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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衡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球，好久才聚上焦看到林育明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林育明抓住他的肩膀，“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为娇娇报仇！”
宋衡这才燃起一点希望，眼神坚定，里面充满恨意，“对！我要找出幕后是谁！为娇娇报仇！”
林育明见宋衡终于有了人气，这才送了口气，拉着人骑上马朝着京城飞奔而去。
“主子，林公子，我们到了。”
芝兰的声音打断了林育明的回忆，后面发生的事情有些沉重，他抹了把脸看向宋衡，看到人还在发愣，大声喊道，“宋衡！我们到了！”
宋衡眨眨眼，连忙抱着沈清清跳下马车，暗一他们早就收到消息，在门口守着，看到宋衡一行人，连忙打开门让人进去。
宋衡将沈清清放在榻上，眼睛看着她问道，“胡先生可到了？”
暗一道，“已经到了，正在一旁候着。”
胡云生走上前，一抱拳，“宋公子别来无恙。”
宋衡点点头，“胡先生先帮宋某看看，她是否有碍，还有她脸上的伤。”
胡云生点点头，走上前拿起一块丝帕搭在沈清清手上，过了一会，拿起一只蚕丝手套，戴在手上翻看了一下她的脸。
林育明和宋衡站在一旁，看着胡云生忙上忙下。
林育明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胡云生，居然这般年轻，一身蓝色布衣洗的发白，站在一旁还能闻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药香，头发松松垮垮绑在脑后，倒不显得邋遢。
他虽然不知两人如何相识，但是宋衡以能力，能请来这人也不奇怪，故而看到胡云生也没觉得多惊讶。
一柱香后，胡云生将布条轻轻系在沈清清脸上，这才松了口气。
宋衡连忙上前，看着整张脸被包起来的沈清清，眉心微蹙，“她怎么样？脸上的伤很严重吗？”
胡云生小心翼翼摘下手上的蚕丝手套，淡声道，“脸上的伤并不严重，配着淡痕膏保证不会留疤。”
林育明问道，“那为何她会晕过去？是身上的伤太严重了吗？”
胡云生解释道，“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养养便好了，至于为何会晕过去，大概是疼晕的。”
这下一屋子的人才松了口气，宋衡朝着暗一抬抬手，“胡先生辛苦了，宋某准备了一些灵芝，还望先生收下。”
胡云生长的光风霁月的，一副冷淡模样，跟个世外仙人一样，林育明还以为这人不会收。
没想到就这么个神仙模样的人，听到灵芝眼睛都在放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胡某便不客气了，若是下次还有这种好事，不是，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宋公子尽管开口！”
林育明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从此胡云生在他心里的形象就碎了。
宋衡像是早就习惯他这个脾性一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去看沈清清了。
暗一将灵芝奉上，胡云生迫不及待的解开红绸，看到一颗品相极好的灵芝，笑意愈发真诚。
胡云生宝贝的将灵芝收到他的药箱里，想了想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站在一旁的林育明，还未打开，就能闻到阵阵药香气，林育明一闻便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胡云生一脸肉疼的看着瓷瓶，“这是我新做出来的焕颜霜，宋夫人脸上好了后，每日涂上一层，保准恢复原状，甚至会更好。”
除了宋衡，其余几人猛地咳嗽起来。
胡云生不解的看着几人，林育明咳的眼眶发红，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云生，这人怎么语出惊人呢？
宋衡淡淡的开口道，“这是沈小姐，和宋某不是夫妻。”
胡云生脸上一囧，连忙道歉，“真是抱歉！我看宋公子这般紧张，还以为……”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这也太尴尬了。
不过也不怪他，他和宋衡认识少说也有五载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又加上对方是个姑娘，他自然以为是他娘子。
“无需道歉，清清虽与我没有婚约，却是宋某非常重要之人。”
胡云生松了口气，他就说两人肯定有什么，不然宋衡不会如此紧张。
林育明看着宋衡，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又看不明白哪里有问题，只得先放弃。
第98章 “难道你要抗旨不遵吗！”
宋衡让芝兰先回去，林家肯定急坏了，先去报个平安。
芝兰走后，宋衡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沈清清的脸，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这才有了实感，站起身看了一眼她，转身朝屋外走去。
林育明几人在前厅里，看到宋衡出来站起身等着他发话。
宋衡站定后，背着手看着屋内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覆车之鉴’，这是他外祖父生前训诫他的。
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导致他一蹶不振，整日呆着房里，最后还是外祖父看不下去了，将他拉出来骂了一顿，告诉他，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让他记住这次的事情，日后不要再发生就好了。
宋衡无声道，外祖父，孙儿还是没能做到，曾经是娇娇，如今是…您的孙媳妇，您若是在，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
林育明看着宋衡站在那里出神，还以为他在自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清的事情与你无关，狗咬我们一口，难道还要怪我们路过吗？”
宋衡一愣，随即笑了一声。
林育明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笑了，不过他笑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宋衡看着呆愣的林育明，心里不由感叹，是啊，傻子都能想通的事情，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年没明白呢。
林育明看着宋衡的眼神，眉心一跳，他觉得有被冒犯到。
宋衡嘴角轻扬，眼神凌厉的看向远方，“走吧，清清就在这里休养，暗一留下照看。”
暗一点头道，“是，主子。”
宋衡转头看向林育明，眼里闪过暗流，淡淡道，“剩下的事情，轮到我们了。”
林育明点点头，邪笑一声，“早就想这样做了。”
两人一如当年，骑着马朝皇宫驶去。
仁和殿里，赵源仁头疼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张艳雪，“贵妃先起来吧。”
张艳雪哭的眼眶通红，头上钗环凌乱，很是狼狈，听到赵源仁的话，流着眼泪道，“陛下不能不管湘儿啊，要是湘儿不在了，您要臣妾可怎么活啊！”
赵源仁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此事居然发展成如此地步，可看着张艳雪哭的凄惨，自己又于心不忍，无奈的起身，走到她身旁将人扶起。
张艳雪见赵源仁亲自来扶自己，不得不起来，想起躺在榻上的赵湘儿，眼眶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赵源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和声道，“贵妃莫急，可此事朕不能轻易决定，还要看看宋衡的意思。”
张艳雪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也明白是这样，可躺在榻上的湘儿等不得啊。
就在此时，权生急匆匆的进来了，赵源仁正无处发火，看到擅自闯进来的权生，想也不想呵斥道，“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权生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了，可外面的人等不得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宋衡，林育明二人求见。”
张艳雪眼睛亮了亮，猛地抬头看向赵源仁，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源仁正想着将宋衡寻来，没想到他自己来了，立刻道，“宣！”
张艳雪整理了一番头发，走到一旁的的椅子上坐下。
赵源仁刚回到龙椅上，宋衡二人走了进来，躬腰行礼道，“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赵源仁一摆手，“免礼。”
宋衡站起身，注意到一旁的张艳雪，目光一闪，随即移开双眸。
林育明直接皱起了眉头，为何贵妃会在此？不过他很快松开眉头，她在此又如何，皇上总不好偏袒吧？
“宋爱卿，林侍卫来找朕有何事啊？”
宋衡看着赵源仁，明明都已经知晓发生了何事，还能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不愧是他，这么多年了，依旧没变。
“草民是来状告当今公主，仗势欺人，私自对官员子女动刑，求圣上明鉴。”
赵源仁脸上瞬间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宋衡，他这是要罢官了？
“哦？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公主可不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林育明站了出来，声音铿锵有力道，“草民能作证，此事是我亲眼所见，宋衡说的不是假话。”
赵源仁侧眸看向林育明，冷声道，“看来你们二人今日是非要与朕对着干是吗？”
宋衡不卑不亢的对上赵源仁的视线，“草民不敢，不过公主所做之事是有目共睹的，若是不加以严惩，怕是不能平民愤。”
张艳雪没忍住道，“宋公子怎的如此讲话，湘儿或许是有错，可她也只是出于一时冲动，你怎能如此伤她？”
林育明猛地转头看向张艳雪，问道，“贵妃娘娘知道此事？”
张艳雪呐呐的点点头，柔声道，“本宫知道此事是湘儿的错，可人无完人，孰能无过？你们为何非要抓住这点不放呢？”
赵源仁沉默不语，宋衡明白这也是他的意思，转眸看向张艳雪，“那被公主伤害的人，该如何呢？”
张艳雪还以为宋衡松口了，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本宫知道沈家小姐受苦了，到时本宫和陛下定会好好补偿她。”
宋衡轻笑一声，回过头看向赵源仁，出声问道，“那陛下和贵妃娘娘，打算如何解决呢？”
赵源仁脸色这才好了些，沉吟道，“这次是湘儿做的不对，朕打算封沈小姐为郡主，以此弥补湘儿的过错。”
林育明看着赵源仁和张艳雪两人，没想到他们能如此无耻，赵湘儿什么惩罚都没受到，随便给清清一个郡主之名，就把他们打发了？
宋衡却反问道，“若是我们不同意呢？”
赵源仁瞳孔微沉，眼神幽暗的看着宋衡，面无表情道，“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张艳雪见状，有些于心不忍，何况湘儿十分喜爱宋衡，劝道，“宋公子莫要因着一时冲动，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赵源仁目光沉沉的盯着宋衡，漫不经心道，“你今日擅闯皇宫，朕本要治你的罪，是湘儿拼死拦了下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是要选择沈家姑娘，还是选择能给你带来致上权利的公主。”
林育明猛地瞪大了双眼，目光在宋衡和赵源仁身上转来转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合计着赵湘儿这次是故意的？
宋衡淡淡道，“草民依旧选择沈小姐，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草民都无悔。”
张艳雪急了，若是这样，那她的湘儿怎么办，眼神求助的看向赵源仁。
赵源仁满眼寒光，怒喝道，“你是说朕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若是朕直接下旨呢！”
一屋子的宫女连忙跪下，张艳雪也吓得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赵源仁三人还站着。
赵源仁缓和了一下声音，眼神里却满是威胁道，“宋衡，你知道的，朕已经饶恕过你一次了，你非要一次次惹怒朕吗？”
林育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赵源仁，这话未免太过阴险，居然拿当年的事情威胁他们！
宋衡直直对上赵源仁的眼神，逐字逐句道，“那便恕草民实难从命。”
赵源仁眼底盛满了怒气，抓起一旁的镇纸，猛地朝宋衡砸去，“宋衡！难道你要抗旨不遵吗！”
第99章 妥协
宋衡没有闪躲，任由镇纸砸到自己的肩膀上，眼睛直直盯着赵源仁。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赵源仁败下阵来，毕竟是赵湘儿有错在先，他总不能杀了宋衡。
赵源仁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疲惫的捏着鼻梁，声音带着妥协，“那依你说，该如何。”
宋衡淡道，“一切全由陛下做主。”
赵源仁猛地睁开眼，看向宋衡，这一幕勾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看着当年的半大小子，已经长成，心里一动。
他摆了摆手道，“此事朕会公正处理的，你们下去吧。”
宋衡二人拱手一礼，正当他们准备退下时，披头散发的赵湘儿突然闯了进来。
“父皇！”
权生急的满头大汗，看到赵源仁的眼神，猛地刹住了脚，退了下去。
林育明看见赵湘儿就想上去补她两脚，看到赵源仁阴沉的脸色，眼睛转了一圈，道，“陛下刚好公主来了，您就宣布如何处置吧。”
宋衡看了一眼林育明，默默的收回了双眸，虽然这个做法挺蠢，却很有用，若是赵源仁存心要包庇赵湘儿，他们也不知道。
赵源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湘儿，呵斥道，“这副样子，成何体统！给朕滚回去！”
赵湘儿却不看向他，回过头看着宋衡，泪眼婆娑道，“宋公子当真这般狠心？本公主不过是一时冲动，若不是那沈清清挑衅在先，我堂堂公主，怎会自降身份和她一般见识？”
林育明气的眼睛瞪的跟牛一样，撸了撸袖子就想动手，这女人忒不是个东西！
赵源仁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似是默许赵湘儿的话。
张艳雪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心疼的看着赵湘儿。
赵湘儿眼含热泪的看着宋衡，语气凄惨道，“宋公子喜欢沈小姐，本公主知道，可我只是告诉她，要与她公平竞争，她竟口出狂言，说我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上。”说到这，她像是悲愤到不能言语，猛喘了几口气。
张艳雪连忙走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道，“好湘儿，母妃知道你受苦了。”
赵源仁冷冷看着几人，不发一言。
赵湘儿摇摇头，反握住张艳雪的手，“母妃莫要难过，儿臣无碍，为了心爱之人。”她转头看向宋衡，“我受点委屈又无碍呢，只望宋公子莫要被那佛面蛇心的人给骗了才好。”
林育明越听越气，脸色涨的通红，他还没见过如此能够颠倒黑白之人，“公主嘴下留德，莫要因为诬陷旁人，闪了舌头！”
“放肆！公主岂是你能编排的！”
赵源仁目光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其实强横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林育明不情愿的闭上了嘴，眼睛却死死看着赵湘儿，若是眼神能杀人，赵湘儿怕是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赵源仁看向宋衡，“宋衡，你难道还执意要娶那沈家小姐吗？哪怕她会害了你？”
林育明本以为赵源仁起码不会偏向赵湘儿，没想到赵湘儿一番漏洞百出的话，身为九五至尊居然能信？
宋衡知道，这番话肯定不是赵湘儿能想出来的，背后定是有人出媒划策，赵源仁已经信了她的那番话，自己多说无益，清清的好，他知晓便可。
他拱手一礼道，“回陛下，草民心里只有沈小姐一人，哪怕她再不堪，草民依旧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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