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起鳞针’。主子不用担心,‘起鳞针’和‘二针企鳞’的针法过程是有所不同,但两种针法绣出来的‘鳞’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不然皇家人也不会从‘年年有余’手帕推测出主子能绣制这金色舞龙。”。
听完系统的这句话阮欣月就放心了,她还真怕皇家人最后看出了刺绣针法的不同,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伴君如伴虎,凡事小心点总没有错。
伴随着‘轱辘轱辘’的车轮转动声,马车出了城门,渐渐地驶出了人多的道路,耳边的人潮声逐渐被风声、鸟声所取代。
阮欣月不时地挑开马车的窗帘看下窗外的景象,窗外时而是广阔的平地,时而是密集的灌木丛,时而是高耸的大树,进入视野的陌生景物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恍惚间,竟让她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前途未卜的不安感来。
凡事乐观的阮欣月甩了一把自己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拼一把,就要保持积极向上的的心态去面对。
出城门后,马车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停了下来。
方慧都没来得及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情况,马车外就传来侍卫的声音:“阮小姐,皇家龙王庙已到,太子有请。”
阮欣月就着方慧的手上的力跳下了马车回道:“好,你回去禀告太子,我随后就到。”
其实三辆马车停靠的距离两两之间的间隔也不过一米多,只要说话的声音大点,相互之间就能听得见,只不过皇家人估计不习惯扯着嗓子沟通罢了。
皇家龙王庙坐落在城东河的上游,择高堤坡而建,坐北朝南,面向城东河。
夜幕降临,阮欣月环顾了四周一圈,近处山丘环绕,远处山脉连绵,河水潺潺作响,不远的高堤坡上隐约闪烁着灯光,映出了庙宇的影子,估计那边就是皇家龙王庙的方向。
阮欣月让方青跟着前面的车夫停好马车,而她则带着方慧就着侍卫火把的亮光往前面走去。
没走出两步,马车走在最后面的赵青铮就快步赶了上来,递给她一个曾经她给他绣的青竹荷包道:“拿着这个,夜里的蚊虫多,这个可以防虫蚊。”
阮欣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挑了下眉,接了过来,也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个自己荷包递给他:“好,那你拿着这个。”
赵青铮弯了嘴角,将麋鹿梅花初雪图案荷包接了过来。
两人交谈间,就来到了太子的面前。
几人见过礼之后,太子就率先往皇家龙王庙走去。
夜幕笼罩,月亮、星星等此时都躲厚厚的云层里,不见踪影,山里由远到近都是漆黑一片。
夜风忽地从正面袭来,树梢随风而动,瞬间树叶沙沙作响声,远处的布谷鸟声、近处的不知名虫叫声,地面晃动的各种影子等各种夜间特有声音和景象冲击着他们这群人的感官,让很多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小姐!”方慧忍不住喊了一声阮欣月。
此时阮欣月一行人周围有七八个举着火把的侍卫围着,脚下之路还算亮堂,她的心情心态并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她拍了拍方慧有些颤抖的手道:“方慧,你不要害怕。你想想,有风吹是不是很正常,有风树会动树叶也会碰触,有碰触就会发出声响是不是很正常?虫子的叫声就像我们人说话的声音一样,只是他们交流的声音而已。”
“再说说这种“布谷、布谷”喊的鸟,它鸟如其声,就叫布谷鸟,它还叫报春鸟、幸福鸟、吉祥鸟,布谷鸟叫声不仅预兆着春天要来了,还预兆着吉祥、丰收……”
方慧在自家小姐的讲解声中逐渐平静下来,将听到的声音和见到的景象跟自家小姐所说的一结合,也意识到了这些声音和景象并非凭空而来,心底的恐惧感就消散了很多。
其他人尽管没有方慧所表现得那么害怕,可大晚上在这种荒山野岭遇到这般的景象心里说没一星半点惶恐是不可能的,而如今这心底惶恐和害怕竟早女子轻声细语,娓娓道来讲解声下神奇般地消散了。
想想,还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赵青铮也并非真正的官宦人家,且他回来靖康侯府后赵家军举行什么操练活动靖康侯都点名要他参加,夜训就参加过几次,所以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倒是她,能将一般人眼中的恐怖夜景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而走先半步的太子则是一点都不惊讶阮欣月的的言论,皆因在他的眼里,吉祥人和吉祥物传人都是至高无上如神般的存在,哪会怕这区区的野外荒野夜景。
一行人举着火把拾阶而上,很快就来到皇家龙王庙的正门前。
第92章
几人在皇家龙王庙山门前站定,提前来准备的礼部右侍郎严光沛上前见礼,向太子汇报了各种准备事宜。
阮欣月就着火把的亮光,越过龙王庙大门朦胧中能看得出皇家龙王庙宇属于歇山重檐式屋顶建筑,飞檐翘角,在黑夜更让人感觉面前的庙宇威严端肃,巍峨壮观。
部右侍郎严光沛汇报过后,太子欧阳明旭点头,让其在前面带路进入龙王殿,其它闲杂人等留守龙王殿外,听候差遣。
龙王庙山门后的主道直通龙王殿,两旁则是一些其它天神官殿。
进殿时,大部队人马自觉站在龙王殿前两边候命,就礼部两名官员、太子欧阳明旭带着两名侍卫一名随从,阮欣月带着方慧,赵青铮一人共七人前行。
就在一行人进入之前早有人将殿内各个角落的灯火都点着了,待几人来到正殿时,灯火烧得正旺,将整个龙王大殿照得如白天般明亮。
龙王殿正殿约一百多平方米,大殿正中供奉端坐着的东海敖广龙王像,身着绿龙袍、头戴九梁冠,脚踏赤靴,竟也现代流传的东海龙王形象吻合。
东海敖广龙王像后面壁上绘着四海龙王像。
殿东供奉这雷神风伯、殿西供奉这雨师电母,其他殿壁读画着一些跟龙王、天神等相关的壁画,跟一般的龙王庙无异。
跟一般的龙王庙最不同的地方也是这个大殿最让人侧目的是东海敖广龙王像正对出来用红绸布盖着约为20米左右的圆椭型物体。
阮欣月根据起长度和形状推测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家舞龙。
一行人祭拜过龙王后,太子欧阳明旭将阮欣月介绍给随行的两个官员说:“这是皇家吉祥物传人阮小姐,你们要尊称一声月姑。在月姑绣制金色舞龙期间,你们两人听候月姑差遣,不得有任何忤逆。”
阮欣月在一旁囧,感觉太子对自己就是那皇家吉祥物传人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就不怕自己是个冒牌货,绣不出那金色舞龙?
因着太子的无条件信任,阮欣月突然觉得肩上的压力又大了一些。
礼部右侍郎严光沛和祠祭张志燊听了天子的话连忙躬身领命:“是。”
之后两人互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转身朝阮欣月作揖道:“月姑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
“民女当不起两位大人的礼”阮欣月谦虚道,她没有想到太子将自己的咖位一下子提得这么高,此时也不好拂了太子的意,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两天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太子欧阳明旭引见了几人后,就领着阮欣月和赵青铮来到那长长地圆椭型物体前说:“月姑,这就是封尘了两百多年的皇家舞龙。”
这舞龙的骨架是什么材料做的,能屹立两百年不倒?
还是空有其壳,两百多年都没人碰过的东西就只剩下一个虚壳了,一碰就倒?
阮欣月此时已经被眼前的圆椭型物体勾起了好奇心,势必要探一探这个时空两百年前舞龙手工艺人的绝活。
“好,我要揭开绸布一探皇家舞龙的真面目。”既然说这舞龙要吉祥物传人才能揭开,阮欣月也不含糊,直接让礼部的人摆上一尊铁香炉,给皇家舞龙上了香,行跪拜礼。
俗话说:去一方地,拜一方神。
自从阮欣月穿越后,她就明白现代科学尚不能解释世界上的很多现象,要对万事万物保持敬畏之心。
当然也因为龙是灵兽之一,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作为龙的传人,这龙值得她一拜!
祭拜舞龙礼仪过后,阮欣月举着火把绕着舞龙走了一圈。
一般九节舞龙的直径约为三十五厘米左右,可眼前这绸布包裹下的舞龙直径少说也有五十厘米,这么大的九节舞龙能舞得出龙的风采吗?
太子端木明旭见阮欣月看着舞龙陷入沉思的样子,不禁上前问道:“月姑,可有什么不妥?”
阮欣月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无碍,先掀开其身上绸布看看舞龙骨架再说。”
“有劳月姑了!”太子欧阳明旭对阮欣月做了一个请字后就退到了一旁。
再兜着舞龙走了一圈,阮欣月本想着在各节舞龙的重心位置上用力按一下,看这舞龙骨架会不会应力而倒。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体内的破坏因子,还先慢慢掀开这绸布,一睹舞龙骨架真颜再说。
从头开始,阮欣月停在舞龙头前,伸出手慢慢地像龙头的绸布探去。
可就当她的手正要触碰到绸布时,耳边传来到了赵青铮“且慢”的声音。
阮欣月正要回头看看赵青铮有什么话要说,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又轻声说了句三个字“先别动”。
低沉略带磁哑声音如同电流般地从阮欣月的耳膜传遍她的全身,让她一时失声。
懵怔间,一条翠竹手帕沿着她的眼下,遮住了她的口鼻,然后收紧,打结。
须臾间,他身上独特薄荷气味瞬间将她环绕,将绸布积聚多年的尘埃气味隔绝了开来。
阮欣月待身后人将手帕整理好后,无意识地侧身抬眸,对上一双眼底泛着柔光的眼睛。
“尘大。”赵青铮望进女子此时有些呆傻的眼睛,薄唇微勾,轻吐两个字后什么都没做过一样退回到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
随着眼中人影消失,阮欣月逐渐回神,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
某人是如何面泛孤高清傲之意手执温情之事的呢?
不过她很喜欢就是了!
强压下心底因这个小插曲泛起的涟漪之情,阮欣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龙头的绸布之上。
阮欣月本想着使用暴力简单粗暴地将这绸布掀扯而起,又怕这舞龙骨架在她的暴力之下应声而倒,只能作罢。
在她为由十足把握绣制出金色舞龙之前,她不想在皇家人面前做出任何有可能被无限放大的过错性行为,比如随意损坏皇家舞龙骨架,皆因到最后她绣制不出这金色舞龙的话,这些都有可能被被皇家抓来秋后算账。
阮欣月小心翼翼地将绸布揭过龙头,积淀多时的灰尘随着绸布随着她揭开的动作小范围地飞舞开来,赵青铮为她捂着口鼻的手帕立马起到了作用,让她的口鼻免受这些灰尘的攻袭,心里再次为赵青铮的细心和未雨绸缪点了个赞。
借着揭开绸布的机会,阮欣月在触碰这舞龙时,逐渐加大力度,揭完第一章 绸布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舞龙骨架不仅坚固无不,还有稍微的弹性。
这点认知让阮欣月隐隐地兴奋起来,舞龙骨架越完好,正月十五早上一条完整的皇家金色舞龙出现的机会就越大,皆因舞龙骨架完好的话就节省了一般的功夫不止。
阮欣月再次回到舞龙龙头,数了一下绸布的层数,竟有十多层。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九节舞龙的直径看起来有五十多厘米了,估计多出来的直径都是这些绸布贡献的,哪怕一张绸布的直径一厘米不足,盖得多了厚度就上来了。
如果继续采用刚刚那种从龙头揭布到龙尾的话,她就得来回再跑十多趟,这种方法既耗时又耗力,不不太可取。
接下来两天,无论是刺绣还是其他舞龙工艺,不禁要消耗个人大量的体力,更要消耗大量的精神气,这种时候需要保存个人的体力和精神气。
站在边上的天子等人见阮欣月突然停了下来,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新情况,都略带紧张地看着她。
阮欣月边边有手指在龙头上做记号,边站着人说了一句:“递几把剪刀上来,要锋利的。”
边上的人虽然不明白阮欣月要剪刀做什么,但剪刀早就有备着的,递一下也不是难事。
刚被太子敲打过要服从阮欣月交代的祠祭张志燊麻溜将他们事先备好的放着五把大小不一的剪刀递了上去。
阮欣月几把都试了下,挑了把自己用得习惯的,就让张志燊退了下去。
手握剪刀,根据自己刚刚在绸布上做的记号,阮欣月快速地动了起来。
须臾间,随着剪刀所到之处,龙头上的绸布大小不一地掉落到地方。
边上站着的人这时终于知道了阮欣月要这剪刀的用途。
太子欧阳明旭看着站在舞龙旁边快速移动着手里剪刀的女子点了点头,明白了她这样做的原因。
她是在争取时间和保存体力。
阮欣月本想舞龙贴身那层绸布保存下来看看能不能子在上面找到一些刺绣图案或者刺绣工艺,可是当她剪刀来到最下面的几层绸布时,那些绸布大多都已经降解,只剩下一些线段或者纤维颗粒。
见此,阮欣月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请一行人上前。
一行人上前后,阮欣月翻动着最底下的还能拿得起的那块绸布,小心地上下翻动下:“大家请看,这是最下面最后一块勉为其难拿得起来的一块布了,什么团都没有。”
太子欧阳明旭点头,其他人附和。
阮欣月再掀开那刚拿在手里的绸布,将下面的线段、纤维颗粒以及一些灰烬露了出来:“下面的绸布都已经降解了,找不到任何以往金色舞龙的图案及刺绣工艺。”
“嗯!都过去两百多年了,金色舞龙降解了也是正常的。”太子欧阳明旭低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确曾幻想过金色舞龙保存了两百年后还图样清晰,刺绣纹路可见,可理智也告诉他那几率微乎其微。
如今确认了那金色舞龙已经降解了,太子欧阳明旭心里的确是有些许失落,但想到新一代的吉祥物传人就在眼前,而新一代的金色舞龙也即将出世,心里的那点失落就被兴奋、激动、期盼所取代。
“月姑,无碍的,继续吧。”太子欧阳明旭说完,领着众人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将主场交回给阮欣月。
只剩下舞龙身上的绸布就简单多了,阮欣月将绸布每隔六米左右剪短开来,然后几张绸布一起掀,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舞龙身上的绸布就已被掀光,露出完整的舞龙骨架来。
阮欣月看着眼前完整的金属舞龙骨架陷入了沉思。
舞龙骨架的金属丝框坚韧还富有弹性,历经两百多年的时光后也只是表面暗沉,并无锈烂之迹,这究竟是什么材质?
第93章
太子端木明旭领着一行人来到了阮欣月身边。
“太子殿下,关于这舞龙骨架的材料有记载吗?”阮欣月用手指摸了一下龙身的不知材质合金线圈,触感微凉,捏、按等动作都不会让这合金线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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