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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跳起，紧紧盯着男友看，又揉了下眼睛再看，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确实是黎阳，他此时正拿着奶茶，低着头摸女友的脸。
过道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人潮涌动中，林暖只看得到他，医院棚顶的暖光落在男友脸上，帅不再局限 于外貌，而是一切。
他带着一路风而来，林暖却感受到了温暖，脸上也重新有了颜色。
原来安心是这种感觉，见到人天就晴了！
四周的消毒水味不再难闻，男友身上也有淡淡的，应该是刚从实验室出来，衬衫的扣子系错两颗，能看 出当时有多焦急跑出来。
信息里女友都忘了加标点符号，可以想象内心的不安，他怎么可能不来，又怎么会不来。
“来陪你。”
黎阳扶着女友坐下，他插好吸管把奶茶放到她嘴边。
甜的总能缓解焦虑。
拍在后背的手又暖又真实，情话固然好听，可这一刻的心跳，才是最无可替代的。
最需要的时候，他在！
黎阳不喜欢从她这听到谢谢，人太多不方便打幵扣子重新系，林暖就抬手把他外面大衣扣紧，整了整衣 领后，自然的把手放进男友口袋。
很快就被握住，黎阳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抚平女友眉间的皱起，“不用担心，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了。”
他的音调踏实，带有足够信服力。
对哦，法医，就是医生！
林暖赶忙把医生讲的大致说了一遍，黎阳听后捏了捏她的指尖，暗示放心。
王女士出来时，就看到不远处的窗边，多了道熟悉的背影，正在那打电话，手插着兜，一脸游刃有余的 模样，她看着心也放下不少。
“小黎来了啊。”
王女士搭着闺女肩膀，一脸欣慰。
年龄大了，病啊痛啊啥的都看得幵，她站在最关心的反而是宝贝姑娘，有人能跟在身边搭把手减轻些压 力，总是好的。
“嗯。”
听到交谈，黎阳转过头隔空礼貌的打着招呼。
王女士点头，真是好孩子，越看越满意。
扶着王女士肩膀的林暖，在后面也悄悄晃动着五指回应。
被女友的小动作逗到，黎阳嘴角扯出弧度，对着听筒又说了几句，大步走回。
“阿姨，手术的事问妥了，可以做，王教授亲自主刀。”
不常来医院，对医生并不熟悉，可刚路过时，她看到墙上的名医介绍，王教授赫然在列，前面的一大堆t itle，足以证明医界地位。
林暖心放回肚子，在王女士面前不好有什么表示，她就趁着去办住院转身往前走的功夫，拉了两下男友 的衣角。
—下太快没感觉，三下太显眼，折中。
黎阳看了女友一眼，低垂的手轻轻晃动，碰了下，再一下，也是两下。
“一切有我。”
“他在。”
住院部的护士，是黎阳大学时的学妹，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可帅哥总是让人印象深刻，面对投来的崇 拜表情。
“我女朋友，辛苦照顾了。”
他自顾自的做出介绍。
?
大可不必特意说，就他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长眼睛的都可以看出两人关系。
林暖剜了男友一眼。
很有必要。
黎阳冲女友挑了下眉。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交流时，“会的。”
沉浸在和校园里传奇人物说上话的喜悦中的学妹，很快幵出单子，上面的字都比平时清晰，起码林暖能 认清。
903
来的突然没有提前预定，住的是四人间。
黎阳翻看手机，时刻查看有无单间。
能住进来就很好了，王女士并不在乎那些，“别看了，歇一会吧，住趟院给你们忙活够呛，赶紧回去工
作吧。”
“请好假了。
“请好假了。
异口同声。
和男友相视一笑，王女士听了也跟着笑，声音驱散了一早上的阴霾。
林暖打幵床单，王女士刚要帮忙就被黎阳接过。
眼里有活，加分。
术前还有各项检查需要做，其中有一些要预约，黎阳削好水果，一人下楼去排队。
全部安顿好，社牛王女士已经和隔壁床打成一片，林暖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看看窗外。 排队通常都是及其无聊的！
“门要被看出窟窿了。”
王女士抽空转过头，示意赶紧看看去吧。
“马上回来。”
“不着急，多在外面待会儿。”
下到六楼，黎阳预约完，手里拿着一袋吃的正往上走，见到女友，他拉着人到一旁板凳坐下。
“吃点东酉。”
黎阳温着声。
“不吃。”
林暖一点胃口都没有，不光因为手术。
“不吃怎么有力气。”
他把面包打幵递到女友嘴边，“啊”
又把她当成不能自理的孩子了！
林暖毫无灵魂的咬了一口，还没咽下，黎阳接着幵口。
“已经请年假了，阿姨这有我，放心去做事吧，你可以的。”
林暖明天有个公幵课，早就已经定下来的，不光关系到职位晋升，还涉及到领导学生家长要来，突然改 变时间，很难协调。
前几天休息时，她特意让黎阳当学生，练习了好几遍。
今天忙到差点忘了这事，还是刚才信息提醒才记起，没想到黎阳一直记得日子。
'‘我..."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林暖一时不知说什么。
用指尖擦了擦女友嘴角的牛奶，“我们小林老师是要当特级教师，教书育人的，这是好事，必须支持。”
黎阳目光诚恳。
她只需毫无顾虑的飞，任何时候都有他在身后兜住底！
第37章 深夜交心
隔天
—大早林暖到医生办公室签字，黎阳陪着一起。
时光似乎总带着轮回，小时候父母会在孩子的出生证明，或是课业本子上签名，长大了则需要孩子在爸妈的单子上签字。
同样的提笔，不同的心境，父母那时会带着期许，偶有对于分数的挠头，但大多都是轻松的。
而孩子不同，面对手术同意书，心情不自觉会带着沉重。
一页一页翻过，医生的风险提示还在继续，她用手不停抠着桌子的一角。
黎阳见了，靠近女友耳边，小着声把医生的专业术语，变成通俗易懂的话语，重复讲给她安心。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次，他仍不厌其烦。
白纸映的小林老师的手更加白，没有血色的。
落笔前，黎阳在桌下团住女友的手。
“没事的。”
“我签了。”
手心传来温热，似是有一种无形力量注入，她一气呵成写好，目光坚定。
在此之前，林暖一直是被父母保护着的女儿，现在她是可以替爸妈分担的家长了！
由于公幵课马上要幵始，林暖和王女士打好招呼返回学校。
“辛苦了。”
医院门口角落，云朵成片聚会，连成山峰，连成丘陵，连成汪洋。
更多想说的都化在拥抱中，她手整整环住男友腰。
“应该的。”
黎阳抬手揉平女友炸毛的头发。
顿了顿，他眼光微闪，又补上一句。
“好处，你付。“
小林老师一早就忙来忙去，因为要讲课，穿了身正装，此时一边裤脚翘起，他蹲下帮着捋齐，另一边同 样待遇。
起身时，又把自己袖口处的袖扣取下，戴到女友手腕处。
“好运。”
他在上面摸了几下，温柔的手法，像是往里注入了魔法。
没被男友的一整套动作迷惑，林暖成功提取出重点。
“什么好处？”
她扬着头问。
“想要时再说。”
/
也许是魔法有了效果，公幵课异常成功，主任知道她家里有事，下课后就批准人走了。
林暖回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她小跑去病房，门半幵着，还没到，就听里面聊的热火朝天。
刚幵始还是一些家常，到门口时脚步顿住。
话题竟变成了她！
“大妹子，好福气啊，儿子这么孝顺还细心。”
二号床大妈，一个人来的，孩子都在外地赶不回来，不过就算她家臭小子来了，也做不到那样，人家小 桌面上的水果，都是削好皮切成块的。
不光人长的跟画报里似的，还特勤快，她跟着受了不少帮忙，羡慕同时，说话间，不免真心夸上几句。
“不是，是闺女男朋友。”
王女士慢慢坐起，语调里任谁都能听出骄傲。
“看不出来啊，也是，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样的小伙子，值得嫁。”
话题还在继续，当事人林暖不知该进，还是等一会儿这茬过去了再进。
犹豫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闺女来了。”
黎扬压着声，滚烫的气息飘向女友左耳，左耳，直通大脑。
哼！
知道他是对应女婿才这么说的，林暖撇了下嘴。
别人说也就罢了，他还来打趣，嫌她脸上火烧云不够多吗？
她装作无意往后踩了一下解气降温。
“啊。”
被踩的人毫无反应，甚至是甘之如饴，做坏事的人倒先哼出了声。
“你傻了？”
黎阳爱干净，平时皮鞋面都能照出人影，现在左边那只，上面有一个小脚印，她没真用力，破坏范围不 大，可对洁癖来说，还是不小的折磨。
发出疑问后，她立马直拉着无辜大眼，望向男友。
“我不是故意的。”
黎阳往里看了一眼，那边还在聊五毛钱的，他抬手点了点女友鼻尖。
“只对你傻。”
嗯，早知道就不撒娇了，她分分钟站直，眼珠恢复活泼乱转。 对于快速变脸的女友，黎阳摇头，拉了下她的发尾。
“轻点，就这些头发了，可都是宝贝。”
她掐男友胳膊反击。
.....
门口的嘀咕声，吸引到屋内注意。
“暖暖来了啊。”
王女士喊出声。
听到动静，林暖听手。
“看在王女士面上，放你一马。“
她碎碎念。
黎阳端好手中水瓶，路过女友时看向前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嘛，那得对丈母娘更好了。”
/
王女士的手术很成功，住一夜明天就可以出院，林暖的心彻底放回肚子。
她没找到机会追究男友乱称呼，而且似乎也不想说，不知不觉已经听习惯了。
黎阳进屋凳子都没沾边，就去卫生间忙活。
手术室低温，通常出来后一段时间，病人都会感觉冷，再加上挂吊瓶，药物透过血管流入，手背处尤为 凉。
他打好热水把手绢温热，放到王女士手上，露出的胳膊上暖着。
林暖自愧不如，自认没有那么细致，就做一些其他的，给王女士剥了根香蕉，转手给黎阳也剥一个。
简单的一个动作，黎阳的眉梢就翘起，口中香蕉嚼的香甜。
本来以为黎阳和王女士会没什么话说，事实证明林暖想多了。
两人聊的异常投机，她就在一旁玩手机，万事不用操心，真好像他们是母子，她悠闲的是来看热闹的。
人多就不无聊，很快到了晚上，王女士吃过饭，有些累就躺下。
林暖是不可能回去的，劝了几次，黎阳坚持要陪着，两人吃过饭又回楼上。
病人需要休养，都提前睡下，把门关严，两人就坐在外面长凳上轻声交谈。
晚上的过道愈加空旷，医院的风都似乎带着加速键，一阵阵而过。
静下来，无数看过的都市夜话都涌入脑海。
医生可真是胆大者的职业！
看了看四周，黎阳撑起肩膀，眼神望过去，没等他幵口，林暖就自动靠上，心安定下来。
“你为什么当了医生啊，还是法医？”
林暖一直都有这个疑惑，医生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法医更是，每天和躺着的人打交道，平时总忘了问 ，今天恰好在医院，猛的就想起来了。
她歪头看向男友，一副求知表情，眼睛张的老大，这个角度正好冲着他的下巴，由于忙碌和没休息好， 上面有一层灰灰的胡茬。
胡子可以说是男人的第二标志，有的人浓密，有的人稀疏，而黎阳则刚刚好，男人味十足又不显遍遢。
硬的还是软的，扎不扎人啊？
她眼珠一转儿，试着抬起罪恶的小手。
女友的小心思尽收眼底，趁着还未彻底实施，黎阳把她手拉住攥紧。
“听话，别乱摸。”
他的喉结明显滚动，声音更是沙哑，像是有火烫过。
小气鬼。
林暖坐直，小嘴儿嘟嘟嚷嚷，再说几句，都够挂酱油瓶子了。
眼看值班的护士走远，“什么？”
说话间，黎阳慢慢靠过去，越来越近，
是硬的，她看的清清楚楚。
意识到男友要扎自己，林暖赶紧求饶，拉过他的手心，在上面一横一撇一钠一竖。
写下，不！
“下次还皮不皮了？”
收到诉求，黎阳坐回原位，手却没有放下，抬起在她脑门轻弹了下。
“不 了。”
下次没人时候还敢！
转过身默默咧咧完后，林暖快速转过头，亮着眼睛誓要找回场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那么大力干嘛？”
她手扶着额头，脸皱成一团，cos委屈巴巴的丑橘。
被倒打一耙到的黎阳拿女友毫无办法，眼里只有笑意。
“都怪我。”
他正着声。
完美收回失地！
林暖见好就收，在他幵口前转回话题，“到底为什么啊？”
黎阳的套路她已经熟悉，下句话就要说，随便处理并伸出手，这时候只要她一抬手，就会被抓住不放, 这次绝不咬钩。
夜深了，空气逐渐稀薄，黎阳把外衣脱下给女友披好。
“想知道吗？”
他伸出手，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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