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朔听着与前世一般无二的结果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个人并不希望洛欣在这里表现的太过突出,有时候废物一点儿反而能更好的活下去。
而且洛欣终究是女子,所以在天生上就没有周瑾有优势,输了也很正常。
虽然周瑾后来也成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人总要有亲疏远近的,更何况现在的周瑾和她不熟,他贸然前去反而会让人怀疑。
如今武比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她也应该回去了!要不被叶昌那个老东西发现自己偷懒就不妙了。
只可惜叶轻朔运气不太好,才刚回到狩猎场就看到了正在躲藏的叶依澜,对方看到她悠哉悠哉的从外面的墙头翻了进来,眼睛立马瞪了起来:“你,你跑出去了?你违反规则?”
叶轻朔被他这么一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这真是无妄之灾。
跌坐在地上的叶轻朔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这也能被人遇上,要是以前的她早就杀人灭口了,可是现在她很需要叶依澜替自己顶上,她急忙过去捂住他的嘴:“声音别这么大,我不过是想赢罢了!”
叶依澜也没有料到叶轻朔竟然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都已经被人抓现行了,竟然还妄图赢比赛,立马拉住他的手腕嚷嚷:“呜呜呜……”
叶轻朔自然听不懂他在呜什么,事到如今只能顺势而为了,她道:“我知道我偷奸耍滑的行为很不好,要不这样,我主动给你引开抓你的人,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叶依澜闻言这才停下了挣扎,不过身体上不挣扎了,内心的挣扎却是又开始了,叶家教育的第一点就是忠心,他要是隐瞒了叶轻朔的行踪,算不算得上是背叛了叶家?
就在他内心挣扎的时候,那边来追捕他们的人却出现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叶轻朔也决定来个强买强卖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你躲好啊!”
说着叶轻朔就把他按在了一处假山石后面,自己则是窜了出去,而那个追捕他们的灰衣人自然不疑有他的追了上去,毕竟在这个“狩猎场”上,所有的人都是竞争者。
等叶依澜回过神来的时候,灰衣人早就追着叶轻朔跑远了,把叶依澜气的直踹假山石,谁和他说好了?他这分明是拉着自己同流合污!
而另一边的叶轻朔跑了几百步也没发现第二个能躲藏的地方,最后只能是被灰衣人抓住了。
叶轻朔估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所以也放弃挣扎了,何况现在这个名次也差不多了,不高不低,不会让自己得到重用,也不会让自己变得没用。
在这场狩猎战中,他们的名次越靠前,前途也就会越好,所以每个人都在抢破了头的往前挤。
就连这些抓他们的猎人,也会根据最终抓到的数量得到晋升,所以这也造成了一点,猎物需要竞争,猎人却可以合作。
叶轻朔被对方用剑柄抵着往前走,虽然她没有了逃跑的想法,但是嘴却没闲着:“哎,你们这里有穿绿衣服的吗?你认识吗?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可惜这个猎人似乎是吃过话多的人的亏,竟是一句话也不多说,最终一路上就只剩下了叶轻朔一个人的喋喋不休。
规定时间结束之后,叶轻朔和其他被抓的人被带到了他们最初的集合地,她这么一看才发现除了叶依澜竟是没一个能跑掉的。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前世也是她和叶依澜没有被抓到,可见叶依澜除了观念上不能苟同叶家,其他并不比自己差的。
就在大家等着叶依澜回来的时候,叶轻朔也观察起了那些猎人,这么一看穿绿衣服的人还不少,不过看身形却没有一个像那个子铭的。
本来叶轻朔还没在意,但是又来回看了数遍之后,叶轻朔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她在树上遇上的那个人并不是这些猎人中的一个呢?或者说,是有人混到了叶家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叶依澜已经回来了,因为他是在场中,唯一一个成功的躲过了追捕的人,叶昌看上去十分的欣慰,竟是亲自站在了高台之上宣布了叶依澜拿得了第一。
叶轻朔站在高台之下看着叶昌,心中一阵冷笑,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前世她和叶依澜一起拿第一的时候,他可没现在开心。
因为她之前安抚叶晶的一番话,这一次叶晶倒是没有过来找她的麻烦,这也让叶轻朔轻松了不少,她可真的懒得应付那些老家伙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洛欣的名次,但是叶轻朔还是问了她一句,洛欣耸了耸肩:“第二,你呢?”
叶轻朔翻了个身:“一样!不过第二也挺好的,对了,你今天遇上周瑾了吧!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洛欣一边揉肩膀一边道:“挺厉害的!”
叶轻朔皱了皱眉:“没了?”
洛欣听罢觉得奇怪:“那还能有什么?”
叶轻朔又道:“你们比完赛,周瑾没有单独找你聊聊?或者交朋友之类的?”
洛欣转过身来翻了个白眼:“我看着像很热情的人?倒是你,我怎么也不觉得你会拿第二,你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叶轻朔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不通周瑾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她记得前世周瑾和洛欣就是在第一次比赛中认识的,之后她和周瑾认识也是通过洛欣,若是这次他们不认识,她要如何才能救下周瑾呢?
这边叶轻朔在不解中入眠,那边叶依澜却是在辗转反侧中睡不着,他是那种很老实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偷奸耍滑,但是也是偶尔才有那么几次,像现在短短两日他就突破了两次自己的底线,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肺。
在最后一次翻身之后,叶依澜终于还是坐了起来打算去找叶轻朔聊聊这个事情。
就在他踏着月光走在回廊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的栏杆上坐了一个人,一时间叶依澜还以为遇上了贼了:“什么人?”
那人听到了声音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了叶依澜:“这位兄弟也是睡不着吗?”
叶依澜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你是,周瑾?我昨天在考场上见过你!”
周瑾闻言有些诧异:“不过是区区一面,你既然记得我?”
叶依澜听罢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当然了,我可是过目不忘,考场上每个人我都记得,何况,我感觉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周瑾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叶依澜想了想:“感觉你比好多人都沉稳!”
“所以,你是在夸我吗?”
叶依澜道:“实话实说罢了!”
周瑾抬头看了看夜空的明月:“多谢了,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叶依澜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叫叶依澜!”
周瑾这次只是点了点头,又想到了叶依澜的前进方向道:“叶兄这么晚了不睡,是要去哪里?”据他所知,这条路只通向一处院子。
叶依澜本来还有些带笑的脸却是突然僵了僵,随后有些不自然的道:“没什么,就是晚上睡不着走走,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知道周兄在这里又是为何?”
周瑾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轻笑一声:“我也睡不着,不过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道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去了。
叶依澜被周瑾这么一打扰,一时也没了去找叶轻朔说清楚的想法了,又在回廊上踌躇了一会儿,干脆折返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而对面回廊下的一处角落中,一个修长的身影隐在阴影之中,将这一幕尽收于眼底之下,等叶依澜走后,自然也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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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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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小子们的考校虽然结束了,但是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叶昌看着手边的两份答卷,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公子觉得今夜叶依澜的举动是否异常?”
叶昌身边的男子敲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周瑾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了,至于叶轻朔,我依然觉得应该再做观察。”
叶昌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听公子的吧!不过,她身边得需要人跟着了!”
男子闻言道:“这有何难?马上不就要给他们分配护卫了吗?”说着他将桌子上的答卷放在了蜡烛灯火之上,看着火舌将它们一点点吞噬。
前面的考验不过都是纸上谈兵,实际行动才是他们对叶家真正的态度。
这边两个人是何考虑暂且不谈,另一边的孟非途离开叶家之后就快速的换掉了那身绿衣赶往了城中西南角的一处酒楼中。
这皇城的繁华自不必多说,自然这其中的规矩也是多如牛毛。
如今的京城以皇宫为中心,前后左右划分了四大区,八小坊,其中从西南方到西北方分别划分为柳原坊、时乐坊和根居坊。
这其中柳原坊是做客栈酒楼银楼布庄之类清白生意的,时乐坊名副其实就是做青楼赌坊的,根居坊则是一些平民百姓开的小摊,偶尔在街道上贩卖一些瓜果蔬菜,劣质水粉头面的地方,再往北就是平民百姓的居住地。
别看离得近,这里面的贫富差距可不小,所以这些紧挨在一起的小坊又穿横了无数大街小巷供不同的人来往。
孟非途七拐八拐的进了这家名为“客似云来”的酒楼之后已是天黑,店家的小二已经准备扛着门板打烊了,看到眼前的男子后先是一愣,随后客气道:“公子,我们要打烊了。”
孟非途将手中的一枚铜钱抛给了他:“一间雅间!”
小二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铜钱:“雅间没有了,三楼可以吗?”
“可以,来一壶花雕酒!”
小二听暗号对上了,急忙恭迎着孟非途去了三楼,全程倒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言。
孟非途到了那屋门口,抬手有节奏的敲了敲门,片刻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的却不是他意料中的面孔,不过也不是生面孔:“见过三小姐!”
李若雪闻言也冲他回了一礼:“公子等你许久了,你且快进去吧!”言罢,人便垂着眼眸走下了楼。
孟非途看着女子纤弱的背影,脑子里想的却是前世自己离世之后,她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有没有活下来,有没有扛起那摇摇欲坠的大昭江山?
大概是看到他一直没进来,里面的人竟是有些不耐:“非途,怎么不进来?”
孟非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萧郁念已经来到了门口,也不等孟非途的回答,萧郁念就又道:“怎么?看上三小姐了?”
孟非途闻言轻笑一声:“陛下别拿属下开玩笑了,倒是陛下再这般插科打诨下去,三小姐又要晚回去一刻钟了。”
萧郁念抬手按住他的脖颈道:“那还待在门口看什么?”说着把他拖进了房间里。
这一世的孟非途虽然选择做了暗卫头子,但是他和萧郁念的感情倒是没有生分,就算他如今登基了,两个人也时常勾肩搭背的兄弟相称。
这是在不是孟非途没有尊卑之分,而是他们都知道,萧郁念这个皇帝做的简直没街边的乞丐风光,若是因为他做了皇帝对疏远恭敬,说是敬他,还不如说是在一边用刀子捅他,一边嘲讽着他。
用萧郁念的话来说:“非途,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因为这些空名,而失去我最重要的人。”
于萧郁念而言,孟非途是他的底牌,更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亲人朋友,至于那所谓的皇位……若不是有人还顾及着名不正言不顺,哪里还需要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活到现在?
两人坐下之后,孟非途轻车熟路的到了两杯茶:“我今天去了一趟丞相府,看到那边有不少人在比武,怕是叶昌那个老家伙想要选一批人才来巩固叶家的地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非途还不忘回忆了一下前世叶昌在这个时间段推荐过哪些人才?
前世他没有探访过丞相府,如今看来人数似乎不太对劲儿,当年叶家只推荐来了三员武将,可是今日他在树上看了那么久,虽然是两两相比,但是从招式实力上来看,不应该只能选出来三人的。
萧郁念听罢,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叶昌这个丞相做的,竟是比我这个皇帝都像皇帝!”
孟非途见他生气,心中不免叹了口气,真的还是太过年少沉不住气:“陛下也不用烦忧,叶昌那边能推荐人,我们这边自然也可以,何况,叶昌的那些人,能不能用得上还是未知数呢。”
前世的他走的是将军的路,虽然是坚定的保皇党,但是却一直在边关打仗,直到十七岁之后才回转的京城。
所以上一世自己对京城的认知是萧郁念带领的。
但是这一世不同,他从小就呆在了京城,对京城之中的局势自然也比上一世更加了解,这一次只要叶家敢冒头,他就能一次性解决掉他们。
萧郁念见他在敛眉沉思,便知道他有了主意:“你想做什么?”
孟非途轻敲桌面:“老鹰的翅膀太硬就应该适当的修剪修剪,他羽毛这么多,适当的拔几根应该也不会太过在意。”
萧郁念挑眉:“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那得看结果,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嘛!”孟非途虽然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十分把握的,毕竟上一世的错误,他不可能再犯,这就是重生后掌握的先机。
叶轻朔确实聪明,可惜她没有重生的优势。
想到这里孟非途又道:“陛下,我想保下一个人,提前跟您说一声。”
萧郁念知道他先前说的话只是谦虚了,所以也没有感到惊讶,但是听说他想保下一个人的时候却是有些惊讶了:“你在叶相那边还有认识的人?”
孟非途自然不会说自己和那个人是斗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只道是今日偶然认识的,感觉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而且说不定还能为他们所用。
这几年孟非途和三皇叔为大昭培养了不少人才,他们俩看人的眼光都不差。萧郁念听说保下的人于他们有益也就没有多加计较,只道让他看着办。
再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率先起身离去了。
楼上的孟非途打开窗子看着萧郁念上了李若雪的马车之后,才放下了窗子。
李若雪是当朝太仆李云的庶出三女儿,因为她娘不过是用来攀附权贵的工具,自小就不受李家重视,好在还有个疼她的娘,临死前凭着那点微薄的夫妻情分让李若雪出了李府另立了女户,还把手里的铺子都给了李若雪。
可是未出嫁的姑娘单立门户实在是好说不好听,所以这户虽然是另立,人却一直还在李府住着。只是为了她出门打理铺子方便,李云给她安排在了靠近后门的院子。
她和萧郁念的认识说起来还有些戏剧性,那日李若雪盘完了账已是夜深,回李府的路上正好路过皇宫西侧的偏门,那处是冷宫的所在地,也是萧郁念每次出宫的必经之地,这好巧不巧的就撞上了。
当时萧郁念暴露了行踪,为了不被侍卫发现只能躲到了李若雪的马车上。
刀架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时,李若雪还以为今夜要曝尸荒野了,不想那人成功躲过侍卫之后就收刀走人了。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不想后来的宫宴上两人再次见面,李若雪才知道这人竟是堂堂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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