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明明平稳而均匀,可陈聿听着,却莫名想起她被他吻得换不过来气时的喘息声。
那一声又一声的喘,不断回荡在脑海,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觉得口干舌燥。
腹中像是有一团火窜到了胸口,又一路烧上喉咙与口腔,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绷起。
他压抑着那一团火,表情隐忍,目光深沉到了极点。
可还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像一种无可救药的蛊毒,在他身体里蔓延,渗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击溃他所有理智的堤,让他想抛却所有的道德感。
渐渐地,他的眼底染上情.欲,像被什么牵引着,他慢慢俯身,一点一点朝床上熟睡的少女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少女的呼吸轻轻喷在了他脸上。
那若即若离的触碰像鸦片一般蚕食着他的意志,他几乎是用尽所有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像之前那样狠狠地,重重的吻她,双唇轻落在她额间。
极轻微的触碰,尾净却余长。
他在那一处停留了很久,直到身下的少女梦呓般嘤咛了一声,他才睁眼,双唇缓缓离开她的额头 。
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后,他伸出一只手捧住她半张脸,拇指轻轻摩挲,然后低声对她说:“晚安。”
说完,他起身,离开房间。
他没法跟安弥继续呆在一个房间,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
一夜宿醉,安弥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哪怕头痛欲裂,安弥也是猛地蹦了起来。
她警觉地四转张望,大脑飞速转动。
这是陈聿的房间!
她为什么会在陈聿的房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迫使自己冷静,开始拼命回忆。
第一幕回忆起来的画面,是她捧着陈聿的脸主动吻上去。
她整个人呆住。
靠……
靠!
靠!!!
完了,完了完了。
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慌张无措,大脑混乱如麻,心跳又重又快。
更要命的是,她还想起来自己说的那些鬼话:
酒都不陪我喝,不喜欢你了。
我喜欢陈聿,你是陈聿吗?
你什么时候让我亲?
我现在就想亲你。
她一句不落的想起来了。
要死要死要死。
安弥快疯掉。
假酒真的害人,她驰骋酒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喝醉成这样。
她掀开被子下来,光着脚在房间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
像慌得失了智般,她拿上外套跟鞋子,光着脚跑到窗边,推开窗往下望,想翻窗逃跑。
然而陈聿的公寓在17楼。
陈聿拿着酸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弥这鬼鬼祟祟的模样。
他也不朝里走了,往门框一靠,双手环胸,笑得痞里痞气地看着安弥。
开门有声音,安弥当然听到了动静,并且受惊吓般猛地转过了身,眼睛还瞪得极大。
陈聿轻笑着咧开嘴,“看样子,昨晚上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安弥慌得一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还是说,”他语气戏谑,“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明明是问句,他却不等安弥回答就径自说起来,“昨晚你……”
“Shut up!”她慌乱得都飚了英文。
“闭嘴!”她又补了两句,“闭嘴,别说话。”
陈聿挺配合地闭上嘴,用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玩味表情看着她。
安弥穿上鞋跟外套踌躇地走过来,强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生硬道:“我今天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陈聿抬手将门挡住,“强吻完我就想跑,没门儿。”
安弥面上一烫,停在原地。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用目光狠狠挫向陈聿,沉沉磨着牙开口:“陈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聿附身凑过来,抬手捏住安弥下巴,“我得什么便宜?卖什么乖?被强吻的不是我?强吻我的不是你?”
他每问一句就凑近一些,最后一句出口,他近得几乎要吻上来。
安弥被他说得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
等反应过来,她用力一把推开他,“是,是我主动亲的你,但后面是谁亲谁?你别以为我记不得!”
陈聿重新懒懒靠在门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当然还是你亲我,我只是被动的配合。”
“陈聿你简直!”安弥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怎么?”陈聿还反问她,“要是一女生被强,就因为配合了两下,就是自愿了?强她的那个人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安弥当然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但最气的就是,她竟然没办法反驳!
行,她认输。
论颠倒黑白的本事,她比不过他。
这事儿也确实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她得认。
喝酒不能成为推脱责任的理由,男女都一样。
“那你想我怎么样?”
虽然认了,她还是气,声音冷硬。
陈聿再次俯身靠近,痞气地笑着,“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你让我亲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评论区说想看聿哥吃醋,已经写好了,马上就吃,所以大家还想看什么,本人无纲裸.奔,想写什么写什么,但也不是啥都能写上,得我能合理编出来
ps:又到给《雨夜失控》打广告时间,就是周望舒和陈迟俞这两口子,陈迟俞主打一个口嫌体直,求个收藏~
第35章 失火
“要么, 你对我负责,要么,你让我亲回来。”
“你选。”
俩人都较真,安弥知道,她今天要不选一个,这事儿没完。
呼吸不自觉变得有些急促,安弥胸膛起伏明显,脸侧在一边看着墙,没看陈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聿也不催。
不知多久之后,安弥转头过来看向陈聿。
她想好了。
亲一次也是亲,两次也是亲, 而且陈聿这人她喜欢, 她没啥损失。
只要他不赖上她,就是上一次床也没什么。
她一直否认对他的喜欢,怕的不就是他赖上她吗,现在不用负责,她还赚了。
想是这么想,她其实特紧张, 双手攥成了拳,浑身僵硬。
“来吧。”她仰头,闭上眼。
看着她紧张得像视死如归般的表情, 陈聿忍不住笑了声。
他还挺意外, 她会这么选。
他慢悠悠朝她走过去。
听着他脚步声靠近, 安弥本就剧烈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长的距离, 很快,脚步声停了, 安弥在似乎变得稀薄的空气里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
忽的,脸被人双手捧起,安弥浑身轻颤了下。
“你确定?”
男人略带颗粒感的低沉嗓音落下。
声音传入耳膜,像电流般,引得神经末梢一阵颤栗。
安弥暗暗深吸一口气,“别废话了,赶紧。”
陈聿一点儿不赶紧,他捧着她的脸,双眸轻垂,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从她的眉,到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的唇,拇指摩挲她唇角,然后才一点一点低颈,朝她靠近。
两人双唇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陈聿也闭上眼。
可就在还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他却停住,眼睛在片刻后缓缓睁开。
“我不想在今天亲回来。”他说。
安弥讶然睁眼。
他再次开口:“欠着我。”
说完这三个字,他直起身,捧着她脸的手也松开。
安弥很无语,“这还能欠?”
陈聿:“怎么不能?”
安弥蹙起眉,不知道他又打什么算盘。
“随你。”盯了他半天,她丢下这么一句,抬脚就要出去。
陈聿伸手拽住她胳膊。
“你还想干嘛?!”
“只是想提醒你,”他侧过来半张脸,“别想耍赖。”
安弥脑子里白光一闪,她本来没打算耍赖,但现在她倒想听听,她要是耍赖,他又能把她怎么样。
“我要是耍赖呢?”
“我说过,我道德感没那么强,我会不折手段,就算事后你拿刀剐了我也没关系。”他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我们一起下地狱。”
疯子。
安弥此时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招惹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与他沉默对视半晌,安弥甩开他的手,快步下楼。
陈聿没再拦。
两人的公寓离得不远,没用多长时间,安弥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来坐到沙发上,脑袋开始后知后觉地发痛,像要裂开似的,还又昏又沉。
这时候她应该喝一盒酸奶解解酒然后去床上躺着,但她现在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脑子里全是昨晚她跟陈聿接吻的画面。
她准备给周望舒打电话。
拿出手机后,她看见通知栏上显示周望舒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还给她发来了微信消息。
她点进微信。
周望舒给她发了张截图,上面是她和陈聿的聊天记录。
[周望舒:你还在世吗?]
[陈聿∶?]
[周望舒:我想起来昨晚上看到你跟安弥在亲,应该不是我眼花或者记忆错乱了吧?]
[陈聿:不是。]
[周望舒:那你竟然还在世?是她酒还没醒?]
[陈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亲的我。]
聊天记录到这儿就完了,截图下面只跟了一条消息:
[解释解释吧。]
安弥要烦死了。
埋头抓狂了一会儿后,她回周望舒:
[酒后失德。]
接着,她又给周望舒发了条消息:
[赶紧帮我打听下,李文英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我要找点事做。]
周望舒当然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小时后,她给安弥发来消息:
[今天有个珠宝品牌的晚宴,李文英会去,我带你进场。]
晚上。
周望舒如约而至,带着安弥进了晚宴现场。
“姐姐我头痛得要死还带你来,够意思吧?”周望舒伸手捏了捏安弥的脸。
“嗯,”安弥把她手拿开,“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周望舒白她一眼。
“她来了。”安弥盯着远处走进来的李文英。
周望舒忙忙拉着她转身,“赶紧躲起来,她要看到你肯定就跑了。”
两人来到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路过一个侍者时顺手拿了两杯红酒。
“所以你打算怎么整她?”周望舒问。
安弥轻摇手里的酒杯,轻扯唇角,“她虚荣心强,我当然就要让她丢尽脸面。”
大约半个小时后,场上宾客差不多都已落座,这是一场规格不小的宴会,品牌方请了不少明星,在场有几百号人,来了不少全国各地的富商名流,南城多数阔太和名媛也都来捧场,据说品牌方这次带来了六百件珠宝,每件珠宝价值数百万到数亿不等,而这晚宴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定得七七八八了。
李文英坐在稍后排一些的位置,脖子上带着该品牌一条极其艳丽的白金镶红宝石项链,看样子不下千万,安远山对她出手倒是阔绰,但估计是早年给她买的了,安远山近两年怕是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
这会儿,李文英正跟同桌的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安弥拿着红酒走过去,搭住李文英的靠椅,俯身,笑着冲她同桌的人说:“各位晚好,我在看各位跟我后妈聊得好像很开心,所以来打声招呼。”
一听到安弥的声音,李文英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愣住了,僵硬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在场的人有点懵,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不定。
安弥继续说:“啊不对,不应该是打招呼,是提醒,我这位后妈呢是小三上位,我亲妈尸骨未寒她就带着她的孽种登上门来鸠占鹊巢,我家现在不行了,她脖子上这根都怕是假货,你们要是想跟她交朋友,得小心她抢你们老公。”
被这样当众羞辱,李文英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安弥侧头看她,仿佛很满意她的表情,双唇扬起一抹艳绝的弧度。
她笑着抬起拿着酒杯的手,缓缓将酒杯倾斜,红酒淋下,一滴不剩地浇在李文英头顶。
“啊——”
李文英发出尖叫。
她身旁的几个人也惊呼着忙忙离座,怕红酒溅到她们身上。
很快,控场人员赶来,劝安弥离场。
事儿已经干完,她很情愿离开,跟控场人员没有发生摩擦,慢步往外走。
搞出这么大动静,全场人的自然都注意到了这边,一双双眼睛看过来,视线落在狼狈至极的李文英身上,表情或嫌恶或嗤笑地同身边人窃窃私语。
面对这么多人如芒在背的目光,李文英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像濒临崩溃的边缘。
人群里,不知是谁一点儿没压着声音,直接骂了出来:“小三都不得好死!”
倏地,李文英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彻底绷断,她发疯般尖叫一声,抓过桌上的装饰品用力朝安弥砸过来。
安弥听见她的尖叫,正欲回头看,却只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箍住,她猝不及防地埋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啊——!”
在场又惊起一阵尖叫。
一片混乱中,耳旁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弥从那人怀抱里抬起头来,看到他的脸。
“许彦洲?”
许彦洲眉心蹙着,表情有些痛苦。
见他如此神情,安弥这才注意到余光里的那抹鲜红——
他的脖子在流血。
李文英砸过来的那东西划破了许彦洲的脖子,不算深却也一定不浅的一道口子,鲜血正快速从伤口渗流而出。
安弥瞳孔骤然放大,连忙去捂住他伤口,然后冲旁边大喊:“打120!快!”
晚会不远处就有医院,救护车来得非常快。
救护车上除了病人,只能坐一名家属,许彦洲妹妹在场,她坐救护车,安弥和周望舒坐自家车去的医院。
她俩到时,许彦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在七楼,这是全市最好的一家医院,晚上都挤得要命,等电梯的人太多,两个人直接跑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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