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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妻日常——草灯大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16 14:42:03  作者:草灯大人【完结+番外】
  陆宝儿没想到赵夫人是个真心实意要交朋友的,老嬷嬷则喜不自胜。
  陆宝儿要在官太太圈子里站稳脚跟,自然需要一个领路人,那么同大理司直家的赵夫人交好,是最好不过的事。当真是打瞌睡时递来了枕头,让人心生欢喜。
  陆宝儿没老嬷嬷想得那么长远,她只是单纯高兴。原来真的有人不看重她的出身,真心实意同她交好的。说起待人友善,苏老夫人是一个,赵夫人也是一个。
  由于陆宝儿是初次登赵府的门,老嬷嬷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头上戴了个珍珠岁寒三友头花,身上换了件绯色花果纹小袄。前些日子谢君陵将库房的布匹搬出来,特地给陆宝儿裁了几件新样式的马面裙,如今穿出去做客正正好。
  赵府离得不远,坐马车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虽说赵大人官阶比谢君陵高,实则赵府还没谢府气派。想想也是,谢君陵的宅子是御赐的,凭他的出身,在一块牌匾砸下来就能压死个官的京都,压根就买不到近皇城的房。
  像赵府这样离皇宫近,且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已经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才能下得去手的了。
  赵夫人排管事嬷嬷来迎陆宝儿,花厅里,赵家的嫡女已等着了。
  赵夫人一见陆宝儿,便将小女儿拉到怀里,指着陆宝儿道:“阳姐儿,快给你谢姨母请安。”
  赵夫人的小女儿名唤赵华阳,才五六岁的样子,头上戴两团珍珠蜻蜓珠花,此时腼腆地掩在母亲身后,奶声奶气喊:“见过谢姨母。”
  陆宝儿觉得这样小巧玲珑的女孩儿很是可爱,她褪下手上的金累丝玉镯递给赵华阳,道:“这个送你玩。”
  赵夫人是知道陆宝儿底细的,不敢让她拿太贵重的东西,眼风扫她一眼,嗔怪:“孩子什么都有,何必破费?我同妹妹也不是外人,还值当这般客套送礼?”
  陆宝儿听到她这句话很是感动,连连说:“我也不会打肿脸来充胖子,之前圣上有赏赐夫君一些银两,他匀了一部分给我买了批见客首饰。你知道的,我小门小户出身,用不惯那些朱钗宝玉的,如今能挑拣一件不甚贵重的,讨阳姐儿一个笑脸,有何不可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夫人再推拒就没意思了。
  她抿唇笑,让乳娘抱走赵华阳,将陆宝儿牵入内室,同她说贴己话:“你也是个有福的,你此前没来京都,怕是不知道一些事。谢大人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据说他的文章是圣上看了也赞不绝口的,今后造化大着呢!你瞧瞧,刚入翰林院,又是赏赐宅子又是补贴银子的,生怕谢大人小日子不好过。”
  赵夫人叶琦英好歹在京都混了这么些年,和夫君关系又好,自然是能听到点官场上的风声。
  她环顾左右,见四下没人,和陆宝儿悄声道:“你别看谢大人入翰林院半年没点风声,这是圣上在保他呢!前头恩宠太重,惹了眼红!我家老爷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养精蓄锐一会儿,后头定然还有重用。到时候,可不是你接我的拜帖来我府上了,怕是我去寻你,你都没空见我呢!”
  “可别瞎说!”陆宝儿握了握叶琦英的手,道:“你要是真想让我喊一句姐姐,就别这么说!要知道我这般出身,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嘲弄,偏偏你不嫌弃,还敢和我说知心话。就是以后有了造化,你我两家还是要有来往的。”
  叶琦英听到陆宝儿诚惶诚恐说这般话,心里煨贴极了。她眼光是好,交了陆宝儿这样的朋友。
  一番话下来,彼此都亲近了不少。叶琦英想到陆宝儿还全无身孕,突然从箱笼里翻出一张方子,递给她道:“既然担你一声姐姐,旁的事我也想告诉你一些。你和谢大人尚且无子,你年纪还小,若是贸贸然产子,怕是身子骨遭不住。这个你留着,行房事后便喝上一碗,里头加了滋补的药材,既能避子也能养身子,不至于伤了身。”
  寻常人家公婆夫婿都是求子嗣,唯有女人才明白,生产时便是鬼门关,迈过去了后头享福,迈不过去可就死在那了。
  叶琦英见陆宝儿一脸茫然,便道:“我知道你这个年纪都图夫君宠爱,不舍得推拒他。可你得明白,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呢!万一留下了什么病根,这辈子都落不得好。男子都是一样的,今个儿能对你好,明儿个色衰而爱驰,转头就换了人了。所以身子骨还有孩子都是顶顶重要的。听姐姐一句劝,你大可将贴己的丫鬟给夫君送去开了脸儿,再一次一碗避子汤喂进去。连孩子都没有的玩物,还不是被你拿捏在手里,由你说了算?况且还能博一个贤良大度的名声来,何乐而不为?”
  许是其他人都是这般做事的,叶琦英见陆宝儿年纪尚小,恐怕生产艰难,自是不愿将她往鬼门关推去。
  而陆宝儿却是被吓一跳,她倒也不蠢,知晓何为房事。可谢君陵根本对她提不起兴致啊,而且两人每日睡前闲话几句,就这般同塌而眠做个睡友倒也挺好的。
  再近一步的事,她还没想过,总觉得谢君陵清心寡欲,好像也不太爱重那事……
  呃,难不成是谢君陵嫌弃她小小身板全无二两肉吃起来硌牙,所以全无兴致?
  那要不要投其所好,给他找两个漂亮丫鬟消遣呢?
  反正不纳妾也不抬姨娘,别的她都没什么意见。
  只是一想到谢君陵某日晚上得不在房中,睡旁人榻上,陆宝儿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一来……谁能给她睡前暖脚啊?!
第28章
  陆宝儿去赵家之前,有吩咐伙房里的厨娘炖上一盅党参鸡汤,等谢君陵回府后,端去给他补补身子。
  厨娘刚把鸡汤倒入青瓷花底的汤盅里,转头便有在外院做事的丫鬟清瑶探头探脑,喊她:“叶大娘,鸡汤熬好了?”
  厨娘算是府中的老人儿了,来往的奴仆皆要唤她一句叶大娘,以示尊敬。
  叶大娘点点头,说:“怎么?老嬷嬷派你来给老爷送鸡汤?”
  清瑶微微一思忖,缓慢点头。她大着胆子道:“是夫人说了,派个人来给老爷送汤,书房的路,左不过是我和柳香姐姐识得,如今去送一场倒也轻便。”
  无非就是送碗鸡汤,还能翻出个天来吗?叶大娘唯恐鸡汤凉了便失了滋味,故而催促清瑶:“既然要送,那就快些摆到托盒里给老爷送去。天气凉,待会儿鸡汤冷了,面上便一层凝固的鸡油,滋味都没了!”
  “是,我这就去!”清瑶喜不自胜,急忙挑了个镂空雕花红木的托盒,将鸡汤摆在其中,小心端向书房。
  实际上,清瑶这趟送汤乃是她不请自来。她知道陆宝儿不在府中,谢君陵的书房又不喜人靠近,附近都没什么下人奴仆,正合适她办事。清瑶从是托了关系才入的府,她不是家生子,家人都在京都远郊有宅院。她早熟得很,每次拿了月钱回家,都会和自家表哥眉来眼去一阵,那档子龌龊事也比寻常人知道的多。
  某日她同秋菊姐姐一块儿收拾内室时,看被褥就猜出了一二。原来陆宝儿和谢君陵夜里不行房事吗?这般想着,她的心思便活泛开了。
  定然是谢君陵嫌弃陆宝儿腰身瘦瘠,食之无味。既然如此,何不换个人尝一尝呢?
  她自认自个儿还算标致,琼鼻挺翘,皓齿如贝,旁的不说,在府内也算是清秀佳人。就她这饱满如桃的身段,诱惑一个谢君陵,还是没什么问题吧?
  若是成了事,她岂不是就能被抬成姨娘?谢君陵那般俊秀的男子,堪称是她梦中的人。即便是露水情缘,她也心甘情愿。
  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想揣摩主子心思,也做着一朝麻雀变凤凰的美梦。
  清瑶敲了敲书房的门,娇滴滴地唤:“老爷,伙房让我给您送鸡汤来。”
  谢君陵正在看书,闻言只道:“你把鸡汤放门边,待会儿我自会去拿,退下吧。”
  清瑶还想着成其好事,哪能就这样连面还没见着被人赶走的?
  她大胆违抗主子的命令,忧心忡忡地道:“老爷,这天凉,若是放门边,定然会结上油霜,到时入口便腻歪了。”
  谢君陵又翻了一页书,只觉门外的丫鬟聒噪。他强压住火气,淡淡道:“不用管,按照吩咐摆地上便好,你退下吧!”
  清瑶使出了杀手锏,她将领口的盘扣扭开,露出里头的肚兜以及雪肤来,手里端着鸡汤,继续道:“老爷,是夫人给您特地炖的汤,想要您趁热喝。奴婢给您端进去,可好?”
  谢君陵听到这句话,方才给了个眼色。他想到陆宝儿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居然还知道疼人,对他嘘寒问暖了?
  思及至此,他不由抿了一丝笑,道:“端进来吧。”
  “是!”清瑶喜不自胜,扭着水蛇腰便婀娜多姿地进了书房。
第29章
  许是谢君陵自小家贫,凡事从简,就连书房的布置都很简单。原本有两尊翡翠红桃盆景摆桌上,显得富丽堂皇。谢君陵嫌那物太妖俗,便让人锁到库房里了。
  是以,书房内只有书架与一张红木书桌,地上摆了两个塞画卷的青瓷缸,待谢君陵兴起时挥毫作画,存着赏玩。
  白日里,鹅白雪色与园中四季常青的青竹两相呼应,透过雕花窗棂望去,那窗格子将白雪与青竹切割成独有风景,颇有一丝雅致之意。
  清瑶实际上没来过书房,她原以为谢君陵这般清贵的人,书房自然也会奢华布置。哪知刚一踏入书房,她便觉得脚冷,原是连地龙都没烧!
  清瑶想着,若是以后她成了姨太太,一定要将老爷的书房好好打扮一番,摆上些珍奇古玩,还有那地龙也烧起来,哪能冻着一家之主呢?
  可惜她不知道,谢君陵是怕太暖和了影响他翻阅卷轴,毕竟他又不是陆宝儿,自小娇生惯养,一丁点苦寒都吃不消,非要将房间烧成个四月天。
  况且他勤俭惯了,如今家中有吃有喝有穿,比起从前要好上太多。那就不必费银子烧炭了,他的俸禄不算多,总得减少些花销。
  清瑶素手微晃,转头将那鸡汤端向谢君陵。她没将碗放下,反倒是逾矩地将汤勺拿起,舀了一勺汤,大胆地喂向谢君陵。清瑶扭着身子,刻意露出脖颈那一处若隐若现的白,这般拨撩,怕是没几个男人能把持住。
  谢君陵嗅得那鸡汤的气味,睥了一眼越递越近的汤勺,嗤笑:“这双手若是不想要了,你且早些说。做主子的,总得体恤身边下人,寻个好的屠夫剁了。”
  谢君陵这话半似玩笑半似真,只是他那双眼分明如冬日飞雪,冷到透彻心扉。
  清瑶这是老鼠撞上猫,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谢君陵面前动花花肠子。
  她吓得面无血色,一下子将鸡汤打翻在地,跪到了地上:“是……是奴婢逾矩了。只是奴婢仰慕老爷多时,实在是情难自禁……”
  见谢君陵一言不发打量她,清瑶横生起一腔孤勇,朝前跪行了两步,楚楚可怜道:“奴婢知道,老爷和夫人还没有行房事。若是老爷想,奴婢也可代劳那起子事,只要能讨老爷欢心便好。清瑶别无所求,更没想过成为老爷的妾室。清瑶自知身份卑微,只是心悦老爷,实在酸楚。如今能替老爷纾解房事的烦忧,清瑶便心生欢喜了!”
  清瑶咬了咬唇,装得一副羞怯样。她豁出去了,抬手就将盘扣逐一解开。哪知,她还没来得及宽衣解带,露出里头的鸳鸯肚兜,谢君陵便喊了书院外的侍从,让人把清瑶五花大绑按在了地上。
  清瑶大惊失色,她原以为没人,哪知这些侍从来无影去无踪,一直在耳房里待命。
  如今谢君陵一声令下,她便成了瓮中之鳖!
  清瑶慌不择言:“老爷……老爷!看在奴婢一片痴心的份上,您饶了奴婢吧!”
  她不知谢君陵会如何发落她,然而此时见那侍从腰间明晃晃的长剑,腿根不住打颤。
  谢君陵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原本我只想将你发卖出去,留你一条活路的。如今……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清瑶不知她哪里做错了,断送了这一条生路。
  谢君陵还算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子,此时淡淡扫了她一眼,道:“若是你没打翻这碗鸡汤,我许是也不会动这么大怒火,要你的命。可惜了,你打翻的鸡汤,是夫人给我炖的。夫人平日里鲜少费心膳食,难得给我煮一碗汤来,还让你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他冷冷笑了起来,说出的话犹如恶鬼低语:“你且放心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爷……老爷!”清瑶吓疯了,她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不自量力了。既然谢君陵明里暗里护着陆宝儿,自然是看重她的。清瑶算什么东西,敢同他心尖上的人做比较?
  对于清瑶撕心裂肺的呼喊,谢君陵置若罔闻。他摆了摆手,让那侍从将清瑶拖出书房。
  他作悲天悯人状,道:“我见不得血腥。”
  闻言,清瑶难免心生窃喜,难不成谢君陵菩萨心肠,打算放她一马?!
  哪知,谢君陵只是慢条斯理补充一句:“竹笙,你把人带外头去处理吧。”
  “是,主子!”竹笙是谢君陵从前救过的一名少年,哪知他活了命,在外学了功夫,寻到京都来,一心一意认谢君陵为主子,要护他周全。
  谢君陵见人撵也撵不走,便心安理得收下了他。说是侍从,实则也像是朋友,他从不轻易使唤竹笙,有要事才会喊人出来。平日里竹笙来无影去无踪,大半时间都不在府上。
  也是清瑶“运气好”,今日撞上了这煞星。竹笙下手黑,如何曲解谢君陵的命令,如何处置清瑶,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他定然不会让清瑶有机会再回谢府,和谢君陵告他“心狠手辣”的黑状的。
  不过谢君陵一想到陆宝儿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得知清瑶企图勾。引他的事,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陆宝儿爱重谢君陵,怎会让这些奴仆轻易靠近书房呢?旁的掌家主母哪个不爱拈酸吃醋?势必会将长相好的丫鬟打发远远的,不让她们在内院当差,偏偏陆宝儿是个妖精,全不在意。
  她的眼中就全无谢君陵吗?思及至此,他莫名生了一场气。
  等陆宝儿回府,他也没摆出个好脸色来。陆宝儿见谢君陵脸色发青,还以为他是翰林院里受了气,越发小心翼翼。
  谢君陵见她胆小的样子,又想到午间那碗鸡汤,有些于心不忍了。他叹一口气,说道:“夫人怎的会想起给我炖鸡汤温着,待我回府后,让人送来给为夫喝?”
  陆宝儿一脸懵:“嗯?什么鸡汤?”
  “你不是炖了鸡汤给我尝尝吗?”谢君陵的语气很危险,眯起眼睛,低声询问。
  “嗐,那汤呀?是老嬷嬷说夫君公务繁忙,让我同伙房的人说一声,吩咐厨娘给夫君炖的!”她讪讪一笑,颇不好意思,“夫君懂我,我哪里会炖汤呀?我连鸡毛都不曾拔过!”
  “……很好。”谢君陵冷笑连连,“不愧是我谢某的夫人。”
  “多谢夫君夸奖!”陆宝儿开心极了,她知道自个儿确实很温柔体贴。
  “……”谢君陵的脸更黑了,他决定今晚继续冷着陆宝儿,不和她讲任何话,以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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