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带点淡淡的无奈,抬手把她披散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手放在她微凸的肚子上,揉了揉。
“我也很烦我变得这么爱哭,就怕后面生出两个哭包,每天吵得我们不能睡觉,折磨我们。”
“折磨我们也是我们活该,是我们先对不起他们的。”
“那倒也是。孩子就是父母的讨债鬼,我们还是两个。”
杨思情说完不禁一笑。
蓝巍低头吻住她红润的小嘴,四唇交缠,吻得难舍难分。
她怀孕以后添了些肉,弹性的脸蛋风韵逼人。
他迷恋不已,想和她夜夜春宵,做尽男欢女爱的事。
可是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他不能动她,所有邪火只能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消灭。
蓝巍打横抱起她,边走边吻。
轻轻放她在卧房床上,翻起她的睡衣,吻一下孕肚,脸颊贴在孕肚上磨蹭。
杨思情含情脉脉注视着肚子上的丈夫,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彩光,完全没了刚才独个人哭唧唧时可怜见儿的样子。
蓝巍离开她的孕肚:“我去洗洗。”
“我等你。”
“我可能……不会这么快洗完,不然你先睡?”
杨思情秒懂,不由自主看向他的重点部位,咬咬下唇,脸红红地小声说:“我可以……用手帮你……”
不是第一次用手帮他,她依然难掩羞赧。
蓝巍心花怒放,振奋地说:“等我!”
急忙冲去浴室洗了个三分钟的战斗澡,再急忙冲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老黄关在门外。
夜半三更手持根,夜越深,元旦的气氛越浓烈。
翌日,从天井打进小院的初升旭日,斜照在正厅门口的台阶上。
夫妻俩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饭,分离数日以来的首顿早饭,淡淡的米香蒸腾到空气中,变成甜蜜和温馨。
蓝巍说:“思情,部队最近几个月要和公安、民兵联合展开一场反偷渡斗争运动。我今年过年不能休假,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北京过年?”
农历新年在二月份,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双宝有五个月大了,坐火车应该没问题。
杨思情说:“我不想挺着大肚子赶春运,我想留在这里陪你过年。”
蓝巍语带沉思:“其实……我是想你回北京待产。宝安这边的偷渡潮日益严重,社会人心浮躁、乱象丛生。再说北京的医疗比这边先进,你回北京,爸妈他们会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在这边也能放一百个心工作。”
纵观历史,每一次社会跃迁的过程就是一次社会动荡的过程,动荡是社会爆发前的预兆。
杨思情握着筷子在粥里搅来搅去,小声说:“你说的很对。可是我过年回北京待产,到生产还有五六个月,生产完我也不可能马上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坐好几天火车来这里,至少要在北京待上大半年,等孩子长大一些才能坐火车。万一爸妈他们坚持不同意我出来,我在北京待的时间会更久。里外里一算,我们可能要分离两三年,我不想跟你分离那么久,我想留在这里陪你。”
要跟心爱的老婆分离两三年,这个数字让蓝巍动摇了:“我也想你陪在我身边,那就不回北京了吧。”
杨思情笑开来:“我保证不让你工作分心。”
蓝巍皱皱鼻子,做个鬼脸:“那是不可能滴,我心里时刻牵挂着你。对了,你把手上戴的婚戒摘下来,近期身上不要戴任何贵重金属,我担心你被那些偷渡的亡命之徒抢劫。如果只是戒指被抢,这倒没什么,怕就怕那些人会拿刀直接把手指切下来。”
杨思情被他说得心惊肉跳:“宝安这里变得这么乱了吗?”
蓝巍沉沉地嗯一声:“偷渡变猖獗,封建迷信也跟着变猖獗,广东这边啊,工作难做……我以后每晚都回来陪你,不过回来的时间会很晚,你别等我,自己先睡。”
昨晚回来看见她的泪眼,他就知道自己不在她身边,让她感到惶恐和不安。
不仅是她,他自己也想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回家抱一夜老婆,第二天精神和心情都恢复到满分状态去部队上班。
按现代的话说,这叫互相充电。
杨思情满口答应晚上会先睡,不会等他,结果没有一晚不等他的。
每晚静静躺在床上,耳洞大开,聆听外面院门的动静。
一听到动静就弹起来,跑出去迎接老公。
夫妻俩总要先搂抱温存一番,然后枕着一个枕头、脸贴脸说些夫妻间的私房话,最后一方的身体嵌合在另一方温热的怀抱中入睡。
你恩我爱,细心呵护两个孩子在肚子里健康成长,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再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春节,全国大概只有在庆祝春节的方式上,东西南北中达成统一,统一放鞭炮。
南方尤其钟情春节放鞭炮。
左邻右舍、街头巷尾,冷不丁就爆响一串鞭炮,吓你个趔趄,一天能爆响好几阵,防不胜防,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杨思情也开始了持续多天的年末大扫除。
你是在皇宫里大扫除吗?打扫一座200平的房子还要持续多天。
杨思情叉腰挺起越发大的肚子:你对着我的肚子再说一遍。
呸,瞧我这张嘴!
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她现在俨然成了“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年末大扫除只能分成若干天完成,一天干一些活。
她就是不干活,光站着不动久一点,腿肚子、腰就会发酸,行动起来更如老龟一般缓慢,家里腿脚灵便的猫狗一度成为她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三花已经是只成年母猫,身手大涨。
杨思情好几次亲眼见它平地跃起,山竹小jiojio在墙壁上左点一下,右点一下,飞檐走壁到天台上,然后侧躺在阳光中,优雅地□□山竹小jiojio。
逆天了简直!
严重怀疑它有双隐形的小翅膀。
而可怜的她,坐个凳子都要扶着胖腰慢慢下蹲、慢慢起立。
唉,肚子里两只甜蜜的负担。
这天赶上大太阳,杨思情把从北京带过来的棉大衣通通翻出来,抱上天台晾晒。
她知道广东这边冬天不会冷,但不冷到每天气温十几二十度却是她没想到的。
带过来的棉大衣压根无用武之地,被封印在行李包里好几个月。
这边雨水多、气候潮湿,再不拿出来见见阳光,离长毛不远矣。
翻衣服时,被她一并从行李包里翻出之前在上海特地买来拍摄婚宴的佳能摄像机。
可贵了这台手持式摄像机。
话说拍下来的婚宴,她至今没放出来看过一次呢。
那天他们专门叫了个同志拿着摄像机现场拍摄,也不知道那个同志的拍摄技术怎么样?
杨思情心血来潮,去街上的裁缝店买了块正方形白布。
回到家,把白布钉在正厅墙上,一块简易的屏幕就完成了。
晚上等蓝巍下班回家,她兴冲冲地说:“陪我看我们婚宴那天的录像。”
听她一说,蓝巍也想起还有这么个东西,同样变得兴冲冲。
关掉正厅灯泡,夫妻俩坐在一起,在幽暗的房间中打开摄像机,明晃晃的热闹婚宴影像投映在白布上。
那天海陆空三军齐聚婚宴现场,屏幕中人满为患,一片军装的海洋。
他们全神贯注看着屏幕中客人们热烈的互动、自己美丽/英俊的爱人,一会儿笑笑,一会儿又笑笑。
此时,镜头扫过杨思情当日宴请亲友的那两桌酒席。
坐在酒席中的一个英俊男人也被拍进镜头中,时隔大半年,终于被杨思情看到。
在这种深夜,画面中男人没有笑容的脸愈发显得阴森鬼魅,教人惊悚。
第一零五章 录像中的痕迹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打转。◎
夫妻俩的脸慢慢转向对方, 四目相对,摄像机投在白布上的光,将两张脸照得半明半暗, 他们在对方眼中看到跟自己一样的诧异和沉重。
蓝巍问:“你看见了?”
杨思情点点头, 反问:“你也看见了?”
蓝巍点点头。
早期摄像机的分辨率很感人, 又是远景镜头,画面中的男人坐在众多宾客之中, 显得又小又模糊。
但他们就是能在这种不利条件下,在镜头一扫而过的一两秒时间内, 眼睛闪电般捕抓到了他。
足见江璟这张脸已经牢牢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下火车之后的几个月时间,他们都默契的不再提及这个人,但脑子里可没少翻出他的脸来反复琢磨。
杨思情操作摄像机,倒退到有这个男人的画面,暂停,仔细盯看画面中男人的轮廓:看上去冷森森的老大不快, 像是在为什么事生气。
须臾, 她断言:“没错,就是他!”
艾德蒙·罗卡说: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江璟要是知道自己在“老婆”的婚宴录像中留下“恒久远, 永流传”的痕迹,按这个天才清奇的脑回路,他估计不会懊恼自己的失误,还会开心得很。
你想啊,“老婆”每看一回录像就要看见他一回, 就要想起他一回, 就要刷新一回他在“老婆”脑子里的存在感。
他本人不在“老婆”身边, 但“老婆”的生活中永远有他的痕迹, 这种“看不惯我,又避不开我”的感觉,赞!
除非“老婆”把婚宴录像删了。
那可太合他心意了!
你想啊,哪个男人乐意自己“老婆”经常回顾和其他男人结婚时候的盛况。
删了好,就怕她不删。
天才和疯逼,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蓝巍看着画面中的男人,半天不说话,脑子里重新整理关于婚宴那天的种种记忆。
不单是那天发生的“123木头人”诡异事件,那天还有一件被他遗忘的小插曲,一并跃然清晰于脑海。
杨思情没去注意丈夫的沉默,只一气儿自说自话:“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打转。第一次见到他是在1976年4月的上海,我们去拍婚纱照的路上;第二次是在1976年5月的北京婚宴现场;第三次是在1976年9月,我们前往深圳的火车上。”
她捋顺了这条时间线,随之便陷入迷惘和恐慌,消极情绪沉甸甸地凝结在心口上,让她胸闷气短,嘴里深深呼吸着。
蓝巍整理好婚宴那天的记忆,终于开口:“思情,我有两件关于我们婚宴那天发生的事,要告诉你。”
杨思情惊疑地看他:“怎么还有事!我们婚宴那天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蓝巍搂住她的肩:“你别动气,会吓到肚子里的两只宝宝。”
杨思情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蓝巍缓缓陈述那天他知道的事:“婚宴那天,我和上海堂哥站在宴厅门口迎客。
我军校几个同学来了,我就去跟他们聊了几句。
回到上海堂哥身边时,他跟我说有个宾客说自己是女方家属,问我有没有发请柬给你陕西老家的亲戚。
我当时心里奇怪,打算去问候一下那个宾客。
被上海堂哥拉住,留在宴厅门口迎客。
后面忙于应酬,我就忘记了这个宾客,直到刚刚才重新想起来。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
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是,在我们喝交杯酒的时候,在我们低头喝酒的那一瞬间,整间宴会大厅全部凝固住了,所有人一动不动,包括你也凝固住了,只有我一个人能动。
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大概只有几秒钟。
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小陈的恶作剧。
当晚我趁你泡澡,在阳台上用戒指联系了小陈,告诉他情况。
小陈说不是他,他要回去调查一下。
几天后小陈来B时空找我,就是我和他下棋的那晚。
小陈说婚宴的异常是他同事造成的,让我别放在心上。
我听出他这是随便说个理由敷衍我,不想告诉我异常的真实原因,我当下就直截了当跟他说我知道他在敷衍我。
不过我没有对异常的真实原因追根究底,我认为小陈不说,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为不让你胡思乱想,我让小陈不要把婚宴的异常告诉你。
因为没发生危险的事,我过后直接把这件事翻篇儿了。
现在从录像中看到这个男人当时也在婚宴现场,说明异常十有八九就是他在搞鬼。
小陈肯定有调查出来,却选择向我们隐瞒这个男人的存在。”
到此为止,夫妻俩已经完全向对方敞开心扉,相互间不再有任何事隐瞒对方。
串珠成线,连线成片,凝滞在他们眼前的疑云消散个七七八八,他们的眼前豁然大亮。
他们不必苦等小陈来B时空,问他这个男人是不是死鬼前夫重生。
他们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
“蓝巍,你说婚宴那天全场人都凝固住了,只有你一个人没事,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手上戴着时管局的戒指?这个戒指肯定对佩戴的人有保护作用。这样后面在火车上,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抢,只抢走时管局戒指的行为就说得通了。你戴着它,那个男人就拿你没办法,所以他一定要先抢走戒指。”
不必和男人对质,杨思情就是知道,她肯定猜对了这条因果链。
猜对因果链的她心脏狂跳不止,身体突发恶疾似的发冷,冷得她打颤发抖。
她把手插在双腿.间,紧紧夹住双腿,咬紧牙关,以此让身体的哆嗦显得不那么剧烈。
老婆摇摇欲坠的样子让蓝巍很担心,低下脸安慰她:“思情,你别害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别害怕……”
杨思情终于被恐惧击垮,眼泪连串倾泻,哭喊着:“蓝巍,把机器关掉,我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反应这么激烈,看来她有很大概率会把拍摄的婚宴视频删掉,就为了不看到自己的死鬼前夫,江璟可要如愿以偿啦。
蓝巍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个不轻,赶紧关掉机器,去打开正厅灯泡,再回来紧紧抱住她打颤的身体:“思情,你不要害怕和胡思乱想,不是所有事都对我们不利。你听我给你分析,第一,这个男人肯定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的存在,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第二,我很肯定他不会伤害你……”
“他是不会伤害我,他要伤害的人是你!如果婚宴那天你没戴着时管局戒指,现在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被他杀死了?!我们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用,他跟小陈一样会异能,我们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当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杨思情低埋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嚎啕痛哭,大放悲声,“蓝巍对不起,这个男人是我招来的。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永远也碰不到这些光怪陆离的人和事,都是我的错……”
蓝巍心里确实很在意老婆在A时空的未来丈夫这个男人,但在意不代表他害怕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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