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戎瞳孔紧缩了下,他垂眸沉默了几秒钟,无力沉痛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安消失了几十年,颂颂现在也去世了,他们留给他的只有这个外孙女了。
尹墨戎看着面前的女孩,“嬑嬑,今天回家好不好?我还留着你爸爸妈妈以前的东西,尹家不仅是你妈妈的家,还是你的家。”
余知鸢迟疑了几秒钟,最后点点头。
尹墨戎看了眼谢怀与,苍老的目光里染着几分探究和担心。
谢怀与同样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深邃的眸底谦卑平淡。
—
晚上九点,南城尹家。
尹墨戎把余知鸢带回来前,已经提前通知到了盛郁离和尹砚。
尹墨戎一共两个孩子,尹颂是小女儿,尹砚是长子。
尹砚和盛郁离见到余知鸢皆非常震惊,尹砚看了眼尹墨戎,“爸,这是嬑嬑?”
尹墨戎嗯了声,“颂颂的女儿。”
尹砚云淡风轻的神情彻底破裂,父亲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他没想到能在二十多年后奇迹般地见到颂颂的女儿。
这个流着尹家血脉的孩子。
盛郁离走过去握着余知鸢的手,雍容慈爱的脸上闪着喜悦,“嬑嬑,你这些年还好吗?你妈妈呢?她还好吗?”
余知鸢垂着眸子,很轻地摇摇头,“妈妈不在了。”
盛郁离心境下沉,神情震惊失望,即便她以前一直认定颂颂已经不在了,但现在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尹砚走上前环着妻子的肩膀,无言的给她安慰。
盛郁离缓了一会儿心情,朝余知鸢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抱歉啊嬑嬑,再次提及这件事。”
余知鸢摇摇头,细软精致的手指始终紧紧地抓着谢怀与的大手。
盛郁离看出她的紧张,于是主动找一些轻松的话题和她说。
过了几分钟,余知鸢没那么紧张了,谢怀与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随后和尹墨戎一起去了书房。
尹砚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他看出余知鸢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但这个男人看着实非良善,他已经开始担心他侄女的终身大事了。
尹砚和妻子打了声招呼,随即也去了楼上书房。
—
书房里,三人分别坐在三张单人沙发上。
谢怀与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深邃乌黑的眸子神秘莫测。
尹墨戎深沉的目光锐利地落在他身上,“谢先生,你和嬑嬑的关系是?”
谢怀与抬了抬眉,音色低沉清冽,“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和她是男女朋友。”
尹墨戎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得出谢怀与对余知鸢的心思,这个男人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再者,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去改变嬑嬑的生活。
尹砚听到父亲的话才得知面前的人是传闻中的谢先生,谢家第七子谢怀与,这可是个狠角色。
不过他看着他对嬑嬑还不错。
尹墨戎抿了口茶,疲惫地开口,“嬑嬑现在是京城余家的女儿,颂颂现在也已经离世了。当初我和今安阿砚几乎把华国翻了个遍,京城我们也找了,但都没有找到嬑嬑,可如今她却在余家长大。”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谢怀与挑了挑眉,轻蹙着俊朗的眉心,微抿了下薄唇,“尹老先生,我想可以从余家入手,也许余启宏知道一些经过。”
“余启宏?”尹墨戎放下茶杯。
谢怀与解释,“京城余家,余启宏就是嬑嬑的父亲。”
尹墨戎了然,眸底闪过狠厉,“如果我女儿的遭遇和他有关,我倾尽所有也要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谢怀与等他说话,再次开口,“尹老先生,您现在还有什么能可以联系陈先生的方式吗?嬑嬑很思念他,况且,他比我们知道更多当初的细节。”他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这件事。
谢怀与的主观只是余知鸢。
尹墨戎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后把笔记本递给谢怀与,“这是今安以前的电话号码,我们已经尝试几十年了,没有任何用,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谢怀与垂眸看着这串数字,黝黑的眸底染着复杂的情绪。
—
盛郁离让佣人收拾了尹颂以前还没结婚时的房间今晚给谢怀与和余知鸢住。
房间每天都在打扫,虽然家具比较复古一些,但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
余知鸢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母亲的过去。
房间里装饰得很低调,白蓝相间的装修让人觉得静谧又舒服。
谢怀与的手下刚刚送来的两人的换洗衣物,都是新买的。
余知鸢抱着抱枕靠在床头上,慢慢地消化着一天的信息量。
谢怀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小姑娘恍恍惚惚地靠在床头,一双桃花眸呆呆的。
谢怀与拿着手里的干毛巾随便擦拭了几下黑发,迈步走到余知鸢身边,在床沿边坐下,接着伸出手把她抱到腿上。
他低头吻了吻她有些干燥的唇瓣,语气轻缓低洌,“乖,和我说会儿话。”
第79章 谢老板的芥子小仙
余知鸢靠在他怀里,一双桃花眸有些无神,五官在柔和的光线下更加惊艳,她抿了下唇,轻声开口,“谢怀与,父亲会去哪呢?他会不会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谢怀与心里一沉,伸臂把余知鸢抱在他腿上,他环抱着她,用精致的下巴在她发顶上摩挲几下,轻缓着声音开口,“不会,嬑嬑,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余知鸢点点头,抱着谢怀与的脖子把他压在床上,用左边脸蛋儿蹭了蹭他的颈窝,“谢怀与,我今晚想抱着你睡。”
谢怀与低头亲了她一下,“求之不得。”
余知鸢缓缓闭上眼睛,鼻尖充斥着谢怀与身上的清冷木质檀香味,她抱紧了身边的男人,意识逐渐被削弱。
像往常一样,她很快就睡着了。
谢怀与一只大手搂着她的腰肢,微微用力把她放在旁边的床铺上,干净的指尖拉了下被子帮她盖好,最后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
清晨七点。
深蓝色的光线穿过玻璃窗洒在室内,尹家的住宅是花园小楼,浅浅的梅花香气飘飘扬扬地顺着纱窗飘进屋里。
谢怀与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处理文件,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时不时的敲击键盘声,和女孩子很浅的平缓呼吸声。
电脑反射的光线落在谢怀与脸上,更让他的五官立体深邃,他抿着薄唇,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测,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谢怀与切到电脑上的一个隐秘聊天入口,点开群聊,在群里发了条英文信息。
谢:[寻:陈今安,原南城陈家之子。]
很快,群里的头像相继亮了起来。
卡西尔:[找,欧洲东部西部。]
Anthony:[西印度地区。]
云峥:[亚洲。]
ethan:[东南亚、北非地区。]
Logan:[拉丁美洲。]
卡西尔:[谢,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不说不帮你找。]
谢:[我岳父。]
卡西尔:[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谢:[现在有了。]
云峥:[(●°u°●) ]
关闭聊天页面,谢怀与继续处理公司的邮件。
谢氏在南城有分公司,执行官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向谢怀与发邮件让他去分公司坐镇,不过谢怀与一一拒绝了。
天色逐渐亮堂起来,余知鸢翻了个身,柔软的小手抱住谢怀与的腰身,向他那边挪了挪。
谢怀与低头看她,伸出温热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轻声询问,“宝贝,醒了?”
余知鸢没反应,眼皮一动不动。
谢怀与笑了下,继续处理文件。
不多时,余知鸢又挪了挪,这次直接趴在了谢怀与腹部,两只手环着他的腰身。
“谢怀与,早安,你怎么醒那么早啊?我觉得我好困,好困。”她的音色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软腻。
谢怀与挑了挑眉,合上电脑放在一边,伸手拍了拍余知鸢的脑袋瓜儿,微垂着浓长的黑睫,语调含笑,“我的芥子小仙醒了?”
“嗯嗯。”余知鸢抿了下唇,反手把身上的被子往后推了推,接着跪坐在谢怀与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身上。
谢怀与还挺喜欢她这黏人劲的。
两人温存了会儿,谢怀与一只手贴着她消瘦的后背,薄唇贴在她耳边说:“行了嬑嬑,再晚点出去估计你舅舅和你外公要把咱屋里的门卸掉。”
余知鸢眨了眨眼睛,浓黑的睫毛扫着他高挺的鼻尖,“谢怀与,你怎么这么怂呀?我都不害怕。”
她语调调笑,不仅如此,还挑衅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谢怀与抿了下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微眯着深邃狭长的眼眸,“嬑嬑,你会后悔挑衅我的。”
余知鸢眨眨眼,唇角勾笑,“谢—老—板,你难道不—行吗?”
这话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侮辱,谢怀与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是在尹家,他还有理智。
谢怀与在她腰窝捏了下,微眯着深眸,音色沙哑性感,“余知鸢,你有种!”
学会挑衅他了,还是这种方法!
余知鸢乖乖软软地笑了下,“没种,还没怀上呢。”
谢怀与气得咬牙切齿,不过一大部分是气他自己刚才在余知鸢面前说脏话了。
余知鸢见势不妙,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跑进了洗手间,“我先洗漱,谢怀与你自己缓缓。”
接着就是浴室门“砰”一声被关上了。
谢怀与仰躺在床上,一条修劲的手臂搭在额头上,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的芥子小仙变坏了。
—
谢怀与和余知鸢下楼的时候,盛修齐正陪盛郁离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两人下楼,盛修齐抬了抬眉,语调含笑,“鸢鸢,谢先生,早上好。”
谢怀与微微颔首,神色不明,余知鸢倒是挺惊讶的。
“盛医生,你?”
“这是我母亲,尹砚是我父亲。”盛修齐简单地解释了她的疑惑。
余知鸢愣了下,盛医生是她表哥,这也太巧了吧!
而且,听盛医生这语气,他好像早就认识她了。
盛郁离见她愣愣的,以为她是局促,连忙起身拉着余知鸢的手,接着,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盛郁离拍了拍余知鸢的手背,语气温柔,“没事嬑嬑,小齐挺好的,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余知鸢点点头。
“你外公和你舅舅在书房,我们先去餐厅。”盛郁离说道。
“好的。”
两人离开后,盛修齐看了眼谢怀与,浅笑了下,“谢先生,久仰!”
谢怀与眯了眯眸子,轻启薄唇,“盛医生。”
盛修齐挑了挑眉,语调正式,“我在协和医院任职,回到京城也许我们可以约一面。”
谢怀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可以。”
—
吃早饭时,尹墨戎提议让余知鸢在南城住下。
余知鸢摇摇头,“外公,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还有工作。”
她今天晚上还有去参加晚宴,如果回去晚了,少不了张姐的一顿唠叨。
尹墨戎有些失望,但也没有阻止余知鸢,那是她的事业,即使他是外公也不能插手。
第80章 云峥是个傻子
早饭后,尹墨戎特意把谢怀与叫到书房,嘱咐了他几句话。
“怀与,嬑嬑既然不愿意住南城,我也就不勉强了,但你一定要对她好,我就这一个外孙女,我尹家就这一个女娃娃,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在你那可不能受欺负。”
谢怀与点点头,“外公,您放心。”
尹墨戎嗯了声,接着把一沓教案递给谢怀与,缓缓开口,“这是今安以前留下来的,你带回京城吧,也许能从里面发现蛛丝马迹。”
谢怀与接过了,“好的。”
客厅里,盛修齐给了余知鸢一块香薰,“这个对头疼很有好处,你用完了我再给你。”
余知鸢眨了眨眼睛,心里疑惑盛修齐怎么知道她经常头疼。
“谢谢。”余知鸢抿了下唇,终究还是没问出心里那个问题。
盛修齐摆摆手,“没事,如果头疼得厉害给我打电话,我毕竟是医生,应该可以帮到你。”
余知鸢点点头,“好的。”
——
离开南城时,余知鸢坐在飞机上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眼眶有些酸酸的。
她生在南城,却长在京城。
谢怀与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低眸看她,轻缓着声音开口,“嬑嬑,无论在京城和南城,都有你的家,永远不要伤心。”
余知鸢靠在他的肩膀上,昨日苍白的唇瓣如今终于有了些血色,“嗯。”
刚到京城,张斯若就把余知鸢接走了,沈漾和云峥到机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谢老板。
两助理对视一眼,各自头上都有一个大写的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鸢鸢小姐呢?不会是被先生弄丢了吧?
谢怀与本来脸色就不太好,见到这两个傻助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愣着干什么?”谢怀与朝两人微抬下巴,“开车。”
云峥急忙忙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助理没上车。
沈漾一脸懵地看着黑色迈巴赫的车影,恨不得把云峥狠狠揍一顿,这个傻子,都不知道车上少了个人吗?
傻子!云峥是个傻子!
—
繁花造型室。
余知鸢坐在椅子上刷微博,发型师正在帮她做头发。
李清麦去买奶茶了,张斯若正在看今天晚上的宴会安排。
余知鸢忽然看到了余氏集团最新一条公关微博。
余氏集团官方V:[本集团将于12月29号正式入驻香港出行汽车行业。]
还有一条任氏集团刚刚发布的微博。
任氏集团V:[本集团于今日宣布破产。]
那次在创元酒店,她用簪子刺伤了任泽也后并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余知鸢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任家虽然是新贵,但是力量不容小觑,这次竟然被人连根拔起,而且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可见背后之人手段之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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