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摄政王?”
“我是你的未婚夫。”
第168章 会来事的南妈妈
“我是你的未婚夫。”
一言惊起千层浪,这是何等鬼畜发言!
驱车赶来的司未震惊地听着这句不该是摄政王会说出的话,脸木了木,默默地退后半步,没有踏进去,生怕打扰了王爷拐带小王妃的进程。
他记得,小王妃的哥哥姜暮笙根本就没同意吧。
姜幼胭被他的话更是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溜圆,她方才听到的的确是安国话,怎么感觉自己听不懂呢?
摄政王隐晦地瞥了一眼门外的司未,看着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模样的小姑娘,凤眸微敛,有些不满,一张原本就欺霜赛雪的冷脸愈发冷了,只是看不分明。
原本就是这个小丫头自己强来的,不是他上赶着的,这么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倒好像他是个死皮赖脸的登徒子似的。
“摄政王是在说笑吗?”姜幼胭呐呐地问。
这话一出,让摄政王更不满了,“呵,是谁抢了本王的玉佩,又强吻了本王?”
又是抢,又是强吻的,这内容量丰富!司未扒在墙上竖起了耳朵,让他身后的暗卫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而这内容姜幼胭熟悉极了,可不就是那个恼人的,“好大一颗汤圆!”好生生的人偏偏长了嘴!
这人是哥哥的朋友,姜幼胭记得哥哥说过他是知己,是个心存温善的人。尽管外界对摄政王的风评不好,可姜幼胭更相信哥哥。
而且摄政王权势之大帝王也要顾及三分,而在姜家被抄的情况下,无疑,只有他能护住姜家,哥哥在他那里再安全不过。
因此,姜幼胭对哥哥的担心放了大半,倒有了心思生起羞恼来,原本因为对方和大哥哥生得极像的脸而起的熟稔亲近之意也淡了几分。
还是不会说话,这人,可真是太讨厌了。
姜幼胭气鼓鼓地鼓起了腮。
不知为何,姜幼胭有种直觉眼前人不会讨厌她这般作态,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生气勃勃,宜喜宜瞋,一如她小时候那般灵动。
看到她这般孩子气的气恼神态,摄政王不仅不讨厌,而是觉得更熟稔了,圆圆鼓鼓的腮看起来便很好捏的样子。
门外的司未竖着耳朵听墙角,听到王爷的直白话心中咆哮,会不会说话啊,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啊,完了完了,小王妃没着落了!
他慌忙整了整衣服迈步进来,“咳咳,王爷,马车在门外等着了,还有,姜少爷也知道了消息,要过来,被属下拦着了。”
司未睁大着眼睛看着摄政王,企图让他看出自己眼睛里的真诚。
听听,我拦着了,多好的机会,王爷,快夸我,不要再把我派去边塞了,那里又晒风也大,我都黑了皮肤也糙了,最关键娘子都嫌弃我不和我亲近了!
“是哥哥!”姜幼胭小声惊呼。
司徒未立刻看向姜幼胭笑着点头,语气不无谄媚,“对,就是小王妃的哥哥,姜暮笙姜少爷。”
小王妃?!这人更不会说话!还嬉皮笑脸的,姜幼胭被他的话一噎,不想说话。
“咳,走吧。”摄政王冷睨了一眼,抬步向外走去,步伐却是不大,显然顾及了人小腿短的姜幼胭。
姜幼胭抿了下唇,立刻跟了上去,她要快些见到哥哥。
出了门,却发现与司未带来的几个微服挡住了旁人看来得视线得人外,还有南妈妈,她站在不远处,无往日八面玲珑的长袖善舞,只是面容平和安静地站在那里,将一袭斗篷还有帷帽呈了过来。
姜幼胭站在摄政王身后看向她,艳丽的眉眼,略显老气的妆容,望过来,那双细长得艳丽的眉眼却是看不透的平静,她察觉到姜幼胭的目光,只弯唇一笑。
跟在摄政王和姜幼胭身后的司未愣了一下,跨步走上前笑嘻嘻地从南妈妈的手中把帷帽和斗篷接了过来,只在心中赞叹,这姑娘挺会来事的。
小王妃这身奇怪的衣裳和脸当然要遮盖住,要知道,小王妃此刻可是在王府而不是教坊司。
摄政王凤眸瞥了过去,目光在南妈妈坦然而笑得面上落了一瞬收回目光,接过司未手中的斗篷,手上一展,转身倾身为姜幼胭披上。
太亲昵的动作,姜幼胭下意识想退,却又抿了抿唇没有拒绝,由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为自己穿戴。
她恍然想起自己与大哥哥初见那日,让人无法预料地靠近,武断地夺过她手中的发簪。
但大哥哥,是会化成水的冰块。
眼前的摄政王呢?
父亲和哥哥都教诲过她传言不可信,眼前的人实在没什么好名声,小儿可止夜啼。
过近的距离,让姜幼胭可以看到他为自己系结扣的手指,十指修长若竹,骨节分明,手背白皙莹润显然保养极好,虎口却有着薄茧,是常年练武所致。
“好了。”低沉的音色也与大哥哥极为相近,只是少了那分宠溺。
姜幼胭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便被兜帽罩了下来,动作并不轻巧,压低了她的视线,接着便是一顶帷帽,纱幔遮住了她的视线,那双手离开,眼前的人站了起来姜幼胭只能瞧见他长靴上的云纹。
“跟紧些。”他道。
姜幼胭跟上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南妈妈也看着她,福了福身作恭送。
这次她看清了南妈妈的目光,平静之下掩饰着汹涌,她在期待。
教坊司位于西街,两旁俱是柳巷花街,众多娇艳名姬,无限风流歌妓。
教坊司即便比之寻常青楼要清高,也坐落在此地。
恰是傍晚时分,清倌人论文斗诗,品茶谈琴,端得是红袖添香,文雅风流;楼下大堂的歌舞台,灯红酒丽,莺歌燕舞,台下高朋满座,喝彩吆喝人声鼎沸,银票和赏钱不时地银盆里叮当作响,将人性的美丑喧嚣得淋漓尽致。
一行人从小路走,期间并未碰见人,但充斥着暧昧旖旎的喧嚣不绝于耳。
姜幼胭与摄政王是从教坊司后门走的,门外停着低调的马车,掩在黑暗中。
摄政王不兴人梯的事,也不曾准备矮凳,先上了车,便伸手向姜幼胭递过来,对于她只迟疑了一瞬后便伸手过来很是满意。
手下用力便将人带了上来。
马车平稳地前行。
摄政王微敛眸瞧身侧人的脸色,除了泛着红的脸颊,还算平静。
不是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的性子,倒是好极。
第169章 一柱香前(上)
一柱香前。
彼时摄政王和司未正要去姜暮笙所在院子里看望,商量事宜,刚走到院子里,身后便有了动静,是个面容平庸放到人群里便找不出来的,睚从暗处走到那人面前,摄政王记得那是自己安排在教坊司的暗卫。
他停了步伐。
睚走近摄政王附耳道,“教坊司有了动静,许是姜小姐她,”
摄政王颔首,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子便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
他的目光在司未面上顿了一瞬,司未察觉立刻了悟,“属下定瞒着姜少爷。”
姜少爷忧思过重,身体每况愈下,若是找到姜小姐自然是大好事,没找到岂不是让姜少爷失望积郁更甚。
但姜暮笙岂是好瞒的,原本这个时辰就是摄政王与司未商量今年科举入仕的士子取可用之人,留京下派外放等事宜。
人到了院外还未打招呼便又离开,这本就是无礼的事,而站在摄政王身前的人虽然面容和气息具是平庸,识人于过目不忘的姜暮笙而言却不是难事。
当下便有了猜测。
见司未走近,面容平静对于摄政王去向只道有急事需要亲自处理,更是坚定了这个结论。
“找到胭胭了?”姜暮笙问道,一向温和的面容带了急色,不似往日平静。
这般聪慧的人要如何瞒住?司未一噎,没有再瞒,也不敢妄下定论让其失望。
“只说教坊司有了动静,那间屋子到底被王爷下令封了的,又严加看管,今日有动静,便猜测许是姜小姐回来了。”
“一定是胭胭回来了!”姜暮笙却是笃定。
姜幼胭消失了近四个月,那日发生的事情早就里里外外打探不下数十次,汉语意外全是一样的结论,即便是有人掳走了姜幼胭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门窗具是严锁。
最不可能的便是唯一的可能,这些状况只证明,姜幼胭就是突然消失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只有鬼神之说才能解释清楚。
姜暮笙只坚信,胭胭会好好的。
“一定是她回来了!”姜暮笙慌乱地向外跑去,仙姿玉容的面上欢喜却少,只张皇无措更多。
他已经笃定是胭胭回来了,但不曾看到姜幼胭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哪里能安下心来。
毕竟,是近四个月,彼时还未夏至,如今却是天气始肃,桂花初绽于枝头。
这些日子,胭胭去了哪里?她过得好不好?可曾温饱?有没有饿了瘦了?会不会受委屈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胭胭会不会怪自己?
平日里不敢多想怕徒增伤心,此刻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觉自己委实没用自责不已。
司未是见过他这般失态的,那日他奉王爷之命暗中找到远游求医的姜暮笙,得知姜府被抄后神态还算镇定,却是在得知姜幼胭不知去向后立刻慌了神。
姜暮笙是王爷的好友,不显山不露水只得雅名惜花君子,司未却是知道这人是心计无双算无遗策的谋士,王爷摄政至今也有他的痕迹。
焚寂方丈赞其集天地之灵,又怜其慧极必伤,但姜暮笙的胸怀之宽广却让人无不叹服。
只除了一人,在他心尖尖上,可用命护之。
司未忘不了那日姜暮笙的眼神,空寂而又狠绝。
消失了,找不到了。这个消息想来于当时才是最好的。
“咳咳。”姜暮笙的身体到底不好,这几日天气转凉,他本就大病初愈,忧思过重又见了风,此刻心头急躁便是抑制不住的咳嗽。
第170章 一柱香前(下)
吟月本是去小厨房为姜暮笙端了药汤,听见动静慌忙过来,放了药碗便拿了披风过来为姜暮笙披上。
听见两人的谈话后忙劝,“公子的病才好些,夜间风大,多披件衣裳,若是小姐回来了也是不愿看到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
吟月的声音唤回了司未的思绪。
他忙跟着劝,“是了,姜少爷还是多顾惜自己,姜小姐若是看见了定会焦心。”
“王爷已经去了,若是,”他咽下了这个词,“王爷见了姜小姐,必然会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姜少爷不用担心。”
见姜暮笙神情微有动容,司未又跑去把吟月放在桌子上的药碗端了过来。
“姜少爷还是先喝药吧,药凉了药效可就不好,姜小姐若是见了姜少爷咳嗽不止,也是不好。”
“对,别染给了胭胭,胭胭向来娇弱。”姜暮笙认同地点头,接过药碗抬手便欲灌下。
“别,还这般烫。”吟月忙拦着了。
姜暮笙放下药汤,突然殷切地看向司未,“司先生可否代姜某前去打点?备辆低调些的马车行快些前往。”
“吟月,拿件披风来,还有毯子,晚间风大,对了,还有些干粮点心,也不知道胭胭会不会饿着。”
“胭胭最嗜甜,吃甜食便会心情好些,还要些蜜饯。”
“唉,是,奴家这就去拿。”知道公子是要给小姐准备的,吟月忙去里间拿。
她也不多想这次找到小姐会不会也是一场空欢喜。
只往屋里去找,都不是太难找的东西,公子平日便会备着小姐爱吃的点心在屋里,如往常还在姜府那般,只要小姐来就会有她喜欢的吃食。
吟月手脚麻利地装了食盒,又拿了包裹装了披风毯子递给了司未。
“我知道了。”听完了他这番细心叮咛,知道他的忧切,司未接过食盒,颔首,“这就去,行快些。”
“多谢司先生了。”姜暮笙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司未走远了些还听见那边的说话声。
“公子,小厨房里要不要开火备些甜汤。”
“嗯,让人准备些,胭胭许会饿了。”
“好的。奴这就去吩咐备着。”
司未看着怀里的包裹食盒,很轻的份量,却重逾千金。
他往马房走去,“要匹快马,外观低调点的马车,嗯,那辆就好。”
“不必了,我自己架车就好。”司未把包裹郑重地放进车厢,便架着马车快速向教坊司跑去。
王爷为人果断,行事不失稳重妥帖,但情急之下,定是骑了马去的,姜小姐并坐马上可就不美,还是马车稳妥些。
司未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想到两个月前姜暮笙少爷与王爷不欢而散的事。
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月,那内容他却没忘。
要知道他还算是王爷身边的亲信,怎么也略知一二。
好像是姜少爷不认可姜小姐和王爷的亲事。
虽然对外宣布姜小姐是王爷的未婚妻早在姜府被抄第二日便接进了王府,但他们还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啧啧,王爷那可止小儿夜啼的风评,虽然脸生得极好可是没有他的行情好的。
瞧瞧,即便是王爷的好友姜少爷都不乐意姜小姐嫁给王爷。
说来,姜小姐几岁来着,及笄了吗?比王爷要小上七八岁?啧啧,如花似玉的小王妃呀。
此时还在不停脑补的司未哪里知道一柱香后,自己就站在了吃瓜前线。
第171章 三个月又十七天
车厢里还算宽敞,只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个包裹还有食盒。
摄政王倒是不记得司未有这般贴心。
司未先笑着解释了,“食盒里有点心,小王妃若是饿了可以用些,都是姜少爷准备的。”
他又指了指包裹,有些懊恼地挠了挠脸,“包裹里是毯子和斗篷,方才我倒是忘了拿下去,夜间风大,披上暖和些。”
这人太过孟浪,又喊得是王妃,只是姜幼胭还来不及羞恼,便听见了他口中的哥哥。
是哥哥准备的,姜幼胭眼眶微湿。
司未已经换去骑了马,赶车的是寡言的暗卫。
烛火偶有晃动,方才还觉得尚算宽敞的马车此刻却显得有些逼兀了,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姜幼胭有些尴尬,并不多,在现代时男女平等的思想多少对她有了影像,不会像新时代女性那般落落大方,却也能坦然面对共处一室,只是略显尴尬。
好在帷帽也遮住了她的面色。
她伸手将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没有用点心,因为还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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