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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妍的野心从来都会对姜落毫无保留地展现。
也许，这就是信任。
“嗯。”将凝视徐静妍的目光移到前方，姜落应了一声。
她喜欢真实的人，喜欢有性格的人，无论那性格被世俗如何定义。
徐静妍身上有种与全世界对抗的叛逆感，又清醒地知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路在哪里。
她的伪装都来自她想，她想要伪装，所以就伪装，从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控制。
很酷。
酷到让姜落沉沦在这样的友谊里。
可这样的徐静妍，也会对姜落说，有些事，是她身不由己。
耳畔响起那句刺痛的话语，仿佛是触及什么开关，感动的心突然冷却，姜落抿了抿唇，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和小林哥解约前，他说你想签我。”
指尖微微收缩，是紧张。
第135章 最好的朋友
“对啊。”徐静妍扬声，毫无慌张意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想要签你啦。”
最好的朋友。
最，表示顶级。
沉默了几秒，姜落再问：“那你为什么想要限制我恋爱呢？”
敛起笑意，徐静妍满脸认真，“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深渊。”
拧眉，姜落的眸光暗下去，“可是，作为朋友，不应当是尊重摆在第一位吗？”
“但我不能看你误入歧途啊！落落，和我一起，你会有极度美好的未来，那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徐静妍，”姜落唤了她的名字，连名带姓，意味着更严肃更庄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小林哥解约吗？”
“林恒的能力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能和林恒解约，不也说明你是渴望成功的吗？”徐静妍侧着脸，整个人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眉目间都是侵略性。
深吸一口气，短暂的空拍，姜落道：“我和小林哥解约是因为我不喜欢被操控。”
预先准备好的反驳话语梗在喉头，徐静妍缄默了。
如同坏掉的磁带，双方陷入良久的无言。
原本该是和煦的日光变得炽烈起来，烤得徐静妍后背发烫。
路过第三个打卡点时，徐静妍瞥了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落落，那些人都配不上你。”
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也像是自以为看透一切的长者。
有些话可以不说，可情绪到了这里，又似乎不得不说。
姜落声音平稳，之前汹涌的情感现下不剩什么，一如云雾散去后的清明，她的心中、胸腔内充满了坦然，“徐静妍，拍摄《双生莲》时，我真的把你当做是最好的朋友，说起来或许有些幼稚，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徐静妍低下脸，若有所思。
“拍戏那么久以来，我与很多同行相处过，他们大都是在拍摄期间一副模样，拍完了又是另一副模样，经验告诉我你大概率也会是这样的人，可我那时候坚信，你不是。”
手指微微蜷缩，徐静妍仍旧没抬脸。
“于我而言，你是特别的，我觉得我们很契合，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要成为彼此的朋友，那种契合并非是你懂我我懂你，而是你站在那，就十分吸引我，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成为你的朋友。”
“后来，我推工作人员的动图流传出去，总有人和我说，那是你做的，可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我以为你会来安慰我，就像是寻常的朋友，可是你没有。”
“想来，性格的确契合，但你有你的选择，显然，你选择时未曾考虑过我，我，也不会在原地等你。”
姜落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得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最为慎重的斟酌。
她不喜欢虚与委蛇，也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纠缠上。
“落落，如果是因为恨我，你就选择贺子言，那我只能说，你是不明智的。”是家长在和孩子讲道理的口吻。
徐静妍还在朝前走，姜落猛地拉住她。
二人对立，隔了一步的距离，犹如一道天堑，将二人远远地隔开，似乎此生再无比肩的机会。
“我与贺子言怎样，这和我与你的关系无关。徐静妍，我其实一直在等，”姜落嘲讽一笑，“只要你真诚地向我解释，那件事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是你做的，你向我道个歉，我就会原谅你，即使那件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即使已经过去那么久，但是，只要你向我道歉，我就会接受。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喉中仿佛塞了石头，让人气郁不顺。
深重地吐了口气，姜落耸肩：“如果你对我的好，只是为了在综艺里扮演姐妹情深，抱歉，我不想陪你演。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二人擦肩，姜落大步向前，每一步都迈得决绝。
如果是别人，她不必说这些话，默默疏离就好。
可面对的是徐静妍。
曾经困扰自己的情绪，不想就这么晦暗地消化掉，她也想将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想要告诉徐静妍一切。
这是对这段友谊的尊重。
二人渐行渐远。
天地仿佛生了裂痕，将他们分隔两边。
长空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在接下来的录制中，徐静妍识趣地没有再靠近姜落，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连贺子言都看出了她们之间微妙的变化，于是更加乖巧，不敢多话，只尽可能顺着姜落的心意，贴心相伴。
于姜落而言，今日的对话是在心中为她与徐静妍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殊不知，这其实是一场浩劫的开端。
当天夜里，一则消息的推出，瞬间引发热议。
【@守护妍宝基地：霸凌咖太坏了，以为自己是谁啊，就那么理所当然地享受妍宝对她的好，做游戏和妍宝抽中同一个任务，只顾自己，妍宝一分都没有。面对妍宝是冷漠脸，对某男就是笑脸相迎。某男在的时候，就和妍宝亲昵姿态，某男一走，就对妍宝甩脸子，这不是妥妥的媚男吗？太丢我们女生脸了！】
配图有三张。
第一张，任务打卡点，贺子言、姜落和徐静妍同框，姜落对贺子言弯眉眼笑。
第二张，姜落和徐静妍走在步道上，姜落面无表情。
第三张，第二轮游戏，姜落和贺子言在前面开心做任务，笑容明媚灿烂，徐静妍在后面望着他们，满眼受伤与可怜。
这位账号的拥有者是徐静妍的一位多年大粉，也是徐静妍多个超话的主持人。
账号本身就有数十万粉丝。
消息一出，即刻被疯狂转发
凌晨两点，#姜落霸凌徐静妍#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姜落还在梦里遨游。
下午的游戏跑跳无数，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十点半结束录制后，她火速洗漱睡觉了。
此刻，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
“落落，好像有人在敲门……”旁边，施烟迷迷糊糊地说道。
姜落粘稠地“嗯”了声，眼皮沉得根本抬不起来。
“咚咚咚……落落……我是倪宵。”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第136章 时机？
虽然只相处了几日，但倪宵这个名字已经刻在姜落的脑海中，成为开关一般的存在。
她哼哼唧唧地努力将意识从混沌中拽出来，眼睛闭着，丧失般僵硬地朝门口走去。
开门，倪宵立着，神情肃穆，旁边是贺子言。
贺子言是听见敲门声才出来的。
小屋内只留了几盏灯，走廊中明亮，厅内黑漆漆。
“落落，穿件外套，我们去外面说。”倪宵一脸严肃。
那股锋利的肃杀感如一柄刀，割开了姜落的迷蒙，她下意识瞟向贺子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贺子言没说什么，只是轻点头以作宽慰。
姜落很快去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再出来，与倪宵往外走。
走了一步，倪宵回身，看向紧随其后的贺子言，“贺总，这涉及到我们公司艺人的隐私，麻烦给落落一点私人空间。”
倪宵说话直白，没什么语气的起伏。
她自然是清楚贺子言与姜落之间的关系非比一般，毕竟，她能接棒成为姜落的经纪人，也有贺子言的一份功劳。
私下里，她愿意与贺子言结交，也愿意促成贺子言与姜落，可事关姜落的事业与人际，她不想让别人掺和，即使是贺子言也不行。
不过，她清楚，贺子言不会任性为之，正是基于对贺子言的了解，她才会如此直接。
贺子言愣了下，姜落也愣住。
贺子言：这个经纪人好凶。
姜落：倪宵好厉害。
俩人像是被班主任抓到早恋的小朋友，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尴尬与心虚。
姜落摆手：“我和倪宵去，你先去睡吧，不早了。”
因为看过倪宵前期准备的企划，以及她丰富的履历，贺子言对她的信任度颇高，现下没有纠结，就选择顺从。
另外，郑蔓也曾不止一次向贺子言夸过倪宵，说倪宵的专业能力绝对是天花板级别。
贺子言相信倪宵的能力。
想了想，贺子言道：“我的工作还没有忙完，一时半会不会睡，你回来再给我发消息吧。”
姜落点点头，她与倪宵朝着小屋外面走去。
三月凌晨两点的风很凉，姜落一踏出小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倪宵走在前面，分明是那样瘦小的身材，却给人无限的安定感。
姜落跟在她身后，一步不落，且生出大佬带她出街的错觉。
车停在路边，倪宵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姜落先行上车。她绕到主驾，也坐了上来。
“我们要走吗？”姜落手握安全带。
倪宵摇头，“我们就在这说。你先看看这个。”她从口袋掏出手机递到姜落面前。
屏幕中是微博页面，正是那条热度疯狂攀升的动态。
转发10万+，评论10万+，点赞10万+。
文字密密麻麻地堆砌，姜落一眼捕捉到【霸凌咖】的字样，于是脑袋“嗡”地一声。
一个一个字读完，浑身的血液凝固住，比外头萧萧瑟瑟的风还要冷。
她没料到徐静妍会来这一出。
点开评论区。
热评第一条：【@爱妍妞妞：霸凌咖真是一点没变，和小三做朋友，欺负我们妍宝，媚男有一套，支持妍宝维权！让霸凌咖下车！】
热评第二条：【@麋鹿迷路：搞什么啊，有些人红不起来是有道理的。】
热评第三条：【@今天吃饱了没：不是，纯路人，博主这不是看图说话吗？就摆几张照片，文字全靠编！（别再删我评论了！再删，我就再发！主打一个反骨）】
热评第四条：【@太阳太阳西边落：这年头连霸凌咖都有人来洗地了。】
……
“这个账号是徐静妍的粉丝在运营。这样的大粉大都是和艺人有线下联系的，所有发的内容不单单代表个人的立场。”倪宵注视着姜落，叙述着。
评论区还有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姜落已然感到欣慰，网友的谩骂伤害不到她，她唯一的吃惊来源于徐静妍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回想起自己的那番剖白，简直就是个笑话。
自以为是在和对方交心而言，或许在徐静妍看来只是莫名其妙吧。
她将手机递回来，“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倪宵困惑。
这困惑反倒叫姜落困惑了，她道：“解释我为什么会对贺子言笑，对她面无表情。”
闻声，倪宵笑了。
那抹笑容令姜落赧然，她好像说了什么蠢话，于是弱弱地问：“不用解释吗？”
“解释是留给网友的。”倪宵敛起笑意，“你对贺子言笑，无非是因为你和他……关系好，你对徐静妍不笑，无非是你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这没有那么难理解。”
她的嗓音平直，不会大惊小怪，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哦。”姜落应。
“不过，真是不巧，徐静妍这次是撞到枪口上了。”倪宵从车后排的座位上拿起一个文件夹。
接过来，姜落一圈一圈解开缠绕的棉线，从文件夹中掏出一沓纸。
“这是……”目光落在纸张上的刹那，姜落的眼睛都瞪圆了。
是一家网络水军公司的资料，还有他们做过的一些案例。
“之前你被全网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那件事一看就有幕后推手，但你们只是告了发布消息的人，没有把真正的幕后人揪出来。”倪宵道。
姜落抬眼。原来倪宵从那个时候就关注她了。
“可能是因为你们是单人运营模式，公关能力微弱，也可能是林恒有所忌惮，毕竟，这种网络水军公司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
“我想，他应该是考虑到，一旦动了别人的蛋糕，后面就会与资本生出罅隙。但是，现在不用怕了。”倪宵勾唇一笑，自信的光芒照耀着整个车厢。
姜落眼前不禁浮现出她提刀战马的模样，好帅，好飒，好像古时候的女将军。
“这家公司之前也接过其他单子，黑和我合作的一个爱豆，所以我跟了很久，一直在查，最近正好有点眉目，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重磅炸弹丢出去，没想到，时机来得这么快。”
姜落懵懂，“时机？”
第137章 不许卖萌
倪宵点头，“若是我就这么稀疏平常地告知大家，有这么一个水军公司，曾发过对我们艺人不利的信息、引导舆论，没办法起到炸弹轰然爆炸的效果。”
她的眸光深邃，如同两口千年古井，深不见底，“当大家的情绪处于制高点时，再抛出这个事实，营造出两极反转情节，更能提升传播的效率。”
“这样啊。”姜落迟钝地点头。
好厉害。
她心生感慨：倪宵和林恒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光是倪宵能在这么晚来找她就足以看出其执行力，非一般人可比拟。
“我来找你，是想要征求你的意见。一旦我们提起诉讼，相关部门介入，那相关人等都必然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倪宵侧过身，正面姜落。
她所说的“相关人等”是谁，姜落心知肚明。
特指徐静妍。
“我大致了解过了，当时发布消息的博主只是一心想红，在收到那样的视频后选择了第一时间发布，蹭热度，博眼球，然后就被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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