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川唇角甚至还残留着暧昧的水渍,手握着白嫩的腿根,他问她,“够了吗?”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岑烟眼尾染上靡丽的颜色,终于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失控的表情,从未尝过的感觉蔓延了全身,直到现在仍叫她回味。她躺到床上后,好一会儿才睡着,而另一边的某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沟壑未平冲了几遍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自然醒,岑烟精神都比以往好一点,她坐在桌子前吃饭,一边吃一边看向他的手指,纤长干净,明明是弹钢琴的手,却也会用来做那样的事。
他的眼神倒是恢复了先前的清冷,哪里有昨天那副下一秒就要沉沦的模样。
岑烟心跳快了几分,极力压下心底的感觉,观察了那只手一会儿,伸手想去牵,毫不意外地被他避开了。
她倒也没生气。
岑烟若无其事地端起他准备好的热牛奶抿了一口,唇角沾染上一点儿白色,她并不知晓,在晏然川看过来时反而眼神里带着几分无辜。
还未开口说什么,男人突然俯身,抬手抽出纸巾很自然地将她唇角奶渍擦干净,脸上表情虽然冷淡,动作却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好像关心她出自一种本能。
分明刚刚好像还在生她的气……
岑烟心里某个地方难以抑制地塌陷了几分,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以至于看向晏然川的眼神呆滞了几分。
空气里除了沉默,还悄然蔓延开其他的东西。
她看向他的薄唇,突然无来由地想离他近上几分,还未做出任何动作,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如梦初醒。
岑烟回过神,拿起屏幕看了眼消息,抬手划掉软件的推送。想了想,岑烟点开购物平台,将页面递给他看,“你要不要挑一挑?”
晏然川看到上面的东西,平静地拿起外套就要去上班。
昨天已经是极限了,他还没那么发疯。
男人看上去很平静,像是一潭起不了任何波澜的死水。他向来冷静从容,因而没什么人觉察到他的不对劲,除了沈言。
他把文件从晏总手里接过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其中的一个名字明显签错了。沈言仔细辨认,勉强地念出名字,“岑……烟?”
声音落在耳边,晏然川慢慢抬起眼,“什么?”
“……”沈言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将合同摊开放在他面前,“总裁,你签错了。”
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邪,可偏偏这样的失态还被下属看在眼里。
沈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唇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一双眼镜更是写满了“我懂”两个字。
果然,谈恋爱会改变一个人。
沈言出去重新准备文件的时候,撞上了顾南岐,看见熟人他赶紧笑着问好,对方问他晏然川在不在,他领着顾南岐过去,“您跟我来。”
门被打开,顾南岐的嗓音一响起,几乎叫人不用抬头都能分辨出他是谁。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天天找不到你?”顾南岐直接靠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晚上有空吗?去喝个酒。”
“没空。”晏然川打完最后一个字,抬眼平静地看他。
“现在约你出去怎么那么难,你哪来的那么多事?”他垂眼看向男人,“今晚必须见到你,有正事。”
晏然川深邃的眸子打量了他两秒,几乎将他从内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正事?”
话语听起来冷淡,仔细听能听出几分戏谑的味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自然最了解对方,晏然川自然知道他一般这么说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正事,又或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顾南岐的视角里,泡妞才是正事。
顾南岐认输了,“好吧,我就想让你陪我玩一会儿,你不会一晚上都空不出来吧?你自己想想我们多久没单独出去吃饭了。”
他这话说完,突然瞥见晏然川的脖子有些不对劲。
顾南岐眯了眯眼,伸手将他的衣领往外扯了扯,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映着暧昧的新鲜吻痕,像是鲜红的梅花绽在干净的白雪里。
前者立马懂了,阴阳怪气道,“难怪不跟我出去呢,这夜生活挺丰富。”
第27章 猎物
◎刚好需要。◎
晏然川抬手理好衣领, 吻印重新掩盖在衬衫下没了踪迹,又恢复了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
好像刚刚沾染的暧昧和欲色都是一场错觉。
顾南岐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唇角晕着淡淡的笑意, “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他抬起头, 透过透明镜片和顾南岐对视,好像在问对方说什么。
“比如你和阿烟发展到哪一步了?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晏然川仿佛又想起昨天的触感。
娇嫩多汁的花瓣含苞待放,几乎碰一下就要碎, 可主人的眼睛却裹着蜜糖味道的砒//霜。
他知晓自己在饮鸩止渴,却又退无可退。
站在镜子前时,他已然忍到了极限。山峰高耸入云, 即便是被冰冷的雨水冲刷也不能改变半分。他看见了眼睛里陌生的颜色, 像在他面前展示着另一个自己。
褪去斯文和自持, 像是完全原始的兽类。
他薄唇轻掀, 很平静地阐述着事实, “你误会了。”
“误会?”顾南岐在舌尖品味了好一会儿这个词语, 不知道自己能误会什么,“总该不会,这不是阿烟的作品?”
晏然川说的误会, 指的是他口中他们的关系。但到了顾南岐那里, 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眯眼,看向好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除了她还能是谁?”
总不能是他在外面乱来。
顾南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了晏然川好一会儿,觉得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有趣, 好像在给人守男德似的, 生怕跟别人扯上一点关系。
“那不就行了, 我误会什么?”顾南岐按了按他的肩膀, “算了,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了。”
单身狗自然得有单身狗的自觉。
走到门口,顾南岐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看他,“你这么冷落我是不是该给我打点钱?”
恰好这时候沈言拿着文件进来,晏然川示意他,“送客。”
顾南岐:“……”
回去的时间很早,晏然川进来的时候,看见岑烟在拨弄着工作人员送来的礼服,即便只是随意地站着,姿态都很优美。沈乔也在,看到这个她眼中的“不速之客”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而且这么自然地输入密码进来,怎么也不可能是来单纯聊个天吃个饭吧。
沈乔感觉头又开始疼了,原本她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他们两个的事,看到绯闻都已经学会理性看待,没想到还是遭受到了重创。
“你们同居了?”她试探性地问。
岑烟甚至眼睛都没抬,注意力都在赞助商送的礼物上,她拿起一条项链放在掌心里打量,“都说了他是助理,住我家方便照顾我。”
“……?”诡计多端的情侣。
沈乔心想谁家找助理找异性,她看了一眼两人,总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玄幻了。照顾?她看是床上照顾吧。
等晏然川去了旁边,沈乔将岑烟拉到一边轻声问她,“你们俩那个没有?”
岑烟像个祸害一样明知故问,“哪个?”
“……”沈乔无语了几秒钟,想她一个结婚的女性总不能比岑烟脸皮还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滚床单。”
岑烟想了想,挑起眼尾,“快了。”
这勾人的姿势,不像在开玩笑。
她心想果然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助理。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抬眼看见晏然川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下一杯榨好的橙汁。
岑烟也很自然地接过,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她理所当然地说,“还想吃西瓜。”
晏然川跟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一样,还真的去照做了。沈乔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看了他好一会儿,大概是视线太灼热,晏然川看了她一眼。
很平淡的一眼,却天生带着压迫感。
沈乔脖颈一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也想吃。”
晏然川没理,只准备了岑烟的份,他看向岑烟,欣赏了一会儿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岑烟一个人。岑烟吃了两口,将西瓜递给沈乔,突然想起什么,将拍卖会送过来的钻石项链拿给晏然川,示意他,“你的东西。”
盒子打开,精致的钻石静静躺在黑色绒布上,在灯光下映射出淡淡的光。
她撑着腮帮,随口说,“不知道送给谁,花高价都要买。”
这语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隐约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晏然川唇角勾起不起眼的弧度,“还能给谁。”
盒子又被推了回去,岑烟怔了怔,这才意识到他是给自己的。她原本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岑烟心口跳得有些快,小声说,“敢情我自己花高价给自己买了条项链?”
怎么听怎么像是怨种。
晏然川没什么表情,但看眼睛好像带着点笑意,他举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没表态。
沈乔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们。
沈乔看了眼漂亮的项链,想了想算了,送给自己总比送给别人要好得多。
待了一会儿,沈乔不想当电灯泡,于是晚饭都没蹭就说要回家。她靠在门边轻声跟岑烟说,“我警告你,享受可以,搞出人命可不行。”
她可不想看到哪天热搜头条是岑烟未婚生子。
女生一生孩子状态难免影响,在镜头里像是苍老了十岁,还会影响复出。岑烟现在还在事业发展期,沈乔不想看到她大好前程被摧毁。
想了想,沈乔竟然觉得无奈。明明之前某人是搞事业的疯子,她每天都想找点存在感,现在好了,事情全都落到她头上了。岑烟呢,向来无缝进组的她最近剧本都没看了。
岑烟笑,“你先前不还说我以后生了孩子,你要把她培养成第二个顶流女明星,我看我可以提前给你实现梦想。”
她这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叫人捉摸不透。
沈乔冷汗直流,生怕她真这么做,“提前结束生命还差不多,到时候你只能在ICU见到我了。”
岑烟笑得像是春头枝头颤动的樱花,纯中带着点勾人的欲。
她这副不把这事当真的态度,让沈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者感觉自己好像是太监,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个太监。
送走沈乔,岑烟看了眼客厅,发现晏然川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找了找,一直走到他的卧室,直接打开他的门问,“去哪儿了?”
晏然川正在打电话,他背对着她,肩宽腰窄,身材比例极好,仅仅是一个背影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岑烟没说话,安静地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
等到电话挂断,他看见她的视线投过来。
不是单纯的意味,而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带着点打量和隔着空气的品尝。
即便她一个字没说,他仿佛都能洞悉她眼里明目张胆的意思。
卧室里的光很暗,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偏偏是这样的暗夜滋生出许多情感,仿佛再来一点火花就能引燃一切。晏然川看着她,情绪转换只用了几秒钟。
她若是再看他一会儿,他也许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但幸好,岑烟在这时开口了,“昨天给你买的衣服,你换给我看看。”
她拿来几件跟他平日里风格完全不相符的上衣,晏然川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他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地解开扣子,颇有些慢条斯理的意味。雪白的胸口有颗浅浅的小痣,莫名带着点性感。
奇怪的是,明明他才是她手里的猎物,却在他那双暗潮涌动的眸子投过来的片刻,岑烟分不清究竟是谁被捕获,谁又为谁掌控。
她喉咙上不起眼的凸起上下滚了滚,“脱了,不好看。”
好像为难他能给她带来别样的快感,于是岑烟反复折磨、折腾他,晏然川也一直没说话,只是脸色沉了几分,看起来似乎到了临界值。
终于,岑烟结束了戏弄他的心思,“就这件吧。”
她唇角染着笑意,可看起来并不可恨,那双无辜的眼神美得能杀人,叫人觉得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是值得原谅的。
“不需要再多换几件?”晏然川却没喊停,他直直对上她的眼神,像是在跟她宣战。
岑烟眯起笑眼,语气轻描淡写,“看够了,今天就到这儿。”
晏然川没说话,衬衫的扣子没扣好,领口的皮肤白得发光,徒然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他眼底沉了几分,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岑烟收到沈乔寄过来的快递,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还要大费周折寄过来,按理来说她也不缺东西。
但沈乔说,很重要,她务必要签收。
这句话还重复了三遍,自从岑烟认识她以来,还没见她这么着急过。
岑烟懒得拆,很自然地使唤晏然川帮忙。
骨节分明的手拆开快递盒,晏然川拿着蓝色的盒子眯了眯眼,许久没说话。
上面诸如“超薄”这样的字眼让人耳红心跳,但晏然川还算冷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欲色,嗓音听起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哑,“你买的?”
“沈乔送的。”岑烟一边说一边拿过东西看,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但这份错愕也只维持了几秒钟而已,岑烟不可能在晏然川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没见识。
于是她攥着物件的手指泛着好看的粉色,就像拿着再普通不过的物件说,“……刚好需要。”
他眯眼,不确定地问她——
“什么?”
“我说。”岑烟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眼底的某种意味若隐若现,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正好下次跟你用。”
作者有话说:
岑烟:感谢姐姐的馈赠。
第28章 品酒
◎我要你。◎
她的语气很轻, 像一片羽毛浮在湖面。
岑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如同空中一只微不足道的飞鸟,对高速航行的飞机来说,却是致命性的打击。
前几日未曾熄灭的余烬, 如今不过被风随意吹过又复燃起一场大火, 在那冰冷的外表下,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晏然川抬眼看她,蓦地想到从前。
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 只有她脱离了大部队,晏然川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快到发车时间,他下意识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那时候少有的肢体接触, 岑烟还没上车就将手抽回, 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那时, 她明明那么讨厌他……
可笑的是, 现在他们也可以做从前不可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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