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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感热恋——姜厌辞【完结】

时间:2023-05-26 23:05:59  作者:姜厌辞【完结】
  她哦了声,没再问下去。
  之后那几天,高敬都会在同样的地方见到她,而她每次主动开口问的都是天色,恬静的神色,好像除天气外,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有天下起雨,她依旧坐在天底下,衣衫被雨淋湿,高敬撑伞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大方地将大半的屏障送了过去。
  徐浥影有所察觉,将伞推过去些,“一半一半。”
  这天之后,两个人莫名熟稔起来,聊得话题称不上百无禁忌,但也互相触及到对方的身世遭遇。
  高敬指了指她的眼睛问:“先天的吗?”
  徐浥影摇头,“意外,我继父来接我回家的路上被车撞了,他推了我一把,我撞到路边的横杆上,醒来眼睛就看不清了,医生说是角膜受损了。”
  挺残忍的现实,却被她用异常清晰的吐字复述出来,高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视线飘转间,和另一个人的对上,二十岁不到的男生,个子很高,冷白皮。
  后来只要徐浥影在,他都会出现。
  当时高敬没想太多,只当是巧合,哪成想,这种巧合维持数年,直到今天,这两个人甚至还有了些莫名其妙的进展。
  上的啤酒都是玻璃瓶装的,高敬要了两个干净杯子,倒满酒,一杯给了池绥,“你和悒悒之前就认识?”
  “很早以前。”池绥学着他一口闷,嗓子传来轻微刺痛,他哑着声音说,“初高中同校同学,高三下学期她转学后,我去南城找过她,没找到,高考后有天偶然遇到了,知道她出意外失明后,那段时间我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
  那句“跟踪狂”安在他头上,似乎也合乎情理。
  高敬没想到他这么实诚,“她出院后呢?”
  池绥主动替高敬倒满酒,“没见了,只知道她考到北音,去北音蹲点都没能遇上,前不久才碰到的。”
  他忽然笑了声,挺张狂䧇璍的笑容,一点没收,说出来的话也挺欠扁,“这我还得感谢高叔您,让她搬来御景华庭,要不然也就没现在的我了。”
  高敬噎了噎,他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是自己亲自把小白兔闺女送进狼窝了。
  正心塞着,听见对面的狼崽子说:“高叔,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他抬眼,池绥眼神变了,直勾勾的,带点审视的意味。
  “您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这也是徐浥影最想知道的问题。
  高敬面不改色地喝了口酒,“因为我不对她好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什么人爱她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她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可能带着刺,不过本性善良也是真的。”
  对她好,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她总会让自己想起不到十岁就离开这个世间的女儿,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心疼。
  挺好一孩子,为什么就没人理解,为什么连亲生母亲都把她当成眼中钉?
  高敬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要是这双眼睛治不好了怎么办?”
  她当时用满不在乎的语气答道:“反正也没什么特别想见到的人,能不能治好都无所谓了。”
  但高敬没有放弃,私底下一直在联系医生,也一直没得到什么结果,最后他想到了法律不允许的黑市交易。
  徐浥影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是个自私的人,什么对我有利,我就往哪钻,但这件事的性质不一样,已经越过了那条线。你说我胆小怕事也好,圣母也罢,我都没法劝说自己答应你,就这么抢走别人的眼睛,光想想,我都觉得——”
  高敬收敛思绪,不紧不慢地说:“她说的那四个字,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池绥眼皮一颤,默默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高敬哑着嗓子接上:“我受之有愧。”
  迎来冗长的沉默,高敬嗤笑一声,轻抬眉梢问:怎么,感动到说不出话了?”
  池绥拿起酒,替他满上的同时,淡淡纠正道:“刚才那是五个字。”
  高敬在心里怒骂一声“臭小子”,不着痕迹地跳过这让自己颜面尽失的话题,“不过就在刚才,她告诉我,她打算接受手术了。”
  池绥一愣,“角膜移植手术?”
  高敬摇头,“是,不过是人工合成角膜,这项技术还在起步阶段,手术风险会更大,稍有不慎,没准会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清,甚至连光感都失去,成为彻头彻尾的盲人。”
  池绥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握住酒杯的手紧了又紧,高敬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整理信息,缓冲好情绪后,池绥问:“为什么?”
  高敬猜测他问的是“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不着急回答,多喝了两杯酒,赶在对方催促前,用被酒精醺哑的嗓子回:“因为她告诉我她有了想要看见的人。”
  高敬没骗池绥,这确实是徐浥影的原话,也是一小时前的话,她恳求自己替她安排好手术,她想要看见一个人。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这人是谁,但冲着刚才这两个年轻人之间难以言述的微妙氛围,不难猜出答案。
  池绥又笑了声,没头没尾道:“我还记得她有光时的眼睛。”
  高敬瞥他眼,没搭腔,“其实在她眼睛出现问题后,又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她开始放弃自己,大二连上学都不愿意去了。她妈没少骂她,但只是口头上说说,没有一点将她拉回正轨的实质行动。”
  高敬和边婕是形式婚姻,两个人协议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但徐浥影不同,作为他们现在共同的女儿,他没少因为她的事和边婕吵架。
  不知不觉灌下不少酒,高敬脑袋有了晕乎感,厚实的男嗓也被熏出哑意,听上去格外沉重,“她妈一面想把她养废,一面又想拿她当成捞取名利的工具,一旦意识到她没有利用价值,第一时间就会把她丢弃。”
  后者池绥能理解,但前者超出他的认知能力,他完全想象不到一个母亲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单纯想让自己女儿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自己掌控,还是参杂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
  高敬告诉了他真相,“想把她养废,是因为嫉恨。”
  最为讽刺的是,这嫉恨无关血缘,是一个女人对于同性本能的排斥。
  边婕生长于重男轻女的四口之家,吃穿用度都排在最末,在她父母看来: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现在养得太好,就和替别人做嫁衣没差别,有那钱和精力还不如花在自己和儿子身上。
  渐渐的,边婕接受了他们灌输给自己的扭曲思想,她成为这个家的边缘人物,格格不入的还有她的美貌和她的乐感天赋。
  碍于家里条件不允许,她的乐感在花季之时未能发挥出半点作用。
  然而美貌也和花期一样,存在时效性,一旦开始步入凋零期,再好的护肤品和现代医疗技术都挽救不了,最多拖缓进程,时间一久,还是能看出,衰败与日俱增,跟着不断扩大的还有内心的阴暗面。
  有一天,边婕对着镜子,意外发现自己生下的孩子,比过去的自己还要漂亮,当然还有比她更鲜活的气质。
  只是那会她的嫉妒心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爱女儿,爱丈夫,心甘情愿地担起家庭主妇的角色,将他们置于自己之上。
  直到徐严公司破产,别墅到处被打上封条,边婕才从富家太太的美梦中惊醒。
  徐严大男子主义,不管当时的境况有多窘迫,他都不同意边婕出去工作。
  徐严意外死后,边婕和徐浥影成为一个失败的三口之家里唯二的幸存者,裹挟着贫苦的外衣,相依为命地度过三年,好运终于降临到头上。
  边婕如愿嫁给当地的富商,看着被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儿,她的嫉恨心彻底爆发。
  她处心积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凭什么作为她的附带品,徐浥影就能轻而易举就拥有十三岁时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优越条件?
  在小提琴上的天赋,也让徐逸影大放异彩,边婕的心脏仿佛被切割成两块,一半将她视作自己的骄傲,她想看着她站上更高的领奖台,好弥补自己的遗憾。
  还有一半,往外散发着浓重的恶意,她万分嫉妒她,恨不得变成她,重新过一回她的人生。
  “就因为这个?”池绥没法理解边婕的扭曲。
  “还有一部分,”高敬看着他说,“因为徐严,我得跟你强调,别再悒悒面前提起徐严,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池绥沉吟片刻,“她只剩下十岁以后的记忆,那会徐严已经死了,他对她应该是完全陌生的。”
  高敬顿时不满了,玻璃酒杯重重搁到桌上,故作严厉地斥责:“怎么,还没嫁进我们家,就开始忤逆老丈人的话了?”
  池绥嘴上说不敢,但审视的目光一寸为收,高敬只好解释了句,“徐严是意外死的,但这意外是悒悒引起的,边婕为了让自己好过些,就把罪全都扣到她头上。”
  许久,池绥才开口:“这些她知道吗?”
  问的是徐浥影,“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是这种感情?”
  高敬没法给出肯定答案,“可能不知道,也可能因为这些太难接受,不愿意承认,一直在心里欺骗自己她母亲还是爱着她的。”
  -
  徐浥影熬到半夜一点,都没等来池绥的消息,想发消息质问他是不是被人拐跑,最后又忍住了。
  她发现自己最近的脾气收敛很多,在某些事情上,情绪的发散也变得克制不少,她知道这种转变因何而起,但出于谨慎心理,当然还有一半是闲着无聊,就去找人求证了一番。
  找的人自然还是那位“情感分析大师”。
  大师头像很圣母也很固定——观音菩萨坐莲图,只是昵称换成了“你们的friend”,中英结合,洋气到土。
  点进对话框才知道,这人被自己晾了足足两个月,头顶还显示着“消息免打扰”。
  徐浥影取消设置,斟酌措辞后开门见山地问:【我有个朋友,她因为一个男生变了不少,平时也恨不得时刻跟他待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你们的friend:【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大师突然反应过来,菩萨之光照亮盲点:【可您不是早就喜欢上了,怎么现在又不确定了?还是说,这才没几天,就换了个人喜欢?】
  渣女的帽子不由分说地扣下,徐浥影顿觉这位大师的情商其实不怎么高,相反比她还不会说话,气到她差点没忍住将他塞进漂流瓶放逐了。
  第二天下午,徐浥影才在公寓见到池绥。
  她装作不关心地问了句:“老高昨天真带你喝酒去了?”
  “喝了不少。”
  “就喝酒?”
  池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拉着我给他分析未来的股票行情。”
  “……”
  隔了几分钟,徐浥影又凑过去:“池绥,今天是周日。”
  池绥点了点头,反应平淡:“我知道。”
  他明明不知道!
  徐浥影气鼓鼓的,“你之前不是说等到你考核分到了一百,就加一条奖赏,今天是周日,到了你说的期限了。”
  池绥盯住她晶亮的眼睛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也想好了要什么。”
  徐浥影打算先声夺人,抢下主导权,也就没让他把话说完,打断道:“真巧,我也想好了。”
  她停下,先提了要求,“赶在我眼睛治好前,你先挣到100分,等我眼睛治好当天,这条奖赏自动生效。”
  治眼睛这事只有高敬提过,池绥明知故问:“治眼睛?”
  徐浥影应了声,没解释太多,“最快应该在下月中。”
  空气安静了会,池绥问:“为什么非要在治好眼睛达到满分,生效又非得在治好当天?”
  越靠近她,他的耐心就越少,他没有十足的信心说自己能撑到那一天。
  “我想第一个看到你,用自己这双眼睛。”
  池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没说话,徐浥影抿了抿唇,一鼓作气道:“等到我看见你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过了很久,也可能不到五秒,空气里才响起另一个人的回应:“好。”
  徐浥影后知后觉难为情,跌跌撞撞回了卧室,还把门锁上了,隔了好久才出来,窗帘拉着,房间里一片昏暗,寂静的空间,只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呼吸声。
  徐浥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在沙发前蹲下,“池绥。”
  没有人应。
  她凭着感觉覆上他的睫毛,又突地收回。
  听到这么激动人心的话后,他居然睡着了?
  她给气笑了,恨不得立刻把他的脸揉成面团,心里想的和做的是两回事,她的手指顺着他的面部轮廓缓慢描摹,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
  两秒,转移阵地,摁了下自己嘴唇。
  ——徐浥影和池绥接过吻了。
  间接的。
  她像幼儿园得到糖果的小朋友,笑弯眼睛。
第41章 41
  比起得不到确切的承诺更折磨人的是, 你明知道这承诺一定会实现,却还是得捱过漫长的约定期限。
  这种滋味,让池绥感觉自己变成砂锅里的青蛙, 被她慢火熬煮着,一开始水温还算舒适,越到后面,越难以忍受。
  他试着沿锅壁往上爬,但她总会精准拿捏着时间, 悄无声息地出现,手指轻轻一摁, 将他摁回水里,看着他胡乱扑通挣扎,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我这是在考验你的诚意,看你够不够资格当我的盘中餐。”
  大概是白天幻想的次数太多, 有天晚上池绥真就梦见了类似场景, 画面里, 她慢腾腾地解开缠绕在自己眼睛上的纱布, 晶亮的瞳仁像锁住了猎物一般地锁住他,唇角牵起一点笑, 就像在说:“到点该吃你了。”
  第二天早上, 池绥在送徐浥影去北音的路上提起这梦,挺意味深长的语气:“昨天晚上梦见你了,把我当成礼物, 又在我身上缠了个红色大蝴蝶结, 弄得跟别人送的婚庆礼物一样, 还说要把我拆食入腹。”
  他说这话时不含色气, 徐浥影却一下子想歪,“连交往那一步都没走到,你已经把未来九十九步都想好了?”
  池绥理所当然地说:“我没想过只和你走到交往这一步,所以,和你有关的未来我早就在脑袋里构建了不下千百次,不过有一点一直是明确的——”
  徐浥影对他的故弄玄虚表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在他好停车后,催促道:“求你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这才慢悠悠地来了句:“婚前不行。”
  “……”
  看不出来,还是个保守的黄花大闺男。
  徐浥影的重点偏了不少,对他发出一声“你不行”的蔑视,轻蔑完,自己反倒有些羞赧了,不过也只有短短的几秒,再之后脑袋里蹦出一连串更加大胆的画面,每一帧都够让人脸红心跳。
  事实上,她也确实红了耳廓,偏偏还被身侧的人注意到。
  池绥腾出右手,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她耳垂,“耳朵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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