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拿个碗来”
“碗?”
“有个碗装血不浪费,我现在这么弱,血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血?”
“刚刚不是说了要用血咒补补法阵吗?”谢冰云无语了,“反正快去拿!”
宋无为拗不过她,只好照做。屋里没有只好去外面取,回来的时候,看见谢冰云歪着头趴在一边,面前一片血迹,嘴边全是血迹。
“冰云!”
宋无为扑过去帮她渡了一些真气,谢冰云才慢慢醒转过来,看见他竟咧开嘴笑,邀功似地说,“哼!魔尊的功法实在霸道,天底下估计除了我没人与之抗衡了!!封印几百年偏偏惹到了我!我可真是他的克星,他可真倒霉,哈哈哈!对了,碗呢?”
“这里”宋无为不情愿地指给她看。
“我灵力不支,刚刚吐了一大口血,别浪费了,你往碗里收一收,不够,我再添点”
斩妖除魔这么严肃的事情,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自己的生死,真同儿戏一般。
待血准备好,谢冰云让他扶着坐起来,宋无为赶紧在此地布下结界,不让其他妖邪过来捣乱。
谢冰云邪魅一笑,竟将手指插入自己心头,蘸取一点心头血,往空中泼开碗中血,手指沾血以后迅速龙飞凤舞画上符咒,施展自创的血咒阵法,阵法越强,所遭到的抵抗也越强,鲜红的血光下谢冰云的脸看着异常恐怖,压制力量越大所遭受的反抗也越大,谢冰云靠此时的力量已经压不住了!
宋无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余遗力地给她输送灵力,谢冰云有了这纯阳灵力相助,突然有了主意,红光之下,谢冰云裂开嘴诡异地笑着,她的脸看着愈发恐怖,这一次,她把自己元神也压上,她生魔便生,她死,一起死!!
谢冰云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无为君正背着她御剑飞行。
“这是去哪?”她有气无力地问。
“阎魔山”
“那不是魔族的圣山吗?你一个修道之人,跑去魔族的老巢,这不是找死吗?”
“阎魔山上有一种魔族圣果叫因陀罗,吃了能造骨生肌,相信你吃了以后再调养些时日,很快能行动自如。”
谢冰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贴在他的肩头,“我这种无恶不作的魔头,死就死了,拉我回来干嘛?”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了,宋无为避而不答,再次沉默。
“有这么难以启齿吗?说出来难为情,那就别做啊!”上辈子谢冰云就最烦他什么都不肯说的左右为难样子,“这次我下的是往生咒,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清除魔尊业障,我只是一介凡人,禁不起如此消耗。过不了过久,灵气耗尽,我还是会死。我每日受魔气侵扰折磨,灵力所剩无几比普通人还不如,若是遇到仇家,我又要多受一份折磨。与其如此窝囊痛苦地活着,还真不如再将我扔回万鬼窟”
宋无为身体突然僵硬,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你当真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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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世 初见
十六年前。
严格来说,宋无为是谢冰云从天上射下来的。
那日,天朗气清,是大雁南飞的日子。谢冰云刚好试试自己十箭齐发的连弩,咻咻咻,对着一群大雁,倒换手五十多箭射出去以后,谢冰云家的小院子,除了如同下雨一般落下的大雁,还有一个酒葫芦,还有一个抓着一把箭从天而降白衣少年。
身材挺拔,风度翩翩,清逸出尘是谢灵对宋无为的第一印象。十六岁的谢灵从小长在荆州,从没见过如此仙气飘飘,长的好看的人,一脸兴奋地抓着他,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你竟能接住我的箭,说明你本事不小”她主动搭话。
“请归还酒葫芦”宋无为身体后仰。
彬彬有礼,家教不错。谢冰云对他印象很好。
“你说这个啊”谢冰云放开他,从地上捡起扔掉的葫芦还给他。
宋无为伸手接过,可酒葫芦已经空了。
“里面的酒呢?”
“我喝了啊。嗯,不错,初闻香气扑鼻,尝一口唇齿生香,六神送爽,喝完以后,真真是余韵无穷。此生能饮此酒,真是一大乐事呢”
“什么?!你全喝了?!你一个小姑娘……喂!”
宋清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竟在他说话的时候,将酒壶里的剩的一点残酒全倒在他嘴里!!
宋无为瞪着眼红着脖子拼了命地擦嘴,她的动作怎能如此之快!他从半空下来,不过一弹指的功夫,她酒便喝完,他说话不过一刹那,她便将酒倒在他的嘴里!看这姑娘的气息,是真的毫无仙气,定然不是修仙之人,可…可身手怎会如此了得,当真是个凡人吗?
“我没全喝,还剩一点全还你啦!”
谢冰云还想狡辩结局,此时又从天上掉下来一位银发须眉的老头,谢冰云见着二人出场拉风,衣着气质上看一定是传说中修仙之人,不由得又盯着老头看。
那老者见宋无为心慌又无措的样子,夺过酒葫芦。虽然酒被人喝了,心生不悦,但看他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酒嘛,喝了就喝了,你不说我不说,山里的老头们不会知道的!”
宋无为听到这些这才回过神,对老者行礼,“犯酒禁者,罚一百鞭”
谢冰云听后心一惊,心里念道,这呆子就喝了一口便要罚一百鞭,我喝那么多,岂不是要被打死!她灵机一动,凑上去道,“老头,这酒是你的吧。你这徒儿太不地道,把你酒全偷喝光了。没事,我们荆州的醉红颜也是香飘百里的,您若是没尝过,我家正好有两坛,看在您,如此……呃,仙风道骨的样子上,就送您一坛吧”
嘿,这女娃娃,明明是自己偷喝,还敢当面诬陷别人。不过…酒反正是没了,她既有心赔罪。咱就着台阶下,大家都有面子,还有酒喝,何乐而不为。仙师风不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谢冰云正想去取酒,却看到府里二十几个家丁黑压压地每人带着刀棍和专门制服她的铁丝网,呼啦啦凶神恶煞地冲她而来。谢冰云见这架势,知道又是她爹要修理她,身上没有自卫的武器,只有刚造的连弩,连弩用不好容易伤人性命,只能弃在一边。
可前几日闯祸,父亲将她的剑收了去,院子里更是没有一点能当武器的东西,还好她眼尖,瞅中了宋无为的佩剑,顺手拔下来冲上去挡众人的刀棍。
只见谢冰云身手极快,步伐矫健,敌人虽多,却不见慌乱,一边应付四面来的刀棍,一面有计划地往院墙那边退,最后得着个机会便骑在院墙之上。
“老头,今日有点意外,我先走一步,欠你的酒我改日送你!”
谢冰云一个翻身往外跳下,不想却被一不明物体给弹了回来,正好被院里候着的几十个棍棒之上给夹得严严实实!
原来院墙外还有十几人人张开大网,随时将她弹回院中,知女莫若夫,他爹就是防着她这一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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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告状
谢冰云被五花大绑押到客厅的时候,她爹谢询黑着脸正坐中间,客厅里左右两侧几十号人全齐刷刷冲她行注目礼,看这架势,恨不得要当场将她剐了。
“爹,我今日真的一天都没出门!府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她爹一脸头疼,“你今日是没出门,可你昨日,前天,大前天,半月前惹的事可不少!”
他一抬手,管家点点头开始了,
一位穿粉衣,梳着云髻的丫鬟率先开口,“奴家,是城东佟家,虽是小门小户可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昨日我家姑娘正和母亲去寺里上香,不想谢姑娘突然在官道上将我家姑娘掳走!掳走之后大概是觉得又不好玩,竟将姑娘扔到郊外的山上。我家姑娘身娇体弱,那郊外听说有吃人的妖兽出没,若不是李家公子正好路过大义救下,不仅我家姑娘清誉有损,怕是性命也堪忧。此等纨绔,请谢老爷好生管教!”
“噗磁!”谢冰云不怒反笑,“哎,李源对你家姑娘如此大恩,你家预备如何报答?”
“李家今日是有媒婆上门了……嘿,李家和佟家的事,跟你这狂徒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我这不误打误撞正好成人之美吗?”“谢冰云嬉皮笑脸,腹诽道,李兄啊李总,我为了你的姻缘牺牲可大了,你俩成亲,光喝媒人酒可不够,你俩得一起给我行大大地礼!!!
“巧言滑舌!你一时玩闹,若是没这姻缘,难道就任由你害死别人才作数?!”
谢冰云知道不好,见一边还站着其他人,赶紧说,“不用让他们说完,数罪并罚吗?”
“第二桩,今日月槐楼的东家又差人来要大小姐之前赊的帐,说是欠了有一个多月了”
“多少?”谢询问。
“三百三十二两”管家答道。
“啪!!”谢询桌子都差点要拍散架,“怎么,上房揭瓦,偷鸡摸狗,到处惹是生非还不够,这下还学会喝酒吃肉,跟狐朋酒友厮混的勾当了?你怎会如此没有礼数,没有家教,毫无大家修养!你真是把你娘的德行学了个十成十!”
什么叫你娘的德行!说我可以,她娘都死了六年了,入土为安,他作为丈夫怎能如此说她!!谢冰云最恨他爹提娘,一提就火大!
“是啊,我娘德行不好,不正好配你?!”
“你!”谢询蹭的一下火也起来,正准备一掌劈死这逆女!谢冰云的脸和她娘有七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任何人看一眼都心生好感,此时这双眼睛里却全是不甘和愤恨,他手举了许久,终是背过手去。
谢冰云的继母察颜观色,赶紧打圆场,“不过是三百多两银子,也不怕外人笑话,奴家嫁妆里有些现银,以后冰云定不会如此荒唐了!”
哼!她怎么忘了自己还有这号便宜母亲了。六年前她娘刚死,尸骨未寒,他便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早已嫁人生子的青梅竹马连同便宜儿子娶回了家。她这个继母人前人后两个作派,人前相夫教子,看似对继女百般袒护,实则不过轻飘飘一句话,就给她定了罪,顺便还显地多大义多么牺牲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继母对她多好似的。她能这么好心?!哼,多半是她那个便宜弟弟干的好事,她怕深究吧。
“不是我做的事情,我可不认。店家,你可不能空口白牙随便来个价,就让我家给你钱吧。三百多两酒钱肯定不是一次的花销,你看清楚我的样子,我是何时与何人,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叫了哪几个姑娘?你拿不出凭据休想我当这个冤大头!”
谢灵在荆州城可是出了名不好惹,伙计被她犀利的眼睛一瞅,心里有些发怵,赶紧拿出帐本,翻到记下她名字的几页,“具体什么人去吃酒我是不清楚,可这里的帐上有您的名字呢!”
谢冰云一看便笑了,上面的字迹不正是他便宜弟弟关文涛的笔迹吗?关文涛虽然跟着母亲改嫁,但并未改姓氏。
“店家,你看好。这虽然签的我的名字,但不是我的笔迹,不信可以当场验。作假手段如此不高明,若是我今日认了这帐,恐怕日后咱谢家就要请全城的人吃酒喽”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继母要怎么收场。
伙计看谢冰云笃定的样子突然有点虚,心里想怕是有坏账,又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办。
谢询看到妻子和谢冰云的神色怎么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家那点事自然不好让外人道,挥了挥手,让伙计到账房领钱打发伙计去了。
“第三桩,昨日小姐在酒肆与洪家大公子斗鸡,大小姐赢了以后竟让洪公子脱了衣服当众涂脂抹粉学鸡叫!此前一个月,大小姐还曾让曾当街把洪公子当乌龟遛过。昨日之事过后,洪公子回去后气的病重,洪家家主现在正带了大批人马,在门口叫嚣,等着老爷的交待”
“切!这洪家犬子欺男霸女,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上次他打人老父,调戏少女,我已教训过他一回,哪知昨日又让我碰见找人家父女的麻烦。我看不过去管教罢了,他老子不管,我帮他管管而已。他洪家也不嫌丢人现眼,他儿子丢了面子,自己不来找我报仇,让他爹找场子,真是有出息!”谢冰云不屑地说。
“别人不敢,就你能是吧!洪家素来霸道,谢家与他们比根本不值一提,你连他们敢惹,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就把你交出去,让人家早日把你清理也好,免得日后带来更大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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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师
他说的是真的。
谢冰云心里一沉,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小打小闹,他再怎样讨厌她,她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可自从母亲死后,这个家里再无人帮她说说话,无人护着她!原来这才他的亲生父亲的真面目吧!他恨当年母亲强迫他娶她,他一见到谢冰云,男人可怜的自尊就受伤害!
“交就交,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绝不连累谢家”谢冰云站起来,倔强地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此时,三清祖师之一的风不至心生好奇留下来看热闹,宋无为在一边等谢冰云什么时候将剑还给他,也沉默地跟在风不至的身后。
风不止混在人群,只问了句这女娃娃是何人,人群便七嘴八舌地对她评头论足起来,他们只好在里面拼凑出如下信息,这谢女娃娃名叫谢灵,小时候便是孩子王,上房揭瓦,下水摸鱼,长大一点便是街头霸王,十二岁以前有个将宠地无法无天的娘,她娘出身草寇,年轻时乘着谢询随父军围剿时,设计活捉了父子俩。威逼利诱,强买强卖嫁进了谢家。她娘身怀绝技,还将毕生武艺悉数教给了女儿,母女俩搞得家里鸡犬不宁,她娘死后,父亲是毫不关心,每次闯了祸就变着花样往死里打,可她就是不服管教。怎样也是亲生骨肉,总不能真一刀砍死吧。开始还想着把她嫁出去了事,谁知道他父亲能把她绑上花轿却管不了下花轿的事。好家伙,这个厉害新娘当场掀开盖头,砸了人家一百多桌的酒席,搞得两家颜面尽失,再不提此事。经此一役,谢家再无人敢登门与谢灵说亲,她呢,跟无事人一般,还是惹祸不断。
也是,自己家从不爱护,外人更是随意编排。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谢冰云一出门,谢家便将大门紧闭,很明显是让她自生自灭,不打算管她了。
“小娃娃,你竟敢招惹我洪家,你若一边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一边大喊爷爷我错了,从谢家磕到洪家,到了洪家为奴为婢,帮我儿侍疾,每日歌功颂德,诚心乞求,伺候我儿快快好起来。今日老夫便不为难你!”
自己爹都不管,别人还不是随便欺负。
只见谢冰云举着宋无为的不言毫不畏惧地,“哟哟哟,不过对付个十六岁的女娃娃,洪当家的竟然带这么多人来撑场面。知情的自是知道我谢灵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洪家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打架找事必须人多势众才有胜算呢!”
洪家家主两条像黑虫一般的粗眉怒开成外八,一抬手让其他人退开,“不识好歹,今日老夫就给谢家个面子,让你接我三招便罢,生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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