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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质的请柬，烫金的印，是来自豪门的仪式感。
姜落摇头，“真是不懂你们这些豪门。”
“我们这些豪门？”贺子言轻笑，“落落，你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
“和你相比，我赚的钱那是小巫见大巫。”姜落反击。“某人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他很有钱。”
是在超市结账时的“口出狂言”。
贺子言记起，遂甘拜下风。
他颔首，整理着衣领，漫不经心地说：“某人可是对我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佯装未闻，姜落指着前面，“看，林婉！”
瞥了她一眼，贺子言顺着她所指地方向望去。
远处，林婉一袭单调的黑色长裙，腰间绣着一朵纯白的茉莉。
在一众明艳的礼服之中，那抹黑格外耀眼，也平添些许肃杀感。
许多人围在她身边，同她交流，与她寒暄。
她面上的笑意不多，气质是与林霜无二致的清冷。
“你有没有觉得……林婉身上穿的衣服与SL的很像？”姜落蹙眉。
只是把山茶花换成了茉莉。
一样的黑白搭配，一样的腰间别花，一样的利落剪裁。
鉴于自己对服饰理解不多，贺子言只将知晓的信息告知姜落：“林婉也创建了一个服装品牌，叫做Lover。”
“哈？”姜落瞠目结舌，“她身上那件不会就是她自己品牌的服装吧？这不是抄袭吗？难道因为是亲姐姐，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抄袭？”
贺子言猜测，“也许是联名款。”
联名款？
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林霜从来没提起过。
姜落还是有所怀疑。
目光逡巡，贺子言在寻找高茗的身影。
姜落仍旧盯着林婉的方向。
林婉的一言一行都如林霜一般优雅，习惯将腕骨抬高，将手拎着。
神情也如林霜一般寡淡，就连妆容都与林霜日常有八九分相似。
简直就是翻版的林霜。
也像是林霜的定制娃娃。
虽说是亲姐妹俩，但真的能够有这么相似吗？
从小到大，姜落见过不少双胞胎，没有哪一对能够像到这个份上。
太诡异了。
“子言。”姜落拍了拍贺子言的肩膀，“你有亲兄弟姐妹吗？”
贺子言“嗯”了声，再道：“我有个弟弟。”
“你弟弟……和你像吗？”
“像？是指哪些方面？”贺子言领着姜落往角落靠去。
姜落思索：“性格吧。”
“别人会说我们像，不过，我弟更喜欢游戏设计，与我的爱好不同。”端起餐台上的气泡水，贺子言递给姜落。
姜落拧眉：“我又不开车。我要喝酒。”
“坐车也不能喝酒。”贺子言拒绝了她的请求，并给她一记眼刀。
姜落：“……”
气泡水就气泡水吧。
接过气泡水，姜落抿了口，再问：“你有没有觉得，林婉和林霜看起来……神似。不是长得像，是仪态、动作都很像，就好像是恐怖片里的人形玩偶。”
瞟了一眼，贺子言淡然：“还好。”
姜落：“……”
男士对这些果然不敏感。
算了。
林婉不是重点。
高茗才是。
姜落扒拉回黏在林霜身上的视线，问：“找到高茗了吗？”
贺子言挑起下巴示意，“三点钟方向。”
望去，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柔粉色礼服的女士在同别人聊天。
许是没有认真在听，她半侧着身子，视线一直在入口处徘徊。
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就是高茗。
比起五官，高茗给姜落的第一印象深刻的地方在于，她瘦得厉害，腰肢极其纤细，似乎能够被人轻而易举地折断，比姜落见过的大多明星都要瘦。
明星是为了上镜好看，她是天生如此吗？
再瘦下去，就要成一具骷髅了。
啊哦。
高茗看过来了。
四目相接，姜落心虚地低下脸，假装在摆弄衣服。
旁边的贺子言倒是淡定，举杯同她示意。
高茗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走吧。”贺子言提醒。
姜落无措：“啊？”
“躲也没用。”
“哦。”
姜落挽着贺子言，打起精神，向高茗走去。
高茗始终望着他们，手中还握着高脚杯，周身透着敌意。
越是临近，姜落越是紧张。
瘦薄的身姿为高茗添了一抹凌厉感，宛如一柄开了刃的剑。
第98章 林婉
觉察到高茗的动态，与她说话的人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而她，就定在原地，等候姜落二人的到来。
路线笔直，穿过人群，行至她面前。
站定，贺子言先行自我介绍：“高小姐，我是贺子言……”
“我知道。”高茗毫不客气地截断话语。
她再看向姜落，“你是SL的代言人。”
姜落点头。
贺子言补充：“姜落。”
姜落腹诽：这种时候就不必报我名字了吧。万一把我列入暗杀名单怎么办？
高茗讥诮：“你们是林霜的说客？”
“算是。”姜落坦然，“但也不完全是。”
高茗冷冷地瞥着她。
被看得背脊发凉，但姜落还是努力扬起和善的微笑：“我们也是出于好意，想提醒你，傅京去参加恋综了。“
高茗不为所动。
显然，她知情。
姜落加码：“你发的微博对傅京只字不提，可见你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与你何干？”高茗厉声质问。
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意识到这不是个良好的沟通地点，姜落发出邀请：“不然，我们去外面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高茗一言未发，直直扭头就走。
姜落同贺子言交代：“你找个地方待着，我去和她说，女孩子之间沟通比较方便。”
贺子言：“好。注意安全。”
姜落轻笑。
拜托，现在是文明社会，她能把我怎么着？
再看，高茗已走出一段距离，姜落快步跟上。
从西侧的门走出，是泳池。
分明才三月，泳池的水都已蓄上，走近，扑面而来一股湿意。
高茗停在池边，回身望向姜落。
屋内的灯光洒落在玻璃外侧，只有朦胧几缕落在高茗脚畔。
望了眼那映着月光的池面，姜落没有走近。
她不会游泳，万一高茗暴怒，把她推到池子里就完蛋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贺子言说得对，要注意安全。
“我……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吗？”抿着唇，姜落怯生生地看着高茗。
高茗不置可否。
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姜落把着一边胳膊，谨慎道：“你的小作文里没有提到傅京，只暴露林霜，说明你对傅京是有感情的，也有可能……你们……还在一起？”
最后一句，纯属胡扯，姜落在诈高茗。
姜落凝视着面前的人，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一秒。
两秒。
三秒。
……
高茗竟然没有否认！
不是吧。难道他们真的在交往中？
讶异的情绪滔天翻涌，姜落极力克制，再道：“傅京以单身的身份来参加恋综，说明他对你们的关系不够尊重，也丝毫不敬畏观众。”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茗打断。
“我是想说……林霜的确曾经做错了一些事，可是……”
“可是？”高茗皮笑肉不笑，“你凭什么可是？受到伤害的是我，我连伸张正义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为什么是什么现在？”姜落脱口而出。
她不理解，故而，忍不住。
“就因为傅京去上恋综，所以你要曝光林霜？这不合逻辑啊。”
一想到傅京犯了错还能被包容，被保护，姜落就很是气不过，“从你即使写小作文，也没有提及傅京的名字来看，你是想保护傅京的，可你又偏偏在傅京上节目的时候去写这个小作文，这很不合理。你应该知道，那些营销号、狗仔铁定能够扒出来。留学圈子就那么大，你们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是受害者。”高茗重复，“我觉得，你在找我之前，应该先去了解林霜到底做了什么。”
“那都是很久……”
“我说的是现在！”高茗爆吼。
肉眼可见的，脖颈上的青筋梗起，触目惊心。
姜落噤了声。
她不敢再刺激高茗，害怕她暴起伤人。
所以，高茗的意思是……林霜和傅京还有联系？
迅速恢复面无表情，高茗正面走来，与姜落擦肩而过之时，她止住，“对了，替我转告贺子言，他如果在乎自己的朋友，就不要眼睁睁看着朋友掉入火坑。”
朋友？什么朋友？
姜落急切：“什么意思？你说得明白点，我才好转告啊。”
高茗甩下一句：“林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啊……那个朋友指的是计北。
所以……高茗的意思是……林霜近期和傅京有联系。
林霜肯定不会主动联系傅京。没什么理由，姜落就是无条件相信她。
灵光一闪，姜落想到，傅京称呼她为“世纪女神”，或许正是源于他对林霜的关注。
那如果是傅京主动联系了林霜，联系她做什么？想要和她旧情复燃？
越来越扑朔迷离。
在姜落沉思的间隙，高茗已丢下她走远。
“找到你了。”
蓦地，背后响起一道虚若游丝的声音，
回身，是林婉，站在光影交接的位置。
姜落顿住，“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晓得林婉待了多久，听了多少她和高茗的对话。
林婉一笑，愈发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姜落心下一紧。
有点忐忑。
比起高茗，眼前这个更像是会把她推进水里的样子。
想着，她往门旁挪了挪。
“你怎么来啦？”林婉歪着脑袋看她，一副活泼少女的情态。
姜落：太古怪了。为什么是很熟悉的口吻？
她们根本不熟啊，准确来说，现在才是第一次交流呢。
“我……跟我朋友一起来出席的。祝贺你啊，生日快乐。”姜落笑起。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竭尽全力，扮演一个开心的人。
林婉依然是那审视的眼神，“落落，你要不要代言我的品牌啊？”
落落？
我们真的没有那么熟啊！
“我已经代言了SL，没办法再给你们代言。”姜落直白地拒绝，不是推脱，事实的确如此。
“没关系啊，”林婉眉眼含笑，以可爱却惊悚的口吻说道：“SL很快就会倒闭，你们的合同解除后，就可以来代言我的品牌啦。”
姜落：好可怕的语气。
她傻眼，思索着如何才能礼貌地溜走。
这林婉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个正常人。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哈。”姜落想逃。
林婉再问：“你和姐姐是朋友吗？”
第99章 落水
姜落点头：“是。”
“这样啊。”嗲嗲甜甜，林婉保持着唇角的弧度，“那你知道，她的妈妈是小三吗？”
人畜无害的面庞，从容淡然的语气，相伴的，却是那样刺耳的言辞。
她以无辜天真的口吻，残忍地揭开别人的伤疤。
姜落终于知道林霜为什么要和林家断绝关系了，天天和这样的妹妹相处，得疯。
不想与林婉过多纠缠，她赶紧告辞：“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不多叨扰了。”
逃似的，姜落急忙转身。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她听见林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想知道傅京手上有什么吗？”
这一句，成功牵制住姜落的脚步。
是什么？
她真的超想知道。
也许，那就是谜底。
现在，越过高茗，直接获得谜底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
谁不想知道？
她停下，回身，“什么？”
鱼儿上钩了。
林婉展颜，露出甜美笑容，“傅京手上，有秘密武器哦。”
秘密武器？
林婉那鬼魅般的笑容让人瘆得慌。
姜落走近一步，“是什么？”
林婉故弄玄虚：“是他与林霜斩不断的情谊。”
什么鬼？
姜落抓狂。
她不想和林婉反复兜圈子。
直接报出答案不好吗？
没等姜落追问，林婉转身就走。
顺着她前进的方向望去，大厅投来的光触及不到，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清楚。
也的确没有任何。
空寂，弥散寒意。
姜落快速跟上，不折不挠，“能说得清楚一点吗？你的意思是……傅京手上，有对林霜不利的东西是吗？”
林婉完全不理睬，继续往前走。
要说的是她。
不说的也是她。
为什么要吊我胃口啊？
烦人。
姜落加快步伐，跟随着，苦口婆心地劝说：“血浓于水，林霜毕竟是你亲姐姐……”
话声刚落，前头的人猛地停下，扭转身子，冷漠地望着她。
姜落紧急刹车。
身子一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万幸是稳住了，她松了口气。
却是站定不足半秒，一道沉重的力气袭来。
被偷袭了！
林婉居然推了她！
“哗啦——”
脚下一滑，姜落猝不及防地掉进水池，掀起一阵水花，扑在池沿。
“救命！我不会游泳啊！救命！救命……”
姜落奋力挣扎，扑腾，嚷嚷。
池水冰冷，打湿了她的身体，也都全然顾不上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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