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
救命,他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事!
第27章
即便已经不再是姜芜的助手, 齐初正爱操心的毛病还是改不掉,新工作很忙,能抽出的时间不多, 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今天到访江家, 他需要做的事情有三件。
其一,是作为前辈, 传授给后辈的一点建议。
齐初正滔滔不绝:“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 最重要的一点你需要记住, 我们姜大师作息非常规律,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是她的睡眠时间,期间千万不要大声喧哗, 要是把她吵醒,后果很严重。”
要记的东西太多, 原本脑子就不太好使的秦帆被唠叨得晕头转向:“我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大师晚上不能工作吧。”
齐初正纠正:“我说的是不能吵醒,而不是她晚上不能工作, 你要记住,就算是睁着眼睛,也不代表她是醒的。”
秦帆都快被他绕晕了,所以睁着眼睛究竟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着?
“这些事情以后多接触几次就知道了, 不用一个一个教。”姜芜一手拿着叉子, 一手托着块慕斯蛋糕走来, “你这爱当妈的习惯怎么还没改?”
齐初正弯起嘴角:“蛋糕看着不错。”
姜芜送了口蛋糕进嘴:“你气场太强了, 家里的人都避着你,想吃蛋糕自己到厨房去拿。”
“蛋糕我就不吃了, 见你在江家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齐初正笑了笑, “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给后辈传授经验,更主要的目的是带件东西给你。”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玄门年轻一辈里资质最好的六个人的资料,上面的意思是让你认识一下,要是有空的话就带带他们。”
“少年天才们?”姜芜专心吃着蛋糕,“不管,我不爱带小孩。再说,天才们都是各门各派的宝贝疙瘩,哪需要我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我只负责带话,至于你愿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勉强,不过……”齐初正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这个叫做文清榕的是道一门的弟子。”
姜芜哦了声:“既然是道一门的,那让秦帆也记记,要是以后遇上记得打招呼。”
秦帆接过资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照片。
是个齐肩短发的女孩子,长相清秀,但面容严肃,目光炯炯,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
秦帆又看了眼资料上的名字,还有旁边‘道一门’三个大字:“大师也是这个道一门的人?”
姜芜:“我是道一正门的,算起来确实是一家,算了,你就当是一家的吧。”
道一正门和道一门,听着倒像是本家和分家的关系,秦帆没纠结太久,人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否则容易死的快。
齐初正接着说道:“最后就是那个覃辛卓,也就是你们昨天抓到的那个犯人,他患有癌症,而那位梅医生就是帮他偷阳寿的人。梅兆不是正统出身,说是十几年前遇到了一个老道士,教了他几手本事,后来他又照着老道士留下的书自学了偷换阳寿的术法。”
“自学?”姜芜皱了皱眉,“他和覃辛卓之间有什么交易?”
“钱。”齐初正留意着秦帆的反应,“梅兆是享受派,对物质方面有很大的需求,能打动他的也就只有金钱。覃辛卓几乎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他,把人留在身边,也是为了确保换寿命的事情没有意外。”
换取阳寿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覃辛卓也不敢百分百相信梅兆,只有把人留在身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若非如此,昨天那趟,他们还不一定能抓到梅兆这个危险人物。
沉默许久的秦帆哑着嗓子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安慰人的话齐初正不会说,但他却可以向受害者家属做出保证:“放心,他们会以故意谋杀罪起诉。”
三件事办完,齐初正起身准备离开,姜芜带着秦帆将他送到门外。
看到对面那幢别墅,齐初正才记起姜芜托他购买的事情:“对面的价格已经谈好。”
事情交给齐初正,姜芜一百个放心:“谈好就买下来,手续费和税费该交多少交多少,对了,里面的家具我都不要。”
齐初正点点头:“好,过两天我就约个搬家公司来处理。”
姜芜又说:“对了,你再帮我查查青涂山这个地方。”
齐初正从来不会拒绝姜芜的要求。
送走齐初正,姜芜把昨晚弄好的紫檀玉交给秦帆:“你姐姐的灵魂刚拼好,现在还不能离开容器,等滋养过一阵子,我再让你见见。”
秦帆小心翼翼捧着紫檀玉,看向姜芜的目光充满感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姜芜挑眉:“撞鬼也不怕?”
秦帆表情僵住。
姜芜暗暗叹气,失策失策,招了个怕鬼的助手,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派不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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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上次给你算卦化劫的钱你还没付,这样吧,就扣你两个月工资,因果钱可不能赖,不然你会倒大霉的。”
“好。”
今天是姜芜第一次带秦帆上班,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足有三十分钟。
姜芜出色的样貌和秦帆手里的马扎频频引来路人回眸。
眼见天色已暗,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秦帆视线流连在路边的小吃车上:“我们要去哪?”
“今天的有缘者会出现东方。”姜芜扫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就那好了。”
“我们要在路上摆摊?”秦帆难以置信地看向姜芜。
像她这么厉害的大师,不是应该有一堆有钱人排队上门邀请,怎么着也不至于摆地摊这么寒酸吧。
摆地摊对姜芜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她神色淡淡,再次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面相是修行,太过注重外在容易迷失自己。”
秦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梅兆的模样,脸上的血色登时褪去,低着头走向不远处的空地,将手里的两个马扎打开放好。
姜芜倒也没多在意他的突然失落,有些事情已然发生,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向前。
“你去买些吃的吧。”姜芜看了眼天色,“早点回来。”
秦帆闻言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跑向路边的小吃车。
姜芜也不管他,坐在马扎上无视周围投来的目光,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桃木骰忘在家里。
不过问题不大,不摇骰子一样能算卦。
挂断电话,忙碌一天的周晓澄只觉得心力交瘁,带着满身疲惫,浑浑噩噩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刚那通电话是她婆婆打来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原因是她不到五岁的儿子在外头玩的时候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导致手骨摔断。
出事后,照顾孩子的育儿嫂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找到人,婆婆得知后大发雷霆,将所有怒火都施加到她的身上。
孩子受伤,她这个当妈的比任何人都心疼,没接到电话是因为团队正在开会,并不是故意为之,然而婆婆却借题发挥,蛮不讲理。
她太累了,身心都感到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周晓澄无意间瞥到坐在路边的一个女孩子,年轻漂亮,气质好似空谷幽兰,背景是车水马龙的嘈杂尘世,而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清微淡远。
周晓澄出神地望着她,心突然静了下来。
“缘主,算卦吗?”
透亮有力的声音传进耳朵,周晓澄忽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女孩面前。
算卦?
周晓澄扫了眼女孩周围,除了把空马扎,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喜欢女孩身上独特的气质,又或许是陌生人以后不会再产生交集,周晓澄不由自主地生出想和她聊聊,舒解愁绪的念头。
“算。”她一口答应。
“请坐。”姜芜将身旁的马扎递上前。
周晓澄没那么多讲究,拉过马扎坐下。
姜芜的目光掠过眼前女人的脸,满眼疲惫,眼底带着青色:“缘主刚下班。”
这附近有不少写字楼,这会儿走在路上的大部分都是刚下班的打工人,周晓澄点点头,挤出了点笑容:“平时我都要加班到八•九点的,今天情况特殊,直接下班了。”
“缘主看起来没有什么想要算的。”姜芜淡淡弯着嘴角,“那我算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般柔软,周晓澄听着舒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下,松弛应道:“嗯。”
“从面相来看缘主的财帛宫和事业宫有紫薇星色,说明你事业有成,家境殷实,这些年靠着自己的努力小有存款。”姜芜语气不疾不徐,就像是在唠家常一般,“缘主是事业型女强人。”
周晓澄谦逊一笑:“我可不能算女强人,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大家一块努力的成果。”
而且她真实的性格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势,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比起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她更愿意做份普通的工作,多留些时间陪伴孩子成长,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工作只是因为……
“相对应的,你的丈夫事业受阻,曾经经商失败,欠下一笔外债,这笔债也是你最初奋斗的动力。”姜芜淡淡一笑,“强不一定是指性格,还可以是品性坚韧。”
周晓澄当场愣住,她的原生家庭条件不错,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刚结婚那会儿把爱情当饭吃,找了份打发时间的文职工作,过着理想中的夫妻生活,然后怀孕生子,日子每天都悠闲自在。
生完孩子不久,丈夫努力了几年的小生意失败,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下十多万外债,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过去的同学,同时给她介绍了一份薪酬诱人的工作。
最开始她努力工作的原因,只是为了在丈夫经商失败时,扛起家里的重担。
几年过去,她的事业步步高升,外债早已还清,而她也习惯现在的生活,无法再停下脚步。
“我丈夫经商失败后颓废了一阵子,后来找了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薪酬不低,而且对我也还不错。”周晓澄垂下眸,“不过我婆婆有点蛮不讲理,说我不顾家,也不知道体贴男人,还好我丈夫每次都会站在我这边。
婆婆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就是女人要以丈夫为主,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她没读过书,以前吃过很多苦,思想转变不过来,我能理解她。”
同为女人,她更愿意设身处地为婆婆多考虑,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难受,觉得始终被当成外人。
“有时候太过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受委屈的就只能是自己。”姜芜没有对她的家人过多评价,继续说道,“缘主身上有两条因果线,但我只能为你算一卦,婚姻和孩子,你可以从二择一。”
两条因果线?
周晓澄紧抿着唇,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第28章
经商失败确实令丈夫遭到很大的打击, 失去了年轻时候的抱负,变成了为生存妥协的普通人,但周晓澄坚信两人的夫妻关系牢靠, 不需要用算卦来证明什么。
“大师, 您帮我算算孩子吧。”
相较于婚姻,她更在意儿子的健康。
“三阳呈红, 缘主有个儿子。”姜芜的视线落在周晓澄的子女宫上, 神情逐渐凝重, “恐有早夭风险。”
周晓澄大惊,语气激动起来:“怎么可能,我儿子才五岁, 身体非常健康,他乖巧懂事, 从不让我担心……”
姜芜先安抚住她的情绪, 缓声道:“你儿子最近应该经常意外受伤吧。”
明白大师不是开玩笑,周晓澄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两口气后,平静答道:“我记得前几天摔了一跤磕到膝盖,上周去游乐园玩不知道怎么划伤了脖子,对了, 他今天从秋千上摔下来, 压断了手。”
她平时工作很忙, 能陪伴孩子的时间有限, 但关于孩子的每件小事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小男孩活泼好动, 平时摔着碰着都是常事。
现在细细回忆起来,近期孩子身上似乎总有伤口, 动不动就磕碰摔跤。
有些东西越想就越令人感到不安,周晓澄忙从包里翻出手机:“大师,我有儿子的照片,您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姜芜抬手打断:“我只为有缘者算卦,所以不能为你儿子算,不过我可以为你化解劫难,你儿子早夭之事只怕是人祸。”
周晓澄闻言瞳孔一颤,紧紧攥住手机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震惊过后大脑反而更加清醒,毫不犹豫道:“好,我要化解。”
大师的本事毋庸置疑,就算是倾家荡产,她也要保住儿子。
秦帆这时提着食物回来,姜芜见状起身:“那我们先到你家,见见孩子。”
“好。”
秦帆很有眼力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主动去收马扎,之后安安静静跟在姜芜身后,犹如随行的护卫,尽职尽责的完成使命。
半个小时后,周晓澄领着姜芜和秦帆回到家,穿过玄关就看到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抱着五岁大的孩子窝在沙发上看卡通动画。
边上还有位短发老太太,正心疼地托着孩子缠着纱布的手。
餐厅和客厅相通,一边是吵闹的动画声,另一边是年轻的女人正在整理餐桌。
姜芜看过去,女人看着不到三十,并不算很漂亮,但气质温柔,普通短袖搭配牛仔裤,干干净净居家感十足。
“妈妈!”小男孩第一个发现母亲回家,挣扎着想要从父亲身上下来。
旁边的奶奶见状拉下脸,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也不管儿媳妇身后还站着两位客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这都几点了,彤彤都伤成这样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躲在外面干什么!”
“妈。”薛翰拧着眉打断母亲的数落,极力维护,“开会的时候手机静音很正常,彤彤受伤和晓澄又没关系。”
周晓澄满脑子都是儿子的伤,哪还有精力去计较婆婆的发难,她走上前想抱走孩子,然而她的婆婆却不愿意松手。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孩子给你,我怕他伤上加伤!”
“彤彤,来给妈妈看看。”周晓澄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为了家庭和孩子,多数时候她只能选择退后一步,以沉默的方式保持和平。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软弱可欺。
老太太见她神色冷凝,像是顾忌着什么,终于停下不断念叨的嘴,同时松开了桎梏住孩子的手。
周晓澄抱起孩子,眉眼慢慢舒缓下来,薛翰及时上前将人搂住,低声安抚:“妈就是太心疼彤彤了,她一听说彤彤受伤,就立马跑了过来,你别放在心上。”
老太太不和小夫妻同住,隔上几个月才会到这边待上几天,来来回回念叨的都是那些话,夫妻俩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见妻子不搭话,薛翰只好换个话题,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陌生年轻人:“老婆,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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