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莳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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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剑
把境界稳在洞虚期,大伙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我就开始考虑动身去神剑冢了。
仙魔大战后,修士死伤无数,他们中不乏神器之主,他们死后,神器再次匿世,等着下一位有缘人。
神剑冢是死去的修士们的祭奠之所,也是神器的感召之处。
而神器自有灵识,能成功感召出神器的修士寥寥无几。
上一世我虽对外宣称拿不到神剑冢的剑也无妨,不妨碍我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其实仍有不甘。
这一次,是时势所逼,也是我确实不服气。
玉新枣的伤还没好全,前段日子我渡劫成功应是修真界尽知了,玉家暂时不会来找我们麻烦,这时候去神剑冢再合适不过。
我们五人,加上老桓和楼夏至,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去了神剑冢。
神剑冢庄严肃穆,一把直入云霄的石剑矗立于一道瀑布正中,靠近百里之内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祭拜完死去的修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赴梦姐姐加油。”楼夏至小声对我说。
看着那把冰冷威严的石剑,想到上一世几次均无功而返,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缓缓呼出一口气,我走进了瀑布中,面对着石剑闭目打坐。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哗哗的瀑布声,石剑出现在识海中。
坐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难道又是无功而返......
我压下了心底的烦躁,继续打坐,此时,识海中的石剑似乎有了一点变化。
它渐渐变得透明,周围的瀑布也消失了,耳边唯有一片寂静。
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一道声音倏地响起,似是从远方传来不甚真切,我却听清了每一个字。
“世人悠悠,讥我苦功。世人悠悠,羡我靡楼。”
这是......无情道体的前两句。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任何想法。
那声音继续念着,只差一句念完时突然停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竖起耳朵听它还要说什么。
“求道何为......登仙何为......”
我很喜欢练剑......也想保护自己的身边的人。
我在心里答了一句。
它似乎沉吟了一声,识海中的画面突然转变。
看清了画面,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我紧紧抓住了衣摆,牙龈几乎咬出了血。
那是上一世,谪月被围攻至死的画面。
我心神震荡,几乎要稳不住打坐的姿势。
好在那画面没存在多久,识海回到了一片空白。
须臾,一个正在练剑的白色身影出现了。
她练的是长天式,这是我,上一世的我。
给我看她干嘛......我别开了眼。
剑声有变,我猛然转过头,躲开了她刺来的一剑。
她一语不发,紧接着又刺来一剑。
我心里也来了火气,抽出木剑就跟她打了起来。
说来奇怪,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对起剑来居然有各自的风格和特点。
我愈战愈酣,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最后一式,我俩都把剑抵在了对方心口上。
“你赢了。”我看着她比我近了半寸的剑说,心里却畅快无比并不沮丧。
她面无表情,丢下一句“是你赢了”后就消失在眼前。
我似有所悟,摸出了心口那只木兔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耳边又恢复了寂静,我静静等着它的下一步动作,心境已平和了许多。
那声音又自远方传来,这一次却清晰非常。
“为一情字,毁去一方天地,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心神一震,怔愣片刻后身下一空,飞速往下坠落,耳边俱是呼啸的风声。
而这震耳的风声中,我依稀听到了一个回答。
“是又如何。”
来不及细想,那坠落似是到了尽头,我浑身一震,耳边的瀑布声又出现了,紧接着溅起的水花猛地扑上了我的脸。
“成了。”我听到老桓说了两个字。
我成功了!
抹了一把脸,我激动地钻出了瀑布,两辈子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那把巨大的石剑正轻轻颤抖着,剑底的水花剧烈翻腾。
隐隐听到一声剑啸,一柄长剑自水中直直飞了出来!
我立刻飞身去接,一把握住了剑柄,那剑挣了两下,我几乎握不住,一人一剑周旋半天,我才终于把它拿下。
“赴梦!你成功了!”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手中的剑,通体莹白,剑身细长,闪着大气威严的冷光。
“莳闻,它可有来历?”我欣喜地看向莳闻。
莳闻看着我手中的剑竟有些发愣,呆呆地说出了两个字,我却并没有听见声音。
“什么?”我凑了过去想听仔细点。
莳闻又动了动嘴,还是没发出声音,他也察觉到了,如大梦初醒一般别开了目光,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我忘了,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不能再提起了。”
“哇哦!”楼夏至大叫一声,“那是不是它的来历很厉害啊!”
莳闻又盯上了我手中的剑:“天渊剑盟创派祖师的剑,你说厉害吗?”
此言一出,耳边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我执剑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心头涌上难以自抑的欣喜与受宠若惊。
一剑劈开天渊拯救了修真界的我派创派祖师,天渊剑盟的信仰,他的剑,如今到了我手中。
我轻轻抚上剑身,感受到剑身有些轻颤,似在与我共鸣。
“神剑择主皆随其心意,师姐就是它选中的不亚于创派祖师的人。”谪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眼底俱是开心。
我脸上微热,美滋滋地端详着手里的剑。
“赴梦......”老桓在一旁喊了我一声,语气竟有些犹豫。
怜深剑悬在半空,一蹦一跳地凑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剑,转了一圈,歪了歪剑柄似是不解,又慢慢退回了老桓身边。
“怎么了老桓?这剑......有什么问题吗?”看老桓面色不佳,我抱着剑问道,心都悬了起来。
老桓面露纠结,似是在斟酌怎么开口,过了许久才说:“赴梦,这剑无疑是好剑......就是,你有没有觉得,它好像......只有半把。”
什么?
我低头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手里的剑,血直充脑门。
这“剑”一面是正常的有刃口剑,一面却光滑平整,仿佛着被竖着砍了一半。
我向无人处刺了一剑,绝望地发现这剑根本没有神力。
又甩了个剑花,由于只有半边的刃,这剑花都不利落。
这神剑冢......竟也出次品吗?我几乎要厥过去。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住之时,莳闻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莳闻!你在笑什么!”我怒视着莳闻。
“咳咳,我刚刚也没注意,这剑比起它本来的样子,确实只有半把。”
“它原本是由最坚硬的金石和最有韧性的草木组合而成的一把剑,只有这样的剑才能劈开天渊,你手里就是由帝台棋做成的半把,最坚硬的金石。”
“那剩下半把在哪?”我们异口同声问道。
“我说了啊,最有韧性的草木。”莳闻一脸无辜。
“那是什么啊?”泠若接着问。
莳闻笑而不语,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笑着点点头。
“沉。”我咬着牙说道。
“星。”谪月一脸无奈。
“......木!”泠若已经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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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阴魂不散
“这玩意儿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泠若仰天长啸。
我揉了揉眉心,欣喜之情被浇灭了大半:“罢了罢了,回去练剑吧。”
刚刚欢喜的氛围一扫而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颓然。
“愚蠢的凡杂。”
这声音......不知途?
众人都看向了谪月怀里的不知途。
“前辈,这时候就别这么说了。”谪月轻轻抚了抚琴弦。
“太蠢了,桓赴梦,沉星木不就在你身上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途前辈?你在说什么啊?”
不知途发出了轻轻的嗡鸣,这是他情绪起伏的标志:“吾说,沉星木就在你身上,你的那把小木剑!”
什么?我差点没合上下巴,不知途是老糊涂了吗?
“你把木剑拿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凡杂,愚蠢至极!”
我愣愣地召出了我的小木剑.......
就在小木剑出现的一刹那,我手里的半把剑突然挣开了我的手,和小木剑旋转着一齐飞了起来!
两把剑,应该是一把半的剑在空中旋转着,周身散发出相同的银白色光芒。
我看着眼前的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找了这么久的沉星木,原来......就在身边啊。”楼夏至呆呆地说。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杜白黎感叹道。
“其实以我研究了那么多草木,早就发现赴梦那把剑不一般了。”方凌与颇有些得意。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怎么不早说。”泠若瞪了他一眼。
说到小木剑不一般......我倒是早意识到小木剑似乎格外好用,比一般的铁剑也毫不逊色,上次还斩断了玉君泽的金蚕丝。
不过......我一直都觉得是自己非同一般。
我转向莳闻,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莳闻,你竟也没发现小木剑就是沉星木吗?”
莳闻毫不心虚:“沉星木千变万化,若非对它十分了解,没认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谪月低头问着怀里的不知途:“前辈,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哼,沉星木制成剑那就只能是剑,做不了琴弦了,凡杂懂什么!”不知途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此时天上七色光大盛,一道强光直直地照在了我身上。
那把合二为一的,真正传说中的神剑,此刻正居高临下的停驻在半空。
我感受到了小木剑与我意念相通的联结,伸出手,那把剑摇晃了一下,似在纠结犹豫,最后还是稳稳落入我手中。
抓住它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入丹田,我站立不稳,只得坐下打坐消化这股力量。
那股力量在丹田中肆意冲撞,在我几乎忍受不住时,那股力量又会同被勒住的野马一般收敛了脾气,缓缓融入我的血脉。
待完全吸收干净这股力量,我竟已经升了小半个境界。
“赴梦,如何?”老桓看着我。
“差不多了,应该能驾驭它。”
“什么驾驭啊?是我勉为其难选择了你!”一个娇俏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剑灵!只有剑主才能听见剑灵的声音,它竟是个小女孩。
“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姐说话!姐姐已经是我们的主人了。”又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个故作老成的小男孩。
这剑竟有两个剑灵!
“好好好,你们是老朋友了,我是新来的,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吧!”那女孩又气呼呼地说道。
我感觉是我出来说话的时候了:“不要吵不要吵,我又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你们都是我的好伙计。”
男孩用力地嗯嗯了两声:“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向你道歉。”
那女孩听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都是一把剑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啊......”
我被这两小孩逗得直乐呵,还是莳闻出声提醒了我:“桓赴梦,快给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这倒是要紧事,但我也不擅长这个啊......
平时还能硬挤出一两句诗,效仿老桓给爱剑起个有深意的好名字,这关口竟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面对周围一圈殷切的目光,我咬咬牙,故作不在乎道:“原先的小木剑用得挺习惯的,那就叫它......潇木剑吧。”
泠若忍不住“啊?”了一声,谪月和杜白黎忍俊不禁,只有方凌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赞许:“赴梦还挺恋旧的。”
“我不要我不要,这是什么鬼我才不要叫这个名字!”那小女孩又嚷嚷起来。
“姐姐......谢谢姐姐。”那男孩似是快哭出来了。
“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叫潇木剑,帝台棋叫潇潇,沉星木叫木木。”
忽视了潇潇的怒吼,我长袖一挥,当即准备御剑飞行。
“伙计们,咱们得去一趟桓家村了。”我对大伙说。
除了老桓,其余人皆面露不解。
老桓笑着解释道:“我送给赴梦的小木剑,是用桓家村的一段木头雕成的。”
“什么!”泠若惊声尖叫:“那沉星木岂不是就在桓家村!”
“那伙袁家人居然没找错!”楼夏至瞪圆了眼睛。
“既然沉星木在桓家村,那......”杜白黎垂眼沉思。
“晴翠海。”谪月轻轻说了句。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其中利害,跳上剑直奔桓家村而去。
天渊出现前的古修真界与现在的修真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古修真界灵气分布充沛而均匀,极适合修士修炼。
而现在的修真界,灵气分布不均,遍布着灵气匮乏的地方,修士鲜少涉足而凡人聚居,人们把它叫做人间界。
既然古修真界都不能得知晴翠海的具体位置,那为什么它不能就藏在遍布修真界的这大大小小的人间界中呢?
到了家门口,只见阿娘正倚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午睡。
正想叫醒她,却瞥见了她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银丝。
阿爹阿娘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他们只是凡人。
阿爹惊喜地声音响起:“赴梦谪月!桓大哥小夏至!你们咋来了?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呢!”
“等着等着,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人老了,手艺可没老!”他乐呵呵地往厨房跑去,脚步已显出了点蹒跚。
“方凌与,能不能麻烦你......”我看向方凌与。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应该的。”方凌与连忙向厨房跑去。
我则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阿娘身边,静静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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