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颢裴很少吃外卖,应该说几乎是不吃。
但因为是老婆买的,他一口气全吃了。
全吃完的后果是上半夜他到厕所全吐了。
黎箐被吓到了,“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
阮颢裴单着一只脚站着,另一只手扶着洗手台,脸色很苍白。
“没事,可能是吃多了。”
黎箐听后很是内疚,“下次我们还是自己做饭。”
“没关系,外卖也挺好吃。”阮颢裴有着快支撑不住身子。
黎箐连忙上前扶着他,“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她说完,拿起一旁的拐杖,准备扶他进屋。
阮颢裴拉住她说:“我刚才吐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上弄脏了,我想洗澡。”
这几天因为伤口不能碰水,随意都是黎箐给他擦的身子。
现在真的不洗澡不行了。
黎箐脚步一停,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帮他洗。
没等她回话,阮颢裴直接夺过她手里的拐杖,一边撑着身子,一边转身说:“你把门关上,我洗澡。”
黎箐一听急了,连忙说:“不行,你一个人洗澡沾水了怎么办,这样吧,我帮你洗。”
“真的?”
“真的。”黎箐无奈,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你先坐在这里等等,我去帮你拿浴巾和衣服。”
阮颢裴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怎么打理自己,但是凌乱的头发更显得他亲和许多,他垂着头,深幽的眼眸就像小孩子正等着到手的糖果一般,积满了一汪春池。
黎箐来主卧拿了一套阮颢裴的家居服,再去厨房拿了一捆保鲜袋。
她把东西拿进厕所的时候,阮颢裴已经脱了上衣,坐在凳子上准备洗澡。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分明,宽肩窄腰,皮肤细腻。
只是这个完美得像雕塑一样的身体上,居然着骇人的伤疤。
伤疤在后背,像三条肉色的大蜈蚣交错在光洁的肌肤上。
看着像旧伤,应该有很多年了。
第72章 乖狗狗
阮颢裴听到她来的声响,微微侧过头说:“黎小姐,麻烦你了。”
明明是疏离谦逊的语调,但配着他那张双眸含雾的清冷侧脸,竟意外显得暧昧起来。
黎箐握紧手中的衣服和保鲜膜,心里迟疑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迟疑了数秒,或许是那醒目的石膏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她大步上前,将衣物放在一旁,扯出保鲜膜将阮颢裴打石膏的地方通通缠住。
阮颢裴此时就像一个听话的玩偶,任她摆布。
这让黎箐更加放下了戒心。
黎箐收好保鲜膜,挽起袖子,拿起蓬头将水打开。
温热的水从蓬头地洒出,狭窄的厕所瞬间弥漫起了白色的水雾。
黎箐整个人被烟雾笼罩,垂着一缕长发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太过紧张。
她用手试了试一下水温,见着刚刚好,回头朝阮颢裴说:“阮医生,水温调好了,你把衣服.......换下来吧......”
她说的是裤子。
阮颢裴透过水雾看着她,迟疑片刻后,单着一只脚站起来,“可能需要黎小姐帮我一下。”
他能勉强自己脱了上衣,真没办法退裤子。
黎箐低头朝他看去,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看他,任谁都会觉得尴尬。
“好的,你等等。”
她咬咬牙,只当是在照顾隔壁大婶家三岁的大孙子。
黎箐避开他的目光来到他身旁,把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皮带的扣子有些难弄,她掰扯了半天都没有打开。
渐渐的她有些急了。
阮颢裴却一脸从容,他就像是在看一本珍藏许久的书一样,垂着长长的睫毛,满目深情的地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并不让人觉得逾越,但穿透力极强,就好像已经看进了黎箐的心一般,令她呼吸急促。
再加皮带不易解开,她一下变得更加慌乱。
黎箐性格一向沉稳,这种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阵燥意之下,直接将皮带用力扯开,动作行如流水的他退下了外裤。
她将外裤丢在一旁,重新扶着阮颢裴坐好,再去拿蓬头把水打开,小心翼翼淋在他的头上。
这一系列动作,她一气呵成,麻利的手脚掩饰了她的慌张。
阮颢裴闭着眼睛,任由水淋湿他的面颊,当黎箐帮他的头发打上泡泡时,他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看向她,问:“黎小姐,是第一次给人洗澡?”
明知故问的话题,尴尬中透着暧昧。
黎箐揉着泡泡的指尖都红了。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现在湿漉漉的阮颢裴有种莫名的幼态。
就像一个毫无攻击性的乖狗狗。
她用力搓了搓他的头发,说:“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
阮颢裴突然瞳孔一震,皱起眉头,一把抓住她正揉着他头发的手腕。
黎箐一惊,问他:“怎么?弄疼你了?”
阮颢裴深幽的眼睛紧紧瞅着她,说:“是谁?”
“什么是谁?”黎箐不知道他问什么,但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出的愤怒。
“你还给谁洗过澡?”阮颢裴的语调不如以往温和,低沉的声音像巨石一般压来。
“周江远吗?”
第73章 来自狼狗的亲吻
黎箐的手腕被他抓疼了,一边挣扎地把手抽出,一边解释说:“我邻居家的大孙子!”
“一个三岁小孩!”
阮颢裴听了这话才乖乖放开她,又变得温顺起来。
黎箐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明明是个好好先生,怎么变得这么阴晴不定。
她拿起蓬头,帮他头上的泡沫清洗掉。
阮颢裴很大一只,坐着的时候头顶正巧到她腰上。
黎箐刚要打开热水,阮颢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头顶的白色泡泡借着打喷嚏的冲力溅了一些到了她胸前的衣服上。
她穿着一件紫灰色的薄衫,沾了泡泡水的地方渐渐被浸湿。
“呀!我的衣服。”黎箐连忙放下蓬头朝自己的衣服看去。
阮颢裴抬头,锐利的眼神如一只守到猎物的隼鹰,“抱歉,我帮你擦擦。”
说罢,伸手左手搂着她的腰腹一拽,将她按在自己没打石膏的右腿上。
“阮颢裴!”黎箐慌乱得要起身。
阮颢裴将下巴抵着她脖子后,从滚动的喉结中发出低沉暧昧的声音,“别动。”
“我只是想帮你擦擦。”
黎箐身子一僵,真的不敢动。
这个人腿断了一只,手也断了一只,她要是真动起来,让他伤得更厉害就不好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阮颢裴只有一只完好的手,这只手正一掌握着她的腰腹。
所以他只能低头用自己的脸和下巴去蹭那些白色的泡泡。
白色的泡泡在她的衣领下,锁骨之间。
他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将那张被水雾环绕的俊脸轻轻凑到她跟前,用下巴一点擦,动作轻缓,生怕逾越了一步。
然而下一秒黎箐却惊呆了。
也许是下巴和脸颊使用得不太灵活,阮颢裴突然伸出了舌尖,轻轻舔过那些泡泡。
薄薄的衣料根本就抵挡不住那温热柔软的触感。
再加他滚烫的怀抱。
黎箐脸颊烫得不行,抓住他的手臂说:“好了,阮医生,不用了,反正我衣服也已经湿了,等下你洗完之后,我再去换掉就好。”
她现在整个被他按在怀里,早就沾了他身上的水,变得湿漉漉。
阮颢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开她,握着她腰腹的手突然移到了她的下颚,逼迫着她仰起头。
她来不及挣扎,强势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次阮颢裴吻得比前两次更加熟练,似乎有意将舌尖抵着她更为慌张失措的地方,让她无法再反抗一步。
黎箐无法动弹,只能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背。
背上的疤痕在她手指之间像刀片一样锋利,很疼,疼得她整个心都绞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吻得无法呼吸。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在黑漆漆的房间内,突然溅起一汪鲜红的血。
在一片片血迹中,有个少年浑身是血的背对着自己。
他在跑,拼命的跑。
但是往前跑,还是往后跑呢?她分不清。
阮颢裴见她毫无动静,以为她真的晕厥了,立马放开她。
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腿伤,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拿起一旁的拐杖,单着脚朝卧室走去。
第74章 你不动我就不痛
黎箐被丢到了床上,整个人被惊醒,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向阮颢裴时,他已经磕磕绊绊穿好了衣服。
她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没忍住问:“阮医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阮颢裴脸色微沉,转过身,举着拐杖走到床边,坐到她身边,“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话落,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朝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以后不要再说搬走两个字,只要我们结婚证的钢印还在,你就是我阮颢裴的太太,永远都得睡在我的床上。”
黎箐被他突然的蛮横有些惊到,睁大眼睛,朝他问:“阮医生,你别忘了,我们是协议结婚!”
阮颢裴搂住她的腰往前一拽,逼迫她往后挺直起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也别忘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想提前结束协议。”
所谓的协议不过是口头之约。
所以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陷阱。
阮颢裴是布下这场陷阱的猎人。
黎箐则是落入陷阱的猎物。
睁着眼睛自愿掉下去的猎物。
没错是自愿,从最近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而来,她承认,她喜欢跟前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到时就喜欢了。
没有原因,就是看到的那一刹那,心跳了起来。
这种心跳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就像是沉淀了十多年的死水突然碰到了汪洋大海。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入他的怀抱。
但是这个怀抱到底属不属于她,她不明白,她的老公实在有太多她不了解的地方。
“阮医生,你早些睡,我先走了。”
黎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避开这个话题,推搡着他,想要快点逃离他掌控。
阮颢裴就在这时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眉头皱成一团,一脸难受。
黎箐见状,连忙问:“你怎么了?”
阮颢裴收了方才的霸道,瞥了一眼打了石膏的手说:“伤口很疼。”
黎箐一听,立马急了,哪还顾得其他的事,“我现在就给祁律师打电话,让他带你去医院。”
阮颢裴却搂着她的腰不放手,“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黎箐这一刻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的老公是医生。
阮颢裴紧紧搂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像小猫一般整个人缩成一团。
黎箐就窝在他缩一团的温暖怀抱里动弹不得。
“阮医生,你还痛不痛?”
她一脸关心问。
阮颢裴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带着睡意的语调说:“你只要不动,我就不痛。”
黎箐一听更加不敢动了,就连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渐渐变得放松下来,剩下会咯到他受伤的腿。
“好,我不动。”
阮颢裴闭着眼睛,唇角偷偷扬起一抹笑意,柔声说:“你放心,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们乖乖睡觉。”
“嗯。”黎箐神使鬼差的应了一句。
这一句,让阮颢裴抱得更紧了。
黎箐的衣服沾了水还有些湿,但在两个人炙热的体温下,渐渐干透。
随着屋内微风拂过,阮颢裴的怀抱像游乐场里甜甜的棉花糖,又软又甜,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居然是第二天中午。
她整整睡了十多个小时。
她连忙朝身侧的阮颢裴看去,发现他脸颊红红,拿手一碰,很烫。
他居然发烧了。
“阮医生,你怎么样?头痛吗?”黎箐连忙推了推他问。
阮颢裴闭着眼睛,安静得像个漂亮的雕塑,许久都没有醒。
黎箐急了连忙打电话给了祁召南。
祁召南原本今天还有个大案子,但是一听是阮颢裴发烧了,立马想都没想,开车赶了过来。
两个人又将阮颢裴送进了医院。
这次送的是临近的市二医院。
急症的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
他一见到阮颢裴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是认识他一样。
黎箐追着他问:“医生,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医生摇摇头,“他除了骨折之外,外伤并不重,应该不至于感染,可能是受凉感冒了。”
黎箐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个人洗澡的事,立马红着脸,没有再问。
医生朝着阮颢裴又看了几眼,说:“这个小伙子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来过这里?”黎箐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医生,可能以前的确是来过这里。”
医生摇摇头,“不是,好像是来看病。”
他说着,沉思起来,半响后,双手一拍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一年,有个小伙子抱着自己女朋友来找医生,说女朋友流产了!”
“当时啊,他可疯了,把我们急症室都差点砸了。”
“我从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疯的小伙子,后来还带了一群保镖把我们医院都围起来了。”
黎箐听着,心像被什么猛地扎了一下,所以那个女朋友,就是他的前女友吗?
他们曾经还有过孩子?
这时,医生突然笑道:“后来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两个小年轻什么都不懂,还分不清什么是怀孕,什么不是怀孕,那小姑娘只是来月经,就被他们当做了流产。”
“后来,我给他们开了一些益母草,让他们走了。”
黎箐原本紧绷的心又立马松懈下来,幸好没有孩子......
医生笑着笑着,看向黎箐,“咦,你和那姑娘长得很像,所以你们还在一起?现在能从校园走到婚纱很难得。”
黎箐摇摇头,脸上带着些许落寞,“医生你误会了,我只是和那位姑娘只是长得像而已。”
医生恍然大悟,在手上的平板电脑点了几下说:“我给他开了一盒退烧药,你先给他吃上。”
黎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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