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你看这个公主是不是很有趣啊?刚刚明明怕我主子怕得要死,现在不怕我家主子,竟然还和我家主子谈判。”
说话的人是一个满脸胡须,身材魁梧的壮汉,他盯着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放着光,拍了拍身边的玉面书生。
玉面书生冷哼了一声:“郭明,这个事情也值得你夸赞,你可别忘了主子的血海深仇。”
郭明摇了摇头,一脸惋惜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娃子竟然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我家男娃子还没有娶亲,要是没这档子事,我就叫我家那小子把这女娃给娶了。”
容笙冷冷的看了一眼郭明,吓得郭明赶紧闭上了嘴。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嫌弃,似乎在说,郭明你眼光不行。
“公主你想怎么死?”
苏若姑姑一听容笙这句话,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道:“笙主子,求求你放过我家公主吧!”
姜玉沉默了,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在想着如何安全从容笙这里脱身。
想了无数个方法,但是一条路都走不通。
要想容笙放了她和苏姑姑,那肯定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从乱臣贼子手里逃脱。
姜玉心里很慌,她看见 容笙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眼角的泪痣在这火光之下,鲜艳欲滴。
只听他开口说道:“既然公主不回答,不做出选择,那臣就替公主做主好了。”
姜玉听了这句话,头皮发麻,脸上镇定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容笙眼神玩味的看着姜玉,说道:“公主你与这个侍女只能活一个。”
这句话无情又残忍。
容笙的意思是让她和苏若姑姑之间,只能活一个人。
苏若姑姑听到这句话,像是看到了希望,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替公主死。”
苏若待她极好,她怎么能让苏若替她死了?
姜玉说道:“苏若姑姑,我不允许。”
容笙见到这一幕,眼神越发的阴郁,拍了拍掌赞叹道:“好一个主仆情深,你们决定谁死了吗?”
“我给你三息的时间决定!”
苏若姑姑听了这句话,眼泪涌出眼眶,说道:“不,公主你听我说,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要是能换的你生的机会,要我下黄泉,我也愿意。”
这句话让姜玉眼眶红了。
她不想死,也不想苏若死。
但是乱臣贼子说,他俩之间只能活一个人。
她想了想,她做不到那么自私,为了苟且偷生活着,将苏若推出去。
反正母后和父皇被这个乱臣贼子逼死了,她活着也只是在拖累其他人。
如果她死,能换来苏若姑姑的生。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鼓足勇气,做好死的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之后,她狠狠地瞪着容笙:“我选择好了,你放了苏若姑姑,我死。”
“公主真是重情重义,怀桑拿剑给她。”
玉面书生将剑扔了过来,姜玉拿着剑,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手一直不停的在抖。
如果她不死的话,那么死的就有可能是苏若姑姑。
想到这里,姜玉狠心,咬牙将剑一把架在脖子上。
“不要,公主!”苏若姑姑眼里带着哀求,朝姜玉扑了过来。
她看着苏若眼里含着泪,想到了往昔,苏若对家乡的向往。
她真的好想去看看苏若家乡,那盛开的那一大片山茶花。
可惜了。
姜玉含泪说道:“苏若姑姑,我真的很想去你家乡看看,可惜恐怕再也看不到你家乡的风景了,你说你家乡开满山茶花,我死后,请你来年摘几多放在我的坟前。”
苏若眼里含着泪水,小公主这是不想连累她。
可是她死了,容笙就会放过她吗?
她怎那么傻,她苏若何德何能,她只不过是一个宫婢,一个可以随时为上位者牺牲的工具。
可是公主并没把她当做工具人,而是真心实意对她好。
她不想公主死,公主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歇斯揭底哭喊着:“公主,不要!我求求你。”
“公主,我求求你。”
快速冲了上来想要拦住她。
容笙冷声道:“给我拦住她。”
苏若姑姑拼命的想从士兵的手里挣脱,想从姜玉手中夺下这把剑。
容笙见到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反而在欣赏姜玉一副决然赴死的表情,直到他看到姜玉脖子上的那一枚红色的玉佩,脸色微微惊变。
这个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难不成她就是他梦里的那个小姑娘。
取下身上的一块玉佩狠狠的将她手中的剑打落。
只听到哐当一声,那一枚完好无损的玉佩坠落散落在地上。
姜玉茫然失措,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耳旁却传来了一道冷笑声,残忍又冷酷。
“公主,这么轻易的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
“公主殿下,你生来尊贵,就让你当臣的奴隶,尝尝跌落尘埃,生不如死的滋味。”
容笙桃花眼里含着几分笑意,使得苍白病态的脸庞变得生动起来,眼角的泪痣犹如画龙点睛,让他整个人似神似魔。
说出来的话就如一条毒蛇贴近姜玉耳旁喃喃细语,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苏若姑姑一听不杀姜玉,连忙跪在地上向容笙叩谢。
奴隶两个字真真是在羞辱姜玉,她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玉面书生冷哼了一声:“算你走运,还不赶快谢谢我主子的不杀之恩。”
容笙察觉到姜玉的目光,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小狼的皮毛,说道:“越是桀骜不驯的动物,训起来才更有意思,是不是小白?”
小白仰天长啸了一声,似乎挺赞同容笙的想法。
“来人,将公主和这个侍女带到府上。”
“是,主子。”
第3章
“既然你成了我主子的奴隶,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进了府邸就要像其他奴才一样守规矩。”
士兵押着姜玉和苏若姑姑进府的前一刻,便对她说了这番话。
姜玉听到奴隶两个字,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手指不自觉掐进肉里,她内心是极为气忿,不甘。
苏若姑姑从头上拔下簪子,递给了那个士兵,说道:“士兵大哥,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与公主住在同一间屋子。”
士兵收下了簪子,骂了一顿苏若姑姑,讲道:“你这个贱人,口无遮拦,她算什么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姜玉听了埋下了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攻击性的人。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神色,看上去格外的乖巧和软弱。
士兵见到姜玉这个样子,眼神不屑,说道:“也不是不可以,这……这个……”
姜玉一听这个士兵贪得无厌,又想向苏若姑姑讨要好处,心里越发憎恶他丑恶的嘴脸,这种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若姑姑一听,又从脖子上去取一条金色的链链,说道:“大哥,这个不值几个钱,还望您收下。”
士兵收下了项链,似乎并不满足,心中的贪欲无限扩大,又将目光落到了姜玉的身上,他眼尖,发现她脖子上的那根细绳。
苏若姑姑将姜玉挡在了后面,遮住了士兵的目光。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士兵,他用力推开了苏若姑姑,骂骂咧咧道:“滚,你这个贱人竟敢还挡敢着我。”
姜玉心里也十分着急,眼见这个士兵对苏若姑姑动手。
环规四周,发现一个淡红色的身影往这个方向走来,身后还有一群婢女跟着。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士兵,求你饶了苏若姑姑吧,我们是真没钱给你了!”
姜玉跪在地上,哭着嚷着,将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声,吸引到了那个人的注意。
士兵气的直接推开苏若姑姑,一脚往她身上踹来。
苏若姑姑见到这一幕,受到了惊吓:“公主,小心。”
姜玉避开了士兵这一脚,这个举动更加惹怒他。
士兵骂得很大声:“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躲,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她乘机往那个方向跑去,士兵紧跟在后面。
“是何人在王府吵闹啊?”
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在整个走廊响起。
姜玉抬头故意撞上了那个女人,哭着说:“救救我,这个士兵要杀了我。”
如嬷嬷穿着锦缎绸服,淡红色衣服上绣着一朵富贵花,整个人看上去庄严端庄,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她正准备往那个吵闹的方向去,谁知道一个人撞了上来。
映入眼眸的是一个慌张失措的孩子,她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脸上白白嫩嫩,样子甜美可人,此时正用那无助的眼神看着她。
如嬷嬷很难讨厌眼前这个孩子,但是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的来历不凡。
这个女娃是怎么混进府里的?
“如嬷嬷,这女娃真可怜,要不帮帮?”
身后的一个婢女,见姜玉被吓得慌张失措,浑身瑟瑟发抖,一身狼狈,出口帮了她。
姜玉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她年纪不大,一身碧绿的衣服衬的她眉眼如画,温婉可人。
如嬷嬷瞧了姜玉一眼,眼神精明又严厉。
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
姜玉心里十分紧张,生怕她不会出手相助。
如嬷嬷眼睛落到姜玉脖子间挂着的玉佩,首先是震惊,这玉佩怎么会落到这个孩子身上?
这件事情,她不得不管。
原本瞧着她严厉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孩子,起来吧!”
士兵见到如嬷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瞬间明白了姜玉的算计,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如嬷嬷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追着个孩子。”
士兵抢先开口,恶人先告状道:“嬷嬷,这个孩子是笙主子的奴隶,我等奉命压她进府,怎料她还仗着公主的身份,不知好歹,我正准备好好教她王府内的规距,免得他以后冲撞了贵人。”
姜玉哭着说道:“嬷嬷,你不能听他胡说,是他看着苏若姑姑头上带的簪子和身上值钱的东西,起了贪心,不但想贪墨值钱的东西,还想要弄死我们。”
士兵冷笑了一声对如嬷嬷说道:“嬷嬷,小孩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我没胡说,苏若姑姑可以证明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苏若姑姑赶了过来,见姜玉没事,松了一口气。
姜玉朝苏若姑姑递了个眼神,苏若姑姑立马明白过来。
对如嬷嬷说:“嬷嬷,这个士兵抢走了奴婢身上之前的东西,还请嬷嬷为我做主。”
士兵死不认账说道:“嬷嬷,别听他们俩胡说,他们俩是一伙的。”
姜玉说道:“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搜搜他的身,绝对能找到值钱的东西。”
一听搜身,士兵望着姜玉,眼睛露出骇人的神色,说道:“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说完,士兵朝姜玉扑了过来,苏若姑姑紧紧的把她抱着怀里。
姜玉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几个壮汉紧紧的压制住了这个士兵,并在他身上搜到了苏若姑姑的东西。
姜玉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拖下去,乱棍打死。”如嬷嬷见到这些东西,吩咐道。
然后如嬷嬷把这些东西都归还给了苏若姑姑。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一个玄袍男子眼里,他坐在轮椅上,处于高高的阁楼之上,将所有的一切收入眼底。
男子眼神冷漠,白色的狐裘围在他的脖子之上,身边桌旁还有一个火炉,俊美的容颜竟有几分与容笙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点,他眉间的朱砂痣平添了几分清冷与不食烟火的气息。
他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这野猫伸出爪子,是最容易伤人的,还是乖巧的样子最好看。”
姜玉感觉有一道视线在观察她,环顾于四周,隐约瞧见阁楼上有一个身影。
这件事过后,姜玉和苏若姑姑被安排在了一个大院子,里面还住着其他的姑娘们。
入夜了,大院子各房间里的烛火都亮了起来,姜玉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烛火,一个人独自发呆。
外面的热闹隔着屋子还能远远的听到。
无力感和恐惧像是奔涌而来的潮水,深深在她内心卷席着。
往后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苏若姑姑见姜玉安静呆滞的样子,把她搂入怀里,说道:“玉儿忘记你公主的身份,好好活着,好吗?”
“姑姑!”
这番话虽然让姜玉认清了现实,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父皇母后也被乱臣贼子给逼死了,现在还沦为了这乱臣贼子的奴隶。
但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泪水止不住的往眼眶里掉落,她将头埋在苏若姑姑的怀里,感受这仅存留下来唯一的温暖。
第4章
“你们听说没,院子里新来的那两个女人,来头可厉害了,她们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那身份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比的。”
婢女们天不亮就起来,围在一堆,私底下悄悄的议论着。
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体态臃肿,她领头带着这些人在这里闲磕。
身边的侍女们纷纷议论着。
“李婶子,那两个人真的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吗?”
“她们怎么会来到王府,还成了奴婢?”
李婶子润了润嗓子,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被一道冷喝声打断。
“我呸,李翠花,你这是说的是什么话,进了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奴才,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你就是在妒忌这两个人吧,故意引战。”一位身穿粗糙布衣,上了年纪的妇人,指着李翠花的鼻子骂骂咧咧。
李翠花被人当众揭穿了心思,有些恼怒,两只绿豆眼瞪的圆圆的,两只手插着腰说道:“大伙评评理,我讲的又没有错,王玉兰,你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
王玉兰提起扫把,走了过去,对着李翠花说:“让让,别搁在这里影响我扫地,我可不像某人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偷懒,我还要干活呢。”
话落,王玉兰提着个扫把,扫把上的灰尘呛的李翠花够呛。
婢女们见状,纷纷捂着鼻子,生怕吸入这灰尘。
外面的吵闹声隔着老远都传到了姜玉和苏若姑姑耳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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