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厨房危险,您还是别进来了。”
林亦安斥了她一句:“知道危险,为何还让少夫人进去!”
厨娘面露无辜:“少夫人想给您做几道菜,奴婢哪好拦着呀。”
林亦安伸头张望:“阿宁,你要给我做什么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屋内的桑宁低笑了一声,咬了下唇角才忍住笑意。
她手中拿起刀,怒着脸走到门边:“出去,你进来了我还怎么在你的饭菜里下毒!”
林亦安看着她手中举起刀,一脸愤怒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那我吃了你下的毒,可就不许生气了?”
桑宁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她让厨娘将林亦安撵出去,自己则在厨房里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都是家常菜,做起来并不复杂,很快就出锅了。
桑宁将饭菜盛到盘子里,由丫鬟们端到屋里。林亦安早已在桌前坐下,静静的等候着。
桑宁暗暗一笑,故意冷下脸走到他旁边:“我在饭菜里下了□□,你吃不吃?”
林亦安轻笑了声:“只要是娘子做的,鹤顶红都吃。”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毫不犹豫地放在嘴巴里,下一刻却被辣椒呛红了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亦安喜x甜食,从来不吃一点辣,他吸了口气,忙喝了一大口水。
桑宁低笑了一声:“怎么样?毒不毒?还吃不吃?”
林亦安红着眼睛,吸了好几口气。看着桑宁带着得意的神情,咬牙点了点头:“毒,毒也得吃!”
他拿起筷子准备吃第二口,却被桑宁拦住了。
“行啦,看在你这么勇敢的份上,就给你解药好了。”她有些心疼,忙将另外一盘茄夹摆到他的面前,“快吃吧,解辣的。”
林亦安夹了一块放到口中,淡淡的奶味舒缓了口中的痛感。他看了下茄夹中的鲜奶,惊讶道:“这是你做的?”
桑宁道:“当然啦,先喂毒药,看你表现再给解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表现不错。”
林亦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那我是不是第一个吃这解药的人?”
桑宁故意气他:“谁说的,以前郑哥哥在我家做学徒,我经常做给他吃呀。”
林亦安脸色一顿,忽然觉得口中的茄夹不香了,他放下筷子道:“生气了。”
桑宁低笑了一声:“逗你呢,我这专属毒药和解药就你一个人吃过,行了吧。”
林亦安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阿宁是我一个人的,就算做了毒药也只能我一个人吃。”
他抓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宣誓着主权。
桑宁脸色微红,羞怯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好啦,都是你的,毒死你!”她嗔了他一眼,为他盛了碗粥。
夜间,桑宁不再生气,安静躺在林亦安的身边。心里却担心着他晚上吃的那口辣椒,温柔地为他揉着心口:“疼吗?”
“不疼,夫人做的菜都是甜的,我都爱吃。”林亦安面上露出满足的微笑,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慢慢闭上眼睛入睡。
月光流逝,黑夜渐深,桑宁揉累了,渐渐闭上了眼睛。
刚打了个瞌睡,屋外忽然传来永常的敲门声:“爷,长公主府来人了,说要请您过府一叙。”
桑宁立刻睁开了眼睛,带着困意道:“长公主府?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大半夜喊人的?”
她转身看向林亦安,却见他早已黑了脸色。
林亦安低吼了一声:“让她滚。”
桑宁不禁奇怪:“怎么了?”
林亦安气了一阵,才道:“那个灵音自从上次被人扔山里之后,受了惊吓,一到夜里就发疯。”
“这关你什么事?难道又要来找你麻烦?”
林亦安摇了摇头:“不是。那个灵音脑子好像坏掉了,非要见我,说看到我就不怕了。”
桑宁微微皱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见到你就不怕了?”
“不知道。”林亦安语气不善,这几日长公主派人找了他好几次,都被他推脱了,他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林亦安语气烦躁:“我当时就应该把她扔山里去才好,还是扔近了。”像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一样,把她扔到深山里,估计就能彻底摆脱这个麻烦了。
桑宁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
林亦安道:“不管她,我娘会推掉。毕竟我是个病得快死的人呢,大半夜出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桑宁啧啧赞了一句:“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这几日,天气转暖,京城中许多公子哥都开始约着游玩,也有不少来喊林亦安的,都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
林亦安搂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沉声道:“怎么?嫌我烦了?你希望我过去?”
桑宁忙道:“才不!我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别怕。”林亦安低笑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这长公主实在烦人,要不我们出去玩几天吧。避她几日,省得她日日找上门了。”
桑宁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长公主,不能闹得太难看。何况早春三月,正是出门的好时节。
国公府在离京城不远的祁州有几处田宅,林亦安早早吩咐了管家,安排人打扫干净。
桑宁也带着丫鬟开始准备出行的东西。因着上次林义D在她的行李中下了药,这次她格外小心,将所有的衣物提前熏了药香。
等到启程之日,桑宁心情格外得好,她自小呆在京城,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呢。
她坐上了马车便开始期待,叽叽喳喳问了林亦安许多关于祁州的风土人情。
“那里吃甜食还是咸食?”
“面食还是米食?”
“有山吗?有水吗?”
林亦安其实也没去过,但他儿时的好友陈祺岩祖籍就是祁州,跟他说过不少那里的事。
他半真半假地编着瞎话,倒还真唬住了桑宁,以为他是个“祁州通”呢。
直到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桑宁才察觉到异常。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诓我的吧?”
林亦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现在不是,你再多问问,我就真编不出来了。”
桑宁生气地打了他一下:“我还以为真的呢,都想好去祁州怎么玩儿了!”
林亦安笑道:“没关系,到了祁州找两个当地人做向导就好了。”
桑宁这才消气,她冷静下来坐在他的身边,忽然发现他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像她这样激动。
“你是不是不想出门?”
林亦安道:“没有啊,只是并没有什么期待罢了。”
对他来说,这段旅程只要有桑宁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的,只是锦上添花,并不重要。
第40章
早春的杨柳吹拂在迷人的旅途中,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羊肠小道上。
这一路春花烂漫,占满了桑宁的眼睛。
“真好。”她满眼的欣喜,紧紧地抱着林亦安地胳膊,拉着他看着车窗外的飞鸟、野花。
林亦安温柔笑着, 配合着她“嗯。”“好看。”
直到一声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响起, 桑宁才回过神来:“是不是吹了风了?”
春日微风和煦, 但春寒料峭也不是开玩笑的。
桑宁有些内疚, 她忙伸手关上车窗,却被林亦安拦住。
他微笑道:“没关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能把自己关在马车里, 是不是?”
桑宁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失望,忙为他系紧了长袍:“那我开个小缝儿?”
林亦安笑了声:“好。”
桑宁将车窗打开一点点,春风立刻吹了进来。桑宁直起身子完完全全地挡在林亦安的身前:“这样就不冷了吧?”
林亦安垂眸浅笑,伸手抱住她:“嗯, 不冷了, 这样抱着就更暖和了。”
桑宁莞尔一笑, 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 握紧他纤细的手指,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丝温暖。
祁州并不遥远,这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祁州的府邸。
早有管家在门前候着, 他领着林亦安和桑宁入了内房,丫鬟小厮将行李收拾完毕。
桑宁难得出门, 而且是和林亦安单独出门, 心情格外激动,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林亦安走在她的身后, 唇角含笑看着她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一颗心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目光紧紧地跟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绊倒。
桑宁进了屋里,屋内陈设简单温馨,并不像国公府那般富贵奢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这里。”
林亦安弯起眉眼,柔声道:“喜欢就多住一阵。”
“嗯。”她兴奋道。
两个人在屋内歇息了一会儿,怀蕊走进屋里,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俩先行沐浴。
桑宁看向林亦安:“你先吗?”
林亦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倦。他撑着精神笑道:“不一起吗?”
桑宁嗔了他一眼:“没个正形。”
林亦安扬唇微笑:“我先吧。”他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房间,想要早些离开桑宁的视线。
一日的舟车劳顿让他有些受不住,但他不愿意让桑宁发现他的疲倦,否则她定然会打消她游玩的兴致。
浴房中,林亦安浸入温热的水中,缓解一日的不适。
大夫在一旁为他诊治,同样提醒他不要太过操劳。
林亦安点了点头,听着大夫为他开药,其中比平日多加了几味药。
他微微皱眉:“这几味药加进去,颜色是不是与平常不一样?”
大夫点点头:“颜色深些,味道也更重些。”
林亦安呼吸微沉,看向永常:“带会儿煎好药之后直接端到这里来,不要让少夫人看见。”
永常微微动容,应了声好,与大夫一同离开了房间。
林亦安喘息了一声,默默沉静在温热的水流中。
桑宁在房间x里等了很久,几乎快睡着时,林亦安才出现。桑宁有些奇怪,轻瞥了她一眼,开玩笑道:“怎么这么久啊?莫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了?”
林亦安也是不服输的性子,若搁以前,必是要“调戏”回去的。可今日有些累了,只好淡淡一笑:“困了,差点睡着。”
桑宁忙走上前,牵过他的手:“是不是累了?”
林亦安摇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就是困了,待会儿早点睡,明日你的夫君又回来了。”
他伸手搂住她的后腰,故意挠了挠。
桑宁有些痒,轻轻扭动了下身体:“好了,别闹了,我吩咐厨娘上菜,吃饭咱就早些睡。”
“嗯。”林亦安点了点头。
简单吃完后,桑宁为林亦安脱下衣衫,扶着他躺下。
“我先去洗澡,等我回来。”桑宁眉目含情,摸了摸他滚动的喉结。
林亦安笑了笑:“嗯,快些回来。”他语气轻缓,眼神乖巧,惹得桑宁一阵阵心疼。
她赶紧洗了澡,抓紧时间回到房间里,床上已经响起了他匀称的呼吸。
桑宁叹了口气,猜到他今日一定是累了。
她脱下衣服,摸了下里衣,仍有些温热,她才放心地钻进被子里,将手放在他的心上。
睡梦中的林亦安低咛了一声,像是受到了惊吓。
桑宁忙拍着他的胸口,柔声抚道:“没事,睡吧,我永远都在。”
林亦安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林亦安睡了七八个时辰,身上有些酸痛,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
桑宁已经起身,就坐在窗边打理花瓶里的鲜花。
林亦安看了眼屋外已升到正空的太阳,微微皱眉:“都中午了?怎么不喊醒我?”
桑宁眉眼含怨,瞪了他一眼:“还说没事呢,睡了这么久昨天分明累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亦安笑了笑:“只是怕扫了你的兴致。”
桑宁嘟了下嘴巴,放下手中的鲜花,走到床边紧紧地搂住他:“以后可不许了。我爱热闹,可是我更爱你。”
林亦安呼吸微滞,闭上双眼抱住她,声音沉重:“我也是。”
桑宁放弃了外出的心思,乖乖地在家中陪着林亦安,感受着春日的温暖。
他们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坛,管家为了迎接林亦安前来暂住,临时移了一些花朵栽植在花坛里。
有一些鲜花没有栽好,根部露在了泥土外面。
桑宁看着难受,怕这着娇弱的鲜花抵挡不住风雨的侵袭。
她起身走到小花坛中,让怀蕊拿来小铲子亲手为这些鲜花松土,重新栽种。
林亦安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没长好的花,而她在努力的救他。
林亦安心中微动,起身走到桑宁,和她一起为这些花朵松土。
桑宁道:“怪脏的,你回去坐吧。”
林亦安没说话,沉默地看着这些鲜花。她又何尝不是这无依的花朵呢?
桑宁见他一脸认真,嘴角露出微笑。她希望他能热爱着世间的一切美好,最后热爱自己。
林亦安与桑宁在家中歇了两天,林亦安不愿她为了自己困在这间小院子里,让管家找两个当地人。
管家倒是热心,直接拉来了陈家祖宅的老管家,他可算是真正的“祁州通”。
林亦安曾经在陈祺岩家中见过他,因此觉得不合适:“邱叔是长辈,这不太合适吧。”
邱管家忙道:“世子爷客气了,老奴守着祖宅,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事,能带着您和世子夫人转一转祁州城,是老奴的福气。”
林亦安便不再推辞。
邱叔在祁州住了六十多年,一景一物他都十分熟悉,甚至每一棵树的来历都能如数家珍。
桑宁最爱听故事,常拉着邱叔问个不停,一逛就是一整天。
林亦安总是默默地跟在桑宁身后,看着她蹦蹦跳跳,问东问西。
他终于看见了她在郑文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终于看见了真正的她。
林亦安的心里获得了无比的满足,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他停下了脚步,喊住了桑宁:“你和邱叔先转转,我找个地方等你们。”
桑宁立刻担心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林亦安笑笑:“我哪有那么弱呀。我只是没兴趣去听这花花草草、城门楼子的来历,想找个书画铺子瞧瞧有什么好画。”
桑宁有些疑虑地看向他的脸色,见他神情自然,面目红润,并不像第一日那样苍白,这才放下了心。
“也是,你素来爱画,我是看不懂的。”桑宁笑了一声,陪着他找了间较大的书画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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