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就此达成。
她偷偷取走黑月之泪的事,也告一段落,帝烬天没有追究。
“阿雾姐姐,外门早课的时间快到了。”双马尾阿水在一边提醒着。
他们的早膳,已经吃完了。
虽然中间生出不少波折,但是不得不说,这早餐的味道还是算不错的。
“好。”
星雾起身,然后对着帝烬天微微一笑,“我得走了,帝将军改日再会。”
帝烬天见她要走,心中不由得升起两分不舍。
真不是他粘人。
而是,他没有办法做到,让重生了的还不够强大的师父,离开自己的视线太远。
她前世被奸人所害,丢了性命,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生命来之不易,若是她在遇到奸人,如今日那个故意找茬的南浔,再被害了去,他上哪里去找第二个师父?
看着星雾渐行渐远的背影,帝烬天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得想法子在玄月宗,谋个职位,就算只是挂名的也好。
这样,也有正当的身份,就近保护她。
“去找玄月。”
帝烬天很快就有了法子。
他跟玄月宗的宗主玄月,倒是有几分不错的交情。
虽然两人年龄相差悬殊,但是强者之间,是不论年纪这回事的,那都是看实力说话。
*。*。*
星雾和阿水上早课去了。
外门的早课,很无聊。
老师是个四十岁的老学究,讲课咿咿呀呀的,跟催眠曲一样。而且,讲的都是些十分基础的理论知识。
星雾是真的受不了。
再加上昨天晚上狩猎没睡,越发困了。
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打架,终于是没能撑住,单手托腮,睡着了。
第40章 许老
这可没把老学究给气坏了。
他吹胡子瞪眼地,盯向了星雾的方向,这还是第一次,有外门弟子,胆敢在他许老的课堂上明目张胆的睡大觉!
“你,那个坐在最后排的丫头,你给我站起来!”
许老冲着星雾就吼了一嗓子。
星雾睡得正香呢,依然还是呼呼的,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早课里的外门弟子们,纷纷转过头来,诧异的目光纷纷扫向了星雾,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是新来的?”
“胆子真大,竟然敢在许老的课上睡觉。”
“许老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上一个在他课上睡觉的,被罚去挖矿,挖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直接把人给挖废了。”
……
许老黑着一张脸,直接走到了星雾的课桌前,举起手中的书本,就要往星雾的头上砸。
阿水就坐在星雾旁边,一看这情况哪里还得了?
许老手里那本书厚得跟板砖似的,这一下子砸下去,还不得把阿雾姐姐的脑袋给砸扁咯。
说那迟这时快。
阿水腾地一下站起来,举起双手,直接正面刚上了许老的书本板砖攻击,硬生生给托住了:“手下留情!”
许老气得眉毛都倒竖起来了:“阿水你个差等生,也敢违抗老夫?”
老师们,都是看不起差等生的。
阿水的课业成绩一向不好,纵然个子小,也总是被排在最靠后的座位上。
许老本来已经够气的了,这会儿更是火上浇油,另一只手直接扬起,做势就要抽阿水的巴掌。
阿水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原本正在熟睡中的星雾,忽然间抬起手,死死地扣住了许老那只要扇阿水巴掌的左手。
“咔嚓”一声
给扭脱臼了。
许老发出一声惨叫,难以置信地看着星雾:“你敢对老师动手?”
星雾抬起惺忪的睡眼:“老师?请问,这个词,你配么。”
扭断了许老的手关节,然后把他给掷开。
许老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连连后退两大步,好死不死地,后腰就撞在了斜后方的一张书桌的桌拐子上了。
本来就是老胳膊老腿的,骨质疏松,这么一桩,更是直接闪了腰,疼得他冷汗直流。
“对学生动手,施以体罚,而不是循循善诱,以理服人,不配为人师。”星雾正色道。
论当师父,没人比她更有话语权。
她可是教出了三千多名优秀的人杰弟子。
“你你你……你好意思?”许老疼得直哆嗦,又气得肺都要炸了,“是你现在老夫的课堂上睡觉――”
“那是你的课讲的无趣,讲的不好,甚至于漏洞百出。”星雾直接点名要害。
“你胡说八道!”许老的权威再次受到挑衅,“你个黄毛丫头又懂什么。”
星雾一声轻笑。
她指了指许老手中的那块“板砖”。
“那本书,《剑道》,乃是由剑圣公孙道子所编写。”
“没错。”许老的眼中,立刻升腾起浓浓的敬意,“剑圣公孙道子,乃是我辈楷模。
第41章 心服口服
“他是剑修的顶峰,他所编纂的教科书,值得每一个修炼者学习!”
“可能吧。”
星雾耸了耸肩。
公孙道子,哈哈,那是她毒神谷的弟子之一。
算是个小剑痴吧。
公孙道子的剑术,当年也是她手把手教过的。那小子,总是练剑练到废寝忘食,差点没把自己给饿死,怪叫人操心的。
“你态度轻慢!”许老又怒了。
“老人家别急着动气,肝火太旺,容易伤身。”星雾勾唇浅笑,“我真的不是轻慢,而是这本《剑道》我可以倒背如流,理解透彻。不信,你可以翻开书本的任何一页,提问我。”
许老一声冷哼:“大言不惭,这剑道极为深奥晦涩,还从没有哪个外门弟子能背下的。”
“你先提问嘛,话不要说得太死。”
“第三百九十页。”许老翻开了。
“剑意之至,非只剑所以,剑心合一,此为剑道……”
许老变了脸色,果真是一字不差。
等到这一页背完,他立刻又换了一页很远的:“第一千零三十二页。”
“当世之中,剑极之物,以人心为首。厌世之者,己心毒之,使毒剑方成……”
许老脸色苍白如纸,听着星雾这么背下去,捧着《剑道》的手,都在隐隐颤抖了。他故意挑选了“毒剑”这一段,是剑与毒的结合,是这本书里最为深奥的一章,他参悟了二十年都没能完全搞懂。
“然,未厌世者,此剑毒无所以成。”星雾定定地看着许老,“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么?”
许老下意识地摇头。
星雾浅笑道:“这段的意思是,剑之毒,在于心之毒。只要是对这个世界还存有希望,一心向善之人,是不会误入歧途的。”
当初。
公孙道子写着一段的时候,还特意来请教了她。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何为“毒”。
许老愣住。
整个人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而后,他也不气了。
对星雾这个后生晚辈可谓是心服口服。
腰也不疼了,胸口也不爆裂了,他扶着桌角,站起身,双手一抱拳,对着星雾行了个向师礼:“多谢姑娘提点,解了困扰了老夫二十年的书中疑惑。”
教室里的外门弟子们,都露出惊讶的容色。
纷纷向星雾投以难以置信的眼神来。
“不是吧,她能让许老对她行礼?”
“我去,牛啊!”
“这怕不是个真正的天才!”
……
那些刚开始还抱着看戏、看笑话心态的外门弟子们,一下子都对星雾改观了,肃然起敬。
星雾见许老这幅诚恳的态度,就丢了一包药散给他:“夜里冲服,可治愈腰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还有救,这老头儿。
许老捧住那包药散,傻了:“哦哦,好的。谢姑娘赐药。”
他刚刚领悟了一个学术上的大难题,此刻对星雾那是言听计从。
“以后不要体罚学生,会给他们年幼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
“姑娘教训的是。老夫记住了。”
第42章 告状
早上南浔在星雾那里吃了亏,心里憋着火儿呢,第一时间,就回去找自家老爹告状去了。
玄月宗副宗主,南奎,是朱翼皇朝十大高手之一。
五十岁高龄了。
这个女儿,是他老来得女,十分之宠爱。
可谓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爹,你可要给我做主!”
南浔擦着眼泪,一进入副宗主办公室,就一头扎进了南奎的怀里。
南奎一看这情况哪里来得了,当即心疼得不行:“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了我的宝贝浔儿,告诉爹,爹帮你灭了他。”
“那个狐狸精她又回来了!气死我了!”
“狐狸精?”南奎愣住。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对这些词语,有些理解困难。
“就是那个勾银北觅的大渣女啦。”南浔一边哭,一边攥着小拳头跺脚,“女儿今天早上又在宗门里碰见了她,她带了帮手来,我没干过她,受了不小的委屈呢。”
南奎微微皱眉,疑惑道:“你是说星雾郡主?不是已经把她贬去了外门?她名声丧尽,怎么还有脸回来,都不怕丢人的么,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脸皮怎么这么厚。”
正常情况下。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若是碰上了星雾郡主这种事儿,铁定要羞愧死的,一辈子躲在家里头怕是都不敢出门了,更遑论重新回宗门里来?
南浔咬牙道:“她这次是抱上大腿了。”
“哦?”
“若不是帝烬天护着她,她能这么嚣张?”南浔双眼通红。
南奎陡然变色:“传闻不是帝烬天极厌恶她么?这是什么情况。”
“浔儿哪里知道嘛,那个帝烬天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对那个见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转,护得不行,还教训我来着,爹,我知道,你不怕帝烬天,你们都是朱翼皇朝的十大高手,而且你的资历更深,威望也不比他低,也只有你能帮女儿了。”南浔双眼含泪,一脸期盼地看着父亲。
南奎犹豫了,揉了揉发痛的脑壳,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好吧,既然是浔儿的意思,那为父就算豁出这条老命去,也要帮你对付他们。”
麻烦大了。
有难度。
但是在麻烦和亲情之间,南奎老头还是选择了亲情,迎难而上。
“爹爹你真好,女儿最喜欢你了!”南浔立刻破涕为笑,抱住了父亲的老腰,扎到他的怀里,开始撒娇。
南奎果然吃这一套,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在抚摸女儿的头。
帝烬天?
又如何?
一个后起之秀罢了,姜还是老的辣。
“先从星雾郡主下手吧,她现在宗门的最底层,外门里比较好拿捏她。外门的许松柏,原来是为父的学生,对为父也是言听计从。”
“就是那个外门有名的老学究许老,以体罚外门弟子出名?”南浔双眼冒光。
“对,就是他。他在外门混得很不错,地位很高。由他出面最合适。”南奎老儿是信心满满。
一刻钟之后。
南奎把徐松柏叫来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43章 我拒绝
四十来岁的老学究,可不就是之前被星雾给打脸了的许老。
他是南奎最早一批的学生。
因为课业成绩优秀,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学院里任教,一向对南奎很是尊敬。
“老师,您找我。”
许松柏对着南奎,行了个标准的向师礼。
“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南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老师您请说。”许松柏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南奎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了:“你们外门弟子里,有个叫星雾的,得罪了我女儿,你好好关照她一下。”
许松柏猛然抬头,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惊讶和拒绝:“老师,此事请恕学生不能答应。”
南奎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是要违抗我的命令?”
许松柏面露难色:“老师,这个星雾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她对剑道的理解甚至在我之上,今日早课的时候,她对学生一番点化,让学生受益匪……”
“够了!”
南奎脸色极为难看。
许松柏的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她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懂什么剑道。松柏,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许松柏脸色一瞬间的苍白。
纵然被恩师训斥,他依然不改初衷,跪下给恩师磕了个头:“任凭老师处置。”
“你――”
南奎的脸被气到变形。
指着许松柏的手指头,都在隐隐发颤,“从今日起,卸去外门教师之职。”
许松柏身子又是一震,好半天才用沙哑的语调,回了句:“……是。”
南奎一拂袖,冷冷道:“滚出去,你我之前师徒情谊到此为止。”
许松柏最后又给恩师磕了个头,叹了口气。
起身离去。
缘起缘灭,本就强求不得。
他纵有不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害星雾。
“真是不识好歹。”
南浔看着许松柏佝偻远去的背影,一脸的不屑,“真不知道星雾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连爹爹都敢违背。”
南奎语带嘲讽:“他就是老糊涂了。”
*。*。*。*
下了早课之后,星雾准备去看看外门的弟子宿舍。
内门弟子是可以随意外宿的。
但是外门弟子,要求每周必须要有五天,宿在宗门宿舍楼里。
还没到宿舍楼的时候,需要途经一个黑暗偏僻的巷子。
走到巷子中央。
星雾停下了脚步。
她目光锁定在地面上,一片被剑气削断了的叶子上:“朋友,跟了我一路,不出来聊聊天么。”
她体内的,可是两百多岁强大女毒尊的灵魂。
六感灵识极为敏锐。
这人已经跟了她一刻钟了。
从对方的脚步,以及呼吸深浅,大概可以判断,是个双星上境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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