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在这些瓶瓶罐罐面前一一掠过,眼神无不带着欣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今天对这些东西欣赏欲下降了许多。
因为,他已经有了别的更加想要侵占欣赏的东西。
那便是,程司司!
他兴致缺缺的转身,走向一只透明的玻璃箱前,里面赫然躺着一条与刚才出现在程司司屋里那条一模一样的蛇,只不过一只大,一只小。
他的手按在箱子盖上,轻轻抚过。
想象着,是在抚摸程司司的身躯!
她的泪,她的颤抖可以催化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或许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对程司司一见钟情,只是当时看着她那双眼睛,不知不觉就起了兴趣。
可另外让他烦躁的,还有程司司对姜寺的感情。
想到这个,他脸色一黑!
伸手取过桌上一瓶硫酸,打开蛇箱将硫酸整整一瓶的硫酸倒了进去。
看着黑蛇痛苦扭动的样子,他眼里有泄愤后的快感。
直到那条蛇再也不动弹了,他才取过一根长长的镊子,将黑蛇从里面夹出来,丢进了一旁的空瓶子里。
*
第二天。
程司司起了个大早,打开房门,险些被外面直愣愣站着的人吓得丢了魂。
“姜昕,你是专门站在门口吓我的吗?”
“不是!”姜昕摇头,“我是专门站这儿等你醒来,给你道歉的!”
不等程司司开口,姜昕便拽住她的胳膊,苦着脸说:“对不起,司司。昨天晚上我在洗澡没有听到,早上看我哥叫了人来清理楼下的花圃草坪,抓了一条蛇出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司司后退一步,将手抽了回来。
她微微努着嘴,显示内心的委屈,“我就当你真的在洗澡没有听见,可你为什么又要锁门?”
“锁门…”姜昕吸了大口气,解释说:“还不是因为被我大哥骂了,他怪我只顾着自己打电话不管你之类的,我不想听他念叨,一气之下就把门给锁了。”
“但是他说过已经给你换了个房间,说你已经去休息了,我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去吵你,所以洗完澡就睡了。”
她说着,又黏上来抱住程司司,“我错了嘛,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晚上你也是这样说的!”
“对不起嘛,不会有下次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一起床就生气那今天一整天都会不漂亮的,今天可是我们第一天实习呢。”
“……”
姜昕软磨硬泡的求饶功夫实在厉害,程司司每次都拿她没有办法。
下楼的时候,姜灼已经在吃早餐了。
程司司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过胸的圆领带着点蕾丝花边,微微蓬起的泡泡袖增添可爱,看着潮气蓬勃的。
她拉开椅子在姜灼对面坐下,冲着他笑:“姜灼哥哥,早!”
“早!”姜灼回以温柔一笑,问:“昨晚睡的好吗?”
“我睡得很好,谢谢姜灼哥哥。”
“那就好,吃饭吧!”
家里做饭的阿姨很快就给程司司和姜昕各端上早餐,却见姜昕坐在一旁嘟起嘴,不高兴的模样,尤其是姜灼看了她一眼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她更加不高兴。
“哥,你怎么不跟我说早安,只跟司司一个人说?”
虽然是吃醋责怪的话,但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开玩笑的。
姜灼再次看向她,拧着眉,“你还有脸?”
闻言,姜昕揪了揪自己的脸皮又道:“脸不是在这儿吗?司司都已经原谅我了,你还跟我生气!”
“你……”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姜灼的话。
两人一同看向程司司,程司司非常不好意思的拿过椅子后面的帆布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她还是接了。
电话里是个温柔的女声,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程司司如当头一棒。
挂掉电话后,她有些恍惚的模样。
“怎么了?”
姜昕担心的抓着她的手一问,她便立即红了眼睛。
“昕昕!”她回头看着姜昕,声音带着无助,“是盛宇广告公司人事部打来的电话,她说…她说……”
“别哭啊,说什么?”
“她说我不用去上班了!”
姜昕愣住,拧着眉头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去上班了?”
“她说公司还要从昨天所有面试通过的名额中,再进行筛选,最后一致认为我比较起来是比较差的,所以不用去实习了。”
说着,程司司的眼泪漱漱而。
“哪有这样的,那怎么昨天不直接说明白呢?!”
姜昕气坏了,使劲扔下筷子。
“昨天明明说好的,今天我们俩一起去公司实习,临时变卦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们昨天不是对你的设计稿给出了高度的赞扬吗,当时可没有这么夸我,就算不让去,也应该是我,而不是……”
说到一半,她愣住。
接着扭头看向姜灼,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
“不会是知道了我姜氏集团总裁的妹妹,所以格外优待我吧?”
越想,姜昕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不去了不去了!”她紧接着发起脾气,摆烂似的往后一靠,“什么破公司,太过分了。司司你放心,我也不去了!大不了,我们再重新去找工作,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广告公司!”
“不行!”
程司司连连摆手,否决道:“你不能不去,这家公司是我们当初的第一首先,你能进就踏实的去。这家不行,我还以可以去别家试试,我不要你为了我而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
姜昕有口难言,她知道程司司的脾气,自己要是真的为了她而放弃这个工作机会,她会过意不去,宁愿一辈子都不再工作上班的。
最后,还是选择向姜灼开了口。
“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呀?”
第8章 闹鬼
“办法?”
姜灼低眉垂眸,似在思考。
然而,程司司被宇公司拒绝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安排助理去做的。
他怎么会没有办法!
可他还是假装思索了半晌才抬眸,看向对面两人。
“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平面设计的岗位,你愿意的话可以过来。”
这话是对着程司司说的,却连姜昕听了都连连点头。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她很兴奋,越说越起劲儿。
“司司你跟我不一样,我是集团总裁的亲妹妹,我去公司工作,一定所有人都奉承我巴结我,我根本不会有真正进步的空间,所以才不愿意去。但你不同,你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可面对姜昕投来的鼓励眼神,程司司却高兴不起来。
她当然想过如果能去姜氏集团工作是最好的,因为她知道,姜寺未来也要进公司的,她想离他更近一些。
可她同样知道,想进入姜氏集团太难太难了。
她一个刚出茅庐的丫头片子,想都不用想的,要真以这种方式进去了,她在公司会抬不起头的,也会给姜灼惹上不必要的非议。
最终,她选择拒绝。
姜灼没有勉强她,也并不觉得遗憾,反而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显露了他胜券在握的心理,仿佛已经预料到最终结局似的。
她不愿意,姜昕也同样不好逼迫她。
早饭过后,姜灼依旧开车送姜昕去上班,而程司司则是继续再去找工作面试。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程司司下来绕到车前冲他挥手道别。
“谢谢姜灼哥哥送我过来!”
姜灼冲她微笑,每回他一笑都会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笑面上笑得得真诚,留下一句,“祝你好运!”
只是这话里有多少违心的成分,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程司司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只无害的兔子,什么都不懂,甚至还傻傻的对他表示感谢。
“谢谢姜灼哥哥,我会努力的!”
“嗯,等你好消息。”
随后,她信心满满的转身。
姜灼脸上的笑意也在那一刻倏地阴沉下来,抬起手肘车窗窗沿上,拇指的指腹轻轻的下唇来回摩擦,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玩味浓重。
“程司司,你能找到工作算我输!”
他轻声哼笑着,慢慢收回眼睛,接着关上车窗,启动车子。
*
今天,姜灼因为公司会议,所以回来比较晚。
刚进门,客厅里便传来姜昕安慰程司司的声音。
“怕什么,大不了去我哥的公司上班。别怕,我哥不会信口开河的,他既然亲自开口了就代表你绝对可以进姜氏集团。”
而回答她的,全是程司司的啜泣声。
“司司,你别哭了,哭的我都跟着难受了。”
“……”
姜灼默换下鞋子走进来,姜昕见到他立即兴奋站起来冲向他。
“哥,你早上说可以让司司进咱们公司的事,还算数吗?”
姜灼瞥向程司司,肯定地回答:“当然!”
得到满意的回答,姜昕跑回程司司身边,“你看,我就说吧,我哥不会骗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面试的那几家公司能比得上我们姜氏集团吗?他们没眼光,司司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司司却依旧哽咽,一面又开始抹泪。
“可是,同时五家公司拒绝了我,难道真的都是他们的问题吗,会不会真的是我太差了?”
“没有必要自怨自艾!”姜灼抢在姜昕面前开了口。
“昨天送你们去面试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的设计稿,能看得出你是有天赋的。所以,早上我才会松口建议去姜氏集团,有时候,天赋是大过经验的。”
“我没有那么傻,傻到招一个没有工作经验且资质平庸的人进公司。”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
昨天他的确无意间看到过程司司的设计稿,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能做出那样设计稿,确实是需要天分的。
姜昕和她学的是同一个设计专业,但资质和程司司比起来,差许多。
按理说,这样的人才是很受欢迎的。
可这不是他凭借姜氏集团的权势,在背后做了手脚么!
“真、真的吗?”
程司司没想到能得到姜灼的赞扬,眼泪顿时就止住了。
姜灼点头,继续说:“一会儿你把设计稿发给我们公司设计部门的主管那儿,我会去和她沟通。”
“太好了!”
姜昕兴奋的拍手,俨然比程司司还要高兴的样子。
而程司司也知道,此时她若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
刚要开口感谢,便倏然听见姜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姜寺打来的电话,可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却不是姜寺。
“什么?车祸?!”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姜昕已然脸色发白。
“哥,姜寺出车祸了,现在被送进手术室抢救,是他朋友用他的手机打回来的。”
听完,姜灼便立即转身往门口走。
“等我!”姜昕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追上他。
程司司也慌了,手脚哆嗦的要跟上却被姜灼制止,“你留在家里,现在还不知道姜寺具体的情况,万一很严重,我们今晚可能就在医院不回来了。”
“是啊!”姜昕也附和说:“我们和是二哥的家人,理应守在医院,但是不能让你也白白陪我们熬着。你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可是我……”
程司司话都没来的及说出口,姜灼两人却已经换好鞋子开门出去了。
她被关在门后,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她也想去啊,她也担心姜寺,她也愿意为他守在医院的。
为什么不让她去?
但她知道,姜灼他们现在也很焦急,她不想给他们添乱。
门外的车子发出启动的声音,然后逐渐远去,而她只能待着这里,默默祈祷姜寺千万不要出事,并等待姜昕的回信。
可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夜深到凌晨了,她都没有等到医院的消息。
她又不敢贸然的打电话过去,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忽的,一道绿光从窗子前闪过。
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初只觉得好奇,根本就没有想太多。而那道光也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于是,躺了回去。
刚躺下,却又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那声音,不急不缓,两秒响一次,慢的诡异。
想要
几乎一瞬间,程司司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现在在这家里,可只有她一个人啊!
谁、谁会在外面敲门?
“咚…咚…咚…咚……”
敲门声持续不断的响起,程司司一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突然,窗外诡异的绿光又再次闪过。
她一惊,紧紧缩到床头。
可很快,绿光再次消失,与此同时,外面敲门声却突然变得快速且猛烈。
“咚咚咚咚咚……”
不再是缓慢的几秒一声,那猛烈的鼓点像是催命的咒语,激的程司司崩溃,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可她仍然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太大声,怕外面的东西听见声音会破门而入。
剧烈的敲门声持续一段时间后,再次渐渐的弱了下去。
而此时,窗外外面的绿色光芒却再次亮起,这次不再只是一闪而过,而是变成一道追光,锁定在她身上后就定格着不动了。
“啊——!”
程司司真的心态崩了,尤其是在发现屋里的灯开不起来之后。
她发疯似的开着床前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可不管试了多少次,房间里的灯就是亮不起来。
她受不了了,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了起来,躲在里面呜咽。
“昕昕…阿寺…姜灼哥哥……”
“救我,我害怕!”
“姜灼哥哥,姜灼哥哥……”
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念的最多的名字,竟是姜灼。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姜家这三个人里面,只有姜灼是最靠谱的。而且姜灼的确几次三番的帮过她,为她解决困境。
她不敢伸出头去看,反而巴不得自己能直接消失在原地,不想面对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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