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的总裁夫人面前,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出卖陆总:“之前是陆总安排的。”
“没事,我就是,有点意外。”
叶臻云窥察着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笑容里少了几分勉强和虚假:“您是过来找陆总吗?他今天下午出去了。”
“去哪了?”
“我不知道,不过您别急,我找人问问。”她说着,去里面秘书办直接把叶逢拉了出来。
“不是,大姐,你今天吃错药——”
叶逢被推搡着骂骂咧咧,等看到眼前的人时,顿时止住声,“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陆行屿去哪了你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但没有陆行屿允许,他也不敢随便说,尤其是在这位主面前,说错话后果肯定更严重。
“那个——”温书念见他支支吾吾,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陆行屿电话,那边过了十来秒才接起。
“怎么,想我了?”依然是漫不经心有点混的语气。
温书念看着旁边大约听到极力管理表情的两人,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你,吃饭了吗?”
“还没,你想——”
“你还在公司吗?”温书念怕他再说出什么调情的话,高冷的老板形象在下属面前彻底坍塌,及时打断。
那边“嗯”了一声:“不过快了,还有一点工作,马上就能处理好。”
“哦,那你先忙吧。”
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温书念挂断电话,看向叶逢:“他在哪?”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在这等他,你们先下班吧。”
等一晚上,那陆行屿到时候还不得拿自己是问。
这下可真怪不了自己了。
叶逢:“陆总去精神病院了。”
叶臻云:“什么?叶逢,你才吃错药吧,陆总好端端的去什么——”
温书念:“哪家?”
叶逢报了个地址给她。
温书念说了声“谢谢”,往电梯口走,叶逢马上跟上去:“温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过去——”
“还是我送你。”
最终,温书念也没推脱的了他的盛情,很快,两人抵达市第一精神病院。
温书念在正大门外下的车,叶逢去停车。
估计是趁着停车时偷摸打过小报告了,她还没走上台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快步从里面走出。
温书念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男人两步作一步跨下长长的台阶,走到她面前,张开手,被她抵着胸口躲开。
“温书念?”他弯下腰,去找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见她不理,又试探地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声音也跟着放轻,“宝宝?”
“你别这么叫。”她嘀咕了一声。
陆行屿“嗤”地笑出声:“不这么叫,你不是不肯理我吗?”
“那是因为你骗我。”
“嗯。”他大方承认她的控诉。
温书念有气也顿时哽住,陆行屿轻轻拂了拂她的背:“有气就跟我撒,别闷着。”
她摇摇头,平复了一会儿:“你来这干嘛?”
男人眸光敛了敛,缄默着。
温书念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但没走几步,又被男人三两步跟上来,握住手腕,一把拉进怀里。
“陆行屿!”她稍微挣了两下,腰间的手臂强势地圈着不放。
陆行屿低下头,安抚地亲了亲她微红的眼尾,“别生气,我告诉你,我来就是看看王秋茹的儿子,就是上次把你吓哭那个精神有问题的,还记得吗?沈队长帮他联系了这家医院,把人送过来了,我就想确认一下,过来看看。”
他不疾不徐地耐心解释着。
温书念不安的心被抚平几分:“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
“我以为——”声音轻颤着有些说不下去。
陆行屿捋了捋她耳侧被风吹起的长发:“以为我来找齐元清了?”
“嗯。”当时听叶逢提起“精神病院”几个字,她第一联想到的就是纪芙说他当过心理医生,比起叶臻云的震惊,她那一瞬间只有心惊胆颤,心高高地悬了一路。
还好。
还好他没做什么冲动的事。
“你不许找他,陆行屿,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陆行屿无奈又宠溺地答应着,“偷偷跑下来吃过晚饭没有?”
“没。”
“那男朋友带你去吃。”陆行屿圈在她腰间的手往下滑了滑,箍着她大腿一把将人抱起。
一时间,周围路过的人都朝她们看来。
温书念拍了拍他手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要。”
“陆行屿!我...穿的裙子。”
长裙,而且他们这个姿势又不会走光,但看着她脸顿时红到了耳根,陆行屿还是只能妥协将人放下,低着头凑近:“亲我一口。”
“这是外面呢。”
“外面怎么了?谁让他们看的。”看的人都不让他亲近了。
温书念抵不过他的固执,垫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扯着他离开。
周围乐呵呵围观的人纷纷散去。
只有一道身影,等两人走远,依然静默地站在窗前。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年轻的医助肖岩走进来,看着目光有些凝固住的人,连续叫了两声。
他才缓慢地转过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肖岩觉得刚刚那一下的梁医生脸色有种陌生的阴冷。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笑容:“怎么了?”
“院长说让你过去一趟。”
“好的。”
肖岩踌躇着还要不要说点什么,目光习惯性地往下一瞥,瞥到他指间滴下的鲜红,顿时有些骇住:“梁医生,你的手?”
“哦,没事,刚刚去查房,不小心被一个患者划到了。”他袖口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出刺进掌心的锋利钢笔笔尖,“你先出去吧。”
这可不是小事。
肖岩没想到他这么淡定:“梁医生,那个患者——”
“我会处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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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日
◎他日日夜夜想到骨子里。◎
吃完晚饭回到家, 叶琼不在,两人也不用再跟偷情似的等到半夜,一进门, 陆行屿直接将人扛回了自己房间。
“我睡衣——”
“穿我的。”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陆行屿特别爱看她穿自己的衣服, 尤其是衬衫, 长出一截的下摆下,两条腿纤纤玉细的,稍微晃一下都打眼勾人得要命。
将人放下后, 他转身去了衣帽间,拿完衣服出来, 温书念已经进了浴室,门没关,衣服也没脱,只是解开了吃饭时扎起的长发,轻轻梳着。
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温书念将人往外推了推。
可惜她那点力气,男人佁然不动,懒洋洋地靠在洗手台旁, 抱胸看着她:“不一起洗?”
“不要。”她拒绝, 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现在要洗的话,我回我自己房间洗。”
说完,抱着衣服, 闷头要往外走。
陆行屿握住她手腕, 轻轻掐了下她鼓起的腮帮子:“别生气, 我出去就是了。”
“没有生气。”她小声反驳。
“好。”陆行屿也不和她争辩, 不紧不慢地走到门边,替她带上门时,压在门把上的手又顿了下,“你好了吗?”
“什么?”温书念不解,但看着男人唇角扯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猛然反应过来,脸不由得发烫,“陆行屿!”
“我就是关心问问,”他偏了偏头,混账地轻笑出声,“所以好了吗?”
“没有!”
“行,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
因为信口胡诌的一句谎,温书念在浴室磨蹭了快一个小时,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出去,男人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肘往后靠着沙发,抬起头,两人目光正好撞上。
她心虚地裹紧浴巾,眼神闪了闪,往床边走:“那个,我洗好了,你进去洗吧。”
陆行屿淡淡“嗯”了一声,撑着手臂起身,不过没往浴室走,走到了她面前,宽大温热的手轻轻握住她大腿。
温书念吓了一跳,丢掉正在擦头发的毛巾,拍了拍他不老实的手:“陆行屿,你——”
“你坐到我衣服了。”陆行屿无奈地松开手,笑了声。
温书念往旁边挪了挪,这才发现他的睡衣浴巾都被自己坐在屁股下,赶紧站起来。
“帮你吹头发?”
“不用。”
陆行屿看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也不勉强她,拿起自己的东西,屈指轻轻敲了下她额头:“温书念?”
“嗯?”
“我又不欺负你,不用这么防着。”
“我没有。”
“行了,赶紧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他说着,转身进了浴室。
温书念将头发擦到半干,才慢吞吞地走到床头柜前,吹风机应该是放在里面,然而当她拉开下层的抽屉,一盒盒包装未拆叠放整齐的东西让她目光滞住。
黄金持久,超薄体验......她随便翻了几盒,发现款式还不尽相同。
这男人,在家里准备这么多辅助作案工具,还说不欺负她!
温书念砰地一下把抽屉关上,头发也不想吹了。
她倒要看看他房间里到底还藏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么想着,她立刻开始行动,先是把两边的床头柜都看了一遍,除了些日常小用品,没有其他的,对面的书柜上,也全是排放得秩然有序的书和资料,还有一台不太用的电脑。
他工作都是在书房居多。
温书念抱着最后一点好奇心,走进衣帽间,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个很小的保险柜。
他的密码都不复杂,无非就是自己生日,两人在一起的纪念日,她试了两次,开了。
没有想象中华贵的珠宝,也没有满满的现金支票,而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
他不会把安全套藏在盒子里吧?
温书念也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离谱到了,赶紧打开盒子,事实证明陆行屿比她想的圣洁多了,里面是一本高中的语文必修三课本。
然而当翻开扉页,看到上面自己的名字时,她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了,飞快往后翻了几页,上面笔记的字迹都是自己的。
这是她的课本?!
当初高考完,大家的书丢的丢,卖的卖,教室垃圾桶旁更是堆满了各种试卷资料,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少了一本课本。
她拿出那本课本。
底下是她们班的毕业合照,陆行屿当年没回去拍,不在照片里,往下还有一张活页的同学录。
她当初发出去唯一没收回的那张,原来他没有扔,姓名,电话,邮箱......每一处信息都认认真真填了,只有爱好那划了一道斜杠。
温书念翻到背面,寄语也没落下,黑色笔墨清晰晕染开四个字——来日方长。
彼时,少年的字比不上现在的好看,但笔锋已经初具风骨了。
心突然酸酸胀胀的,她又拿起最下面折成小信封形状的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拆开。
第一行“给十八岁的温书念”几个字映入眼帘:
温书念,不出意外,当你看到这封信时,高考应该已经结束,先祝十八岁的你毕业快乐,然后我有一点心里话想对你说。
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大概是从第一次打照面,你和你同学从我身边经过,我一眼就记住了你,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荒唐,我本来觉得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狗屁,但老天偏偏让你出现了,打破了我固守十几年的想法。
不过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们文理分科分到了一个班,有幸和你朝夕相处,你看起来胆子有点小,性格也有些慢热。不过后来我发现这都是表象,你也会发脾气摆脸色,没有说这不好,我觉得这样的你特别真实可爱,只是你哭起来真的挺让我心慌的。
可能我不会哄女孩吧,我以前也从来没哄过女孩,你是第一个,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我爸说了,做人要从一而终,感情也是。还有就是除了你,我想象不到自己还能喜欢上别人。
所以,温书念,看到这里,你要不要试着给我一个机会?
和我在一起,以后你想去哪上大学,我都可以去那个城市陪你,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我会尊重你,保护你,你生气的时候,还可以任由你出气。当然我不会随随便便惹你生气,我身上要是有你不喜欢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朝着你理想的另一半靠近。
说的好像太多了,没关系,承诺你可能会觉得虚无缥缈,但我会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
温书念,我是认真的。
希望你十八岁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美好的,也希望你崭新美好的未来里有我。
——十六岁的陆行屿,写于家中,深夜。
泛黄的纸张证明它已经尘封太久,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勇敢最热烈的心意没能如期被他心心念念的十八岁的少女看到。
而是在八年,将近三千多个日夜后,被二十六的温书念意外打开保险柜,才终于得见天日。
心口的酸涩翻涌成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少年的字迹。
温书念赶紧捂住眼眶,不想让它再被破坏分毫。
外面传来男人叫她的声音,她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放回铁盒里,关上保险柜。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书念抹干眼尾的水迹,深呼吸了几口,确定看不出任何异状,转过身。
陆行屿刚好找进衣帽间,看到她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眉心皱了皱:“头发怎么没吹,不是和你说——”
话没说完,腰间一紧。
温书念扑进他怀里,脑袋往他胸口埋了埋,小声嘀咕:“我没找到吹风机。”
“就给你放床——”温香软玉在他怀里打了个喷嚏,陆行屿低头瞥了眼她光着的脚丫,一把将人抱起,“算了,还是我给你吹吧,你要找吹风机怎么找到衣帽间来了?”
“衣服不舒服。”
她娇气,衬衫穿着睡觉可能确实不舒服,这下肩膀背上还被长发晕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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