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那鳖孙和我们又没有什么牵扯,知青点更是和我们位置一个南一个北,没事儿他来我们家这边干什么?”陈立怒火一下上来,桌子拍的啪啪响。
蔡华的名声小青山公社谁不知道,就爱跟着漂亮女同志后头转悠,女同志碍于名声不会主动声张。
照陈立说,就是因为蔡华没有做出实质性举动之前,那些被骚扰的一般不会主动撕破脸,反而助长了这瘪三的气焰。
“咱们家可不怕他。”
“怕他不至于,他一个下乡知青,不敢轻易得罪本地人,何况你爸还是公社副书记。”
胡秀脸色一沉:“就是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吓人尽恶心人。”
张惠细嚼慢咽,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才说:“舅舅舅妈别生气,你们上工我才进山,你们还没下工我就回来了,我也碰不上他。”
张惠记得蔡华这个人,知青下乡后远离家庭,一般都夹着尾巴做人,像蔡华这么高调到惹人厌的还是头一个。
蔡华这个人品性不行,但是什么人不该惹他心里也清楚得很,下乡许多年也没惹出大事儿,顺利混到恢复高考,后面好像考上了个中专回城了。
“陈阳陈立,以后你们兄弟俩排班陪你表姐进山。”
“舅妈不用,你们还要上工,不用为我担心,他要真敢来恶心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陈阳和陈立同时扭头看纤细漂亮的表姐,伸出来的手指都是白白嫩嫩的,听表姐放狠话,兄弟俩都是一个反应:真的吗?我不信!
张惠觉得真不用这么担心,再不济,她还有空间呢。
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在,张惠可不仅仅是用来藏宝贝,前些日子还花大价钱换了一把杀猪刀,小手臂那么长,锋利得很。
原本是怕在山里转悠碰上大猎物,自保用的。
碰上坏人也能发挥作用。
第二天早上,陈立把张惠送到山脚下,一步三回头:“表姐,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
张惠语气斩钉截铁。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我不会往山腰上去。”
张惠今天还是继续去昨天转悠过的地方,要去那几个疑似地点转悠一遍。
不能在山上过夜,半下午就要下山回去,张惠一天能走的地方不多,转悠了好几天,终于只剩下最后两个疑似地点了。
这天张惠穿着长袖长裤进山,走了老远的路,约莫到下午一点左右才走到那个小山谷。
一走进这片山谷,张惠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了,仔细看才发现山谷里有个水潭,清澈见底,周围湿气也比较重,光线却好。
这个山谷的小气候正适合人参生长啊!
张惠心头一动,四下到处找人参,转悠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张惠有些失望,难道这里没有?
脚下被草藤绊住,她伸手扯了扯,草藤密密麻麻长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片,张惠一拉,就跟掀开帘子一般,扯动了石墙上的草藤。
一股幽幽的风吹过来,张惠后脖子一凉,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顺着草藤摸过去,张惠发现草藤帘子后别有洞天。
黑洞洞的石洞有些吓人,她不敢进去,鼓足了勇气,拿出空间里备用的手电筒,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握紧了杀猪刀试探着进去。
走进石洞,身后的草藤编织的细密的帘子垂下,石洞里一片黑暗,只有眼前手电筒发出的光。
“富贵险中求!”
张惠给自己鼓劲儿,一步步地往里走,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前头就没路了,往左边一拐,张惠惊喜地发现。
有光!
那就有出路!
张惠赶紧小跑两步。
“哇,真有!”
一跨出石洞,张惠惊喜地发现草丛里红色的人参籽。
“运气真好!”
据记载,一般七月下旬到八月中上旬人参籽才会变成深红色,这时候采摘才比较好分辨。
张惠喜得从空间里面掏出那本在回收站淘的破烂医书,上面写人参的年份越久茎越粗,果实上的铁线纹也会越多,野山参按照叶子推断年限,二甲子为两片叶子……
“野山参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看到这里,张惠关上书,没有挖出来之前,谁知道地下的人参是几两。
选了一棵看着长得挺壮硕的人参,果子也红的,小心翼翼地把它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开挖。
张惠也不太懂怎么挖,反正尽量保证人参形态完整吧,不弄断根须。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挖出来,张惠拿自己的手指头比了比,啧,挺壮硕,肯定不止八两。
张惠猜测,这个大小肯定一百年往上了吧?
挖第一根人参还没经验,多挖几根就速度就快了,张惠吭哧吭哧忙活到太阳西斜。
“坏了,赶紧回去。”
张惠拍拍身上的泥土,把人参装好,背着空背篼往外跑。
时间紧急,张惠专门绕了一点路去那几个熟悉的地方转了转,陷阱里这回野鸡没有,肥兔子倒是有一只,目测流血而亡,张惠赶紧抓紧来扔背篼里。
路上看到长得好的蘑菇,顺手也捡起来。
在山上转悠这么多天,张惠对这片地方比之前熟悉多了,抄近路走,但是快到山脚下时,天色还是快黑了。
张惠害怕舅舅舅妈着急,走得快,没注意脚下一滑,慌乱之中抓到了旁边的柏树停下来。
好险,没有顺着山路滚下去。
背篼扔到一边,张惠手撑着摔疼了的腰,发出嘶嘶的呼疼声。
张惠扭头,她踩滑的地方有青岗叶,干了的青岗叶表面光滑,一不注意确实容易摔倒。
一手扶着腰,一手提起背篼,张惠想先回家。
右边下山的小路上走出来一个人:“这位女同志,需不需要帮忙?”
张惠没说话,把背篼往身边拉了一下。
站在小路上,背着柴火的蔡华笑着又问了一声:“摔着了吧,我看你有点走不动路,要不我背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张惠语气冷淡。
“哦。”
被拒绝了,蔡华好像很习惯,他笑了笑,明知故问:“你是公社新来的知青?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
张惠背上背篼要走,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吧,喝凉水都塞牙,张惠脚下又是一滑,树就在身边,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
没有摔下去,就是脚扭了。
蔡华看到这一幕差点乐出声:“真不要我帮忙?”
蔡华忧心忡忡:“要不我陪你休息一会儿,等你好一点再走?”
休息你个***,张惠心里忍不住骂脏话。
尝试着动了一下脚,张惠深吸一口气,真疼。
“我扶你。”
“不用!”
“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不用不好意思。”蔡华不停逼近。
“真不用。”
张惠身体紧绷,手握紧了杀猪刀,已经是进攻的姿势。
“没关系嘛,一回生二回熟,不用跟我客气。”蔡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蔡华正要碰到张惠手的当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惠惠。”
张惠露出惊喜的笑,他怎么来了?
第15章
◎亲亲◎
“江明彦我在这儿!”
张惠掩饰不住地高兴,喊完江明彦,扭头冷淡地瞪了蔡华一眼:“多谢你的好心,真不用你帮忙,你可以走了。”
“我也不着急。”蔡华有些遗憾,差点就心想事成了。
张惠并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江明彦跑上来,蔡华后退两步,张惠才彻底放松下来,背篼里藏着的杀猪刀塞回空间里。
“这是谁?”
“不认识。”
张惠朝他伸出手,江明彦自然地抱起她。
张惠看不到的地方,江明彦深深地看了眼蔡华,蔡华不自在地躲开江明彦的眼神。
“不知道谁这么没公德心,撒一堆树叶子,害我踩滑了摔了一跤,还把脚扭了。”
经过刚才的对峙,江明彦到来让张惠非常有安全感,说话的时候自觉地带出了撒娇的语气。
“哪只脚扭了,给我看看。”江明彦低下了头。
张惠推了他一下:“回家再看。”
“嗯。”
江明彦大概看了看,脚踝有点肿,估计就是单纯的脚扭了,骨头应该没问题。
“我背你回去。”
“好呀。”张惠甜甜地笑。
江明彦背着张惠,张惠背着背篼,站在一边的蔡华被忽略了个干净。
下山的路上,张惠凑到江明彦耳边,嘀嘀咕咕把蔡华的不对劲说了一遍:“我觉得他不是碰巧路过,肯定是见色起意。”
两辈子活过来,张惠对自己的外貌很了解,对蔡华的为人也有所耳闻,容不得她不多想。
“江明彦你听没听我说话?”
半天不见他回答,张惠扯他的耳朵:“哎呀,怎么这么烫啊。”
何止耳朵烫,江明彦脖子脸都红了。
张惠没察觉到,刚才说话的时候,她柔软的嘴唇好几次碰到他的耳朵,江明彦忍不住脸红心跳。
江明彦轻咳一声,喉头滚动了一下,才说:“一会儿跟舅舅说,村里的事情他最清楚。”
“嗯。”张惠亲昵地抱紧他肩膀:“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的蘑菇肉酱我吃完了。”
她说的,蘑菇肉酱吃完她就回去了。
她没回去,他自然找来了。
“这才多少天就吃完了?”张惠又说:“看来下次还是要多放点盐,味道淡你吃得也太快了。”
江明彦有些心虚,吃没吃完,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找阿姨问的地址,然后坐车到公社,去公社办公室找的舅舅。”
“你跟舅舅回来的呀。”
“嗯,舅舅说你上山了,我一直等着你,眼看天都快黑了你还没回去,我就想上来找找。”
“你傻呀,小青山这么大,你怎么找?”
江明彦笑了笑:“陈阳说你下山肯定会走这条路,我也没想往山里深处走,就像在这儿等等你。”
张惠心头柔软,忍不住贴贴他的脸。
江明彦脸上的温度刚降下去,蹭的一下又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幸好这会儿天色将黑,也看不清楚。
“惠惠,我跟家里人说了和你处对象的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呐,和江明彦结婚。
张惠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张惠脸上也起了红霞,半晌,她才说:“你问我爸妈去。”
“回去我就问。”
江明彦抱着她的大腿小跑了两步,抖的张惠打他:“你慢慢走呀。”
江明彦低声笑:“心里高兴。”
张惠心里也高兴,就在刚才,和蔡华对峙的时候,她看似冷静实际上心里很紧张,江明彦喊她名字那一刻,张惠迫不及待地想扑他怀里。
那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上辈子,这辈子,天长日久地,江明彦这个人,一直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和他在一起,她是放松的。
和他在一起,他总让她笑。
和他在一起,她相信是最好的选择。
依赖或是深情,就让以后的岁月为他们见证吧。
前面就是舅舅家,昏黄的煤油灯闪烁着微光,站在黑暗和光亮的交界处,江明彦扭头,两人呼吸相闻。
他说:“不许反悔。”
“不会。”感受到了他的心,他的炙热,她忍住不回应他,亲了他。
江明彦深深叹气:“我真后悔。”
张惠眯眼,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凶巴巴地:“你后悔什么,你说清楚。”
江明彦忍不住笑起来,笑够才说:“我后悔我没早点上山,你要没摔跤扭了脚,我就不用背你。”
我们就可以,多亲两口。
“好呀江明彦,你是不是嫌我重。”
“哪里敢。”江明彦背着她进院子。
张惠不依不饶:“不敢,意思是你真嫌弃了?”
张惠委屈:“你放开,我不用你背。”
“哎,别动,小心摔着。”
陈家人都在厨房,听到动静出来:“哟,惠惠怎么了?”
“倒霉,刚才下山的摔了一跤把腰摔了,还把脚扭了。”
“快放下来,让我看看。”胡秀赶紧去扶张惠。
陈立帮忙把表姐身上的背篼卸下来,这才看到:“哟,兔子。”
“哪里呢,我看看。”
“呀,好肥啊。”
“可惜死了,要不然可以放到明天吃。”
江明彦小心翼翼放下张惠:“我看看你的脚。”
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确定骨头没事:“大队里赤脚医生住得远不远?”
“不远,就在村里。”陈觉对陈阳说:“去,把李叔请来。”
“那我去收拾兔子。”陈立提着兔子往厨房跑。
胡秀骂了一句:“什么好东西落你手里都过不了夜。”
“等明天兔子都臭了。”陈立远远回了一句。
张惠笑着说:“陈立说的对,今晚上要把兔子吃了才行。舅妈忙去吧,我这儿不碍事。”
“一会儿叫李大夫好好看看,年纪轻轻的别留下什么伤病。”
“哎。”
不过一会儿,李大夫过来,打着手电筒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事,好好歇两天就行了。”
“有药酒么?”
“有,活血化淤的,不过这个你们得花钱买。”
花两毛钱买了一点药酒,江明彦想多买点人家还不卖,直说用不着那么多,够了够了。
江明彦说好话,多要了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陈觉也看出来了,有江明彦伺候着,这里用不着他,他转脚去厨房看看兔子做得怎么样了。
“先不擦药,等我洗个澡。”
在山里跑了一天留了一身汗,叫她不洗澡也不可能。
“在哪里洗,我去给你打水。”
“后院有个专门洗澡的地方。”
“我去问陈阳。”
江明彦又是提水桶又是打热水,最后搬了个板凳放好,才把张惠抱进去。
张惠都觉得用不着,好像脚没那么疼了,缓过劲儿来了。
江明彦根本不搭理她,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在门外面,有事儿叫我。”
张惠脸蛋一红:“不用你站门外,洗个澡能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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