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他没制服那个女人,也不至于拖到条子追来。
那个女人看上去就不安分,就算能带回去,估计也少不了麻烦,区区一个大学生,就算有点小聪明,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吗?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再看看几乎要贴上他的波本,琴酒只觉得不爽,非常不爽。
他往窗边挪了半分,冷嗤:“再说一句废话,路边就是你尸体的归宿,波本。”
“还有,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醒着出现在那里吗?”
“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安室透垂下眼,脸上挂起嘲讽的笑。
“那位先生想要的是一个研究员,而一个研究员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可不是单纯靠威胁就能得到的。”
“毕竟有那样的前车之鉴,不是吗?”
这下连伏特加都听出大事不妙了。
哇波本你是真的不怕死啊居然敢在琴酒大哥面前内涵雪莉的事情!琴酒大哥已经拔.枪了啊!
大哥你冷静啊!!!在这么窄的空间里开枪很容易跳弹误伤的啊!!!
你看波本那个样子也不像会老老实实挨打,最后受伤的只可能是他伏特加啊!!!
*
“我的确没想到她会那么冲动地拉手刹,不过据我对她的了解,虽然刚刚的表现有些激烈,但她应该也是有所动摇的。”
“我跟她联系过了,她说会和我好好谈谈,在那之前,她应该不会和警察说这些事情——”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更深。
“幸运的是,她不是本国人,对警察的信任本就有限,加上语言的壁垒存在,现在的她倒是不至于对我们构成直接的威胁。”
“她的事情我会做好善后工作的,毕竟这是我的任务,不是吗,琴酒。”
*
刺耳的刹车声在路边响起,琴酒拎着安室透的衣领,把他从车里扔了出去。
“还有那个警察。”关上车门前,琴酒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那个最后骑着摩托赶到的家伙也许也看到了他们,而方才那里灯光很暗,那男人又戴着头盔,他没能看清他的脸。
“去弄清楚他是谁,然后处理掉。”琴酒说。
“你要我对一个警察动手?”安室透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为接下来的任务扫平障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该怎么做,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琴酒斜了安室透一眼。
“这是你的任务。波本。”
*
我被送上了救护车。
车是这个计划开始之前就预先准备好的,虽然我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外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还是对我的身体情况进行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各项指标都挺正常,我还活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
据说柯南当时会出现在现场是因为蹭了公安的车,发现有狙.击手之后,车队的行进速度被拖缓,柯导就干脆弃车踩上他的全能无敌电动滑板,紧跟在田中太郎后面赶到了现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滑板能飚出机车的速度,这可能就是柯学吧。
在那之后,一直仿佛在另一个次元战斗的冲矢昴似乎捞上了柯南,对逃跑的琴酒进行追击,据说好像是因为琴酒为了把安室透放下车稍微拖慢了一点速度,所以昴哥占到了先机,和他亲爱的宿敌来了一场生死大战。
结果当然是谁也没把谁怎么样,大家礼貌互狙,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天。
这些事情是我在事后零零散散听人说的,而在事情结束的当天,我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
好累啊。
*
从诊室出来的时候,田中太郎就在门口等我。
其实他状态也不算太好,衣服上全是沙土和皱褶,原本一向梳理整齐的半长的头发也有点凌乱。
但他脸上已经换回了一贯温和的笑容。
他问我:老板,接下来要不要去一趟警视厅?
我说是要现在过去做笔录吗?我感觉今天有点累了,就真的状态不好,会不会明天去会更好一点呢?
他跟我说不是笔录,笔录那种东西稍微晚一点也没关系,但是鉴识课那边的化验出了结果,我的那锅肉终于被无罪释放了,需要我去认领一下。
啊……那确实得去一趟。
*
毕竟现在的天气也不凉快了,搞不好我那锅肉活不到明天。
浪费食物可耻,我方炖肉不可辜负。
*
警视厅的警察们贴心地把我的炖肉和其他食材暂时储存在了食堂的冰箱里,锅里的汤汁已经凝固结成了冻,中间夹杂着大块大块的熟肉。
这么一大锅肉,单凭我肯定是吃不完的,我琢磨了一下,问太郎那些加班的警察吃不吃宵夜,我说毕竟大家忙活到了这个时间也着实辛苦了,而且替人民群众分忧解难也是警察的职责?
于是在这个并不算太平静的夜晚,警视厅十七楼的食堂里,奔劳了一天的搜查一课和机动队,还有在厅里加班加点化验的鉴识课和科搜研齐聚在此,享用起了重新被加热好的一锅炖肉。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警视厅可以让我一个外国人大半夜的在食堂和警察一起加餐,但想到小柯都能窃.听他们的搜查会议,我在这里吃个肉应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这大概就是柯学吧。
*
经过了一整天的浸泡,这锅肉比先前更加入味,汤汁重新翻滚起来的时候,肉香便混合着各种香料的味道,飘满了警视厅大楼的各个角落。
炖软的肉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流,在口腔里晕开的温度混合着油脂和香料的浓郁香气,让人几乎能忘掉繁冗的一切,在这个瞬间只被纯粹的享乐俘获。
警视厅头号吃货千叶和伸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大声感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加班的美好。
高木在一边跟着叹了口气,唉,但就今天这个情况,我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保守估计得加一个礼拜班吧。
千叶:…………
千叶: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种悲伤的事!!!
*
好心的警察们并没有留我今天把笔录做完。解决掉那锅肉的问题之后,他们就把我和田中太郎送出了警视厅的大楼。
大约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休息让我稍微缓过一点劲儿来,又或者是胃里的充盈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的状态比先前好了很多。
我跟田中太郎半开玩笑地抱怨说这次的青空博览会中途就结束了,好不甘心啊没拿到那个第一。
他说以老板的人气肯定是第一啦,下次再拿也是一样的。
我说那还是算了吧,这么刺激的晚上我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他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停下脚步站定,抬起头,对着他说:“太郎君等下要不要来我的房间坐坐?我有话想和你说。”
*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邀请他进我的房间。
虽然我们就住对门,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吃饭,但地点基本都是他家。
因为他说独居女性的房间有不被外人窥探的特权。
我本来想邀请他坐下,我来给他准备茶水,但他把我按在了沙发上,笑说老板今天辛苦了,这种小事可以交给他。
我说你这不合适啊,你来我家怎么也该是我来尽地主之谊。
他笑说:但是老板有指使员工的特权啊。
*
我在他面前似乎总有各种各样的特权。
真是的,这样可是会惯坏我的啊。
*
我坐在沙发上,跟田中太郎说了茶和茶具所在的位置,我跟他说除了茶还有咖啡和果汁,如果他需要的话也可以自己倒。
他笑着说好,然后径自在厨房那边忙活了起来。
说起来,其实他今天晚上也不轻松来着。
*
所以为什么非得是今晚呢。
经过了今天的这些变故,有些事我的确有必要和他摊牌,比如说我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谁,再比如说我已经决定了和他们并肩战斗。
我知道的这些信息或许会触及到我自身的秘密,关于世界融合的秘密——这些问题我迟早要面对,但不一定是今天,不一定非得是现在这个时候,或许多一点思考和准备的时间,我能把问题解决得更漂亮。
但是啊,还有些秘密大抵是要凭着一腔冲动才能说得出口的,而我知道,等今晚过去,等我冷静下来,等那份冲动褪去,或许我就没有勇气将一切都说明白了。
我是个胆小鬼,只有冲动的时候才会稍微勇敢一点。
今天我已经冲动了很多次,再多一点也无妨。
*
等待的时间多少有些难捱,我坐在沙发上,想着或许自己去厨房那边帮把手会更好一些。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我再特意跑过去好像又有点多此一举。
心情多少有点躁动,我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本书,在手里翻弄。
那是之前准备庭审时特意买来的法典,上面贴了很多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写着混杂着三种语言的注释。
即使我明知道到了法庭上也不需要我一个证人来背诵法条或者说出什么法律的专有名词,但那时的我还是觉得,只有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后,内心里才能稍微有一点点安全感。
而现在的我准备其实并不充分,支持我的只是内心里的一点冲动——
书停在了某一页,露出了里面夹着的一张A4纸。
那上面用粗陋的线条画着一张我最熟悉不过的脸。
诸伏景光的脸。
——为什么这章画像会在这里!在这个时间出现?!
呼吸停住了。
一并停住的还有背后的脚步声。
我猛地将书盖住,想将那张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画像重新藏起来。
背后没有任何声音,顶着让人心慌的寂静,我僵硬地回过头,然后——
我对上了田中太郎愕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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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只用了一天,啊啊啊真的非常感谢!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了,于是这个算是加更
今天晚上应该也还是有的,会在9-12之间掉落
完蛋了我现在不敢说下一个阶段是多少了,感觉自己会被榨干.jpg
容我偷偷去观察一下别家加更是怎么算的,参考一下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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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看到了。
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我就确认了这一点。尽管他很快便将脸上的表情压了下去,但在刚刚的几秒之间暴露的细节,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绝对看到了我书里夹着的画像,并且他也知道,我不想别人看到这个。
我不敢赌他是不是看清了画上的内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从名柯那种高度概括的平面画风里辨认出什么。
他和安室透认识,甚至知道安室透作为波本的身份,而这重身份在名柯原作当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所以田中太郎一定和公安脱不开关系,而且他在公安中的地位恐怕相当超然。
这样的地位有多大可能知道当年作为卧底的诸伏景光的事情呢?
这个年纪的他有多大可能曾经亲眼见过那个人呢?
*
可恶,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了。
*
所以我当时为什么要画下这张画像啊!
所以我为什么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冲动地把田中太郎带回家了啊!
这样的责备与反思在脑内一闪而过,但是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责备和反思并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必须去面对,既然出现了问题,就应该着手去解决。
*
田中太郎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他将泡好的茶放在了茶几上,若无其事地问我,老板,你想和我说什么?
一副全然不想要追问的样子。
——这似乎是我们之间一贯心照不宣的相处模式,在触及可能会让对方困扰的秘密的时候,除非很必要的情况,否则我们都会主动退开一步,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与尊重。
明明很在意,明明很想知道。
我用力按了一下手里那本法典的封底,然后将书放到了一边。
我说,太郎,你坐。
话题可能会有些长,我们可以坐下来,喝着茶,慢慢说。
*
说起来,我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
邀请他回家的时候,我最想告诉他的是,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今天晚上他的出现也很好,我想告诉他,今后我们会成为同伴,我想告诉他……
我大概是,有一点喜欢上他了。
即使我知道田中太郎是假的,即使我知道,日常的相处中多多少少有演技的成分在,但我还是没能控制住心底的那一份悸动,我还是一步一步地陷了进去。
我想告诉他,今后我们或许会成为同伴,成为同一战线上的战友,等到我们可以平等地,坦诚地对话的时候,我想我会追求他,为自己争取这样一份可能。
我不擅长和立体的人相处,不知道和人交往的时候应该怎么把握分寸,所以我会把自己的想法摊开来,告诉他。
告诉他,我是认真地在思考,关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
所以说啊,他看到那张画像的时机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明明认认真真地做好了要坦诚的准备,却又摆出一副想要隐藏的姿态,就好像我认真想说的那些话也变成了漂亮的假话一样。
这样真的……太糟糕了。
*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开口,说。
“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满脑子都是他的程度。”
“我没什么朋友,也不太会和人相处。和人交往总带着一点不确定性,因为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想法也不同,所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互相伤害。我在这方面还挺迟钝的,总是把握不好分寸,总是做不好,所以慢慢也就开始不做了,就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偶尔也会因为太寂寞了所以去网上找有相同爱好的人聊天,但是也都很难能一直聊下去,总是聊着聊着就慢慢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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