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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点点头。
他皱眉：“一个女人....真的能杀掉我那烦人的三弟吗……”
——
三皇子府。
世亭从皇宫回来后反反复复的将那道赐婚的圣旨看了好几遍，嘴角微微勾起。
疾风帮他家王爷脱外套时瞥了一眼：“王爷，你要成亲了？”
三皇子向来不与别人亲近，从未有女人入过他的法眼，怎么突然要成亲？
世亭轻轻嗯了一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相府大小姐相沁...？王爷，您与相小姐怕是一面都没见过，这...王上怎么会...？”
“你懂什么？”世亭平日不苟言笑的脸居然有明显的开心：“这个左相手里可是有十万铁骑在，他唯一的女儿嫁给我，拿到调军令便是迟早的事。”
左相偷摸养了十万精兵以备不时之需，但十万个人哪是那么好隐藏的，王上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左相无造反之心，但这十万将士在别人手里就像是一把刀旋在他头顶，若不自己掌握住怕是寝食难安。
疾风惊讶道：“所以...王上是打算让王爷您掌握这十万精兵？”
“没错。”
疾风也一喜：“可这好事一向不是被大皇子抢占吗？怎么会？”
“怎么会落在我头上？”世亭一声嗤笑：“皇兄这些年不是在找什么人吗？为了这人，他不愿意娶相小姐。二哥又是个蠢货，这好事。当然就落在我头上了。”
疾风唏嘘：“到底什么样的人让大皇子如此...”
世倾的野心都快写到脸上了，居然放弃如此大好机会。
“愚蠢。”世亭道：“太愚蠢了。”
——
相府。
相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自己阿爹面前，眼睛哭的通红，水戚在旁边看着，虽然知道这是装的，但内心还是心疼。左相相石表情有明显动容，却还是没有松口。
“爹！！沁儿求你了！！那三皇子强*掠杀什么没干过啊，你真的要我嫁给他吗？”
“胡说八道！”相石胡子都吹起来了：“是我让你嫁的吗？那是王上安排的！你以为我想啊？”
三皇子的事迹他多少也听过一点，但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嫁给他。此刻也是一脸愁容，他再大权利，也不可能真的直接忤逆王上。
相沁求助的看向家母：“阿娘，你劝劝阿爹啊！我真的不想做寡妇！”
相石有点气血攻心，刚刚相沁说的那些一听就是竹臣的主意，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些。
相沁的母亲也在旁应和：“老爷！这事我觉得可行啊，三皇子那种品行，让沁儿嫁过去就是受苦啊！你真的舍得吗？竹臣一个男人，又吃不了什么亏。他化完眉站在我面前，我都看不出他是男儿身！”
“夫人！！”相石怒道：“竹臣以沁儿的名义嫁进去，即使如沁儿所说，他真的死了！那这寡妇不还是沁儿去做实吗？这跟沁儿自己嫁进去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区别！”相沁大吼一声：“如果我真的嫁进去了！我的清白就不保了啊！爹！我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在相府十七年，从不抛头露面，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我不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了！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我。说我寡妇也好，说我什么都行！但我自己要是干净的！”
相石抓了抓头发，那些批文奏折都没让他如此伤神过。
相沁看到这般都没松口，只能使用出杀手锏：“爹！你若不允，那沁儿只能来世再做你的女儿！”下一秒，便向柱子撞去。
相石心头一惊，嘶吼着：“我同意我同意！！！”
但相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在撞上的最后一秒，角落的水戚飞一样的扑过去，硬生生用前胸抵了这一击。
相母看到这一幕，惊吓过度的她刚缓了一口气就腿软坐到了地上：“沁儿...”
水戚吃痛的捂着胸口，轻声的说：“阿沁..你来真的啊......”
相沁心疼的把水戚拽起来：“对不起啊水戚...入戏太深了......”
相石扶住他家夫人，看到这女儿就一阵头疼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气撒到水戚身上：“你去告诉竹臣！若这事出了什么差错！就提头来见我！！”
水戚颔首：“是。”
“你俩都给我滚出去！”
“......”
相沁馋着水戚回到房里，担忧的问：“阿戚姐姐，你没事吧？”
水戚摇摇头：“我习武之身，这点还不算什么。倒是你，以后不许这么莽撞！”
“不是竹臣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哭过闹过都没用，只能这样了....不过好在爹同意了.....”
水戚叹口气，哄了相沁一会，便要走：“阿沁你早点睡，我就先回去了。”
“啊？这么晚了你还要走...不能留下陪我吗？”相沁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水戚。
水戚心头一动，看了相沁半秒别过脸：“.....没有下次了。”
——
三日后便是一个良辰吉日，王上秉承着早拿到调令早放下心的原则，连夜让人布置起来。
不过一天，整个主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要与相家千金成婚。街上热闹一片。
竹臣在听雨楼天台上看着热闹的街道，暗暗在心里布置了计划。
虽说要速战速决，但是自然不可在新婚当夜便动手，太容易被发现了，连累相府就不好了。可如果在府上混熟了再动手，他毕竟是个男人，三皇子那副德行，能控制几天让他不扒自己的衣服。为了保持不被发现，自己男人的声音又不能开口讲话，还要装哑巴。
“啧。”
竹臣越想越烦躁，这也太麻烦了。
“罢了，顺其自然吧。”
已经如此了，反悔也不大可能。
——
三日后。
竹臣与水清早早通过相府与听雨楼的密道来到了相府。
相府整个大变样，远远望去一片红色。虽然不是自己真的女儿出嫁，但是也看得出来相爷毫不敷衍。
至于竹臣为什么决定带着水清这个大傻子，他毕竟要装哑巴，可不交流又不行，水清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己的心思水清知道个大概，留着她当个翻译倒不错。
到了相沁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怕是早就跟府上打理好了。水清熟练的在竹臣脸上上妆，竹臣闲来无事，左右乱瞥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
竹臣扯开，只见上面写着：“阿竹，祝你新婚快乐，我与水戚先走了！！再会！”
“小混*蛋。”竹臣怪嗔道。
水清一边帮竹臣戴凤冠一边道：“真羡慕相小姐和水戚的关系。她们逍遥自在走了，留下我当陪嫁丫鬟，真是同人不同命。”
竹臣与水清水戚从小就被相石捡回府里养着，因为竹臣是男人，又比她们俩年长，相石便让水清与水戚尊他为主上，看似是上下级关系。但却如同亲人般。
他们三人练功时相沁总在旁边看着，她一个女孩，对竹臣不感什么兴趣，倒是喜欢水戚，天天拉着水戚偷跑玩耍。水戚关系是跟她好了，但是功夫不见长进，总是被水清打趴下。
“怎么？后悔跟过来了？那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回听雨楼吧。”
水清拿起婚服，为竹臣穿上最后一件大衣：“主上，明知道我是胡说八道你还接我的腔！”
竹臣哼笑一声。
第三章 遇见故人
相府千金和三皇子是多高贵的存在，即使是包办婚姻，即使从赐婚到成婚只有三日，婚服和头饰的质量也不是盖的。
竹臣头上的凤冠压的他头都有点坠痛，镜子里的他已经被水清精心雕琢过，让他自己都有点发愣。
水清感叹道：“主上，你比我都像女人！！”
凤冠的流苏多的不像样，奢侈至极，一颗珠子怕是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流苏在竹臣前额垂着，半隐半现，让竹臣精致的脸更加动人。
“行了，帮我盖上盖头，走了。”
水清把竹臣扶上轿子，一行人敲锣打鼓的往三皇子府去。
———
世亭一袭红衣在府门口迎客，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对这门婚事的喜感。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却惹的不少女孩脸红，都纷纷议论，这三皇子不是公认的丑八怪上不了台面吗？现在面前这个身长八尺，玉树凌风的男人是谁？？
等许久，远处才出现轿子的影子，一道纤瘦的身影从轿子下来，引的众人呼吸都停顿了，刚刚还吵嚷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遮着脸，但鲜少有女人这么高挑，比旁边的丫鬟高了一头还不止。这让世亭都眯了眯眼。
相府小姐神秘的很，从出生就被自己的爹藏到相府，即使必要时出门也是带着笠，相石把她保护的太好，除了至亲和贴身的丫鬟，无人知道相沁长什么样子。这还是第一次显露在众人面前。
水清拉着竹臣跨过火盆，慢慢拽着他来到了世亭面前。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世亭，到底是谁散播三皇子丑的谣言？这么一张脸也能算的上丑，那这世界上怕是没好看的人了。
世亭朝竹臣伸出手，示意他拉上来。
竹臣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低头后，才看见一只骨节很长，颇为好看的手在他眼前。他领会，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竹臣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一双手的主人，居然是个丑八怪吗？
周围人发出惊呼，相小姐再高挑，但终归是个女人，在世亭面前还是矮了小半头，看起来倒是搭配极了。
竹臣有些别扭，极力的想去忽视被拉着的手，但是这手温热，霸道的禁锢着他，让他不得不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世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台阶，小心。”
这声音富有磁性，宛如春江水一般动听，竹臣心一颤。有些想象不到这声音的主人为何样。
手被松开，到了大厅。
大厅中央坐着王上与娴贵妃，身边则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二皇子看到竹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不顾周围有人，歪着头往下看，样子滑稽至极。
周围宾客小声的嬉笑着。
王上轻咳一声，宾客消停了，他也消停了。
大皇子则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世亭，好像面前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一个陌生人，他一口一口的酒往嘴里灌，眼神随意一撇，突然看到一人，令他瞪大了眼睛。
水清站在门口看着三拜，感受到目光心头一惊，立马跑了出去。
一个丫鬟跑出去无人在意，世倾站起来想去追，王上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世倾，一个眼神过去，他略有犹豫的又坐了回去，可心早就飘到了外面，手上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稳。
好不容易熬到三拜结束，送入洞房，他立马站起来往外面冲去。
与世亭擦肩而过，世亭看着世倾急忙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竹臣迷茫的站在原地，低头看到很多双鞋子。但没一双是水清的，可有人馋着他走，虽然不是水清，但他也不好抗拒，只能任由拉着。
水清跑哪里去了。
竹臣无声张，跟着三皇子府的丫鬟入洞房了。
———
水清出了大厅无处可去，她知道大皇子看见她了。周围都是宾客，她怕被当成可疑分子，只能放慢脚步行走，正想找一个地方藏身，被人叫住。
“水清！去哪？”声音波澜不惊，好听又磁性，却好像让水清听到了鬼叫。
水清身子一抖，调整好状态后转过身看向世倾。
她强迫自己微微一笑，学着水戚处事不变的神情，颔首：“见过大皇子。”
世倾眼神闪烁，似乎很兴奋：“好久不见啊水清？那么厉害一个人，怎么当上丫鬟了？让我好找啊！”
他越说越激动，不顾众人眼光，拽着水清的胳膊就往后院去。
水清拼命挣扎，挣扎不开。想叫又不敢叫出声。
直到身旁无人，世倾才将她胳膊放开，把她逼到墙角，缓慢靠近，略带激动的气息问：“竹臣呢？竹臣人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竹臣在哪？！”
水清抬眸看着世倾，眼里满是憎恶，用轻佻的语气说：“大皇子不知道主上在哪里吗？他被你亲手杀死！你现在问我？”
“他没死！”世倾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狰狞的看着水清，一遍遍的重复：“他没死....他是竹臣..那么一个人....怎么会死！...”
水清嗤笑一声，想到主上遭人背叛又受了那么多苦，鼻子就微酸：“当年你亲手杀死主上，带着功勋回到岛殇，置我与水戚不顾，让我与水戚沦为丫鬟，可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痛苦啊？”
世倾颤抖着，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自责与痛苦中，水清的话戳中他的心窝，可他坚信竹臣没有死，四年来每一天都没有停止寻找他，今日刚有线索，却是一击重雷，两股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后悔了水清.....我后悔了...你在骗我对不对，他还活着对不对？”
“死了。”
水清知道日后有朝一日大皇子必会知道竹臣的下落，但此刻看见他伤神却无比痛快。
他心心念念找了四年的人，刚刚就在他眼前。他却没有认出。可笑。
“不可能！！”世倾从怀里拿出一只月牙玉坠挥到水清脸前：“后来我回去过....发现了这个。这是我赠与他的，若他死了！这个！你怎么解释！他一定没死，并且还回去过！”
“我不知道！”水清怒吼一声，推开世倾：“我家小姐要等着急了，我先走了。”
“不许走！！”世倾拦着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水清我求你了！......”
水清刚想动用武力，远处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皇兄在干嘛？”
俩人一起朝那道声音看去，水清一愣。
三皇子？
世倾惊恐的擦掉眼泪。
可恶，被他看见了。
世亭在暗处看了许久，看的一清二楚，包括拽着水清跑，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兄居然在一个丫鬟面前流眼泪，但距离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慢慢靠近，看了看水清。
水清长的不丑，是属于耐看型的脸，但这种女孩街上一抓一大把，并无特别之处，皇兄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她吗？
水清如看到了救星：“三皇子！我去陪我家小姐了！”
世亭嗯了一声，看着水清走远了，才把目光看向世倾：“皇兄喜欢她？”
世倾皱眉，鄙夷道：“你觉得可能吗？”
“可我从未见过皇兄如此，现在你的样子，能用狼狈形容了。”世亭的话轻佻，颇有幸灾乐祸口气。
“哼”世倾冷哼一声从他肩膀走过，在世亭耳边留下一句话：“那你可要好好记住，因为这会是你最后一次见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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