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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色骄妻替嫁后——受雪流云【完结】

时间:2023-07-20 14:37:08  作者:受雪流云【完结】
  李元君撩起她的手,盯着她肚子瞧了瞧,突然问道:“有了?”
  逢月怔愣地看她,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低头支吾道:“我……哪有,要不怎么敢陪你骑马?”
  “也对”,李元君一本正经地点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秀眉一皱:“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要是我能嫁给杨艇,一定给他生一堆娃娃,不管男女,都会很疼爱他们。”
  与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谈论身孕的事,逢月心里又别扭又想笑,不知道该如何搭茬,好在李元君急着同她一起骑马,张罗着要带她回房换一身装扮。
  逢月之前骑小白马的时候也都是襦裙绣鞋,早都习惯了,加上吃多了寿面,腹内发胀,实在不想折腾,婉拒了李元君,歪在石阶上等着她回来。
第68章
  高高的日头穿过茂密的梧桐树,在房门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李元君把迎上前来伺候的侍女落在后面,大步流星地推门进房,惊见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站在厅内,目光温软地看着她。
  阔别多日竟然再次重逢,她分不清是梦是醒,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眼里的泪水盈盈欲落,却倔强地撇开脸,冷冷道:
  “不是连你也不管我了吗,还来做什么!你就不怕我父王知道了杀了你?”
  “郡主,我……”
  杨艇心里揪痛的说不出话来,眉心紧锁,手掌缓缓摊开,掌心里的发簪虽然算不上贵重奢华,却精雕细刻,剔透玲珑。
  及笄之日,玉簪一枚,情定今生。
  借物明心,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李元君转过头来,含泪凝望着那枚通体翠绿的发簪,终于按捺不住,扑进杨艇怀里又捶又打,抱着他放声大哭。
  不顾一切,甘冒生死的爱令侍女为之动容,眼里泪花闪动。
  别院里耳目众多,她生怕惊动了刘丁,顾不得冲撞郡主,跑进来关紧窗子,大门一带,忐忑地守在屋外。
  没过多时,眼见不远处刘丁带着一众侍卫急匆匆赶过来,慌着闯进屋里报信。
  逢月独自在院子里等了良久,眼见着太阳由东转西,仍不见李元君回来,起身拍拍裙摆上的尘土,顺着她离开的方向寻过去。
  院子里草木扶疏,亭榭错落,大同小异的屋顶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
  这里只有李元君一位主人,又是受罚被关进来的,伺候的婢仆少之又少,放眼四周,竟未见一个能问路的人,走着走着迷了方向,竟不知身在何处。
  逢月身上生出一层薄汗,见不远处立着一片层层叠叠的假山,上面藤萝垂荡,细密如毯,干脆迈进山中,坐在石壁边纳凉。
  太阳渐渐被浮云遮蔽,光线暗淡下来,假山群里温风流窜,覆在石壁上的藤蔓缠卷着飘在身侧。
  逢月回手随意将藤蔓撩去一边,转头见石壁上布满了指尖大小的孔洞,像是一道透光的石门,里面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越来越近。
  莫不是野猫野狗钻进里面出不来了?
  逢月好奇地扭过身去,趴在石壁上顺着孔洞向内张外,一道诡异的黑影忽地隔着石门向她扑将过来,吓得她尖叫连连,魂都去了一半,跌跌撞撞地跑出假山群。
  逢月惊惶而出,不停歇地跑过一道拱桥,再回头时假山群已然看不见踪影,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渐渐归了位。
  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颤颤巍巍地坐在桥边,回想方才石壁边看见的骇人一幕,仍抑制不住地头皮发麻。
  里面那个黑影披头散发,也不知是人是鬼,他向她扑过来,应当是看得见她或是听的见声音,莫不是王府里犯了错,被关在这里的老仆?
  不论那个黑影是谁,都是衍王府的家事,被她撞见了总归不好,装作没看见,闭口不言就是了。
  逢月定了定神,站在桥上最高处四下望了一圈,寻定了别院里最大最气派的屋顶,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又寻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两个小丫头迎面走来,上前一问,都面露怯色,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见到李元君。
  生辰之日邀她来骑马,说好了换身衣裳就来,竟然连人都不见了,就算有急事也该派人来通传一声才是。
  逢月担心李元君出了事,加快了脚步向前寻去。
  “苏少夫人”,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逢月转过身,见是李元君身边的侍女,不同于之前的大方得体,看起来畏畏缩缩。
  逢月疑虑更甚,快步走上前问道:“你家郡主呢?”
  那侍女纠结了片刻,只捡能说的说道:“苏少夫人,杨侍卫来了,郡主不愿瞒着您,吩咐奴婢代为致歉,请您先行回府,改日再约。”
  李元君和杨艇的事不被衍王所容,侍女言语间小心翼翼也不奇怪,逢月没有多想,舒然一笑,丝毫没有将李元君爽约的事放在心上。
  及笄之日有心爱的男人陪在身边,才是她此刻最想要的。
  昨日累了一天,早起又没睡够,逢月刚上了马车便困的睁不开眼,躺在厚厚的羊皮垫子上睡了一路。
  直到马车进了苏府东院,被巧儿连拖带拽,千呼万唤才勉强醒来,眼皮像是坠着千斤重物,垂着只剩下一道缝隙,哈欠连连地扶着车壁坐起。
  一袭亮眼的红衣映入眼眶,巧儿乖乖地闪去一边,苏景玉去泰安堂出诊刚刚回来,半个身子探进车内。
  逢月身上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双臂自然而然圈住他的脖颈,脸颊被他的头发扎的发痒,迷迷糊糊在他肩上蹭了蹭,瞌睡虫去了大半,缓缓睁眼看他,乌黑的眸子清澈晶亮,笑意分明。
  天色尚早,房里光线明快柔和,苏景玉将逢月平放在床上,脱下丝缎外袍,回头对上她忽闪忽闪的眼睛。
  “不睡了?”
  “嗯。”
  逢月应着起身,手臂一展伸个了大大的懒腰,方觉得周身畅快,惬意无比。
  苏景玉坐在床边戏谑道:“瞧你,手都快伸到天上去了,看样子今日没有坠马?”
  逢月马术算的确不上精湛,却不如他说的那样差,上次在衍王府也是为救李元君才伤了腰,又不是坠马摔的,不服气地扬着下巴,还未开口反驳,神色又轻缓下来,撇撇嘴,“我今日连马都没见。”
  “哦?”苏景玉朗目微瞪,静等下文。
  李元君虽不避讳与杨艇的感情,但毕竟是姑娘家的私事,即便是对苏景玉也不方便提起,逢月刻意将这一段隐去。
  想起假山石壁里那个骇人的黑影,倏地向前凑了凑,语气急促地说给他听。
  “黑影?”苏景玉眉心一蹙,若有所思。
  “嗯,披头散发的朝我扑过来,像鬼一样,吓死我了!看体型像是个人……”
  逢月的声音戛然止住,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愕然抬眼道:“苏景玉,你说那人该不会就是王公公吧?”
  苏景玉眸色微动,大手摸着她背上的乌发安抚她,“除了小郡主,别院那边还有什么人在?”
  逢月不解思索,“还有个叫刘丁的管事,上次在衍王府见过的。”
  “刘丁”,苏景玉轻声默念。
  当日他私入衍王府阁楼,于裂亲自带着刘丁和刘卯赶来探查,阁楼底下的密室刘丁必然知晓。
  他是于裂的心腹,被派去别院应该不只是为了守着一个不受宠的小郡主,或许当下那里藏着个更大的秘密。
  逢月看出他也有此怀疑,眼里的担忧呼之欲出。
  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受邀去别院做客,不被刘丁和手下的侍卫在意才偶然发现了石洞中有人,若那人当真是王公公,洞里必定像阁楼一样,设下不少暗道机关,强行闯入未必能全身而退。
  “苏景玉,你打算去衍王府的别院一趟吗?”
  苏景玉对上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怎么,担心为夫了?”
  逢月被说中心事,瞬时羞红了脸。
  苏景玉收敛了调笑的神情,真挚道:“不急,先缓缓,将周围打探清楚了再说。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涉险的。”
  逢月勉强点头,想象他可能会面临的危险,仍免不得心里发慌。
  苏景玉揽着她靠在身上,将话题转开,“今日陈勉同我说,鲁国公已经答应了他与子溪的亲事,定在下月初十请媒人登门。”
  “真的?”逢月一声惊呼,眼里光彩流溢,瞬间从忧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嗯,听说昨日早朝时鲁国公同爹说起此事,子溪或许已经知道了。”
  逢月本还想着事情未定,贸然向子溪提起有些不妥,既然她知道了便无需顾虑,换上一身家常撒花襦裙,兴奋又不舍地去子溪房里找她。
  暖风拂面,门口秋千架上的蔷薇花香醉人,苏景玉望着逢月远去,叫顺子过来,关起房门同他说起衍王府别院的事。
  顺子这些年来苦练武功,打从苏景玉回京,知道他要查当年的事,一心想在他面前大展身手,却总是被派些打探消息、陪吃陪喝的差事,其他的都交托给崔荣锦。
  难得这次有了用武之地,兴奋地拍拍胸脯,“世子放心,顺子我今晚就去,保准把那黑影给您找出来!”
  苏景玉瞟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哂笑着反问:“今晚?那是衍王府的别院,黑灯瞎火的,你能摸着前后门,别迷路就不错了。”
  顺子也知道自己说了大话,摸着脑后嘿嘿傻笑,眼珠滴溜一转,问道:“世子啊,少夫人不是去过别院,见过假山石吗,请她画个地图不就结了?”
  苏景玉墨黑的靴尖踩在床边的脚踏上轻点,眼里浮上一抹温柔,“她若是能分清楚东南西北,就不会在别院里迷了路,恰好撞见那个黑影了。”
  随即抬头吩咐,“不必心急,千万别被人瞧见了。”
  顺子双眼发直,还沉浸在女人的方向感是不是都很差的探究当中,蓦然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承诺:“世子放心,顺子的命是您捡回来的,与崔少爷一样,被人发现了就算抹了脖子也绝不会供出您来!”
  苏景玉哭笑不得,他与崔荣锦是过命的交情,但太多的事需要经他的手下去办,知道的人多了怕生出事来。
  顺子刚会走路就跟在他身边,感情不比旁人,他却把他的担心误解成不信任。
  手指重重地戳向他挺直的肩膀,“你整日在衍王府里晃荡,化成灰刘丁都认得你,供不供出我来有何差别?自己当心些,不管遇到何事,先保命要紧。”
  果然还是那个从小把他带在身边,对他最好的主人。
  顺子感动的眼泪围在眼圈里打转,恨不得挂在他身上痛哭一场,想到晚上还有要事要办,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应下,转身要走。
  “等等!”
  顺子闻声脚下顿住,扭过头来。
  苏景玉冲着床边的脚踏扬了扬脸,“先叫人把这拆了。”
第69章
  苏陈两府一武一文,俱是大夏的功勋之家,亲事还未正式定下,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焦氏费尽心机,百般讨好焦侧妃,女儿林玉瑶的亲事仍旧扑了个空,气的终日对着女儿长吁短叹,时不时把满肚子的火气发泄在林佑和不成器的儿子林世新身上。
  林玉瑶着了魔似的痴恋着苏景玉,衍王府一别后更是常常为了他暗自神伤,听姜姃在一旁绘声绘色说起苏陈两家的亲事全不半点反应,气的姜姃团扇一甩,冷笑道:
  “你那好妹妹抱着你的心上人耳鬓厮磨,风流快活不说,连条活路都不留给你,到底带着姓孟的丫头抢走了陈公子!你倒好,除了会躲在府里偷偷惦记着苏景玉,还会些什么?”
  离正式定亲的日子只剩不到一个月,姜姃吩咐在祁沐恩身边的眼线盯紧了他,免得关键时刻出了岔子,丢了脸面。
  昨日听说祁沐恩在富隆西街的酒楼里买醉,还进了逢月的隔间,同她有说有笑,登时气的火冒三丈,盘算着彻底惩治了她,以绝后患。
  而林玉瑶无疑是她最好的帮手和挡箭牌。
  耳鬓厮磨,风流快活……
  林玉瑶一想到衍王府阁楼里苏景玉抱着逢月动情亲吻的画面,就如同针尖刺进心里,痛的紧咬着下唇,怨声道:“她人在苏府,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能把她怎么样?”
  姜姃凉薄一笑,“想收拾她还不容易,就看你敢不敢!”团扇挡在唇边,靠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林玉瑶大惊失色,苍白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这怎么行?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事来,若是让我娘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姜姃白眼一翻,嗤笑道:“玉瑶,那可是你朝思暮想的苏世子,你敢说不想得到他?到时候林逢月那丫头身败名裂,你若是不敢生米煮成熟饭便罢了,只要在苏景玉面前宽衣解带一番,他就是你的了。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等林逢月为苏家生下小世子,你这辈子就任命吧!”
  林玉瑶心潮叠起,端在身前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自幼饱读诗书,百般不愿当众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抢回苏景玉的好机会,苦苦纠结了良久,终于怯生生道:“她……他们会来吗?”
  眼见目的达到,姜姃心中窃喜,傲慢地挑眉,“我祖母可是先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当今皇上的乳娘,连皇上都给她老人家几分面子,你我俩家又沾着亲,她怎么敢不来?”
  *
  逢月去子溪房里同她聊些女孩家的悄悄话,直到二更天才回房,看着莲花烛台上红烛跃动,听着盥室里水声叮咚,困意飘然而至,神情慵懒地坐在床边。
  明显高出往常的床铺令她浑身倏地绷紧,顿时清醒了些,双手拄着床沿,错愕地低头看向脚下,空荡荡的一片。
  “脚踏呢?”
  苏景玉从盥室里出来,淡红色的里衣系带随意绕了一圈,领口敞开着,露出半截坠着水珠的结实胸膛。
  手肘挂着条雪白的布巾,分明蓄谋已久,却装作漫不经心。
  “拆了。”
  “拆了?那你晚上睡哪儿?”
  逢月疑惑抬眼,又极快地躲闪开。
  苏景玉近来越发不避讳她,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坦露上身,虽说她看过也摸过,但面对那具近乎完美的身体,依然免不得脸红心跳,竭力克制着咽口水的冲动。
  苏景玉将布巾扔在圆桌上,走到床边坐下,手臂揽着逢月纤弱的肩膀靠在臂弯里,沐浴后湿热的水汽混着微香笼罩着她,一寸一寸地缓缓向下倾身。
  “入秋了,我帮夫人暖床可好?”
  双唇在距离她水润饱满的唇瓣不足半寸处停下,鼻尖呼出的气息纯净清冽,却像是漾着酒香,不知不觉间引人迷醉。
  逢月被他勾的神情迷乱,心跳如鼓,慌着扭头躲闪,唇瓣刚好从他唇上擦过,倒像是她故意吻上去的。
  她羞的耳根通红,想要推开他,浑身却像是脱了力一般,小手软绵绵地贴附着他灼热微凸的胸口,抖如筛糠。
  苏景玉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寸仿佛颤了一下,抿了抿唇,极慢地转眸对上她的眼睛,玩味地审视着她羞怯又渴望的神情,笑的胸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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