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流转。
落到陈墨身上。
——怎么会有穿越者会混得这么差?在有系统的情况下。
封晚不解。
系统:他原本是王家的管家,后来天天对着王家人输出那套科学理论,王家人觉得他被邪祟附体,就把他赶了出去。
王家赶出去的人,也没谁敢收留。
封晚:·····同是天涯沦落人。
陈墨斜着身子过来,努力压着气息:“好兄弟——”
“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封晚点头。
陈墨听后,一惊,继续追问:“你是从哪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封晚有点懵。
陈墨连忙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在我那个时代,二十二世纪,魔术——已经很少见这样的展现方式了。”
甚至因为全息网络的出现,他们早已经销声匿迹。
在那个时代,继承而来的技术超越了人类的文明,高楼建立在阴沟旁边,吃不起饭的穷人仰望着衣着华丽的富人。
封晚压低声音:“我,二十一世纪。”
陈墨听后,如同被雷乍然劈了一道,嘴里开始念叨着:“果真如此吗,世界是平行多元的宇宙,在同一个维度上同时存在着不同的空间,那通过引力波实现空间跳跃······”
封晚:······
她觉得这人可以跟百生晓凑一起。
两个人一起在古代教量子力学。
——听起来也太不靠谱了些。
不过虽然不太靠谱,这人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封晚考虑过后,还是让宴明洲把他待到房间里。
多少也算自己的半个老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能让她感到一丝的亲切。
这件事情稍后再议,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我们没通过。”
封晚摸着下巴,她偏头,脖子上青筋微微浮现。宴明洲在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封晚的身量涨了不少,脸上的肉也逐渐褪去,变成清晰明朗的骨骼线条。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惑,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没有通过。”
这不应该,她看着那些人表演,不能说差,但实在太过于中规中矩。
亮点极少。
宴明洲:“是,是的。”
许久,封晚阖上眼睛,吸了口气。
“是我太过于莽撞了。”
宴明洲:“不是掌柜的错——”
“你们走吧,这件事我自会解决。”
宴明洲几人站在原地,看着封晚渐行渐远的背影。萧瑟中似乎夹杂着一些落寞,在她身后,落叶堆积了满地。
翠柳与宴明洲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满满的担忧。
她们害怕掌柜想不开。
而正被她们注视着的封晚,慢条斯理地走出商铺,走到了一片不见人影的小巷子里。
就在她刚刚思考没通过的原因时,系统突然出现,然后给他解了惑:“其实你已经通过了,但王家那边跟官府有所勾结,把你的名字给化掉了。”
封晚冷着脸。
哦,原来如此。
刚从巷子里出来的报童看着封晚,开心打着招呼:“掌柜,找我有何贵干呐。”
他对封晚好感度很足,一个又有钱,又大气的主顾,谁会不喜欢呢?
封晚:“想请你帮我撰写一篇稿件,帮我请几个人去街上宣传宣传。”
沉甸甸的银两被布袋包裹着,时不时地放出沉闷地撞击声。
报童笑得比太阳还灿烂:“好嘞,包您满意!这次我们不多收您的钱,咱们老板也已经看王家不顺眼很久了!”
——
“没通过?”
“这怎么行?我罩的人,可不能这么没面子。”
何云流手中琉璃盏反射出紫色的流光,梦幻神秘,他捋了捋蓝纹锦衣,“咱们——是不是沉寂的太久,久到大家都已经忘记何家了。”
下人两股有些战栗。
他从这几句话中明白了更隐秘,更深层次的东西。
何云流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抿了口茶水。
“有点凉——”
下人顿时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有点凉。
“得去跟张县令喝喝茶了。”
下人将身子弯得更低,几乎贴到地板,声音堵在嗓子眼里,气息不稳,道:“是。”
——
成欢楼内。
成十九:“三娘不好啦!那个人落选了!”
成三娘正在擦麒麟像,眼神专注:“别打扰我,等等。”
她握着绢布,“哈?”
成十九:“怎么办呀,咱们不是要把她们引起京城吗?现在该如何是好呀?”
这群不省心的孩子,非要搞什么逆流而上,这不是傻的吗!
成三娘有些急躁地将手中绢布扔到一边,眼神一凝:“无论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她们进到决赛。”
成三娘:“那官府中的几人,还有把柄在咱们手里。你匿名寄过去,注意不要太张扬,容易暴露。”
成十九:“好嘞!”
她一定不会过于张扬的。
——
张县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戏法大会是前天办完的,结果是昨天出的,人是今天疯的。
先是一大早,何家少爷一大早起来找他喝茶,那千金难买的贡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何少爷笑里藏刀地跟他聊了一句又一句。
中心意思就是,那落选的封氏商铺,不该落选。
张县令感觉自己的一个头比两个大!
在他尚未身居高位之时,王家曾经对自己有那么些恩惠,这些东西难以放在台面上来说,于是久而久之,也成了把柄。
前段时间王家找他,让他淘汰封氏商铺。
他调查了这个商铺的背景,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牵扯,便允了王家。
谁知道,这小商铺竟然还跟何家有关系。
不过情况还不算太糟糕。何家和京城那边有诸多牵扯与恩怨,为了保全自己,现在在湖州县也低调得很,不太敢出声。
勉强周旋周旋,还是能搪塞过去的。
他内心叫苦不迭,面上还是一直在慢悠悠地打太极:“何少爷,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们也没有多大权利,都是上面的人决定的。”
“况且这多进一个人,就得有一个人退赛。你说这公平吗?”
这话半真半假。
上面的人并不太关心初赛,毕竟全国几百县城,他们也不可能全部看得过来。
这也就给了大家操作的空间。
何云流似笑非笑:“王家退赛?”
张县令心头一窒,面上乐呵呵道:“何少爷别开玩笑了,我该去上衙了,少爷还请回吧。”
何云流被三请四请地推走了。
张县令大喘了口气,终于送走了一尊大佛。
但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平日里做事沉稳的县丞跑了过来。
“县令,不好了!突然有人来报官,要报咱们官府戏法大会作弊。
“胡闹!”陈县令呵斥道:“这种事情你也告诉我,自己不会压下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县丞苦着脸:“可那……那有几百人!”
张县令眉头一跳,眼前一黑。
他是倒什么大霉了!怎么最近都摊上这些事情了!
咬了咬牙,硬声道:“压下去!没压下去,你就可以换个地方呆着了!”
赤裸裸的威胁。
县丞满脸绝望地走了。
把事情安排下去,张县令终于得了空隙喘了口气,身上的担子都清了不少。
刚坐下,正处理准备案牍之时,一枚箭就“咻”地一声扎了过来。直直地扎进木板里,入木三分。
在窗棂上,一个明亮的小孔乍然出现。在那小孔旁,透明的麻纸往外翘。外面烈阳灿烂,通过那小孔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束,在期间,环绕着万千飞舞的灰尘。
明明在阳光之下,张县令却赶到如坠冰窟。
张县令:……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刚刚那一瞬,他的手已经完全没知觉了——被吓的。
还好,这箭不是来杀自己的。
它的尾部坠着一个小荷包,打开,里面有一张揉成团的纸。
县令颤颤巍巍地打开。
上面的字不多,只写了几个人名。
朱家,盐。
顾唐,冶铁。
封氏,活。
……
张县令感觉很窒息。
私自贩盐,铸铁。这在大晋的律法里,哪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刚好,他早些年年少无知,为了牟利,全部做过。
糊涂一时,后悔一世!
张县令瘫软地倒在床上。
他原本以为,当初做的那些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没想到,现在因为一个小小的商铺,他竟然沦落到了这番程度。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他挥了挥手,叫了人过来。
声音沙哑:“你吩咐下去,就叫封氏商铺取代王家的名额吧。”
不管如何,他做的这些事不能败露。
幕僚迟疑:“大人,不太好吧·····”
张县令整个人都要崩溃!他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的幕僚喊,“那你打算让我怎么样?让我的仕途因为一个小小的封氏商铺而葬送吗?!”
“你们不如让我死!”
幕僚闭着眼,被迫承受着张县令的怒火,等张县令吼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委婉的方式?”
“我们可以再加一个赛程,得到民众呼声最高的节目,就能进复赛。”
“可,京城那边要来人看的。那边说,只能选七个节目。”
这已经选上的七个节目,广而告之地淘汰哪个,都不太好吧。
幕僚又出一记:“到时候可以让封氏商铺自己抽签,我们再把王家的签拿出来。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是这样。
湖州县其他的势力,都不足为惧。
强龙在地头蛇面前,也得盘踞几分。
想清楚这一点后,张县令一扫阴霾,道:“那你去下发通知,让民众选出他们最喜欢的节目!”
第20章 水上漂
官府赶紧赶忙,连夜贴了告示。
封晚一觉醒来,就得到了个这样的通知。推开窗,一群人正站立于告示之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
茶叶在杯中打了个旋,封晚提起紫砂壶,往杯中又添了些茶,听着宴明洲在身边说话。
“给我们一次机会?”
“去抽人?”
“好啊。”
封晚眉眼弯弯,把一个又一个东西放进衣服内,包括但不限于,花朵,纸条,甚至还有一只鸽子。
“这,这是什么?!”宴明洲惊异地看着那只鸽子。
“这是鸽十一。”封晚摸摸小胖鸽的脑袋,把它塞进怀里,“走吧。”
她们走到官府附近。
这件事通过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多人前来看热闹。
簇拥在人群之中,张县令拿着竹简:“封氏商铺,一千四百二十六票,位居第一。”
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将盒子呈上来,生怕有一丝怠慢。
“您请。”
他这次是真不敢再惹这尊大佛了。
左右这也抽不到王家,随便淘汰一个,将事情平息下来就好。
在场子下面坐着的另外六个人也感到紧张。
说也不知道官府为何突然整了这一出,出尔反尔,他们是真不担心自己的名声?毕竟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承办这戏法大会。
戏法大会在湖州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没有谁摸得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封晚伸手,她今天穿了宝蓝色长衫,袖口处滚了一圈金边。
伸手,探进那箱子里。
里面摆放着竹签,上面写着刻着另外六个人名字。
没有王家。
封晚在抽人的时候,突然朝着张县令展颜一笑。锐利的线条迅速软化,脸颊两边的肉微微往外鼓,看起来无害极了。
她抽出一个竹签,看了之后,眼睛笑得眯起来。那苍青的竹简在她手上晃动,与她宝蓝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映衬。
恰似那满楼红袖招,张扬、风流、无畏。
王家。那上面的字,刻得入木三分,笔走龙蛇,深深刺痛了张县令的眼球。
张县令:???
他不能理解。
这怎么会出现王家的字??!闹鬼了?!
但如今大家都在四周看着,他也不便说他压根没有放王家的竹片,当真是骑虎难下。
他不断抹着额头,冷汗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完了,他的大好前程,约莫,大概,是要彻底葬送了。
他心如死灰。
四周在看到竹简上的名字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和上一届的桂冠对上了!”
“封掌柜加油!封掌柜最厉害!我们最爱封掌柜!”
“封掌柜加油!如果进了决赛记得请我们吃饭!”最后一句,是陈亦疏吼的。
封晚食指与中指指尖相对,开始不断把玩着竹片,目光通向座位席上的男人。他肚子微凸,脸色阴沉地回望。
“是明天开始的,对吗?”
封晚走下台子,竹片随意往身后高高抛起,清脆声响后,稳稳当当地落在箱子里。
她朝着王掌柜的方向作揖:“王掌柜,能与您交手,实在是荣幸至极。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王掌柜脸色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张县令凭空搞出这么一通就算了,怎么还让这小姑娘选中了他!
此事实在不妙,今晚·····得用些手段才行了。
月黑风高。
封晚练习了会手法。
这些天来,她的手法越来越熟练,房寒他们也在她的带领下逐步进步之中。
系统:“你看上去很悠闲的样子?想好明天要表演什么了吗?”
封晚:“想好了。”
“来一个水上漂浮术吧,这还要麻烦你了。”
系统:“你我之间,不用说麻烦这两个字,等等,有人想要杀你。”
封晚的心瞬间吊了起来。
她身上藏着很多东西,但能够用来防身致敌的东西很少,可以说几乎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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