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和许映白婚礼在即,见到感情这么好的夫妻,她很是向往,“你们感情真好。”
明霜摇头,“一点也不好。”
她似乎不无艳羡地说,“你和你老公青梅竹马吗,真好啊,我和我老公是相亲认识的。”
相亲?
言月极为意外,这样的大美女,原来也会相亲吗?
明霜说,“没办法,家里催得急。我和他以前压根不认识,相亲恰好相到,然后凑合凑合就结婚了。”
“你知道吗,没有感情基础,而且我两还性格不合,作息不合,爱好不合,每天都在家吵架。”
“他脾气不好,还老管我,不让我熬夜,不让我喝酒,还不让我出门,我交个朋友他就不高兴,一天到头只能在家陪着他。”明霜越说越痛心疾首。
言月惊呆了。
这么漂亮温柔的大美女,遇到这种婚姻,也太不幸了。
她嘴巴笨,想安慰她,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休息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明霜越说越来劲,直到泽渊皮笑肉不笑地说,“霜子,你背后,看看,有惊喜。”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安安静静的,站在沙发后,一直看着明霜,认真听她发表高谈阔论。
明霜,“……”
言月,“……”
明霜反应极快,倒是没有半点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自觉,“你干嘛?你是不是偷窥狂?你开门走路为什么都没声音?”
言月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是个相貌尤其出挑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极温柔清俊斯文,像一片细碎皎洁的月光,落在地上,化为了洁净柔软的雪。
言月见他自然地握住了明霜的手。
他就是明霜的丈夫么?性格那么差吗?完全看不出来。
言月虽然对温柔的男人天然有好感,但她性子腼腆内向,不太习惯陌生异性,眼下有些紧张不自在。
男人握着明霜的手,一点也不生气,温温和和的,“没关系,你们继续聊。”
难得见明霜兴致这么好。
她读博压力大很辛苦,又要陪他,两人来栎城休假,明霜忽然说要看表演,便一个人跑了。他告诉自己,要给她个人空间,于是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了演出结束才来找她。
他朝言月和泽渊颔首,“打扰你们了。”
“霜霜性格有些顽皮。”他说,“喜欢开玩笑。”
明霜说,“我才没开玩笑呢,江槐,你在我心里就这个形象。”
泽渊有些头疼。他认识明霜久了,知道她德行,胡说八道张口就来,她这老公更加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你要去看的话剧,票已经定好了。”江槐轻声对她说,“晚饭订了你想吃的栎城特色鱼,现在走,到的时候火候正好。等吃完去剧院,正好赶上话剧晚间场开场。”
明霜可能觉得自己当着大家的面被他几句话弄回去没面子。
然后见他俯身又在明霜耳侧说了什么,似乎是答应了什么要求,明霜似乎才终于勉为其难,答应和他一起走。
言月傻眼。见他轻车熟路、三下五除二,便把明霜哄得服服帖帖。
她看着他们,余光却不小心看到,他领口下露出来的一点痕迹,她耳朵一下红了,迅速移开了目光。
她如今对那样的痕迹再熟悉不过。
虽然只露了一部分,但能看出是个深深的吻痕,落在男人锁骨白皙的肌肤上,极为明显。
江槐和两人道谢,谢谢他们接待明霜,便牵着她离开了。
许映白却恰巧进来,三人迎面遇上,明霜见他,倒是眼前一亮,不忘朝他吹了声口哨,“哟,帅哥。”被江槐不轻不重捏了手拉走。
许映白走进了休息室。
便见言月脸上红晕还未褪去,愣在在原地,呆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她刚回神,便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呆了?”
“是不是很好看?”
他声音冷淡,缓缓问,“就喜欢别人老公?”
泽渊,“……”
这间小小的休息室,今天未免也承受太多。
泽渊尬笑,“那你们夫妻好好聊聊,我就先走了。”
言月说,“我,我没看。”
她最怕许映白这种表情了,连忙否认。
她忙主动示好,转移话题,乖乖地说,“哥哥,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还主动牵了许映白的左手,很依赖地把自己手放在他掌心。
感觉到他微凉的手,终于回握住她的手。
以为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她才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言月这天回家后,发现手机里收到了一大堆信息。
都是在问她和许映白婚礼的事情。
两人婚讯已经散布了出去,许映白没有刻意隐瞒,许家也在操办婚礼,规格都往高里去。
不知道是从哪个源头传出去的,一夜之间,大家仿佛都知道了。
消息最后,也终于蜿蜿蜒蜒,传到了秦闻渡那里。
还是张凯合过来和他说的,“秦哥,你前女友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之前喝酒的时候,秦闻渡一直和他们吹嘘,说是言月对他有多么的深情不渝,这,转眼就和要别人结婚了?
而且据说早领证了,只差结婚仪式。
秦闻渡不怎么信,嗤笑了一声,“言月现在还在上大学呢,结婚?和谁?”
张凯合说,“许少啊。”
“许映白。”他还重复了一遍。
秦闻渡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你他妈瞎说什么?言月和许映白结婚?”
言月失忆后,最讨厌的人,不就是许映白么?
言月对许映白的态度,是厌恶又抗拒的。
都是男人,许映白也没有遮掩过自己想法,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也不屑于遮掩自己的心意,秦闻渡看得出他对言月的不同。
他自己没一处地方比得过许映白,却能拥有他心仪的女人,这是秦闻渡以前一直暗自得意的地方。
这么些年,有意无意,他也一直在朝言月默默灌输观念。
把以前她和许映白的回忆替换成自己,然后,似乎不经意间,经常提到许映白的冷漠傲慢和不近人情。
言月也越来越讨厌许映白,远离他,甚至不愿意和他出现在一个地方。
手都不可能愿意让许映白碰的。
结婚?是不是搞笑?
言月是在故意气他吧?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秦闻渡忽然阴沉笑了一声,“结了,那肯定也是假结婚。”
“而且许映白怎么可能和她这么早领证,你以为许家家门那么好进?”
秦闻渡了解言月,言月很看重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多的钱也没用。
秦闻渡不信言月会爱许映白。
秦闻渡烫好了西装,熨了领带,又买了男士香水,还给言月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努力白自己整饬了一遍,打扮起来也确实是个帅哥。
他想,言月既然可以爱上他第一次,那么自然也可以爱上他第二次。
他的空壳公司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他必须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言月看到手机里一大堆消息时,头都晕了。
她慌忙去问唐姜。
唐姜说,“你和许映白结婚的消息,已经都传开了。”
“对了,你退群了不知道。”
“你现在是咱班群,校友群,绝对主人公。”她说,“托你好老公的夫妻。”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已经在栎城一中的校友圈都扩散开了。
唐姜说,“都在说,你们以前没一点交集,怎么会忽然在一起,还要结婚的?”
外人都不知道。
唐姜知道言月和许映白发展的内情。
看着那一堆讨论高岭之花折腰的,她只想冷笑,想说你们男神,和你们以为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比起清冷高岭之花,更像一个扭曲变态的黑心魔王。
毕业后,许映白从来没参加过同学会,大家只知道他出国了,倒是没想到,他的名字,会以这种方式再出现。
李明娜一言不发,心思复杂。
越繁心里微微发苦。虽然早早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已经早已成为定局,但是,听到这样确凿的消息时,他心里的五味杂陈还是难以言说。
于立峰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又急又怕。
那次聚餐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言月和许映白有些不对劲,许映白怎么会亲自过来接一个普通学妹,还替她打伞。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言月居然真是许映白的对象,眼下肠子都悔青了,想着给言月道歉却没有半点办法。
第三天,谣言沸沸扬扬的时候,栎城一中公开宣布,多了一个校内助学金。
是许家集团设立的,却用的言月的名义。
算是对所有谣言的一个公开回应了。
这爆炸性的消息终于确凿,当天学校贴吧里便盖起了几百层楼。
【救,xyb居然也名草有主了,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是啊。我和他是同级,隔壁班,见过很多次,真的很性冷淡,特别符合高岭之花,就是那种想象一下他谈恋爱结婚都难的。那会儿我害羞,都不太好意思和他说话。】
【是啊是啊,女主不是我们学校16级那个特别漂亮的小学妹吗,果然还是长得美吧一切皆有可能吧。】
【说起来,女主以前是不是还和秦闻渡谈过吧,这算是什么福气啊!谈过两个校草。】
【草,前面的是不是开玩笑,秦闻渡能和许学长比吗?哪方面都压根不是一个维度的吧,话说之前那个校草榜是谁排的,为什么不把许学长放进去?】
【是一个暗恋他的学妹排的吧……所以把他摘出去了。不过没事,大家都有眼睛。】
【不过话说,女主是不是姓言,我怎么记得,她名声不太好?说她很傲,仗着自己漂亮,耍着男人玩?】
【前面的,那是被造谣的。】
【女主……人很好的,我和她坐过前后桌,性格真的是很纯很纯,很可爱的那种,而且大提琴拉得特别好,当时不知道得罪谁了被造谣了三年,真的很惨,不过现在要和许学长修成正果了,祝福他们,很般配。】
【哎,真好,我也想泡许学长,想了一下,太爽了简直。我白月光就是这种,冷淡寡言的冰山帅哥。】
【谁不想?有钱有颜气质好,脑子聪明能力强。】
在一群艳羡里,忽然冒出一楼:【……我说许映白其实是个性格扭曲的变态,你们还喜欢吗?】
【性格变态是说啥?】
【没关系,我愿意被许学长这样那样。】
【想想更带感了。】
唐姜关了手机,简直无语。这堆人,是不是都被猪油蒙了脑子。
她给言月发消息,阴阳怪气道,“月月,你可要长点心眼,以后管好你的风流老公。”
言月,“……”
她转眼,就看到她的风流老公,正在书房,侧颜矜贵冷淡,脸上没有一分表情。
他们今天回了许家的老宅,许映白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
他工作起来时,极为专注,几乎是心无旁骛的。
温睿也来家里了,和他低声汇报什么。
等温睿出来后。
言月问,“最近不是太忙了?”
她有些担心,毕竟许映白,不久前还受了伤。
“现在算早的呢。”温睿瞧她一眼,笑了一笑,“早几年,一天只能睡五个钟头。”
还有各种应酬、满世界出差。
只是许映白从来不喜欢提起这些事情。
言月抿着唇,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言月给他轻轻带上门。
从许宅二楼窗户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她家的宅邸。
青梅竹马,比邻而居。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回到了这里。
或许,他们原本就是,对方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碎片,天生就该在一起。
言月去了许映白以前用的书房。
以前,他就是在这里辅导她的。没事的时候,言月很喜欢来这里,她在许映白书桌前坐下,开始写自己的谱子。
许映白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她趴在书桌前,念念有词。
白纸上画满了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符号。
言月回头看到他。
许映白刚洗过澡不久,黑发还未干透,发梢带着一点点水珠,他穿着白衬衫,扣子没完全系好,露着半弯凹陷的锁骨,水珠缓缓留下,随即没入让人浮想联翩的看不到的地方。
言月脸红红的,避开了视线。
“许映白,等下睡觉前,你给我念故事。”
她拿了一本书,把书献宝一样递给他,这本书是她新买来的。
他看了眼封面,“言月,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岁了。”女孩子眨巴眨巴眼,乖乖地说。
直到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唇角,言月才意识到。
——许映白又在逗她,他性格里有很恶劣的地方。
言月脸通红,想把书抢回去了,“不要你念了,我自己看。”
他却捏住了书,她抢不回去。
许映白一手捉住她手腕,把她拉入了自己怀里,翻开了书,不急不缓,给她念着。
椅子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往下缓缓一沉。
许映白声音很好听,冷调的质感,冰凉凉的,语气也惯常读不出情绪。眼下,他在给她一个人读童话。
是《彼得潘》,言月最喜欢的故事。
童年,和许映白分开后的她,思念他的时候,就经常想着,假设许映白可以和她一起去永无岛就好了。可以一辈子待在一起,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许映白说,“你可以一辈子在那里。”
他是没踏上过永无岛的人。
但是,言月可以一辈子停留在这里,他也会为她竭力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让她可以一辈子快乐、纯稚、保有自己的本心,不被污染。
言月靠在他怀里。
她被他完完整整收入怀中,这种姿势,很危险,但是许映白很喜欢。
是个可以完美满足他掌控欲的姿势。
男人纤长的腕骨上,那根缠绕的红绳还没摘下,紧紧绕在冷白的皮肤上,像在束缚着什么。仿佛禁欲的象征,他在给他们婚礼祈福,希望可以长长久久。
许映白还给她念着书,嗓音淡淡的。
他乌浓的眼睫在眼睑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乌发散发出浅淡的檀香,衣衫之下,男人紧实的小腹上,烙印着她的名字。她坐在他大腿上,紧紧贴着他的小腹,她只要低眼,就可以轻而易举,从男人洁净的衬衫领口下,一路窥探到底下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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