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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林沅出了电梯，再哼哧哼哧爬到最顶层，这才发现，这幢大楼的天台是封死的，根本出不去！
所以，刚刚祁珩那个眼神，好像早就知道天台上不去。
他为什么会知道？经常来？
林沅咬着吸管，原路返回，折回到了电梯口。
柠檬水还挺好喝，解渴解腻又适口，她默默看了眼杯身，记下了牌子。
这栋大楼楼层很高，电梯缓慢上行的过程中，林沅随便扫了眼这层的公司，好像就一家，挺气派，前台就有四位。
她收回视线的同时，耳边也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下午的会面先取消，我有其他安排。”
不多时，那人已经站到她旁边。
这会就他一个人。
林沅依然保持着：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跟我搭讪的态度敬而远之。
祁珩没让她如愿，冷眼睨她：“上面怎么样，风景好看吗？”
林沅弯唇，露出浅浅两个梨涡：“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我其实是想跟祁总多待一会儿看不出来呀？”
他目色淡淡，不予置喙。
电梯门开，他率先一步进去，林沅跟在后面，笑意一点点隐去。
下行的过程中，林沅倒是想起去按键了，这回却被人挡了。
她不明所以：“干嘛？”
“林经理有时间看风景，应该也有时间吃个饭吧！”
林沅笑着歪头：“万一我吃了呢？”
“不是想跟我多呆一会儿？”祁珩冷睨她一眼，“以林经理的脸皮，就算吃了，应该也会说成没吃。”
“那您低估我了！”
林沅一脸虔诚，继续说：“刚才一见到就想约您了，就怕您不肯赏脸！”
第13章 面馆
林沅偶尔作起来，就是会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祁总’。
祁珩早就免疫，也全当是废话一般听进去。
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但是口味惊人的相似。
别看祁珩这种，吃个饭十几个仆人在一旁伺候的豪门贵公子，其实林沅知道他很多时候，也就吃一碗水煮青菜面，亦或者是一碗平平无奇的白粥。
对他而言，食物是来果腹的，并不是为了取悦味蕾！
当然，很多时候他带她吃饭，挑的还是比较奢侈又隐蔽的餐厅，林沅自动把那归纳成：祁总养了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所以藏藏掖掖！
“我们这儿，最近好多餐饮店开业了！”林沅说着，手指横扫了下一排的店铺：“想吃什么，随便挑！”
撑死人均两百的消费。
祁珩独独挑了家最角落的面馆。
林沅还没去过，店是新开业，门口还放着花篮。
店里面没什么人，老板亲自过来接客。
不知道为什么，林沅见到老板的第一眼觉得很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直到吃了一碗云吞面之后，才从熟悉的口味想起来，跟她高中时候吃过的开在学校门口的面馆口味超级像！
高中那会她经常去吃，因为太好吃了！
后来回国之后她还去高中那找过，但没找到那家面馆，听人说，转让了，她还可惜了一阵。
没想到居然在自家公司楼下再吃到！
林沅是惊喜的，这种惊喜被温暖包裹着，迸发出一种久违的感动！
察觉到对面的人在看她。
林沅长睫微颤，敛下那点跳跃的心思，努力粉饰这种莫名的情绪。
祁珩只是抬眼，很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又漫不经心地低头吃面。
“对了。”林沅忽然抬头，“你怎么会在这？顶上那家公司也是青山集团的？”
“不是。”他言简意赅。
过了会儿，又说：“我的。”
林沅心想，你的不就是青山的吗？
她没纠结这个话题，想了想说：“那我以后不就会经常见到你了？”
他凉凉瞥她一眼：“想的美。”
“人总要对美好的事物有点追求！”林沅说：“比如我就很喜欢你家楼下那家卤味店的卤猪蹄和鸭掌！”
这次，他没回她。
她是很喜欢楼下那家卤味店，买过好几次。
林沅却没在想卤猪蹄，只是在想，他应该不常来。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栋大楼里碰到他。
吃碗面结账时，老板给他们打了八折，并且指着林沅就认出来：“姑娘，还记得我吗！”
林沅弯唇：“当然记得！”
老板笑声爽朗：“我先开始还没敢认，你这走近我才认出来！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林沅高中那会，就被选成校花了，她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那会身上沾着青稚的学生气，也没觉得那双眼睛有现在这么勾人，就是说不出的好看，学生老师看着都喜欢！
再加上她性格活泼，明媚外向，校门口开小卖铺的都跟她熟！
所以就别说她经常会光顾的面馆了，那时候面馆的老板可稀罕这帮小姑娘了，个个长得玲珑剔透的，吵吵闹闹的，声音像小百灵！
林沅笑起来：“那漂亮给打折吗？”
“必须打折！”
说完老板又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刚想说点什么，祁珩便冷声打断：“我不认识你！”
老板悻悻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走远了之后，林沅才忍不住埋汰身边的人：“祁总情商有待提高啊！”
祁珩没说话，脸色倒是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像是独自陷入了一段记忆里，淡茶色的瞳孔泛着几不可见的微芒。
林沅回办公室的时候，遇到刚来上班的林妤，手里提着两杯咖啡，一身堪比走秀的穿搭。
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林妤看到林沅，有些发怵地贴着墙边朝里走。
林沅‘好意’提醒：“葛总不在。”
林妤一愣，回头瞪她：“谁说我要去找葛总了？！”
“哦。”林沅耸肩：“我随便说一句，你请便。”
说完转身走人。
刚走没两步，迎面遇见葛缙。
余光里，林沅见到林妤顿住了脚步，有几分含羞带怯地朝这边看过来。
林沅莞尔一笑：“葛总中午好！”
葛缙照常地微点下巴，以示打过招呼。
“林副经理好像有要事要跟您商量！”
葛缙挑眉，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林妤身上。
面对葛缙的目光，还有林沅似笑非笑的挑衅，林妤咬着唇，脸红到了耳尖：“没、没什么葛总，是林经理会意错了！”
“这样吗？”林沅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听错了。”
完了又朝葛缙道：“葛总，我有个项目需要您签字，您现在有空吗？”
葛缙点头：“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
说完，一个朝总经理办公室走，一个去取项目报告。
走廊就剩一个林妤，手握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气到变形！
她喜欢葛缙，从年会上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了，喜欢他的温文儒雅，喜欢他掌控一切时犀利的眼神，喜欢他穿着西装板着脸训人的模样！
她的喜欢一直都小心翼翼，她以为没人知道的！
她不知道林沅是怎么看出来的，也担心她会不会回去告诉妈妈。
谷珊珊一直要她嫁进豪门，而不是葛缙这种赤手空拳靠自己打拼的！
如果谷珊珊知道的话，她说不定会让爸爸开除葛缙，到那时候，她就真的失去他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所以，就这么握着两杯咖啡一直守在那。
林沅那个项目什么时候签字都可以，不急在一时，她不过就是想气气那个便宜妹妹，算是每天的轻松一刻。
签完字出来的时候，看到便宜妹妹还等着，她勾了勾唇，没搭理，与她擦肩而过。
“林沅！”
林妤叫住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沅回头：“知道什么？”
“你少装！”
林沅一脸认真的问：“你暗恋葛总这件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妤感觉从林沅口中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把她钉上了耻辱柱！
她红着眼：“林沅！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林沅看着她，想到谷珊珊。
沉吟了半晌，看着红着眼的林妤：“真的喜欢葛总？”
林妤根本摸不着她的心思，只是瞪她：“你要是告诉我妈，我就跟你拼了！”
“那我不告诉。”林沅笑了下：“而且，我还可以帮你。”
第14章 家宴
祁家作为掌控京市经济命脉的几个霸主之首，其掌门人祁清山，是一个不得不说的传奇人物。
祁清山，男，69岁。
当过兵，坐过牢。
作为早些年趁着风势下海的商人，他是为数几个一夜暴富又在一夜之间资产清零的争议性人物之一！
哪怕现在的坊间谈论起祁清山这个人，都是竖起大拇指，点点头又叹叹气的。
这个人做事狠辣，没什么人情味，数次跌倒再爬起来之后，突然像乘坐了火箭一般，在短短的十年间，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且根深蒂固，至今无人能动弹。
今日，是祁家每月一度的家庭聚餐日。
这一天，家里的小辈，无论在哪忙些什么，都要回家，与家主祁清山共同用餐。
而祁清山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儿子祁茂军，二儿子祁茂国，小女儿祁明明。
三位子女，分别又是三方势力的存在。
祁茂军妻子于五年前病逝，此后未再娶，留下两个儿子祁柄和祁辉。
祁茂国发妻李媛，是早年还算发达的李氏家族长女，两人育有一女祁澄，祁茂国还在外面有个情人，而祁珩，则是那位情人所出！
祁珩的身份，本是这样的家族最耻辱的存在，但因为他天资聪慧，比所有的兄长都更暗商场之道，所以最得祁清山的喜欢！
也是外界呼声最高的青山集团的未来接班人。
小女儿祁明明嫁给了海外华侨方象之，两人育有一子方岩，方岩年纪与祁珩相仿，但性格顽劣，不学无术，是心高气傲的祁明明眼里没用的不孝子！
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人，为首的，是年近古稀、仍矍铄硬朗的祁清山。
然后大儿子和二儿子分别坐于两手边，接下来就是祁柄祁辉.....坐在最那头的，是祁明明。
“上个月我因为身体原因，聚会取消。说来，距离上次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有两个月了！”
哪怕在这样的环境下，祁清山表情仍难掩严苛！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祁珩身上：“阿珩，我听说，自上次公布你跟老周的孙女联姻一事之后，你是一次都没联系过人家姑娘，可有此事？”
祁珩坐于一众兄弟姐妹间，背脊笔直，气质绝尘。
祁清山话一落，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到他身上。
有冷漠、轻蔑、无动于衷、事不关己.....
祁珩一脸淡色，薄唇微启：“公司里面......”
祁清山猛地一掷茶杯：“混账！你以为我来是听你找借口的？！”
老爷子一发火，本就寂静的餐厅，更是针落可闻。
大家都下意识地屏气，深怕一不小心，呼吸出来的二氧化碳能变成氮气，落个无妄之灾。
祁珩颔首：“抱歉，爷爷。”
祁清山收住气性，转而将目光投到最近刚接手度假村项目的祁柄身上：“老大你呢？我听说度假村这一接手工地上就出了事故？”
祁柄立马正襟危坐：“爷爷，这事故不是我们直接导致的，是工程队出的问题，那小子自己得病吃的药有致幻作用，上工前刚吃完没多久，结果就从架台上摔下来了！”
祁清山虎躯一震：“那工程队不是你的人找的？！”
祁柄：“......是、是我。”
老爷子挨个地将在坐的都批判了一遍之后，最后，才幽幽地把视线落到离他最远的，外孙方岩的身上。
相比起其他的哥哥，方岩真的是股泥石流一般的存在。
人家对家族企业半点兴趣都没有，就想着谈恋爱、约基友泡吧游戏。
人生的座右铭就是：青山不倒，颓到养老，青山一倒，我去乞讨。
也算是活得敞亮、通透。
“听说你自个在外面开了个网吧？”
方岩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
祁清山满目威严：“亏了多少了？”
“三百......”方岩后知后觉：“外公，刚开业肯定是不能盈利的！但我很看好我那间网吧的盈利模式！而且您知道吗？我们还专门开辟了有助于老年人上网的区域，包括显示屏、耳机、座椅，您要是有空我带您去体验......”
“啪！”
他话音未落，两根细细的筷子，准确无误地砸到方岩的面前！
祁明明在一旁瞪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的脸都白了，还得替他说话：“爸，您别生气，小岩他现在能有点事业心我其实还挺满意的，总比他之前不学无术的好！”
“哼！等有一天把你那点资产给败完了！你才知道什么是满意！”
......
祁家的家宴，几乎没有一次是能圆满开始圆满结束的。
饭后，祁珩在外面走廊抽烟，方岩揉着刚被揍的胳膊也出来了，一出来就四仰八叉地往椅子上一躺：“哥，我一个月可能也就见老头子一次，忍也就忍了，你这还要时常被他找过去汇报工作是怎么受得了的？”
祁珩冷淡地瞥他一眼。
方岩透过那薄薄的灰白色的烟雾，看进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底。他心下一沉，其实老头子可怕，但这个几乎跟自己同龄的表哥，也不是个善茬。
“我知道，我那网吧跟你们动辄几千万几亿的项目就是小儿科不正经，但这是我的事业啊，老头子不理解，你不能不理解吧？”
“恕难苟同。”
“啧！”方岩无语。
过了会儿，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哥，你跟那周念橙怎么回事啊？我听说那女的还可以啊！”
祁珩懒得看他，“在你眼里，谁不可以？”
“靠！我也挑的好吗？”方岩：“但咱不有解决生理上的需要嘛！哥，你就没有这种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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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
林沅昨晚受了凉，今天一早就感觉鼻子堵住了，喷嚏连天。
夏天快要过去，早晚凉下来，午后的阳光也没什么劲，晒到地上病恹恹的，透着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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