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她,可以。
但是侮辱大光明宫,不行。
说着。
时念一抬手,一条匹链飞出。
匹链呈银色,看似一块布,实则充满杀机。
星雾一个后仰。
匹链贴着她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
银色匹链直接削断了她身后一张橱柜,成了一堆废木头,断口处竟然如刀割裂一般,十分骇人。
星雾刚才若是没能躲开,被这银色匹链击中,身体肯定要断为两截儿,当场毙命。
“一重缠!”
时念再度发起攻击。
银色匹链一个转弯,围绕着她的身子,席卷而来。
把她像蝉蛹一样,裹卷了起来。
并且,越束缚,越紧。
“哈哈哈哈――”
时念见捉住了她,发出畅快的笑声,“我这匹链乃是千年冰蚕丝所编制而成,韧性极强,一旦被束缚住,就是四象境的强者也很难脱身,更何况你只是个三宫上境的小喽?!”
没错。
在时念眼里,星雾的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个喽角色。
星雾根本不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而是靠着门外那个五耀境强者帝烬天,还有外堂里那个变异蜕变的毒王,才走狗屎运走到今天的。
“我是喽,你又是什么?明歌凝的走狗而已。”星雾也是个毒舌。
别人喷她,那肯定要喷回去。
“啊,不对,你连当明歌凝走狗的资格都没有。玉女殿乃是大光明宫三十六殿的最后一殿,就是你家殿主,想见明歌凝一面都很难,还需要排队等着,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这一番无情的嘲讽,让之前还嚣张无比的时念,瞬间脸色苍白:“你给我闭嘴!”
“二重缠!”
之前,银色匹链只是缠绕了三圈。
而此刻,力量加倍,银色匹链把星雾的身体,整整缠绕了六圈有余。
几乎要勒断星雾的每一根肋骨!
甚至于,连她的头脸都给封印了进去,让她不能呼吸。
“去死吧!”时念状若疯狂,双手隔空操控着,“三重缠!”
这一次。
银色匹链缠绕了九圈。
勒出了人形儿。
足以碾碎里面的猎物。
就在时念以为,里面的星雾,肯定死定了的时候,屋子里飘荡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药香。
“滴答――”
“滴答――”
第210章 每一种,都致命
有黑色的毒液,浸染了银色匹链。
一点点。
一块块。
逐渐晕染开来。
就像是一幅泼墨写意的山水画。
毒液很多,甚至从银色匹链上滴出来一些,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落入地面,可不得了,地面的石板,立刻被腐蚀出来一个个可怕的坑洞,还呲呲地冒着毒烟。
银色匹链因为材质特殊的缘故,比这地面的石板还要坚韧,所以腐蚀地较慢。
慢归慢。
但是奇毒榜上排名前十的黑月之泪,岂是闹着玩儿的?!
时念变了脸色:“不对……”
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撤回银色匹链,却已经迟了。
“呲呲呲――”
她引以为傲的兵器,乃是师父送的,被晕染的部分,已经出现了腐蚀的痕迹,出现了一个个破洞。
“呵呵。”
一声轻笑。
正是星雾。
不过两分钟,这银色匹链就被她的剧毒黑月之泪给腐蚀得千疮百孔。她双手一撑,就把破损的银色匹链给撕裂开了。
而她自己,则是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什么嘛,也不过如此。”
一地的破烂布条。
所谓的千年冰蚕丝,躺在地上,宛如一个笑话。
时念脸色难看极了,斜倚在榻上的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下意识地往床内侧缩了缩:“你用的是什么毒?”
“你连认都不认得,可见目光见识也足够短浅。”星雾耸了耸肩。
打击报复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谁让你喷我?
那我不得十倍百倍地喷回来,找回场子?
时念果然被刺痛了,尖叫道:“我大光明宫的弟子,从来都是见识广博、、目光深远!”
“是是是,你大光明宫最厉害。”
星雾轻笑。
一步步的走进。
黑月之类的毒液,在她的手中,不断地变换形状。
一会儿变成一把利刃,一会儿变为一把长弓,一会儿变成一条黑色的匹链,一会儿变成一根长戟。
每一种,都致命。
“你倒是厉害一个给我看看啊。”最后,毒液凝成了一柄短刀,横亘在了时念的脖颈上,“嗯?再狠一个啊。”
时念身体僵直。
浑身冰冷,颤抖不已。
“放我一条生路……”
“现在知道求饶了?”星雾眸光一黯,“晚了,去问那些被你们下了瘟疫枉死的人们,愿不愿意放你一条生路吧。”
这座城,她或许没有感情。
但是原主有。
父亲大人有。
她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自然也要继承原主的意志,好好地守护这座城,让城里的亲人们,能够无忧地度过余生。
“不――”
时念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眼睁睁地看着剧毒所化的短刀,隔断了自己的喉咙。
割喉,其实是很痛苦的一种死法。
它不会立刻死亡。
而是逐渐不能呼吸,肺部缺氧,受尽苦难而死。与此同时,还会流很多血。
时念足足忍受了一刻钟的折磨,才离开这个人世间。
而整个过程中,星雾都不曾离开,在一旁很淡定的“欣赏”。
帝烬天也已经解决掉了屋外的乌闲,走了进来:“师父。”
第211章 不可杀!
“乌闲已经被徒儿拿下了,送去大理寺候审。”
这场瘟疫,总得有罪魁祸首来承担责任,给朱翼皇朝的子民,一个交代。
“阿水快把那依依玩死了,我让她停手了,人也送去了大理寺。”帝烬天沉声交代着。
“很好。”
星雾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帝烬天的目光,落在了时念的尸体上,道:“这个大光明宫弟子,背后的人,应该会伺机报复。师父需小心。”
星雾淡定道:“尽管来。”
若是怕了,算她输。
这栋宅子,搜查了一遍,又发现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这场瘟疫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依依和乌闲。
星雾和帝烬天,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把这些证据,都交给小皇帝。
“无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让他处理。”
“他还比较稚嫩,估计会被摄政王针对。”
“所有的成熟帝王,都曾经是稚嫩的。”星雾倒是看得通透,“他总得自己成长、历练。”
瘟疫的事情,到此为止,差不多可以画上尾声了。
虫后已死。
之后三天,城内的感染者,都逐渐治愈。
他们脑子里的食脑虫,甚至不需要服药,都会自己死亡、消融。
轻症的不需要喝药,都能痊愈;重症的稍微用几日的汤药,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因为瘟疫而趋于崩溃的皇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运作,焕发出原本的活力。从一座病城、死城,变成了繁华之城。
这次瘟疫最大的遗留问题就在于――对南疆公主那依依的处理上。
就这个问题,朝堂之上,小皇帝楚无诀和摄政王楚余,已经争吵了好几天,一直未能最终拍板定论。
“杀!”
楚无诀面色铁青,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帝王相少年,难得露出了阴郁的表情。
“不可杀!”
下方,楚余也分毫不退让,挺直了脊背,英俊深邃的五官,焕发着凛冽的气势,“南疆公主虽是罪人,但是她身份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斩杀了她和那个乌闲,南疆定会倾举国之力挥兵南下,伐我朱翼皇朝,我国国力尚不足南疆十分之一,根本无法与之匹敌。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念在黎明百姓苍生的份儿上,当忍则忍。”
“开战又如何?皇叔竟如此怯懦?我朱翼皇朝有战神帝烬天镇守,就算南疆来犯,亦何惧之有?!”楚无诀硬气的很,直接开怼。
“我国看似殷实,实则国库空虚,根本无法应对长久作战,陛下需从实际情况考虑,再做定夺。”楚余虽不像小皇帝那样声音很高,但是有理有据,气场甚至明显凌驾于龙椅上的那位。
楚无诀脾气也上来了。
这个摄政王,当真是在朝堂上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处处与自己对着干。
“这次瘟疫死亡人数接近两千,感染者过万,简直骇人听闻。那依依犯下这等滔天罪孽,皇叔竟然还想赦免她?留她一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212章 第212张:醉意
“那陛下可知,一场战争,死亡人数少说几万,伤患者数十万,岂不比一场瘟疫的代价还要大?本王主和不主战,也是为了国家的未来着想。留下南疆公主的命,并不是说赦免她,而是用她来交易,去跟南疆女帝谈判,换取更多的利益,割地赔款,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这样把利益最大化,岂不更好?!”
“还谈判?太窝囊了,朕不允!”
楚无诀拍案而起。
龙椅的扶手,几乎都被拍碎了。
“陛下不可鲁莽行事,本王奉先帝之命,辅佐于你,万万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楚余不动怒,情绪管理的很好,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叔侄二人。
高下立判。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几乎是一面倒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成了摄政王的拥护者。
纷纷跪下。
“陛下三思,摄政王所言有理。”
“陛下三思,臣也认为,宜和不宜战。”
“陛下三思啊,我朱翼皇朝经此大难,再也经不起兵伐战争了。”
……
摄政王楚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而龙椅之上的楚无诀,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伸出一只手,指着下方一众臣子的鼻子:“你们……你们,好,好的狠呐!”
这哪里还是他的朝堂。
这哪里还是皇帝的天下,这根本就是摄政王一个人的一言堂!
楚无诀本以为太后死了,他拿回了一部分权利,在朝廷上至少能拥有一部分话语权和决策权,而眼下的事实,毫不留情地狠狠打了他的脸。
果然。
只要楚余还活着一天、弄权一天,这个朱翼皇朝的皇位,他楚无诀就坐不稳,就是个空壳子!
皇帝直接拂袖而去,提前离朝。
关于那依依如何处置的争执,至今也没有落下定论。
楚无诀心中抑郁,喝了酒。
环顾四周,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唇角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朕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酗酒伤身。”
一道温温柔柔,含着担忧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楚无诀抬起头,因为喝多了,眼神有些朦胧,隐约辨出,是个窈窕少女的身影,穿着玄月宗的制服:“你是?”
看着有点儿面熟。
可是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名字来。
“我叫岑笑笑,是玄月宗药园弟子,此次瘟疫前来宫里帮助阿雾,就留在了太医局。”少女笑吟吟的,一双眸子温润如水,声线治愈。
楚无诀一听,眼前一亮:“啊,朕想起来了,你是星星的朋友。”
醉意,也去了三分。
只要是和星星有关的,他都有兴致。
“没错。”
岑笑笑给楚无诀递上了一碗温热的醒酒汤,“陛下,阿雾若是在的话,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喝成这个样子,伤了自个儿身子。”
一句话。
就让叛逆期的小皇帝,立刻乖乖喝药了。
咕咚咕咚,两口喝了个干净,一滴都不剩下。
“陛下有烦恼?”
“嗯。”
“心烦的话,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第213章 枫少
岑笑笑抬头,手指向头顶无尽的星空,“银河两岸苍翠,星语山谷幽静。”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
是那种幽静的,治愈的,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
楚无诀忽然觉得自己很累了,需要休息了,一双疲惫地眼皮,缓缓合上,头一歪,就这么倒在了少女瘦弱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细微的鼾声。
岑笑笑唇角微扬。
陛下睡了。
陛下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了。
刚才那晚醒酒汤里,她加了助眠的中药,果然有用。
“阿雾说,宫里冷漠,多得是吃人不吐骨头。她要我留下,帮忙照顾你。阿雾还说,你是个很温柔的小皇帝,值得别人对你好。陛下,你的确是个很善良的人。”
当所有的大臣,都要放了那依依时,只有陛下一人坚持,为这场瘟疫中丧生的无辜百姓鸣冤。
岑笑笑是个平民。
自小在贫民窟里长大。
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靠着街坊邻居地救济,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次瘟疫,柳叔、六婶儿,还有小豆子、小文文,全都无辜惨死。他们都是贫民,摄政王觉得他们的命不是命,死不足惜,南疆公主不该偿命,呵呵。”
少女明明是在笑着,眼底却有泪花闪过。
柳叔,可是她养父一般的存在。
小豆子更是她儿时的玩伴。
六婶儿更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年轻的时候为了养活他们这些孤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阿雾说,人生而平等,生命无贵贱。我只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恶人也应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身侧的少年天子,睡得很沉。
并没有听到她的呓语。
*。*。*。*
摄政王府。
楚余在窗边,对月小酌。
他的神情,隐匿在半片月光中,晦暗不明。
而屋中的屏风后,还立着一道身影。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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