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南知意被五花大绑着,她脸色狰狞朝门口的霍俞安歇斯底里吼道:“霍俞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霍俞安脸色漠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知意。
“你不该针对筱晓。”
“霍俞安,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护着我,去护着别人,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余生会在这里度过,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为难你。”
作为旁观者的南知意看清了霍俞安眼底的冷意和嫌恶。
她的心口传来阵阵刺痛,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头顶。
很快,霍俞安就逼迫着南知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然后他没有多待一秒匆匆离开。
南知意看了眼倒在病床上痛苦疯癫的人,透过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恐慌地后退一步,朝着霍俞安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刚走到疯人院门口,苏筱晓也站在那里,她清秀的脸上带着无辜和纯真。
霍俞安一改刚才的漠然,对她温柔说:“筱晓,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了。”
看着牵着苏筱晓离开的霍俞安,她哪怕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坠落进了无底深渊。
“意意?”守在病床前的霍俞安见她冷汗淋漓,不停流着眼泪,连唤她三声,她才醒过来。
南知意睁开眼就看到金主任和一脸紧张的霍俞安,她吓一跳:“怎、怎么了?”
霍俞安见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见你哭得那么厉害,还以为病情复发了。”金主任解释道。
他也是吓一跳,按理来说烧已经退了,精神也恢复得很好,各项指标都正常,不应该再有事。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南知意从床上坐起来不好意思道,“麻烦金叔叔跑一趟。
听到她只是做梦,霍俞安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端过一旁准备好的温水就要喂给她。
南知意眸色轻颤。
梦里的他就是用这只手强拉着她签下离婚协议书,她深吸一口气拒绝他的好意,端过水喝了大半杯。
她不好意思朝金主任:“不好意思金叔叔,让你白跑一趟。”
金主任道:“我倒是不麻烦,就是这小子守了你一夜,刚还被你吓一跳,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忙了。”
说完,他率先出去了。
听到霍俞安守了自己一夜,南知意神色微动:“你守了我一夜?”
这让她想起自己牙疼那天,尽管那时候的霍俞安冷冷淡淡,但同样是他守了自己一夜。
霍俞安伸手擦拭了下她泛红的眼尾,“嗯,我不放心。”
哪怕知道高级病房会有护士精心照料,他还是不放心。
南知意心口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所有恐慌和害怕逐渐消失。
剧情已经改变,霍俞安绝对不可能为了苏筱晓把她送进疯人院。
“我们回去吧,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南知意说。
霍俞安:“好。”
他作势就要抱下来,南知意拒绝道:“不要,我自己能走。”
昨晚是她实在走不动,现在好了,她才不要他抱来抱去,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好吧。”霍俞安遗憾地叹了口气。
上车后,霍俞安想起刚刚南涧那通电话:“刚刚南先生给我打电话了。”
南知意一愣,南先生?
好半天才想起他口中的南先生就是她二叔。
说来以前霍俞安也叫过南涧叔叔,后来除了那桩事后,他从来没有叫过南涧叔叔。
南知意挑眉道:“他打电话给你?说什么?”
“应该是想打给你,你没带手机所以没接到。”霍俞安解释说,“他说网上照片的事不是他们做的,应该是怕我们误会,所以打电话过来澄清。”
“呵。”南知意冷呵一声。
如果当日她没有在生日会上说出南箬笙高中时期的事情,这些照片肯定会通过南箬笙的手传出来。
霍俞安见她面露不爽,说:“你若不喜欢他们,我让人送他们离开A市。”
“不用。”南知意毫不犹豫说,“让他们待在自己眼皮底下挺好的,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讨厌我,却又不得不仰望我的样子。”
她就喜欢敌人看自己不爽,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只要自己过得好,他们只会日益后悔。
心里的折磨还是最难受的。
霍俞安:“……好。”
她开心就好。
“现在南箬笙在做什么?”南知意突然想起南箬笙要进zy的话,书里南箬笙好像的确凭着什么人进了zy,因为这件事她还和霍俞安闹过,只是被霍俞安无情镇压住了。
他还指责自己要大度的话,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咯咯咯”作响。
“……”霍俞安看到她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吞咽了下喉咙,“在zy珠宝。”
果然。
南知意一个飞刀杀向霍俞安,没等霍俞安开口解释,她就冷冷地说:“如果我说要赶她出zy,你是不是要怪我没有大度的心,说我任性跋扈,说我无理取闹!”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霍俞安感觉头部隐隐作痛,他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
“没有,而且不用你赶,她已经要混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
“新闻曝光,zy不会再要她。”
“呵,如果不是这个新闻曝光,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南知意没有丝毫高兴,她沉着眉眼瞪着霍俞安,“你明知道南箬笙进zy有什么肮脏的心思,你还录用她?”
“不是我……”
霍俞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zy招聘是由公司人事部门负责,普通的珠宝设计师根本不用到他这里报道,他也是刚刚从方诸那里得知南箬笙已经进了zy。
见霍俞安要解释,南知意伸手阻止他解释,“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说不定在你心里南箬笙就是比我更适合zy。”
“我没有。”
“我想买下zy的时候,你心里肯定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南知意根本不在意霍俞安说了什么,她接连炮轰着霍俞安,“霍俞安,我告诉你,zy公司我要定了!”
霍俞安果然就是狗登西。
“你如果敢把zy公司卖给别人,我就跟你离婚!”南知意恶狠狠说道。
听不下去的霍俞安沉声说:“你难道不知道zy名字的含义吗?”
南知意反问道:“含义?你想说你用我的名字取的吗?”
“不是……”霍俞安话还没说完,手机振动响起,是老宅的号码。
霍俞安只能先停住要说的话,接通电话。
南知意冷哼一声,既然不是她的名字取得,那还有什么含义?
狗登西就是狗登西。
霍夫人和霍老先生得知南知意生病立刻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霍俞安说已经回来了,到家说。
霍俞安挂完电话继续解释:“我……”
“不用说了,我已经不想听了。”南知意看向窗外。
许是一夜未睡,霍俞安只觉得太阳穴抽痛剧烈,他叹道:“意意不要无理取闹!”
第49章
“无理取闹”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入南知意的心肺处, 让她的心剧烈绞痛起来。
想起梦里的经历,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涌了上来,明亮的双眸蓄满了泪水, 显得可怜至极。
看着她挂满泪水的眼眶,霍俞安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心中更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冰块。
“意意……”
“是啊, 我就是无理取闹、任性跋扈、小肚鸡肠、不善良不单纯没有同情心。”南知意的声音带着冷漠又透着淡淡的委屈,“霍俞安,你有本事和我离婚啊!你准备离婚协议, 我不用你强拉我签字,我主动签字成全你!”
什么霍氏股份?
什么狗男人?
她都不要了。
刹那间, 霍俞安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他听出她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离婚。
他双手穿过南知意的腋下,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提抱到腿上, 牢牢地锁住她。
而前座的司机察觉不对,早早就升起了隔板。
南知意坐在霍俞安双腿上,激烈挣扎道:“放开我, 别碰我!”
“意意, 唔——”霍俞安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把她身体强势转过来, 面对面之际, 南知意直接扑过来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疼得他全身一颤, 压抑不住的疼痛从他口中蔓出。
这一口,南知意丝毫没留余地, 用尽力气,哪怕铁锈般的血味在她口腔蔓延,她也没有松口。
耳朵传来的疼痛让霍俞安下意识攥紧拳头,但眉头却是没皱一下。
直到感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耳垂上,他的眉头才紧紧蹙起,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
如果他知道“无理取闹”四个字会让她这样,打死他都不会说。
霍俞安只能温柔地一遍又一遍摩擦着她的后背,声音自责道:“对不起意意,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无理取闹,也没有觉得你任性跋扈,我刚才可能就是一晚没睡,脑子不清醒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听到他说一夜没睡,南知意牙齿一顿,她缓缓松口,看着他耳朵上留下了明显的牙印,泛着黑紫的血迹,狰狞又可怖。
霍俞安从后座柜子里拿出矿泉水示意她漱口。
南知意看了眼霍俞安,注意到他眼下难以掩饰的乌青,她接过水漱了几次口。
直到口腔没有异味,她才停止,霍俞安又殷勤递来纸巾给她擦嘴。
“既然你说我不无理取闹,那我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南知意半眯起视线看向霍俞安。
霍俞安悄悄松了口气。
这题他会。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捧在掌心的小祖宗。”霍俞安念着爷爷给他看过的书里的情话,哪怕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还是一字不差说了出来。
南知意:“……”
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系统奶声奶气发出灵魂拷问:【这真的是霍俞安吗?】
在它印象中的霍俞安绝不是这样的。
最后,霍俞安默默补充一句:“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直到这句话,才让南知意眸光动了动。
“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刚才的话。”南知意板着脸沉声道,“你刚才的话深深刺痛了我幼小的心灵,我现在需要补偿!”
霍俞安见她松了神色,清冷的眉梢才逐渐舒展。
“想要什么补偿?”
南知意本来想说自己没想好,但忽而想到一件事,她灵机一动。
“你之前说要我穿那件内衣给你看?”
霍俞安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你若是不想,此事作罢。”
虽然遗憾,但他此时也不敢冒进,生怕再得罪这位小祖宗。
南知意睨了眼霍俞安:“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说到做到,但你不能碰我。”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霍俞安:“……”
南知意:“我要的补偿就是你不能碰我!”
尽管她有的是法子让霍俞安知难而退,但她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后悔说出那句“无理取闹”。
霍俞安沉重道:“……好。”
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南知意暗暗冷哼一声。
狗登西就是要好好教训一次才能长记性!
……
南知意刚到家,就得到了霍老先生和霍夫人双重关怀,卓嫂做了补汤给她补身体。
南知意在霍老先生亲切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喝汤,霍夫人则是注意到了霍俞安耳朵上的伤口。
霍夫人皱眉焦急问道:“俞安,你耳朵怎么回事?”
血液已经凝固在上面,几个牙印显得格外的突出。
看到这几个牙印,她的目光转而望向一旁的南知意。
霍老先生也看到了他耳朵的伤口:“怎么又被咬了?”
南知意一声不吭,默默喝着自己的十全大补汤,现在她只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病人。
“没事。”霍俞安说。
起先的确很疼,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
“过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霍夫人眼瞅着霍俞安不想多说,难得强势拉过儿子的手往房间走去。
霍夫人关上门,拿出医疗箱,替他清洗伤口,清除血迹后,牙印尤为明显,可见对方是下了狠口。
“到底怎么回事?你惹意意生气了?”霍夫人边帮他处理伤口,边问。
霍俞安也知道瞒不住:“嗯。”
霍夫人轻叹一口气道:“俞安,女人的心思最难猜,意意单纯天真,可这样的她却最容易受伤,你若真的喜欢意意,就要学会做小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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