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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谌总觉得我不够专业？！”
童雀低着头，没回答。
这个节骨眼上，她说什么都是错。
时薇是个极度自负的人，从她带的前几届学生也能看出来，不给他们机会，无论什么采访到最后只写自己的名字。
现在谌洲忽然提出换人，她肯定接受无能。
兴悦看了童雀一眼，她不说话，她也不敢动弹，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尴尬下去，她想了半天，最后嚅嗫着开口：“时教授，谌总那边说让秘书和我们约时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约，当然要约！”时薇再生气也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比起被谌洲换掉，先保住自己的名誉最重要，“看谌总什么时候有时间，选最近的时间安排。”
“好。”兴悦点头，立刻和方皓说了，方皓微信上给她发了谌洲的行程表。
她仔细看了一会，抬头：“时教授，最近的时间也是五天后。”
五天后，距离他们杂志上线只有两天。
两人都叹了口气，估计又要加班了。
“你把方秘书电话给我，我来联系，到时候尽快采访拍摄，加两天班吧。”时薇摆摆手。
她说得轻松，但他们这些学生都是义务工作，为了热爱来的，加班也不会有加班费。
兴悦哽了哽：“那个，时教授，之前说的稿费的事……”
“你们新来的不懂我的规矩是不是？等稿子定下来再说。”时薇啧了一声，拿到联系方式，立刻赶两人离开。
“小童，你说我们是不是拿不到稿费了？”兴悦长叹一口气，有点低落。
她家庭条件也算不上好，因为校刊报酬不错才挤破头进了这个社团。
之前在医疗板块的时候教授人好，每次都会把稿费按照工作量平分下去。
没想到换了个更有钱的部门，却一分钱都拿不到。
“可能是吧，我听学姐学长说，他们工作两年了，最多的一次也才拿了三百。”
“三百？打发叫花子呢！”兴悦有点生气，“一篇稿件学校补贴一千起步，这些稿子基本都是学姐学长写的，就给三百块钱，不好吧？”
“没办法，说到底，我们都还是学生，跟在时教授身边是学东西的。”
“也不能这么说啊，时教授占用我们写的稿件就算了，还不给工资，这简直是剥削啊！我们这次辛辛苦苦谈下了谌氏集团的采访，都是因为你男朋友帮忙，要是到最后杂志上只有她怎么办？”
童雀摇头。
时薇一而再再而三侵占学生的功劳，就已经说明她有让学生投诉无门的本事。
这种人，哪是她们这些只配埋头做事的学生能惹得起的。
时薇给方皓打过电话，也不知道是对方没接还是态度不佳，她的情绪从那天之后就异常暴躁。
采访前一天，社会板块所有学生在她办公室熬了个通宵，整理完采访要用的设备和稿件。
时薇第二天早上九点神清气爽地到了学校，点了几个人让跟着她一起走，连一句辛苦了都没留下，施施然上车。
“学妹，你要是有机会就赶紧跑吧，社会板块不是人待的地方，之前王教授带社会版的时候这可是香饽饽，现在……我们只是想呆到毕业好找工作。”
有学姐拍了拍童雀的肩膀，一脸沧桑地看着她。
“没事，再说了，想去哪里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学姐你快回去休息吧，你脸色不太好。”
“那就辛苦你们几个了，赶紧采访完回去睡觉，再这么熬下去，能不能活到毕业都不好说。”
童雀上车，兴悦和两个学长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时薇不知道方皓的事，兴悦难得聪明地没有跟她提起，开车去的路上气氛还算融洽，那两个学长人精似的带起话题，但毕竟熬了一整晚，说话的时候未免有气无力。
时薇又因此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车在谌氏集团门前停下，她的车进不了车库，她下车，挑了个男学生帮她去停车，又让童雀他们拿好设备，她一身轻松地蹬着高跟鞋进了大门。
“你们两个拿得动吗？要是拿不动就在这等会，等陈尚停好车来帮你们。”
“没事的学长，不算太重。”童雀笑笑，时薇在前面走着，他们哪敢随便停下？
“时教授是这样的，每次她一个人风光无限，搞得跟明星出街一样，后面跟一群提包的，名气没多大，架子真不小。”
“学长，你小点声吧，要是被时教授听到了就完蛋了。”兴悦吐吐舌头。
“我才不怕呢，我马上就要毕业了，都已经保研首都大学了，我可不想再伺候她了。”
几个人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跟着她走，周秘书在电梯口等着他们，看见童雀，露出微笑：“几位这边请，谌总还在外面谈项目，十分钟前启程回来，大概还要一刻钟到公司，方特助交代了，先请你们架设备。”
“好。”时薇点头，看了一眼身后，“你们几个没听到吗？赶紧去把设备架起来啊，采访稿也都准备好了。”
周秘书见三人在会议室里忙前忙后，礼貌上前：“时教授，想请问一下这边一会是哪位主持？”
时薇拧眉，一愣：“我。”
第80章 没人比我更专业
童雀看了兴悦一眼，兴悦又看了学长一眼，三个人交流过眼神，又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收拾设备。
周秘书依旧是职业微笑：“是这样，方特助可能行程比较忙，所以没有和您反复确认，这次的主持谌总要求过换人，您这边如果方便的话……”
“不方便。”时薇放下手里的包包，“你看看这几个，都是在校大学生，还有两个是刚来的新生，他们根本没有做过独立的采访，怎么可能胜任这项工作？”
“时教授，之前总裁有和您派来的学生说过要求，方特助也和您说过两次，我们不认为您今天的解释带着诚意，一会谌总来了，我们这边也不好交代。”
时薇本来也没打算换人采访，她认为谌洲提的要求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只要敲定了日期，确定采访，最后的主持是谁他也不会有多介意。
她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打算沿袭自己一贯的霸道作风，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谌洲也没别的办法不是么？
“我这确实没有人了，一会谌总来了你们就如实说吧，反正约已经约好了，我也努力过了，但是社会版面现在就只有我一个老师，确实也很难做，希望你们理解。”
周秘书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霸道的乙方，勾唇笑笑，不再浪费口水，退出去。
几分钟后，有秘书助理送了茶水和糕点进来。
“哇，又有他们家的甜点！”兴悦小声说了句。
时薇听见，转头看她一眼：“高档次的集团就是这样，员工福利待遇没话说，你们要是好好跟着我干，以后说不定真的能进谌氏这种档次的集团工作。”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这话说得，好像谌氏集团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门槛。
“时教授，江城只有一个谌氏，全国也只有一个谌氏啊。”陈尚实在忍无可忍，吐槽了一句。
“那又怎么样？之前我差点进了谌氏宣传部，不过A大的条更打动我，我还是愿意和你们这些学生一起工作，有朝气和活力。”
“明明是因为进入谌氏之后是打酱油的，去学校还可以欺负我们。”陈尚小声吐槽，被兴悦推了推胳膊。
谌洲一直很有时间观念，周秘书告诉他们的是一刻钟，一刻钟后，谌洲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他今天穿了一套藏蓝色西装，这套衣服童雀很眼熟，是之前设计师来家里给他量尺寸的时候拿出来的色板里她最喜欢的一款。
谌洲让设计师做了一套西装，还有一套同色的裙子。
他环视屋内一圈，视线落在童雀身上，停留两秒，挪走。
“可以开始？”他坐在嘉宾位上，看了时薇一眼。
对方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时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刚坐下，谌洲就出声询问。
时薇一愣：“当然是做采访。”
方皓拧眉，站在谌洲旁边：“时教授，我之前应该和您确认过，采访主持我们要换人。”
“谌总，这里没有比我更专业的人了。”她把刚才对周秘书说过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我不需要专业，懂吗？”
周秘书和谌洲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坐在那，一句话就成功让时薇额头冒汗。
“如果时教授觉得我的要求你完成不了，可以提前说，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这话里显然有报复她的意思。
童雀看了他一眼，昨晚上本来说好回家的，结果一晚上被她占用，他肯定没有好脾气。
时薇被他说得低着头，指甲抓着稿纸，用力到变形。
“谌总，我不知道之前两次采访您有什么不满。”
“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谌洲两句话把她呛住，身后四个学生除了童雀外其他人都吓傻了。
谁都知道谌氏集团总裁雷厉风行，没想到气场竟然这么强大，时薇好歹是个特级教授，怼她毫不留情。
“换人，要不就送客。”谌洲最后一句话出口，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时薇脸色铁青，在所有人注视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目光从身后的学生中扫了一圈。
“谁来？”
谁敢来？
都闹到这个份上了，这时候做出头鸟不是自寻死路？
没人说话，谌洲拧眉：“你来。”
他看着童雀，她一愣，抬头看着他。
“小童，愣着干什么啊？”兴悦推了她一把。
童雀知道谌洲不过是在给她争取机会，她自己站出来肯定会被时薇记恨，但如果是他点名的，时薇也无话可说。
“我……”她看了一眼显然气炸了的老师，有点犹豫。
“快点，别耽误时间。”谌洲又催了一句。
他大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她心里清楚都是为了自己。
她上前几步，坐在了主持的位置上。
采访稿是她准备的，里面的内容她已经烂熟于心，采访过程很顺利，问题也都很贴合主题，且没有重复，就连方皓都点头认可她的专业能力。
虽然才进入学校不久，但她俨然有了资深记者的样子。
采访结束的还算顺利，换人之后谌洲很配合，童雀的专业程度被他们欣赏，每个人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时薇的脸气到扭曲。
谌氏这么大一个集团，今天竟然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和她翻脸。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的面子要往哪放？
采访结束后谌洲直接离开，甚至没人和她打一声招呼，倒是方皓和周秘书对童雀十分热络，还交换了微信，用作采访后通稿交流。
“时教授，刚才的问题记录都在这了。”童雀把记录本递给时薇，没换来对方的好脸色。
“既然是你采访的，你就负责整理吧，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要看见通稿在我办公桌上。”
她说完就走，独自下了电梯，径直开车离开。
“我去小童，这就是妥妥的刁难你啊，你今晚别睡了。”陈尚气不过，差点摔了机器。
“没办法，后天就要登刊了。”童雀坐在位置上，有点颓废，“再熬一晚吧，熬过去就好了。”
“我担心她还会欺负你。”
“时教授只是生气了，但我又没做错什么，不至于吧？”她眨眼。
几人收拾好东西下楼，时薇的车已经开走了。
正犯愁，方皓忽然将车停在几人面前。
“上车。”
第81章 有背景来的
几人一愣。
“谌总看见时教授开车离开了，刚好我要去A大附近办事，总裁就让我带上你们一起。”
兴悦眼里冒星星，大家对谌洲的观感瞬间提升好几个档次。
“谌总……送我们？”她下巴都要掉了，“谌总人也太好了。”
“上车吧。”方皓笑笑，示意几人上车。
谌洲这辆劳斯莱斯是限定版，除了童雀其他人见都没见过。
“谌氏真的是财大气粗啊，这辆车之前官方报价一千多万，谌氏拿来做公务用车。”陈尚啧啧摇头。
“我忽然觉得那么多人挤破头要进谌氏才是正常的，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大家当然想进来。”
童雀听着他们说话，一言不发。
谌氏集团至今三代，规模越来越壮大，哪怕之前闹了不少负面新闻，也不能否认谌氏在江城乃至世界的影响力。
方皓把他们送到A大门前，时薇的车刚好进门。
他们下车的时候被她看见，对面瞬间扔过来一个眼刀，扫了他们两眼，一脚油门进了学校。
“一会是不是又要挨批了？”兴悦低着头，内心忐忑。
“这有什么好说我们的？她自己提前走了，这么多机器设备，有人送我们还是我们的错了？”
陈尚咬咬牙：“之前有学长说时教授是养狗的，我现在才明白，他说的真对啊。”
几人相视一眼，沉默着把东西送回时薇办公室。
童雀下午还有课，五点下课，谌洲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他刚好路过，顺便接她。
她叹了口气，回电话给他。
“时教授把新闻稿交给我写了，明天一大早就要，我得留下来通宵写稿子了。”
“回家写。”
她撇嘴，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是采访他的稿子，本人在边上，有哪里觉得不对的还可以问问。
“好。”
她从侧门上车，谌洲看她一脸颓废。
“稿子交给你写，不好？”
她摇头：“也没有不好，但是我写也不会是我的名字，学姐学长都说，我就算写的再好，既不会有名字，也不会有稿费。”
谌洲挑眉。
还有这回事？
“你先写，剩下的你再去沟通。”
她一愣，看着他：“她会同意吗？”
“不好说。”
“……”
总感觉浪费了一分钟的说话时间。
吃完晚饭，她就钻进书房写稿子，今天的录音她听了一遍又一遍，但真的写的时候还是觉得难动笔。
采访稿是头版头条，至少需要1000字，她还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稿子。
“写了多少了？”谌洲洗漱完，在她身边看了一眼。
“才写了一半。”她垂头丧气，“今天十点前要给初版，让时教授审核过再给二版。”
谌洲坐在她旁边，扫了一眼：“前半部分写的还不错，但是从这里开始语气太官方了，问答格式不需要追求书面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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