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典当东西,也不愿回头稍等他片刻吗?
寂北被气笑了,这一声毛骨悚然的笑意竟让屋内的氛围降至冰点。
“大......大人,小的知道的都说了,我真不知道那三位姑娘去哪里了!”当铺老板跪在地下,半边脸已经淤青,早知收了这首饰会引来一顿毒打,借他个胆子也是断然不敢接。
百里宴蹲下,拍了拍当铺老板的肩,“我们呢,也就是关心则乱,最多揍你。可你面前这位凶神恶煞的人,却是下手狠毒,你最好想想清楚。”
素儿难得出门,竟还被个黑心老板给骗了,他哪里能放心。
“我说!我说!昨日听说有一位捉妖师揭了城中的布告,要去金石镇。想来是几位大人要寻的人。”
他不敢再有所隐瞒,眼前的三人应该是那些姑娘的家里人,来抓她们的!
寂北阴着脸,“你给了多少银钱?”
“十......十两。”
沈司洲哑然一笑,看来为了能躲寂北,她们连这么大个亏都愿意咽下,真是难为她们了。
百里宴心领神会地将那人带出,被当铺老板算计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虽不至死,但也要他把诓骗的财物都吐出来!
“我送她的东西,就值十两?”
寂北按着额头,凛礼总是能不经意间气死人,“如今更是情愿去捉妖拿赏钱,也不肯等我一天。沈司洲,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光是人看不住,现下连消息也要靠威逼利诱才能得到。
“话也不能这么说。”
沈司洲喝了口茶,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凛礼姑娘现下定是还在以为你要将她捉回去关起来。隐蔽行踪也是不想你多担心,万一魔气失控,她做这一切可都白费了。”不过能想到捉妖这一点,到是依旧有一幅热心肠。
寂北用力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盏都渐出几滴水渍,“那她倒是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就知道一天到晚让我操心,她如今不过是凡人之躯,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神女的法力,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如今可是再没器灵的恢复力了。”
他紧紧握拳,也怪他,吵什么架,就该好好珍惜才对。
“媳妇跑了才知道后悔,你早让我来天狱就不会弄成这样,百里宴不懂,我还会让你失望吗?”得了这么个机会,沈司洲自然要好好数落他一番。
“说谁不懂!”
百里宴不知何时进了屋内,正遇上沈司洲在讽刺自己,“我再不懂也不像你们,一个明明有未婚妻还不知收敛,一个明明有夫人还看不住。”
他与素儿那可是人尽皆知的金童玉女,感情稳妥,浓情蜜意,才不像这两人。
感受到百里宴翻上天的白眼,寂北和沈司洲极为有默契地喊了句,“滚!”
他自是得意,“你们这就叫嫉妒!嫉妒我与素儿的恩爱无双!”
——
“阿嚏!”
刚入金石镇,尺素便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凛礼摸了下她额头,“莫不是这几日吹了冷风着凉了?”路上走了两日,又是淋雨,又是风餐露宿的,尺素必然受不住。
“我没事,应该是阿宴在念叨我。”
她感觉一向很准,反握了握凛礼的手,却发觉她双手冰冷,脸也有些微红,“这两日你连着守夜都未曾合眼,只怕身子要受不住。”
时盈儿递给她一颗丹药,“我晚上熬不住都是你替我,这个可以稳定气息,先吃了,也好恢复体力。”这一路与其说是她们来帮凛礼,倒不如说处处让她照顾,还以为金尊玉贵的神女会娇气,如今最没用的却是她自己。
“那我拿着,等下先去打探金石镇妖族的消息。想来我们要分头行动,稍后在城门口汇合。”凛礼将丹药收进口袋,她如今还用不到,此处妖气略淡,但仍然不可掉以轻心。
“好。”
因时常有人被那妖捉去开凿金矿,这镇中多为老幼妇孺,哀怨之声不断。街道旁的商贩也都愁眉苦脸,并无精神招待客人。
凛礼寻了个卖纸伞的大娘,道明了来意,“我是路经此地的捉妖师,接下了你们的捉妖任务,特想打听一下这妖的情况。”
大娘整理着自己的伞,对于凛礼的询问并不关心,只是略略抬了抬眼,“这事你要去问镇长,我可不清楚。”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是奇怪。
“敢问镇长所在何处?我去寻他。”
“前面第三间屋子左拐,两进两出的宅子就是镇长家。”大娘有些不耐烦,瞧这姑娘打扮一般,不像是有钱的主,“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凛礼还是施了个礼,“打扰了。”不是被妖族所困扰吗?怎的这金石镇如此古怪。
还未到镇长门口,一位中年男子便带着小姑娘在巷子口等候。寻常的深灰衣衫,头发梳的油亮,而那小姑娘想必是他女儿,扎着双髻,一身桃粉,很是俏皮。
“金石镇镇长金银三见过捉妖师。”他俯身说道,还撺掇着身边的小女孩一起行礼,“这是我女儿金巧,年纪小,有些认生。”
“不碍事,我确实是为了那捉人的妖族而来,可看镇中的人,似是并不愿多说。”凛礼将刚才偶遇那卖伞大娘的事告知,很是费解。
金银三摇了摇头,依稀可见眼下乌青,“也难怪,这妖一开始只是抓了人去挖金矿。后来因时局动荡,竟开始杀人,可怪就怪在,它每杀一个人,便给那一户送一筐金子!不过几月,挖矿的挖矿,丧命的丧命,镇中人的生活却是一天比一天富足,连我这镇长也深感无奈。”
他挨家挨户劝说,要共同抵御妖族,却反被打了出来。这才不得已将那布告贴往其他城镇。
“那妖是用金子买断了金石镇众人的性命?”
凛礼回想着,她印象里似是有这样的妖,“你们见过这妖的模样吗?”
“也不知算不算见过,它是一个被金光包裹的人形,那脸可以随意变化,但也不知其真实的样子。”
这妖见过的人不少,可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是难以描述。
凛礼却是已经明白是何妖族,“镇长放心,我和我的朋友会解决此事,绝不让无辜之人丧命。相信金石镇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如今他们被金子蒙了双眼,全镇的人都在期待着不劳而获,久而久之,他们的灵魂都要被那妖气浸染,寿数减半。
正巧这时尺素与时盈儿也寻到了此处,“凛礼,是不是问到什么了?”
凛礼将从镇长处所得的消息告知了她们。
金巧拉了拉凛礼的衣袖,怯生生地说道,“姐姐,你们不要被那金子妖怪骗了,它给的都是石头,才不是金子!”
“你看见了吗?”凛礼摸了摸她的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旁人看不到之物,“那妖是不是使用了法术,将镇中的人都困住了?”
她看了眼父亲,点了点头,“那些人身上都是黑色的烟,他们拿到的金石头越多,黑烟就越盛。”她告知了父亲很多次,可父亲却看不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很了不起。”
“姑娘可是知道其中缘由?”
金银三原以为是小孩子害怕才说的胡话,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凛礼使出法力,给金石镇布下一道结界。原本安逸的镇中竟飞出无数面目狰狞,散发死气的灵魂和妖气。如泥泞的沼泽内爬出的怪物,无处不在。
“我记得有种妖诞生于人的欲念之中,依附于金银玉石之上,经百年即可化形。因是来自人心的妖,对金子极为执着。金石镇的金矿丰富,想必成了他的温床。当初因魔化妖族,它才失控,转变为对人命也有企图。镇中的那些妖气藏于凡人身体,这才不易察觉。至于给他们的金子,也不过是个骗局。”
凛礼收回法术,一时间竟再也看不到诡异之事,“还望镇长告知金矿之处,我们也可尽快过去救人。”
金银三摸了半天,取出一块腰牌,“拿着这个可进入金矿,三位捉妖师一定要当心啊!”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放心吧,我们出手,肯定没问题。”
时盈儿很喜欢小孩子,逗的金巧眉开眼笑,“等姐姐除了这妖布下的妖气贪念,到时你可要请我吃好吃的!”
“好!”金巧甜甜的笑着,“我把父亲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姐姐们买糖吃!”
“咳咳,巧巧,胡说什么。”
金银三虽红了脸,却依旧不曾说重话,想来定是极为疼爱这女儿。
金巧吐了吐舌头,躲在她父亲身后,玩着腰带间的丝带,比刚才倒是活泼不少。
时间不等人,她们即刻告别了金家父女,向着金矿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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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寂北:我的品味很烂吗?凛礼为何要当了?
沈司洲:比百里宴好,和在下比还差得远。
第117章 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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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山并不难找,加上有镇长的令牌,三人隐藏气息后,便看到了那些正在奋力挖矿的苦力!
“先别动!”
凛礼一把将冒头的时盈儿拽下,“那妖还没出现,不能打草惊蛇。”凛礼布下灵气,悄悄打探着四周。“这妖能与金矿相通,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感知到我们的行踪,不可大意。”
尺素看那些被抓来的苦力眼神涣散,只是做着眼前的事,完全是被操控了,“他们的意识是被封印了吗?为何如此麻木?”
凛礼想了一下,“估计是长时间待在此处,被金子迷了心智,这才无法离开。”这四周洞穴千万,要想找出这妖实属不易。
蓦地一声,轰隆如雷鸣,抬眼间却见一排排碎石从山顶滚落,眼看要威胁那些凡人,未等几人出手,谁知一张金网腾空而起,把那滚石悉数拦下。可那些挖矿的人却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并无任何反应。
只听叮叮当当敲击石块的声响,而那灰扑扑的石头却在眨眼间变成了金子。金色的迷人色泽,回荡在整座矿山之内,一时间引起无数人的疯抢!
这妖竟是靠着这手段将那金石镇中的人都引诱至此吗?
趁着无人顾及,三人悄悄绕到金矿山后方,打算先将那妖寻到!
“这里洞窟众多,想必其中就藏匿着妖,它怕火,大家都小心些。”凛礼催动缚灵录的力量,将她二人的灵魂护住,“若遇到了不可硬拼,保命要紧。”
时盈儿早已跃跃欲试,“知道了,我们有分寸!”
“凛礼,你身体没事吧,我瞧着你精神大不如前。”尺素替她把了把脉,气息极为混乱,离开天狱后,更是没好好休息一日。
“不打紧,解决了这次的事我再歇歇就行。”
强行恢复法力,确实负担不小,只是寂北和离离还等着她救,还不能倒下,“我怎么说也是当过神女的,很快就能调解,快些行动吧,金石镇的人可等不了太久。”
尺素依旧有些犹豫,“可是......”凛礼脸色惨白,身子也虚弱。
“好了,我若真不舒服会告诉你们的。”她不等尺素和时盈儿的制止,先进了一处洞穴查探。不能被她们发现自己寿命耗损,不然自己真就成了麻烦。
凛礼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但她已经察觉到天神神性的力量,想必是缚灵录被取出,打破了天神所定下的平衡,不管如何,都要撑到天河古国。
不过她所入的这个山洞布满蛛网,不像是有妖的存在。慢慢深入,洞中传来的风声如婴儿啼哭,绵绵不绝。想来这些山洞定是连接互通,不然何至于妖气流动的如此之快,莫不是还有别的入口?
哒哒的脚步声从四处传来,入口处的光亮被金矿山的贪念吞噬,迷离的只需一眼,便再也看不到。洞中却是异常的暖,还有呼吸声。
她摸着石壁缓缓前进,刚踩下一步,却被绊了一下!
借着法术的光点,细细一看,竟是块金色的人骨!顺着那人骨方向看去,眼前豁然出现一座人骨堆叠的金山。他们甚至在呼吸,只是散出挥之不去的死气。
他们独留一双眼,齐刷刷地盯着莫名闯入此地的凛礼,可那眼中却是空洞。
凛礼一阵恶寒,后退半步时,一只手骨扼住她的脚踝,连带着那些人骨都向她涌来!幸亏及时张开结界,否则只怕要被同化了。可在那些人骨中,凛礼却看到了他们生前的记忆,这些都是金石镇的人,更有一半是被妖抓来采矿的苦力。
但他们的尸骨却被变化成了金子,还都少了些关节部位,想到妖赠与其他人的金石,和金巧的话,难不成那筐金子中除了石头,还有他们亲人的骸骨?
如今他们被妖禁锢,不得往生,看来非要除了那妖,才能用缚灵录助他们净化执念。思索间,凛礼却没发现,那些人骨中也藏了不经意察觉的一点妖气......
——
进了数十个山洞,时盈儿一无所获,倒是看到不少散落的金子,虽说如今缺钱,但沾了人命的钱财自是不能碰。
“这妖又不是打洞的,怎么没完没了。”
她随手翻动着石块,弄得一手灰,“也不知凛礼和尺素找到什么了没有。”
但一想,这妖会不会偷偷躲起来了?或是先溜了,并不在此处,可它既然还留了人替它开山凿石想必就在不远处,可为何察觉不到?说来也怪,进了这山洞,连妖气都似消失了一般,半点不见痕迹。
一只手从暗处伸出,猛地拍了下她的背,“怎么不走?”
“吓死我了!”时盈儿一激灵,直接坐在地上,见来的是尺素才放宽了心,“我在找妖啊,你可有什么发现?”
尺素摊了摊手,“什么都没发现,连妖气都察觉不到。”
“我也是,想来是我们修为还不够,不过你是如何寻到我的,入口好像在我面前。”
尺素从她身后冒出着实是奇怪,难不成她是练了什么天狱的独门法术吗?
“这山中的洞穴七绕八拐的,自是互通,我也是听到你声音才来的。”尺素将时盈儿拉起,“我发现一处地方有些奇怪,想找你一起去。”
时盈儿跟着她走了半晌,周围似时常有人影闪过,她开始警觉,“你上次同我借的法器,可是要还我了?”
尺素浅浅答道,“我何时问你借过法器?还是说盈儿你在怀疑我?”她这点小心思,实在好猜。
“啊,那倒也不是,应该是借了凛礼,我记错人了。”
时盈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可你怎么没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着?”
“什么东西?”
“自然是除妖的宝物。”时盈儿呵呵一笑,随即跳开,“样子装的了,记忆也能查探,可神女的血你如何能造假?”
砰的一声,时盈儿打破壁垒,一个身影竟从旁边闪现,划破了那人的衣襟!
“不错嘛,竟然发现我一直跟着。”
尺素站定在时盈儿身侧,看着眼前的冒牌货,“我刚才入了一个洞穴,四面全是可以反射人像的金子,要不是凛礼事先给的血珠,只怕我会毫无察觉的被你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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