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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重生)——弥萝【完结】

时间:2023-05-13 14:38:29  作者:弥萝【完结】
  很快,踪迹难寻。
  擂台下,议论声后知后觉响起。
  “这轻功,就跟话本子?里头一样?的,原来真不?止鸟会?飞呐。”
  “你看。”
  “做甚?”
  “天上还有只猪。”
  “......”
  “不?是都?说荔山势微?这像是势微?”
  “这些屁话听听就算了,关键时?刻还得看荔山。我听南境的亲戚说,今年没遭大罪,得亏了荔山的三个少年人。”
  “皇家的皇子?不?是不?厉害,是对?手太强了,显得他们?很弱。”
  “话是这么说,但认真一计较,这不?就是差吗?资源各方面,比谁,皇家都?不?会?输,为什么培养不?出绝世天骄?”
  “小点声儿小点声儿,妄议皇家是杀头的重罪。”
  ......
  即便刻意压抑,还是有一些传到?了擂台上,入了闵延清的耳朵,他来不?及挥出的拳越叩越实,眸色也是越来越冷。
  守擂的官员观望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不?管不?顾地,当众宣了结果,“东擂台胜者,三皇子?同荔山秦墨初。”
  其?他两边擂台,三位皇子?也纷纷进入武斗。这三位里,包括了独自回到?了咸佑的四皇子?闵延华。
  随母在山中静心沉淀四年,不?仅未能抹去他对?帝位的渴望,反而更强烈了。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才能有真正的自由。不?然?就会?像他,他的母妃,像很多人......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再苦再难都?只能自己咽下。
  此时?此刻的闵延华浑然?没想到?,他也曾让旁的人身不?由己,甚至丢了性命。
  延礼回到?叩风园,本想去找初夏。
  此念头涌出的下一秒,他忽然?记起初家二位夫人过来了,她们?亦宿在初夏所在的院落,总是伴在她身边。他这么过去,属实不?太好。
  思忖片刻,他负着气,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途径大厅时?,敏感如他,嗅到?了一缕淡香。他不?禁看了过去,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底的那?一瞬,黑眸中的阴郁和低落一息散了干净,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悄然?掠了过去,落步无声,在娇娇人儿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抱入怀中。
  彼时?,初夏正在画画,被他孟浪行径一吓,手一抖,细毫笔坠于纸面,晕染了一块。
  “闵延礼。”
  熟悉的气息驱散了初夏的惊惧,也催出了姑娘的恼,素手一伸,打在了他的胸膛上。没收敛力?道,结果他没疼,自个儿疼坏了,漂亮的杏眸有泪雾泛出。
  “看你干的好事。”
  延礼赶忙执起她的手,送至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几下,随后又轻轻啄了下。
  说不?出的专注,温柔。
  初夏看着他的动作,不?知怎么就不?气了,痛感似乎也在减淡。
  痛,还真的能被吹走吗?
  初夏不?禁这般想,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然?上翘,一点一点的,带出了她真实的情绪。
  待到?延礼看向她时?,她已归于常。
  “赢了吗?” 她问他。
  延礼凑过去,咬下了她的唇,随后退开。
  定定的望着她,黑眸晶亮,过了这么久,他懂了很多事儿学会?了权衡利弊运用手段,但当他望向初夏时?,这双眸子?都?纯净若初,不?染一丝尘埃,
  “赢了!”
  “我还会?一直赢下去。”
  直到?夏夏成为他的妻子?,直到?揪出杀害母亲真正的凶手,直到?师父所期盼的盛世到?来。
第59章
  酉时时分。
  秦墨初和楚昭和找上了叩风园, 这时候,延礼已经知晓秦墨初上台打擂这事儿。但很?是神奇, 他竟是没有找茬。
  秦墨初怎么都想不通, 逮到了个机会私下问他,“怎么我上擂台,你都没点反应?连闵延清都阴阳怪气了好几句。”
  延礼睨他, 停留了十数息才说,“你又打不过我。”
  笃定的结果面前,秦墨初种?种?就是猴子耍戏,他耍他的,同?他何干?
  然而在秦墨初看来, 这山一般的笃定就和嫌弃无异。
  秦少爷当时就躁了, 黝黑的眸子开始冒火,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爷?你记得吧, 是你求我来这烂地方的。”
  骂咸佑是烂地方, 普天之下, 除开秦少爷, 也没几个了。
  延礼不接这茬, 兀自道?, “我在思忖......”
  秦墨初:“什么?”
  延礼忽地勾了下唇角,极细微的弧度,妖孽之气却?是明晃晃。
  秦墨初准备骂人时,他才道?, “你这么干, 会不会让喜欢你的姑娘生气甚至伤怀?若是我这般, 我想夏夏定是会拧我的耳朵,或是抡戒尺抽我。”
  秦墨初一听, 下意识想要反驳。
  然,他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只因一抹倩影没有任何预兆地从他脑海中掠过。
  香香妹妹?
  这种?时候想她作甚?
  她喜欢他?还是他心悦于她?
  香香伤怀那可是会哭的!
  念头一个个窜出,近乎轻易地,搅乱了秦墨初的思绪。
  他不由地陷入静默。
  延礼见状,反手又是一刀,“你完了。”
  这短促,笃定的一声将秦墨初抡醒了,冷眼冷声向延礼:“我怎么完了?”
  问完,也不等延礼应,“我看你才是完了,初夏两个字一出,你骨头都没了。”
  “荔山正统,玄钺七皇子,竟是个惧内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延礼似将“惧内” 当成了赞誉,眉眼弯成了新月。
  “若善待吾爱是惧内,那便惧内吧。”
  秦墨初听完,直接瞠目结舌。
  他确定了:这七皇子有大病,无药可医那种?。
  酉时两刻,一行人出了叩风园,去赴薛景逸的约。行了一段路,秦墨初忽然叫停了马车。车内的几位爷目光齐刷刷扫向他。
  初承烨:“做甚?你怎么成日一惊一乍的?”
  秦墨初:“......”
  又是片刻犹疑,“你们先?去,我去接个人。”
  初承烨下意识:“接谁?”
  秦墨初抬手叩响了他的额头,“爷的事儿你少管。”
  初承烨冷嗤一声,欲往下说时,延礼寡淡如水的声音响起?,“他做错事儿了,要去哄心上人。”
  此?话一出,几位少爷不约而同?地叫嚷了起?来,那眼儿哟,全都在发光,
  “什么?我们秦少爷有心上人了?”
  “哪家?姑娘,我认识吗?”
  “啧,能?将烈马降服,这姑娘真神仙。”
  “带我一块去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说几句好话?”
  秦墨初:“......” 杀皇子,没事的吧?
  秦墨初于夜色中穿梭,径自朝着【为善茶楼】而去。他的速度催到了极致,没多一会儿,抵达。他像往常一样穿窗而入,直上二?楼,然后四处寻孙柔香。
  傍晚,喝茶的客人都散了。
  厅内只有寥寥两桌坐着人,孙柔香并不在这里。
  “你们小老板呢?” 秦墨初下到一楼,逮了个店小二?询问。
  店小二?认得他,“小老板在后厨洗杯碟。”
  秦墨初眉尖微蹙:“店里人手不够?”
  店小二?迟疑了一瞬,抬手贴在唇边,小小声,“我们小老板肯定是碰到烦恼的事儿了。她一烦恼啊,就喜欢洗杯碟。”
  秦墨初:“......” 香香妹妹这喜好真的太别致了。
  别了店小二?,秦墨初便往后厨而去。
  在一株大梨树下,他寻到了孙柔香。他的步履轻如云在飘,他不想时,谁都无法察觉到他的踪迹。孙柔香此?刻正沉浸于情绪中,自然也是察觉不到。
  这给了秦墨初细致打量她的机会。
  香香她其实很?美,身段纤细,五官秀致婉约,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是白皙柔腻,除了那双手。
  她总是很?安静,只有恼极了开怀极了才会有情绪迸出。
  她亲手配的茶,做的点心,写画的茶牌和点心单......南部大儒之家?的嫡女,在经历了那么多苦痛后,仍然挺直背脊生活着。
  磨难,从未真正将她打倒。
  思绪如水晕开,秦墨初的心一点点趋于柔软,他也在这一刻看清了自己?懵懂的喜欢。
  某一刻,他走向她,故意加重了脚步,执意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孙柔香抬眸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没设防。
  看清是谁后,直接怔住。十数息后,略显慌忙地低下头,继续洗自己?的杯碟。
  终于,秦墨初来到了她的盆前,极大的一只,里面装了几十只杯碟。
  垂眸看了片刻,他蹲下。
  只是姑娘兀自洗着自己?的,似打定主意要忽略他。
  秦墨初就这么蹲了半盏茶的功夫,姑娘仍没有看他一眼。秦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冷待,直接气笑了。
  这笑的末处,他的手探入水里,拣出了他认为最值钱的一只瓷杯,笔直地砸向地面。伴着一声尖利的砰声,碎成了一片片。
  孙柔香手间的动作顿了下,不过仅仅维持了一瞬,她便又归于常,仍没有搭理他。
  秦墨初见状,拣出了第?二?只,砸得粉碎。
  孙柔香:“......”
  仍旧不想理。
  砸到第?五只时,姑娘终于心疼了,烦了。
  她抬起?头,那仿佛盛了江南烟雨的眸子此?刻水意浓盛,似随时都会漫出。她以前所未有的凶悍语调,“你发什么疯?这些都是拿银子买的。”
  秦墨初:“我十倍赔给你。”
  孙柔香:“......” 有病!不想理他。
  这个念头迸出时,她的视线再?度垂下。就在这时,秦墨初忽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而这一幕,刚好,无遮无掩地映入她的眼底。
  姑娘怔了几息,慌忙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她这力?气,若是秦墨初不愿,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挣脱不开的。
  试了几次,她放弃了,凝眸看他,眼底泛出猩红,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喜欢这样。”
  也是不明白。
  秦墨初这样的天之骄子,是她一个到现在都没能?为父亲洗刷污名的女子能?喜欢吗?不能?的,她早就知道?了。
  可她为什么,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心?任由着他在她的地盘放肆,给他的甜点永远和别人不同?,知晓了他为别的女子踏上擂台伤怀不已、懦弱地躲在这里洗碗碟......
  她厌憎眼前的一切,可她还是做了。
  秦墨初的心被?她眼底的猩红刺痛,再?容不下多余的兜转,直接叩题,“香香,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上擂台,是看不惯三?皇子持着皇权,理所当然地站上那方擂台。我只是想教训他,我对初姑娘绝无别的心思。”
  “她可是我小师叔的心上人,我怎么敢?就算敢,我也不想,因为我有喜欢的姑娘。”
  “香香妹妹,想不想知道?她是谁?”
  这般情境,让孙柔香忍不住去想会不会秦墨初喜欢的姑娘就是她?可是这些年?的桩桩件件早就把她的信心搓磨到稀薄,她也再?扛不起?更?多的失望和伤心了。
  所以她不愿言语,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越来越红。
  秦墨初看在眼里,竟是笑开来。那抹笑仿佛雪后的第?一缕冬阳,能?以柔和破开浓重寒意。
  “我喜欢的姑娘叫孙柔香。”
  “我喜欢她做的点心,她配的茶,她画的茶牌她选的瓷杯......” 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喝茶读书,他都觉得有趣。
  “香香,你只用点下头,就能?得到秦墨初。以后,你不想干的事儿都可以交给我。未来,我定是让你站到这帝国至高处,再?无人敢欺你辱你。”
  “好不好?”
  这一刻,横行无忌惯了的秦少爷也禁不住忐忑。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忽然就理解闵延礼这个软骨头了。若是香香一直这么红着眼看他,让他下跪哄她,他估计也是会做的。
  ......
  宫中,惠妃寝宫。有禁卫模样的男子立于厅内,将南边界发生的事儿说与惠妃听。惠妃听完,染了蔻丹的手指抠了下小圆桌的桌面,面上不动声色。
  禁卫得以继续禀:“若不是明桦出现,那北狄高手说不定已经死了。”
  明桦?
  那帝王,说不定也在南擂台附近?闵明隽,你对孟大人这徒弟着重到胜过自己?的儿子吗?
  还有,这世间,就没有能?将这四端斩杀的人物了吗?
  乔明灿死于他之手,今次这位兴华君信中所谓的绝顶高手,竟也是如此?轻易地被?碾压。
  思绪乱浮,惠妃的冷静出现了裂缝,她突然开始烦躁,强行压了压,才能?够开口,“那蛮子呢?”
  “已被?人扶走,想来是他那边接应的人。”
  信中,也确实提及那边会有人接应。
  惠妃听了禁卫如此?禀过,便草草掠过了这茬,问他,“延清那边怎么?”
  也是对兴华君失望不想再?提,所承诺之事儿,次次都是高调开头憋屈收尾。
  哪知此?询问一出,禁卫忽地沉默。
  迟疑了数息,才又开口,“禀娘娘,三?皇子那边本来一切顺利,不想荔山秦墨初忽然上了擂。”
  “三?皇子他......”
  输了二?字,对于一个有希望登顶皇权的皇子而言,那就是奇耻大辱。
  众目睽睽之下输的,更?甚。
  禁卫深知其中利害,是事实,也不敢道?出口。只是到了眼下这个情境,他说与不说,区别也不大。
  惠妃已经由他的语态,猜全了。
  这一次,她未有再?发怒,当即遣走了禁卫。待到厅内只剩宫里的人,她忽地柔臂一挥,小圆桌上所有物件都被?抹落在地,异响不断。
  除了老嬷嬷,其他婢子皆是惊惧,跪了一地。
  过了许久,惠妃在嬷嬷的搀扶下出了寝宫,彼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一派娴雅柔和。
  她去了三?皇子的寝殿,几经兜转,在后院寻到了他。他独自在练拳,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衣衫已经湿透。
  他似溺于其中,惠妃在他不远处站了多时他都未有察觉。
  又看了会儿,惠妃忽地轻声,“走吧。”
  嬷嬷上前,搀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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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经辗转,耗时十数日,吴淮宁在苏星捷和云轻的陪伴下,终抵青州的淮阳镇,神医张俏仙的家?乡。她的名字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数年?了,有关她的消息寥寥。不得已,只能?来到她的家?乡,看能?不能?寻到些踪迹。
  找了家?客栈落了脚,三?人相偕外出。途经一间名唤【俏仙】的药材铺,三?人的目光皆是一亮,先?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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