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订婚,但早晚的事嘛。
林舒瑶来得不算低调,多带了几个技术人员,把对合作的看重摆在了明面上。顾砚时间卡得紧,几乎是刚刚结束会议就接到了林舒瑶。
“你有事先忙,不用陪我。”林舒瑶客套了句。
顾砚转转手腕,“当真?”
林舒瑶默了。
——当然是假的。
她一不在公司挂职的大小姐都被派出来考察工作,原因自然是两人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联姻事宜。
今天顾砚要是敢放她一个人在博业逛,明天两家联姻不稳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圈子。
表面功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深层次的合作。
她与顾砚对视,顾砚牵牵唇,“二十几个亿在里面,今天你在哪我在哪。”
这是说项目的投入资金了。
林舒瑶弯弯唇,气氛缓和许多。
“顾总这么信任我们,肯定不能让你打水漂。”
顾砚接下她的揶揄,陪她转了集团几个重点地方。
两人就办公软件聊了几点,顾砚对此做过了解,“这款软件我和团队已经核实过了,运行很可靠,是市场上目前最好的软件之一。”
话落林舒瑶带来的技术团队也刚刚查完所有程序,上前和两人汇报。
林舒瑶安静听完,朝向顾砚,“那,合作愉快。”
一语双关。
“合作愉快。”
“今天《风尘仆仆》首映,我留了票,你接下来有安排吗?”
林舒瑶作为主题曲演唱者,早早收到了消息,原也准备去看,听此便应下了安排。
两人在影院落了后座。
林舒瑶重点是来观察自己主题曲如何的,但电影本身是好片子,她看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入了神。
顾砚偶尔会偏头看她。
林舒瑶发现便与他莞尔一笑,挺客气的。
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发现。
影院灯光昏暗,他的观察并不明显。
林舒瑶大抵觉得丸子头搁着不舒服,头发散了下来,后靠椅背,抬眼看电影,坐在那里就有种清清冷冷的疏离感。
兴许是研究音乐的骨子里都有这种气质。
很难描述这种感觉,顾砚垂眸转动腕表,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他与林舒瑶讲述的,他需她修缮命格的事是真的。
顾砚看向电影,眼底落了晦暗情绪。
情节有喜有悲,影院里时不时响起笑声,也有情绪绷不住的落泪声。
电影近尾声时不少观众小声讨论了起来,已经有人想提前离席。
离主题曲响起还有一分钟,已经有观众起身,还有三十秒时,不少观众离开了位置。
林舒瑶安静看着电影,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工作人员来打扫坐席,银幕上是少数人还在看着的彩蛋。
主题曲响起还有五秒钟。
顾砚双腿交叠,陪她等待。
音乐响起的第一秒,离场的讨论纹丝未动;响起的第二秒、第三秒——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的,会场静了下来。
离席的观众脚步停了下来,一排排站起的、本准备离场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像慢镜头一般留住了脚步。
向大屏幕看去。
连收拾会场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场面有种夸张的震撼。
将近一分钟,率先有观众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拍照。
未走出的观众在就近的位置坐下。
林舒瑶绷直的肩背不着痕迹松了下来,她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真心诚意的笑模样。
“这首歌——,我真的——”
“网上吹得那么神居然是真的。”
音乐结束的几个瞬间,观众甚至有些失声。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夸赞。
林舒瑶偏头,“顾砚,离开啦。”
她看到顾砚不太正常的唇色,略略发白。
“你怎么了?”
林舒瑶瞧见顾砚额角的汗滴,“要不要去医院?”
顾砚摇头,“是命格的事情。”
“……”
林舒瑶想起两人达成合作的缘由,是顾砚讲大师算到需要她的好命格。
她着实不太会应对这样的场景,有些像遇到生病的人不吃药非要请神棍的感觉。
本着彼此尊重的原则,“要怎么办?”
顾砚倏地抬头看她,两人视线相撞。他的眼神称得上清醒,眸底是沉静的,这让林舒瑶稍稍放心。
“抱歉。”顾砚靠在椅背上,“需要等症状过去,你在这里,时间会短些。”
林舒瑶福至心灵,“我的靠近会让你舒服一些?”
顾砚点头。
林舒瑶沉默,当自己没问。
顾砚轻牵唇,笑了声。
他问:“所以,能靠近吗?”
林舒瑶支着头,不太认可地看他,“顾砚,你这属于欺骗,我们约定的时候你可是只讲了订婚就可以。”
“你知道的,资本家总是贪得无厌。订婚可以让我好受很多,肢体接触能让我更快恢复。”
林舒瑶可以理解。
但只能理解。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真可惜,即使是大客户在我这里也没有赠品。”
顾砚于是闭上了眼,“聊聊天吧。”
林舒瑶还挺好奇的,“你从小就这样吗?”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
“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像被撕扯,有时候像胃痛。”
林舒瑶想了想,“会有像牙痛的时候吗?”
“……”
顾砚抿唇,“舒瑶。”
他叫了声,最终什么都没讲。
林舒瑶从善如流换了问句,“会持续多久?”
“以前有过几个小时,遇到你后会好一些。”
或许是为了验证顾砚所言非虚,有林舒瑶在身旁的这次,她看着顾砚在十五分钟之内脸色恢复了正常。
林舒瑶觉得有些神奇。
顾砚起身看她,“谢谢,走吧。”
她默了几瞬起来,兴许是音乐被观众认可的喜悦还在,居然会对一个资本家多管闲事。
于是她讲,“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医生。”
顾砚十指交叉,活动着手指,“舒瑶,你可能觉得很荒诞。”
他看她,“我看过医生,很多次。”
此情此景之下,好像再怎么离奇的话都增添了可信性。
林舒瑶没问自己信不信,她告诉自己尊重别人的信仰。
同他讲,“祝你早日康复。”
顾砚不见心虚,为自己的谎言接下祝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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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季景出了车祸
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未婚妻孟意月。
面对她冷漠傲慢,像对一个陌生人。
所有人喜闻乐见,孟意月费尽心机妄图嫁入季家,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都等着看她的好戏。
没人想到她会走。
-
同样没人想得到,季景最爱孟意月的时候,孟意月曾找到季家的女主人。
“阿姨,您儿子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完成任务了。”
“麻烦打钱。”
-
孟意月趁季景车祸顺势抽身而去,拿着钱潇洒度日。
季景失忆后再见她,合作伙伴的小公子正与她谈情说爱。
他置之不理,只觉聒噪。
走远后,助理颤颤看他。
季景抬手,冰冷的指尖,摸到一手的水意。
嗜钱如命vs财大气粗
“我知你别有用心,有所图谋,我仍想与你共度一生,迫不及待。”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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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曲在电影首映第二天全面上线,一跃成为各大平台榜单之首。众博主以主题曲为背景音乐剪辑了各类短视频,一时之间如火如荼,不少人被音乐吸引特意前往影院。
《风尘仆仆》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片子,在此番盛景下电影与主题曲相辅相成,将其拔到了一个新高度。
林舒瑶交代助理按照惯例把收入按大额比例投入慈善基金后便没有再过多关注。顾林两家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河清项目也渐上正轨,两家项目融合增多后,办公软件也多了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办公软件不比其他,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泄密。博业高管不敢拖延,和盛木商洽好后即刻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向顾砚汇报。
顾砚在柏元公馆,他声音不咸不淡,慢条斯理发号施令。事情汇报得差不多,高管确认道:“顾总,那我把文件给盛木送过去?”
“不用。”顾砚看了眼天气,显示晚间有雨,不是场小雨。
“送我这儿。”
高管怔了瞬,又明了。老板和林家有婚约,肯定是要再仔细些的。
博业大厦离公馆近,有关办公软件的文件很快就到了顾砚手里。与此同时,盛木那边也收到了文件在顾砚那儿的消息。
以前这交接文件的人选还有的选,现在不用犹豫,人选顺其自然落在了林舒瑶身上。
林舒瑶接到经理电话时在写曲子,写的不是很顺,人就有点郁郁。
经理客客气气讲了事情始末,“还麻烦您和顾总商量,文件要怎么处理了。”
“要的急吗?”
经理实话实说,“挺急的。”
结束通话后林舒瑶舒一口气,着实感受到了一纸婚约的绑定力量。
她联系顾砚,正巧收到顾砚的消息。
【舒瑶,我有个视频会议,开完会把文件送给你。】
林舒瑶也没作曲的心情,收拾东西出了门:【不用,我过去取。】
顾砚靠在椅背上,电脑屏幕上显示已经结束的视频会议,他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扔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牵牵唇。
林舒瑶到的时候顾砚还在书房,帮佣殷切带她参观,哄得她心情都顺了许多。
“林小姐,您的主题曲我们都喜欢的紧,我孩子听说您是老板的未婚妻,求了我好久让我问问您能不能给份签名。”
帮佣希冀地看着林舒瑶,拿出孩子让她带着的黑胶。
林舒瑶接过黑胶,签了名字。
“谢谢,谢谢林小姐,孩子肯定开心坏了。”帮佣上了点年纪,是从燕郊老宅来的,“老板不怎么爱讲话,但喜欢您喜欢得紧呢。”
林舒瑶想到圈子里联姻,但凡传出去动辄都是坠入爱河,难舍难分,不免失笑,“怎么说?”
“老板收藏了许多林小姐的黑胶,他又不追星,那只能追您喽。”
林舒瑶笑意微收,不接话了,楼梯传来声响,她抬头,正见顾砚下来,“舒瑶。”
“抱歉,会议开久了些。”
他嘴上说着抱歉,可动作不急不缓,沉静面庞下看不出几分歉意。
林舒瑶原要客气出声的“不急”在齿间转了瞬,换成接下道歉的“嗯”。
顾砚让帮佣先下去,邀林舒瑶去沙发落座。
文件不止是取走,还有一些事情要相商。
林舒瑶从善如流坐下,和顾砚谈起了办公软件的一些事宜。
她对这些了解得并不深,所幸两家集团已经都确定好了协议,只需要她在简单过目即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尾声时外面忽炸了一声雷,大雨瓢泼而下的声音没有停歇地传来。
林舒瑶偏头看向窗外,原本太阳高照的艳阳天猝不及防乌云密布。
她看了眼时间,不算早。
两人在聊完项目后雨不见停,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顾砚起身看了眼冰箱,“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有什么想吃的?”
林舒瑶眼中蕴了点深究,看向顾砚自然而然带了些审视。顾砚接住她的视线。
她缓了缓情绪,没客气,点了几样菜。
顾砚去厨房前放起了黑胶,“舒瑶,你先听听歌,不够我书房还放有许多。”
林舒瑶寡淡应了声。她听着窗外躁动的雨声,心情也有些躁。
音乐缓缓流淌,在等待雨停的过程中,林舒瑶思绪渐渐分明。
顾砚菜做得丰盛,林舒瑶没拘着自己,却也没和顾砚过多交流,神色显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淡。
他看着林舒瑶,约莫清楚自己故意留人的想法被大小姐猜出个七七八八。
大小姐生气了。
时针指向九,窗外仍旧雷神轰鸣时,顾砚出声:“雨应该不会停了,现在回家太危险,我给你安排房间。”
他顿了下,“或者,我们继续听歌?”
林舒瑶蕴了点怒意,不待发作,先接到了贺韵琴的电话,“妈妈。”
“瑶瑶,听说你在柏元公馆?雨太大啦,出门好危险的,你是要在柏元住吗?”
顾砚同她约定,命格的事情不能被他人知晓。不能谈命格,她又不是为了生意订婚的性格,落在家里人眼里,难免对于顾砚和林舒瑶关系的猜测带了点感情色彩。
至少在贺韵琴眼里,林舒瑶对顾砚是不讨厌的。
林舒瑶在某个瞬间,感觉到不能将协议真正原因道明的抑郁。
“妈妈,我看情况。”
贺韵琴自认为懂得,“无所谓的啦,未婚夫妻嘛,柏元又不会少房子。”
她压低了声音,“秦宜湘和我交过底了,顾砚私生活很干净的,你不会有安全问题的啦。”
“……”
在两家协议签署的这段过程中,林舒瑶知道贺韵琴和顾母关系近了许多,可居然已经近到关心儿女私生活。
林舒瑶可以理解,圈子里联姻现状,别说有感情,即使没有感情,进行一些夫妻交流也是无所谓的。
父母也不会在这方面拘着子女。
但这不妨碍她觉得心梗。
她和顾砚单签了协议,为了修缮他的命格订婚,协议里可没有这些附加的东西。
林舒瑶含糊应了结束通话,也没再藏着掖着,朝向顾砚问出了自己真实想法。
“顾砚,你是刻意让我留下的?”
雨滴打在窗上,顾砚回应,“我确实故意拖了时间。”
“但雨不是我下的。”
“……”
好冷的笑话。
林舒瑶强调道:“顾砚,我上次讲过,协议里关于修缮你命格的事宜只有订婚一条,我们只是协议订婚,不会有任何附加的接触。”
顾砚静了几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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