塔沃伦无奈的叹气。
“别急啊,他们打得正激烈呢……唉,他们往上面走了,你们国家的顶楼塔尖是什么?”
伊凡尔纳皱着眉头,将脑中为数不多的入宫经历认真回忆了一遍:“那里……好像是废弃的观星台?”
“观星台吗……”塔沃伦的声音若有所思,“你先别动,我做个尝试。”
“什么尝试——”伊凡尔纳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尝试了:随着眼前的雾气涌动,他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踩在了塔楼的楼梯上?!
雾气到这里就没有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这一步正好让他走出了雾气。
“塔沃伦大人?这……”
“上去吧,哎呀,看来我的魔法没有退步呢。”
塔沃伦没有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要主动告知的意思,伊凡尔纳也只能将嘴中的话给咽了回去,顺从地往塔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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