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千如今倒像是大变了个样,姑娘还未醒, 不若郎君先坐上去,试一试这秋千怎样?”珍珠绕着秋千走了一圈,笑嘻嘻看向陆臻道。
“也好。”听了珍珠这话,陆臻点头。
他先坐上去试一试,这样若是哪里有问题, 也好及时发现。
于是虞念午睡醒后, 打开窗户, 便瞧见了这一幅美男秋千图。
恰好这时微风拂过,院中桂树上的点点金黄随风飘落,间或有零星几朵飘散在众人发间,让虞念不由的一笑。
“姑娘,您醒了!”珍珠听到虞念的笑声,惊喜回头,然后指着秋千道:“您瞧,郎君给您做的秋千可漂亮了。”
“嗯,是很漂亮。”
虞念看向此刻坐在秋千上的陆臻,二人对视间,陆臻竟有种错觉,那漂亮指代的是他。
陆臻不由的为自己这般想法感到失笑,待再看向虞念时,虞念已出了房门,走了过来。
陆臻从秋千上起身,笑着迎向虞念。
虞念同样笑着看向陆臻:“低头。”
“嗯?”
陆臻闻言看向虞念,虽不解但仍是低了低头。
陆臻只感觉虞念的手碰触到了自己发间,下一秒,两朵小小的桂花已出现了在自己眼前。
“谢过娘子。”看到虞念手心的那两朵小小桂花,陆臻自然明白了刚刚虞念让自己低头的原因。
想来是刚刚那阵风拂过,将花吹落,正好落到了他的头发上。
“我来试试这秋千。”
虞念在将陆臻发间的桂花拿掉后,便快步走向秋千道。
“姑娘,我在后面推你。”珍珠闻言兴冲冲跑到秋千后面,要给她们家姑娘推秋千。
“好啊。”虞念坐在秋千上笑意盈盈。
院试八月十一才结束,等成绩出来还要十一二天,昨日虞悠和陆臻闲来无事,便外出游了湖。
结果便见到湖边柳树旁,有少女三五结伴正在荡秋千,虞念不由兴起,想着在家中也架上个秋千架。
原想着过两天让于叔找人来家里安,却不想今日她午睡醒后,便在家中见到了,实在是令人惊喜。
虞念荡了会儿秋千,便将秋千让给了一旁的珍珠和小石头。
日子还长着,她若想坐,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我很开心。”虞念走到陆臻身边,抬眸笑着看向陆臻。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不错。
……
八月二十二日,中秋刚过没几天,便迎来了院试放榜的日子。
府衙附近,人群涌动,简直比前几日中秋那晚街上的人还要多。
于叔赶着马车,在距府衙还有七八百米处时,便已经走不动了。
只好四处寻摸了一处空地,将马车停好。
虞念和陆臻下了马车,往府衙那边走。
同行的还有珍珠和小石头。
小石头个头小,身形灵活,一会儿看榜比较有优势。
府衙门前是一处大广场,此刻已围满了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这会儿还未到时间,广场上的人,有来的早的,这会儿站久了,腿都麻了。
没忍住,坐到了广场边那棵大槐树下砌的青石围栏上,稍作歇息。
虞念一来,瞧见这场面都忍不住有些咂舌。
她甚至能隐隐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焦躁不安与期待的氛围。
便是比之前世高考等成绩也不差什么了。
待日头慢慢攀升,人群中涌动着的那股焦躁气息便更强烈了几分。
自觉考的好的,在隐隐期待,自觉考的不好的,神情忐忑却也在暗自祈祷,至少考上考不上的,赶紧来个痛快。
最焦躁的便是那种自觉考的不好不坏之人了,考得中与不中都在两可之间,等的最为恼人。
“还好吗?”陆臻偏头看向虞念,他们在这儿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他们这还算是来的不早不晚的,来的晚的那一拨,这会儿只能等在最外围,着急,却插不进人来。
虞念听到陆臻这话,便知晓许是她刚刚捶腿时被陆臻给瞧见了。
只摇了摇头,道了声还好。
今日这般场景,倒是让虞念不由想起了当年大学军训站军姿时的模样,不过还好的一点便是,这会儿并不要求你一定要站的板正。
二人说话间,便见前方人群躁动了起来。
下一秒,虞念和陆臻便听到了府衙的人敲了一声锣,示意众人安静。
陆臻小心的护着虞念来到府衙广场一角,马上便要放榜,他担心一会儿人群涌动间再出现什么意外。
看榜早晚都可,毕竟榜已经出来,中与不中的也已成了定局,实在没必要非得抢着第一个去看。
又不是第一个看,便能得榜首,若是这样,那还要考试作甚不是?
虞念看着瞬间躁动起来的人群,也是这般想的。
虽然想知道考试结果,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尤其是这会儿人群涌动。
虞念和陆臻只远远看着,几名衙役远远警戒维持秩序,另有两名衙役在广场一侧的墙壁上张贴榜单。
待榜单张贴好,早有那前方之人已在榜单上找到自己名字,顿时喜笑颜开。
亦有人将榜单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仍是不死心,又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死了心,满脸沮丧。
更有那已生华发的老者,待看了榜单之后晕厥了过去。
虞念离的远,倒不知这老者是喜的晕了过去,还是悲的晕了过去。
也有那身在虞念附近不远处,身着一身布衣青衫的稚嫩少年,考中后被家人兴奋激动下抱起还转了个圈。
看清小小少年脸上的激动与羞意,虞念不由会心一笑。
一时之间,短短方圆之内,已是叫人看尽悲欢。
“姑娘,郎君中了,中了!”小石头早在衙役开门时便凭借着自己那小猴子般灵活的身形窜到了前面去。
这会儿看了榜单逆着人流艰难回来,头发都乱了,脸上却是满脸的喜意。
“慢点,不着急,先擦擦汗。”虞念听了这个消息,亦不由为陆臻感到高兴,又见小石头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扬着笑意的模样,不由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
“姑娘,不用,我娘给我备下了。”小石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儿棉帕子,擦了擦汗咧嘴笑道。
“那你先坐在这处台阶上歇息下。”这会儿众人都想着往前去,虞念和陆臻身边便空出了一块儿空地。
他们又正好在树下,这会儿树下青石围栏上坐着的众人早已挤到了前面去,倒是正好将这处地方给空了出来。
“小石头,你可有瞧见郎君在榜上的名次?”
珍珠早在刚刚听小石头说陆臻中了时便放下了心,这会儿见小石头歇了过来,不由笑嘻嘻问道。
听珍珠此问,便是连虞念和陆臻也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这中与不中是一回事,这中了之后的名次,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便是陆臻考完试心有把握,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拿下哪个名次。
“我……我只识得郎君的名字,我去了一瞧,便瞧见了。”
“郎君的名字在最上面,第一个。”小石头见三人望向自己,一时紧张,不由得有些磕磕绊绊。
“真的?”珍珠闻言不由惊喜。
看小石头直点头,珍珠不由转头冲虞念惊喜道:“姑娘,姑娘您听见小石头说的了吗?郎君的名字在最上面,第一个呢!”
“这是不是人家常说的那个案,案什么来着,我有点忘了。”珍珠敲了下自己脑袋,懊恼道。
“是案首。”虞念看珍珠和小石头模样,亦没忍住笑道。
“对,就是案首!”珍珠听见自家姑娘的话,也想了起来,乐呵呵笑着。
“走,我们也过去瞧瞧吧,这会儿人没刚刚那般多了。”虞念笑着看向陆臻道。
看成绩这种事儿,而且还是这般好的成绩,还是得自个儿亲眼看到,才有成就感嘛。
“好。”陆臻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激动。
他能料到自己成绩必然差不了,但案首这个,更多还是要看主考官的心意。
在卷面文章差不多的情况下,显然运气成分会更多些。
虞念和陆臻刚过去,便听那边众人在讨论这陆臻是何许人也?
如何就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拿下这院试案首了?
这时有一人忆起道,上次院试时,出了一桩案子。
竟有一学子倒霉催的,被同乡学子在船上妒忌给推进了水里,那名落水的学子好像就名陆臻,会不会就是这个陆臻?
这名学子这般一提,顿时勾起了众人回忆。
彼此对视一眼,想来应该如此。
实在是如那等因同乡学子学识比自己出众,就妒忌推人落水,要人性命之事,实在是太过罕见,也太过愚蠢,在上次院试前便引起了一番轰动。
都不待院试开考,知府大人一经查证属实,便将此事从重宣判了。
并且还在院试开考前,针对此事,发表了一番严厉讲话,警示众人。
便是现在想起,众人都心有余悸呢。
“我瞧着啊,这案首可能还真是那位,既如此,倒也怪不得其那位同乡学子会因其才华出众,便妒忌行那等蠢事了。”
“你这是何话?因他人才华出众,便行此等谋人害命之举,岂能有理?”一位学子听不过这话,反驳道。
刚刚说话的那位学子听了这话岂能认,当下梗着脖子,并不示弱道:“谁说有理了?我那不是说那人行的是蠢事了吗!”
顿时,周边一番争论,有相互辩解的,还有劝架的,可谓是热闹。
虞念和陆臻趁着众人辩论的功夫,已将榜单看完,这会儿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在场之人怕是还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位陆案首,就在他们身边呢。
陆臻接连错过三次院试,与陆臻当时同期之人,要不然已考过院试,要不然便是早已放弃科考。
再加上陆臻此次来了府城后一贯低调,深居简出,并未在众学子间露面,因此在场众人皆不识得陆臻这位新出炉的案首的模样。
这才能让虞念和陆臻顺利离开。
若不然,怕是众人早就拉着陆臻这位新出炉的案首,相互探讨学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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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返乡(二更)◎
待此次院试结果出来, 还不待第二日学政大人在府衙举办的谢师宴开始,众学子间便已经将陆臻这位陆案首从小到大的事儿打听了个清楚。
这么一打听,众学子了解完毕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位陆兄, 过往经历, 当真坎坷。”一学子听完后忍不住感慨。
“谁说不是呢,若是搁到旁人身上, 这般折腾,约摸早就被打击的心灰意冷了。”另有一学子叹道。
“诶?诸兄乃不知孟夫子有言: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也。”一学子摇了摇头道:“依我看啊, 这些都是上天对陆兄的考验呐!”
“这话, 说是这般说,可若是将这考验给到你我,你可愿?”一学子闻言玩笑的看向刚刚开口的男子道。
“若是能如陆兄这般取得案首之位,如何不可?”还不待那人回答,另有一学子正色道。
须知, 这院试案首若无意外,一个举人的功名是跑不了的了。
“我是不想经这般考验的,按部就班,也能将这秀才、举人考中。”另有一学子闻言摇了摇头。
他家中父母健在,家庭和睦, 他可不想要这般的考验, 何况, 他对自己也有信心。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其中一人先前不语,这会儿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咱们这位陆兄,听闻当年县试和府试亦是名列第一呢,此次院试又是案首,这细说起来可是小三元了。”
“虽说这小三元不若□□,但那□□都多少年不曾出了。”
“便是本朝,也只三十年前的张相,夺过此等殊荣吧。”那名学子侃侃而谈道。
最后,其看了眼众人道:“这足可见咱们这位陆兄学识定是极为出众了,就是不知其与其它府城的案首们相较,谁高谁下了?”
这时又有一学子参与了进来,极为自然的坐下给自己道了杯茶水道:“这□□可遇不可求,但这小三元却也并非罕事。”
“听闻西江府今年有一少年英才,年仅十七,便县试、府试、院试一气呵成,拿下了这小三元的称号呢。”
“果真?”听这位学子道完,众人果然惊诧,纷纷放下手中茶盏,看向这位学子道。
“这还能有假?若不信,你们回头打听打听便是了。”那学子闻言亦放下手中刚刚喝了一口的茶水,眉头一挑道。
“唉!兄台勿怪,没有不信,只是太过讶异。”一学子不禁长叹:“你说同为人,差距怎就这般大?”
“原以为这次院试中,排名第二的那位年仅十六的小陆兄,便已让人惊讶了。”
“其实细想起来,若不是咱这位小陆兄正巧碰上了这位陆兄,那咱们临阳府这次可能便也要出一位十六岁的小三元了呢。”一学子摇了摇头开口道:“却叫各位知道,那位小陆兄,去年的县试、府试亦是榜首。”
“竟是这般?这可真是可惜,可惜啊。”有人不禁为之叹道。
“嗨!你们有所不知,咱们如今的这位陆案首,当年参加县试和府试时方才十四呢,若不是因家中之事,那咱们临阳府当年亦极有可能出一位年仅十四的小三元啊。”一学子听了后亦摇头感慨。
“唉!上天可真是不公,有人十六七岁便能拿下小三元,有人年近天命,却仍是白发童生。”一学子闻言,不禁想起那日贡院看榜时倒下的白发老翁,不禁感怀。
“好了好了,我看咱们也莫要在这儿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还是该想想明日府衙的谢师宴一行吧。”一早前并未出声的学子看不过这突然消沉下来的气氛,站起来朗声道。
“是啊,何必这般作态,想想咱们如今也已过了院试,且看明年乡试再一较高下才是。”其旁边学子亦起身爽朗一笑。
“两位兄台说的极是,倒是我等的心性,尚需磨炼。”众学子闻言顿时振奋,纷纷称是。
“各位兄台,容我先行告辞,突然忆起昨日看的文中尚有一句不解,需回去再通读一番。”
“各位兄台,我也先行告辞了,昨日院外风吹叶落,兴起赋诗一首,今日突觉有一字不妥,我也需回去再修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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