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摇头,“你们都在。”
“他对你做什么没有?”
“他只是让人把我关起来了。”
“回去就搬家,搬到安全的地方,妈妈保证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岁岁一句保持沉默,做完检查睡了过去,是秦石一直抱着她。
“秦也得住几天院观察,找个家庭医生吧,回家观察。”秦石建议。
今天让我体会到了分身乏术的感觉,四个孩子不能个个都顾得上。
我同意秦石的提议,“我找吧,我有熟人。”
“行。”
安顿好三个孩子,我和秦石重新折返临市。
我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听着江老头发牢骚。
对方安静下来我才出声,“说完了?”
有些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我轻飘飘三个字,江老头立刻把微微张开的嘴合上。
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能随便了事,啧了声,“是不是我们两个做了什么给你们造成了我们两个好欺负的错觉?”
秦石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碰了碰,“说说你这次干这事儿的企图吧,江老先生。”
江老头冷着眼看秦石,“你叫我什么?”
“耳朵不好吗?你的宝贝儿子没带你去治治?”
“混账!我是你父亲!”
秦石抬脚踹翻茶几,茶几上的东西悉数往江老头那儿倒,“你算哪门子父亲?你为了情人灭妻的时候你想过你是个父亲吗?你为了私生子要将长子控制在手掌里你记起来你是一位父亲了吗?
因为你,安生缺氧胎死腹中,你可曾因为你是她父亲而忏悔过?都没有!老不死的东西还敢在这儿跟我谈父子之情?”
以前的秦石对于江家是能忍则忍,他这么爆发出来我都被吓了一跳,更别提江老头了。
“我们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碰不得肮脏的东西,你这条命得留到半年以后,我们再一笔一笔来算。”
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前,我们留了人在江家盯着。
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肚子里的这个。
第343章
“岁岁。”我敲了下房门推门进去。
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岁岁老是不说话,跟她说什么她也爱答不理的。
她这样我怎么放心?这一个多月我基本都在陪着她。
“妈妈,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这个问题,岁岁几乎天天问。
“爸爸在公司上班,我叫他回来陪你好不好?”
岁岁完全不听,趴在我怀里哭,“我想要他的,可他不要我。”
“岁岁,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妈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儿?”秦石突然回来了。
我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秦石知道岁岁难过的点在哪儿,他没再自诩是爸爸,“不哭了,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散散心,你不是最喜欢接哥哥放学了吗?”
我才想起来秦也还没好全,便问秦石,“老师有没有打电话来说阿也身体不适之类的?”
“没有,好着呢。”
岁岁从我怀里爬了起来,“我要哥哥。”
秦石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好,换衣服,我带你去。”
岁岁照着势头发展下去可不行。
秦石带走岁岁,我自己坐在院子里发愁,我有点儿怕岁岁成为下一个我。
等到他们回来,我带着岁岁到琴房里谈话。
“给妈妈弹首e调的曲子吧,随便一首。”
岁岁弹了首挺经典的叫,最美的歌儿送给妈妈。
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还挺会。”
岁岁淡淡地笑着,我在她身旁坐下问,“跟妈妈说实话,被关起来的时候怕不怕?”
岁岁摇了摇头,“我知道哥哥在外面。”
“那你这么些天只是在难过他把你关起来了?”
“部分原因是,但主要是因为他说你…”
“说我不知廉耻,说我就是他身后的一条狗是吗?”
岁岁愕然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这样。”我自嘲道。
“妈妈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儿!”岁岁气极。
“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吧,但这个故事只能你自己知道,能做到吗?”
岁岁点点头。
“从前,有个小女孩儿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她的父亲是家里的独子,女孩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和他的妻子非常疼爱这个女孩儿。
可女孩儿的祖母生性多疑,还信命,在女孩儿三岁的时候带着女孩儿去算了一卦。
算命的说,这个女孩儿会让这个家再无男丁出生。
偏巧,女孩儿的祖父还有一个儿子,比女孩儿大了几岁,却不是祖母亲生的。
女孩儿的祖母害怕她祖父的儿子将来跟女孩儿的父亲争夺家产,她想把东西留给她的孙子,而不是孙女儿。
所以,在春节的时候,她听了算命的,把女孩儿送走了。”
“然后呢?然后呢?”岁岁就喜欢这种狗血剧情。
“女孩儿的祖母把她送到人贩子手里,女孩儿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都没用。人贩子带她去了一个很偏很偏的地方。那里…”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那里一眼望去,是没有尽头的山。女孩儿成日被关在一间很黑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子里。
因为那个房子是用砖搭成的,而且高低不平,外面有杂草,夜晚时猫就爱在那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叫两声。
女孩儿晚上都不敢睡觉,一连几个月,女孩儿的脑子里就像安了警铃,她不喜欢任何人碰她。
终于有一天,女孩儿找了空隙逃了出去。她怕像前一次那样还没跑出两里地就被抓回去了,所以这一次她很谨慎。
她观察了很久确定没人,才疯了似的往外跑,她脚上那双母亲赠予她的新年鞋子,早已没了鞋样儿。
她一路跑,脚被划伤了也不停。脚底被磨出血来依然阻止不了她的决心,她从小就是被娇生惯养的。
被关在黑屋里的第二天她就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她,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真心对她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总是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的祖母会因为他人一句话,把她送走,不顾她死活。
在她体力透支的时候,她万念俱灰,她跑不动了,她又得被抓回去了,可她不甘心,她已经跑出来这么远。
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她,她脑子的警铃立刻作响,拼命地挣扎。然而…挣扎没多久,她就昏过去了。
也就是这一双手陪着她过了整整一年,这一双手每天给她的脚上药,每天喂她吃饭,每天给她找点儿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女孩儿对他发脾气,拿东西砸他,他也不生气。反而还说女孩儿娇贵,难伺候。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有个人没有恶意地那么陪着你。像什么呢?像一道光透过阴霾照射进女孩儿心里。
相处了一年,女孩儿心里的戒备始终放不下。她看谁都是恶人,即使那一双手的主人只大了她半岁。”
第344章
岁岁听到大了半岁,有些不可置信问我,“妈妈,这个故事跟他说你的有什么关系?”
“一年后女孩儿被父亲找到,那一刻她本是欣喜的,当她看到从后面缓缓向前走的母亲大着肚子时,她失望了,彻彻底底地失望了。
那个小男孩儿站在女孩儿身后跟她说,他们来接你回家了,男孩儿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懂女孩儿的失望。
女孩儿回头看着男孩儿再问了一遍他的姓名便跟着父亲回家了。
这个名字成了女孩儿成长道路上的精神寄托,因为她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只能跟瞎子过河般找了他很久。
长大后,男孩儿女孩儿相遇,男孩儿却认不出女孩儿了。女孩儿忍着失落给了他很多例外,可那个男孩儿从来不把女孩儿当一回事儿。
即使男孩儿做了那么多让女孩儿伤心的事儿,女孩儿的心里依旧有男孩儿,这就是不知廉耻。”
岁岁握着我的手安慰,“妈妈…”
我摇头,“妈妈没事儿,小女孩儿长大后过得很好,她有三个聪明懂事儿的孩子,有爱她陪了她很多很多年的丈夫。”
我抬手摸了摸岁岁的脸颊,“听妈妈的,要快乐,妈妈不想你变得…像妈妈这样。他那样是与生俱来的,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朝前看,我们会过得更好。”
岁岁抱着我哽着声音道,“我知道的,妈妈。”
“你叔叔他…”
“妈妈,他是我爸爸,我认定他了。”
我轻笑,“Good girl。”
岁岁抛开情绪跑去跟阿辞疯玩,整个院子都是嬉笑声,秦石摸不着头脑,木讷地问我,“她这是…孙悟空啊?”
“什么?”
“脸变得这么快。”
“给她讲了个故事,体会到了我的良苦用心,心疼我吧。”
“什么故事影响力这么大?”
我嘿嘿笑着,“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得,还有小秘密了。”
我偏头看他,“不可以吗?”
秦石含笑看着我,“可以,老婆说什么都对。”
我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少贫。”
秦也朝我们走来,“行了,你俩别秀恩爱了,伍叔叔叫我去他那儿做个检查,我就不吃饭了。”
“为什么要现在做?”我问。
“他说他明天要去国外支援,不知道去多久,先给我看看情况。”
我皱了下眉,觉得师兄想不开,“吃完饭我跟你一块儿去。”
“啊?您是孕妇,得少去医院吧?”
“我是医生,比你懂。”
秦也比了个OK的手势。
秦石留在家里陪两个小的,上次的事后,我们两个必须得有一个人在家才能放心。
秦石推掉了所有外出的行程,等肚子里的这个生下来,一切会变得更加棘手。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师兄让我自己拿着看,我边翻看着问,“师兄,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挫折了?”
“嗯?怎么说?”
“医疗救援的风险很高吧?”
“总有人要去,我反正孤家寡人的,去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一身轻。”
我哼笑了声,念了遍孤家寡人,“叔叔阿姨知道吗?”
师兄操作着鼠标回答,“没打算跟他们说。”
我理了下几张报告单,“没什么问题,我们走了。你…一切平安。”
师兄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笑着应了声,“好。”
坐上车秦也问我,“妈,伍叔叔真要去?”
“嗯,他的梦想是为医学献身,活了这小半辈子他也做到了,比我敬业得多。”
“你不打算干回老本行吗?”
我摸着我的孕肚,“我现在有那条件吗?朋友。”
“也是,我爸也不会同意。”
“你想好去哪间学校了吗?”
“我想跟森睿一块儿去浣国。”
“行啊,确定吗?”
“我就是体验一下上学的感觉,去哪儿都一样。”
我点点头,“浣国那边生意挺好的,是得盯紧点儿。”
秦也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耸肩,“就是…一不小心就知道了。”
秦也笑了,“这得有多不小心才能知道?”
“前两年浣国有个朋友跟我说有个发展势头很猛的公司,他准备投资问我意见。我看了下,觉得做事风格跟你爸有点像,索性就往深查了查,没想到是你。”
“我的投资人?”
“昂,反正你投资人也多,我就不方便说是谁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能放到明面儿上来。”
“我爸应该不知道吧?”
“我没告诉他,他自己知不知道我就说不准了。”
第345章
胎儿长到八个月,肚子便有些沉了,秦石总盯着我的肚子叹气。
我伸手撸了下他的头发,“干嘛老愁眉苦脸的。”
“他再有一两个月才能出来,你这身板儿哪儿能扛得住?”
“他比岁岁和阿辞那时候轻多了,小问题。”
“今非昔比,你走动的时候把托腹带系好,或者叫我,我给你系。”
“不要,勒得慌。”我拒绝。
“这个就容不得你愿不愿意了,我给你系。”
最后在秦石的强逼下,我系上了托腹带。
晚上大哥叫我们回去吃饭,进门我就留意到一个身型板正的男人,他冲我笑,“楠姐。”
我眉头一挑,“你也来吃饭啊?”
“昂,欢迎不?”
我轻笑,“我大哥才是主人,欢不欢迎哪儿轮得到我来说?”
大舅瞪着我,“嫁了人说话都没分寸了。”
我撇了撇嘴,“那本来就是嘛。”
“让孩子先去洗手吃点水果。”
我朝后看了眼,岁岁和阿辞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是睿睿的大舅。”我给秦也介绍。
秦也朝方畅禹颔首,“叔叔好。”
方畅禹愣了,我给他介绍,“我大儿子。”
方畅禹的一身正气被我这个介绍吓得碎了一地,他惊呼,“啥玩意儿?!”
“我儿子啊,干嘛?”
“你儿子跟睿睿一般大?”
“不行吗?你要给我做儿子也不是不行,同岁的儿子说出去挺酷的。”我给他暗示。
方畅禹秒懂,“你这便宜就占大了啊。”
“那是你的荣幸。”
“调侃人民公安是要负责任的。”
“拉倒吧,武警大队大队长。”
秦也突然碰了我一下顺便给我递了个眼神,我扭头看向秦石,熟悉的黑脸…得,吃醋了。
我象征性地咳了声问方畅禹,“你小学妹呢?”
“跟我姐逛街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我看了眼秦石的脸色,缓了点儿。
岁岁拿着一张照片窜了出来递给我看,“妈妈,这是不是你啊?”
我脸上的表情一顿,“你上哪儿来的?”
“大舅姥姥给我看的。”她憋着笑道。
秦也嗤一声笑了,“您…三岁还穿开裆裤呢?”
我一把抢过照片很认真地告诉秦也,“它这只是裂了!裤子质量不好!”
二哥非要拆我台,“是质量不好的事儿吗?让你别去爬树,你非要去,从三米高的树杈上溜下来能不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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